過去
過去
隔壁就是李平川,這么想著,早情在這里一晚上都睡不踏實,這趟來玩,更是玩不痛快,白天想的多了,晚上夢里也不放過她。 反反復(fù)復(fù)夢到高中時期,跟李平川的那段。 算起來,她那時候的確挺對不住他。 他現(xiàn)在會甩臉色,倒不奇怪。 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沒少跟其他人勾肩搭背,同喝一瓶水都是常事,他都知道,卻沒怎么表達過不滿,本就是那么一個呆板的性子,就算有,也是憋著不說。 可沒在一起之前,也是她巴巴的追著他,追到了,卻沒認真對待,辜負了他的好。 這報應(yīng)或早或晚,是會來的。 一大早,期和就因為她的黑眼圈而不停感嘆。 說什么也要拉著她去吃酒店的自助早餐,將盤子里堆的滿滿的,一定要她吃下去。 早情夾著一塊蒸餃,才吃一口就想吐出來。 她沒睡好,食欲也不會好。 期和沒見過她這樣,跟丟了魂一樣,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好好去吃喝玩樂的樣子,中午便合計著去踩點吃點評分高的店,吃到好吃的,早情心情才能好點。 臨走前期和還要去買點東西帶回去。 她們打車過去,早情一路懨懨的,上了車便斜斜的靠在了期和肩上,那個角度,能讓前排司機一眼看到她的臉。 車還沒啟動。 司機便側(cè)過了半個身子,這么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個女司機,口罩掩著半邊下巴,轉(zhuǎn)過臉,順帶摘下了口罩,語氣驚喜,早情? 循聲。 早情才懶洋洋地掀開眼皮。 觸目是一張存在在回憶里的臉,那時還是青春張揚的,眼睛瞳孔都含著亮光,最喜歡的就是將校服褲挽起褲腳,撐著腿坐。 時隔這么多年,卻在車里遇見。 像她遇見李平川,時機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情況下。 還真是你。老同學(xué)顯得興奮許多,連車也忘了開。 期和也沒想到這么巧,她就隨便叫了車,就叫到了早情的老同學(xué)。 姜穎似乎對于她出現(xiàn)在這很不可思議,早情也難得磕巴了下,你怎么在這兒? 她們是同屆的。 按道理說,她應(yīng)該也在上學(xué)才對。 她卻揮揮手,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本質(zhì)工作,轉(zhuǎn)頭繼續(xù)開車,在這里遇見老熟人,話匣子也跟著打開,開車也不忘聊天,我畢業(yè)后就來這漂了,現(xiàn)在在開車,你來玩的? 也許是因為李平川的緣故,早情對那么時期的朋友,都存有異樣感,只淡淡應(yīng)了聲,嗯,來玩。 隨便聊了兩句,姜穎忽然又問起,你呢,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她們以前就知道早情家條件不錯,到了這個年紀,就算混吃等死也能讓她混的起。 她也比以前靦腆上了許多。 說話聲音都輕聲細語的,還沒畢業(yè)四個字說的毫無底氣。 因為她高中成績太差,差到能不能考上正經(jīng)三本都懸。 姜穎也覺得不可思議,真的假的?我看你朋友圈發(fā)過,還以為你又胡編亂造呢?當年咱們那成績可以一個第五一個第六。 都是倒數(shù)的。 被提起黑歷史,早情只能扯起嘴角,干巴巴笑笑。 中間只有兩秒的停頓,姜穎又想到什么,繼續(xù)接上剛才的話,有疑惑和猜測在其中。 說真的,不會是李平川給你補課才讓你考上的吧? 這個名字,對早情來說雖然像是復(fù)習功課那樣有重新印在腦中,可聽以前的老朋友再提起,難免有些陳舊的時光感。 她表情微變,你提他干嘛? 不是他嗎?姜穎卻覺得自然,你轉(zhuǎn)校之后我聽說他去上的就是你那個大學(xué),好學(xué)生,去那個地方,也太委屈了,不是為了你嗎? 原來他們都不知道她跟李平川分手的事。 早情只能耐著性子解釋,我們早就分開了,我根本不知道他高考去了哪兒。 真的假的?! 掩飾不住的驚嘆迸出,刺著早情的耳朵,真的,他沒去好學(xué)校,可能就是高考失利,跟我沒關(guān)系。 高考失利?你覺得在他身上,可能嗎? 不太可能的。 李平川在高考前,每一次模擬考分數(shù)都不差,有參與過保送名額,但后來被人舉報早戀,又給撤了下來,他卻沒有因此就分手,而是一股子不保送也能考上的自命不凡。 事實證明,他的確是自命不凡了。 盡管如此,他每次模擬考結(jié)束還是會拉著早情,跟她耐心的講高考可能會遇到的題目,希望她能考好些。 可她卻一次都沒認真聽過,還不耐煩地丟下他,去跟別人玩。 也是從那個時候。 早情相信了他們說的,好學(xué)生跟壞學(xué)生沒可能。 就算當初他能喜歡她,現(xiàn)在他成熟了,見過了許多人許多事,便不可能還被這樣的她吸引。 這也能解釋了。 為什么他可以吻她,會伸手摸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是有想發(fā)生關(guān)系的。 可就是不讓她去解他的扣子。 有性無愛,所以做不出情人的親昵。 所以他要是真的像姜穎口中說的那樣,放棄了前途,去那個窮鄉(xiāng)僻壤讀書,是為了個女人,那這四年過去了,他應(yīng)該快慪死了。 本就后悔,又見到了早情,能不恨她,也怪了。 這么一來,早情算是想明白了。 這一趟她們回去的早,期和買了不少東西,還在酒店房間清點,早情卻坐不下去,她性子本來就不是能隱忍的,聽說了這些,必然是要向李平川問清楚的。 就算是自作多情也認了。 不然她非要帶這個不解之謎進棺材。 仔細聽著隔壁的動靜,除了走廊上人來人往的聲音外,到八九點,李平川跟趙元呈都沒回來。 早情等到犯困,期和都已經(jīng)敷著面膜爬上了床在追劇,她卻一動不動,坐在原處,麻木地刷著手機,中間期和叫了她兩聲,一概被她屏蔽。 直到緊挨著一堵墻的門被房卡刷開。 她等的就是這聲音。 等到了,感官都跟著復(fù)活。 想也沒想就站了起來,跟著往外跑,期和喊著她,上哪兒去? 早情步伐趕著,想也沒想,丟下兩個字,算賬。 算昨天被親被摸,還被看屁股的賬。 也算算以前的賬。 趕過去時,李平川剛好在關(guān)門,情急之下,早情抽了風的沖過去,用手撐住門,留了一條縫隙。 門被堵住。 李平川不得不開門去看。 在狹窄的門縫中,他看到她的眼睛,那種迫切想要從他身上知道點什么的神色,很久沒看到了。 有什么事? 不管她怎么樣。 他的聲線卻還是冰冷的。 我要進去。 站在這里問,不安全。 李平川回頭看了眼,又看向她,你確定? 他只說了三個字,卻又讓早情想起他上次說還敢隨便進別人的房間嗎,好像這次進去了,意義就真的不一樣了。 可她就是要知道,一定要知道,他是不是像姜穎說的那樣,因為她,做過錯誤的決定。 確定。早情攥著袖口,點點頭,讓我進去。 李平川顯露出一點遺憾的表情,側(cè)過身,給她讓了路。 進去時,她自認自己還是很威風凜凜的。 可一腳踏進去了,又完全沒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