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等艙
頭等艙
這話不像是李平川能說出口的。 伴隨著尖銳的質(zhì)問,早情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她木訥地站著,仿佛兩個人的性格反了過來,現(xiàn)在口拙嘴笨的人倒變成了她。 好在期和及時出現(xiàn),救了她。 她站在樓下,看到了早情和那個男人面對面站著,身高比例的差距一覽無余。 早情渾身的氣勢都被削減了。 弱弱的。 “灰太狼!”期和叫了一聲狗的名字,狗狗邁著小短腿急切的想要撲過去。 拽動了早情的牽繩。 也將她的思緒拽回。 期和干巴巴笑了下,對著李平川打招呼,“嗨,我住你隔壁的,還記得嗎?” 李平川恢復(fù)了冷淡模樣,點了下頭便往樓上走。 距離拉開。 期和連忙跑上去拽著早情的手,“你跑哪兒去了,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br> 早情情緒低落下來,望了眼李平川上樓的背影,低下頭去。 她們上去時李平川正在敲門。 開門的的確是個女人。 看不見模樣。 聲音卻是嬌滴滴,透著幾分甜軟,“回來了,快進來,等你好久了?!?/br> 門應(yīng)聲關(guān)上。 聲音也被隔絕了。 - 公交車站就在小區(qū)門外,最近著附近修路,準備建一條新的地鐵線,運行的公交車從四五輛變成一輛,唯獨那一輛,是能到早情家附近的。 黃昏過渡到了傍晚。 夜幕升起。 早情一個人站在車站等車,車上擁擠,這個時間點,中小學都已經(jīng)放假,學生占滿了車廂,她擠在角落,連腳都沒有地方放。 她提心吊膽地握著欄桿,生怕司機一個剎車,將她摔到后車廂。 站到腿腳酸痛時,早情活動手腕,順帶側(cè)過身子,在混亂嘈雜的車廂里看到一對站在窗邊的學生。 高中生的樣子,還穿著校服。 貼的很近,雖然沒有什么交流,但寬大校服下的手,是扣在一起的。 恍恍惚惚透過他們看到了自己。 讀書時剛和李平川在一起,她也常常陪他坐車,假期時的公交時很難搶到位置的。 李平川又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 就只能帶著她站在車廂里,又是夏天,悶的要命,空調(diào)開放著也不管用,校服又大又厚,像麻袋似的套在身上。 她就那樣倚在他身上,黏糊糊的。 李平川從那個時候就靦腆,不愛在人多的地方和她做什么親密舉動,常常想躲,卻又躲不掉。 很奇怪。 那年那么熱的夏天,那樣糟糕的環(huán)境,周圍許多人,車廂氣味恐怖,卻唯有李平川干干凈凈地站在那里,跟其他人都是不同的。 他似乎也不愛出汗。 最熱時,皮膚會有些紅,鼻尖浸著一層透明的汗珠,那些真實且清楚的細節(jié),直到今天早情還記得仔細。 一個剎車猛烈襲來。 她狠狠朝后甩了下,回憶也都甩開了,竟然沒由來的有些傷感,鼻尖都是酸的,稀里糊涂到了家。 今天趙元呈沒有應(yīng)酬,也沒有加班,早早就坐在客廳。 見早情回來,正要招呼讓她吃飯。 她卻一路低著頭,回了房。 出于對她的了解,趙元呈愣了愣跟了上去,走到房門口的時候看到早情將行李箱拉出來,正收拾東西往里面放。 他大驚失色。 以為早情又要鬧小情緒。 “你干什么,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還給你錢,你又想裝可憐跟他們告狀是不是?” 早情看都沒看他一眼。 繼續(xù)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趙元呈沒完沒了的,“你再鬧我可不管你了,作的你一天天,沒完沒了。” 他在耳邊叭叭叭。 早情也有點受不了了,一拍箱子,翻了個白眼,“你煩不煩,我收拾東西,明天晚上出去玩,我干什么了就作了?” 有點尷尬。 趙元呈摸了摸臉,“……去玩收東西干嘛?” 早情覺得他指定有點毛病,加上她心情不好,說話也沖了些,“去爬長城,你說要不要收拾東西?” 趙元呈:“……” 這幾天有周六日,周一早情沒有課,完全可以去玩兩天,時間也充足。 又站了一會兒。 趙元呈想到了什么,突然問:“明天晚上去,機票訂了?” 早情看他一眼,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干什么,我不要給你帶東西,我又不是代購,我自己還要買東西呢。” 趙元呈抱著臂,踢了踢她行李箱的滑輪,“看你那個德行,我什么時候坑過你,正好我明晚也要去,去出差,把票退了,我給你訂頭等艙?!?/br> 早情表情不自然起來,“你那么摳門,會給我買頭等艙,呵呵,下輩子都沒可能?!?/br> “我怎么摳門了?那天還給你卡讓你刷?!?/br> 心情不好。 早情都懶得搭理他了。 趙元呈卻格外執(zhí)著,“聽我的,你哥什么時候坑過你?” 不想應(yīng)他的話。 早情恨不得今晚就飛走,最好在異地來一段艷遇,這樣再遇到李平川,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可趙元呈一直嘮叨個沒完,她忍無可忍,“好,你去訂行了吧,快走開,吵死了?!?/br> 終于熬到早情同意。 趙元呈心滿意足地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讓秘書訂機票。 言簡意賅又理智氣壯:“小冬,今天讓你訂的票你改一下,一張頭等艙,兩張經(jīng)濟艙,李助理的改一下?!?/br> 秘書大約不是很懂他的意思,“那還有一張呢?” 趙元呈收不住笑意,“待會我把信息發(fā)你,你重新訂?!?/br> 秘書規(guī)規(guī)矩矩的答:“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