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
雷雨
在我們剛剛做到第二次末尾的時候,積蓄已久的雷雨終于傾盆而下, 嘩嘩的雨聲在窗外響起,偶爾閃過的閃電,也只點燃了一瞬間的天空,然后讓室外陷入長久的昏暗。 不過這一切并不能影響,我和高橋冷泉火熱而激烈的纏綿, 甚至在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雷聲,和湮滅一切聲音的大雨中,我們更有一種觸犯禁忌般的心理快感, 彼此間的擁抱,帶著些微汗味和心跳,仿佛天地間,只有我們在zuoai一樣,兩個人毫無保留的沉迷在rou欲的漩渦中。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被我選作狩獵催化劑刻意親近,以便在高橋冷泉面前,引出男男可以相戀的事實, 然后又被我強制退場的華櫻透,正立于窗前,靜靜觀看著這場導(dǎo)致天昏地暗的傾盆大雨。 明明室內(nèi)在水晶大燈吊頂下一片明亮,讓他的銀發(fā)燦然生輝,勾勒出一個十足的絕頂美男子形象,仿佛揮揮手就能風(fēng)靡萬千少女,就像他過去那樣, 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已經(jīng)變了。 因為他的心不在這里, 他的心是空的。 空得能夠發(fā)出嗚嗚的大風(fēng)聲,仿佛在嘲笑著誰的愚蠢,誰的絕情。 痛恨…甜蜜…嫉妒…柔情…瘋狂…寂寞… 在銀發(fā)青年的眼底交錯共生,他突然開口,問身后一直寂然無聲的老管家, “聯(lián)系到了嗎?那個人答應(yīng)了沒有?” 之前幫華櫻透送過金色梅賽德斯給我的老管家脊背挺直,立于他身后,微微躬身,嚴(yán)謹(jǐn)回答道, “昨天上午十點,我已經(jīng)和那邊的首席管家確定了聯(lián)系,您的父親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您隨時可以動身回羅馬。 只不過…” 老管家住了口,看著銀發(fā)青年頭也不回的背影,眼底出現(xiàn)了一絲追憶和心疼,他終于提醒道, “只不過,您真的要回去嗎? 因為對您母親去世之前的承諾,您的父親答應(yīng)給予你自由的人生, 您完全可以以日本為跳板,進軍國際賽車界,完成您的夢想, 這么多年,您專注于賽車,那邊已經(jīng)安分了很多, 要是您這次回去的話,以往平靜的生活就會毀于一旦, 您也知道,那邊的世界,血腥和背叛常常接踵而至, 而您的身份,更是敏感?!?/br> 他知道華櫻透就像他當(dāng)年頭也不回的母親一樣,是個認(rèn)定了就絕不后悔的性格, 但是這一趟回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所以他終于忍不住問一句,即使他知道,這一句話的多余和逾矩, 就算離開羅馬那么多年,他也應(yīng)該要記得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別做多余的事,別說多余的話。 聽到老管家后面的這些提醒,華櫻透身上的冷淡散去了一點點, 但是他仍然沒有轉(zhuǎn)身,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大雨,語氣淺淡, “理查德,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過你說錯了一點, 賽車不是我的夢想,從來都不是。 那是我母親的夢想,不是嗎? 她為了她的夢想,離開羅馬,來到日本,成為一個賽車教練,最后也因為她的夢想而死, 臨死之前她才想起自己有個兒子,又把她不能完成的夢想塞給了我…” 銀發(fā)青年的聲音有些嘶啞,就像是許多天沒有開口說話那樣的嘶啞, 他的話,讓了解一切的老管家也開不了口, 即使他清楚, 當(dāng)時那個女人的遺愿,一定不僅是為了完成她的夢想,也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離開那個黑暗的世界, 但是不能否認(rèn),她在華櫻透僅僅五歲,就丟下他去了天國的事實,而且還是因為一場賽車事故, 沒有介意老管家的沉默,華櫻透仿佛看夠了窗外的風(fēng)景,他轉(zhuǎn)過身,露出常被女性粉絲瘋狂癡迷的璀璨金眸, “不用擔(dān)心我,理查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這么多年過去,謝謝你一直在我身后,為我營造出一個自由的假象, 我知道是那個男人,派你來日本保護我們,可惜我母親的事故真的是一場意外,你不必自責(zé)這么多年, 畢竟,人無法預(yù)料,上帝什么時候回收他的造物不是么…” 說到最后一句,銀發(fā)青年竟然彎起金眸笑了笑,才走到裝飾用的花瓶前,抽出一只帶露的白玫瑰,溫柔凝視著那脆弱嬌嫩的花瓣, “理查德,等這場雷雨結(jié)束,就馬上替我安排專機吧。 我必須要回去,不管前路多么荊棘,我都要擁有我以前最不屑的權(quán)勢, 因為…” 頓了頓,他把手中的白玫瑰湊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才低聲道, “只有擁抱他,我才知道自己活著?!?/br> 轟隆一聲,閃電越過天空,窗外的大雨始終沒有停歇, 不知什么時候,才會云收雨散,群星閃耀,明月當(dāng)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