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洗牌
重新洗牌
朱瑤玉不能接受這樣荒誕離奇的事情,她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她一定會從這個可怕的夢中醒過來。 于是她立刻躺下,睡覺,期盼著再次睜開雙眼,就能看到段文。 一日復一日,她不斷的睜眼閉眼。 時光仿佛定格了。 她只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 她重生了。 這一年,她還未滿十五歲。 伺候左右的還是影月和彩月這兩個本來已經(jīng)早逝的丫鬟。 年輕貌美卻獨守空房的娘親。 滿心滿眼俏姨娘的爹。 名份是姨娘,實際上卻在掌握管家大權(quán)的秦氏。 雙腿健在,跑的飛快,惹人討厭的朱躍,以及三天兩日攜夫回門的朱薇。 世間多少人渴望回到年少時光,一切可以重來,做錯的事可以回頭,辜負的人可以重新彌補。或者在圓滿的人生上,因為先知,可以更上一城樓。 只可惜,于朱瑤玉來說,她最不想要的,就是回到從前。 這個時候,段文和董檀成親,已滿一年。他二人指腹為婚,世家聯(lián)姻,天地之合,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朱瑤玉再一次掩面而泣。 這是她最不愿意面對的。 一覺醒來,寵她疼她愛她入骨的夫君變成了自己親表姐的丈夫。 她不能怨怪上天,既然要重生為何不讓她重生的更早一些,重生在段文和董檀沒有成親之前,董檀是最疼她最寵她的親表姐,她如何能去破壞她的姻緣? 痛苦像一只無形的怪物,每日撕咬著她的心,凌虐著她的靈魂,讓她愁眉不展,日漸消瘦,整個人像一朵枯萎的小花,一點生氣也無。 朱夫人擔心的都快瘋了,她以為女兒還在為李八郎情傷,女兒這個心病當然不能用心藥醫(yī),她極快的收集京城還有那些世家公子還未娶親,她決定為女兒尋一個家世好的夫家,這樣既可以讓女兒有新的感情寄托,也好在李八郎和朱薇面前挺直腰板。 正所謂一家有女百家求,朱夫人剛放出擇偶的意思后,手里的拜帖請?zhí)麕缀踅j繹不絕。 她挑挑揀揀參加了數(shù)場花宴,其實好多夫人都是認識的,只不過以前心大,從未有過探聽人家兒子的念頭,如今都要從新一一打探。 大半個月下來,朱夫人不動聲,不動色的在心中默默相中了兩戶人家,一個是歸德伯爵府的世子,還有一個是謝大將軍府的公子。 可宴會上得到的消息都是有限或者是經(jīng)過了美化的,這兩戶人家的公子到底為人品行如何,她還不能徹底確定,于是朱夫人想到了貼身奶嬤嬤的兒子,何福。 別的不說,在京城賭坊錢莊等一些地方他肯定有些人脈,讓他去打聽打聽,這兩位公子是不是經(jīng)常涉足這等下三流的地方,是不是青樓楚館的???。 何嬤嬤當即出了院子去尋自己那個不爭氣,三十大幾都還不肯娶親的兒子。 回來后臉卻很難看。 朱夫人訝道:怎么了? 何嬤嬤都快氣紅了眼:夫人!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原來何嬤嬤在路上見秦姨娘院子里的丫鬟來來去去,喜形于色,不禁停下了腳步,問了一嘴。 這李八郎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居然得了宣王爺?shù)那嘌郏殉闪诵鯛數(shù)拈T客,朱老爺大喜,吩咐秦姨娘立刻cao辦酒席,晚上好好為愛婿慶祝。 何嬤嬤抹了下淚:若非夫人出銀子栽培,他李八郎豈有今日? 朱夫人還算冷靜,她沒有憤憤不平,因為她覺得自己一定會為親女找著一位比李八郎好千倍百倍的好男兒。 別哭了,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這個名字。 何嬤嬤立刻擦干凈眼淚:是,夫人。 夜幕低垂,朱府前廳燭火通明,仿若白晝。 巨大的八仙桌上,朱老爺右邊是愛妾秦氏,左邊是愛婿李八郎,滿面春風得意,好不快活。 朱薇貼著李八郎而坐,朱夫人牽著無精打采的朱瑤玉坐到了朱躍身邊。 meimei怎么回事,臉色這么難看?身子不適就不要出來嘛,這么喜慶的日子,平白出來掃興! 朱瑤玉聞言抬頭,總算是正眼看了眼朱薇,一身緋,眉帶傲,嬌俏和自信并存。 只可惜,再過幾年,這一身的傲氣自信都會被李家或者說李母給磨沒了。 朱瑤玉同情她,對她的尋釁也不再似當年那般立刻變成刺猬。 朱老爺偏心朱薇十年如一日,附和道:薇兒說的對,瑤玉你身子不好就下去歇著吧。 朱夫人臉色難看起來,正欲發(fā)作,李八郎快了一步,他勸住了朱老爺。 隨即他端起酒盞,遙遙向朱瑤玉一舉,俊臉青澀,語氣溫柔:二meimei,你jiejie心直口快,偶爾話說的難聽些,實則內(nèi)藏關(guān)懷,二meimei心善,切勿與你jiejie計較。 朱瑤玉目光閃爍,不敢與之對視,她想起來了,當年他初為宣王門客的時候,朱老爺也辦了一場宴,席間朱薇也言語挑釁了,李八郎也似這般將朱薇護住了,然后她醋意大發(fā),摔了酒盞就走,然后然后 昏暗的小徑上,她被跟隨,被摟住,帶著酒味的吻激狂的落在她的臉上,唇間,脖子各處,她委屈的不停的流淚,李八郎舔著她臉上的淚,笑的既滿足又得意又開心,他喃喃低道,玉兒,我好喜歡你吃醋的樣子。 這一幕涌上腦海,朱瑤玉白了臉,佯裝鎮(zhèn)定:姐夫客氣了,瑤玉自是明白jiejie的性情。 李八郎勾唇一笑,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然后將手中酒盞一飲而盡。 不管怎么繞圈,重來多少回,朱夫人始終還是會相中謝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