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噩夢
第七章:噩夢
岳晨走到庭院中,此時(shí)夜色濃郁得如墨潑灑到畫卷里,而她一身玄衣,融入到畫卷中,仿佛一副鬼面漂浮到黑色中。 岳晨沒有停留多久,就徑直走向庭院中得枯井,毫不猶豫地跳了進(jìn)去。 都道京城繁華似錦,宛如正午的陽光,燦爛喧鬧,卻不知京城下竟藏著同樣壯觀的地下城。猶如光和影,相伴相隨,致死不休。 地下城彌漫著腐爛的味道,這里居住著流鶯宵小,逃奴難民,都是見不得光不容于世的人。 岳晨疾步如飛,并不想被四周的死亡腐敗的氣息所影響,立即回到了歐陽醉在京城的府邸。 當(dāng)她從腐爛的地下城出來時(shí),映入眼簾的熟悉的紗幔,她小心翼翼地從神龕后面走了出來,并將神龕推回原來的位置。裊裊香煙熏得人有些發(fā)暈,還帶著幾絲熟悉的氣味。這是歐陽醉的寢居之所在。因?yàn)闅W陽醉需要岳晨陪著“練習(xí)”的關(guān)系,岳晨沒有任務(wù)的時(shí)候,總是睡在這里的,待到清晨再回到自己的側(cè)屋里。 等到meimei正式嫁入歐陽府,這里的一切怕是就不屬于自己了。岳晨拂過主人床榻,男人的氣息似乎若有若無地飄散在空中。 岳晨心里酸痛不已,她只有一個(gè)人的時(shí)候,才敢去想,才敢去念。她都不敢躺在床上,只敢伏在床邊,任由悲傷的情緒將自己擊垮, 歐陽醉,就像天上的神仙,而她就不過是泥土里掙扎的螞蟻,云泥之別。當(dāng)心肝痛得無法呼吸時(shí),她掏出藏在懷里的一塊錦帕,一塊屬于岳夜的錦帕。 若是她還可以祈禱,還能祈禱,她就祈禱上天,讓同樣是仙人之姿的meimei,替自己和主人幸福安康的過完這一生吧。 岳晨做了個(gè)夢,夢到自己的meimei穿著鳳冠霞帔坐在自己的面前,而主人紅光滿面,眼睛里盈滿了春意,他們執(zhí)起酒杯,共飲合巹酒,meimei鮮紅飽滿的唇被燭光印得更加鮮艷,臉頰因?yàn)榫埔鈳е┰S動(dòng)情的顏色,主人溫柔地將meimei的鳳冠朱釵摘下放置在一旁,一頭秀麗的黑發(fā)如潑墨般散落在背上,主人攔過meimei的纖腰,作勢腰吻上…… 夢里的畫面被淚水模糊,一道道水痕滑過自己的臉頰,絕望彌漫在夢里的自己。 “不要!”夢里的自己似乎絕望地沖了上去,想要打斷他們的情意綿綿。 夢里的自己立馬撲倒meimei,meimei的長發(fā)順勢盡數(shù)滑落在耳后,顯露出面額一角小小的烙印,丑陋的奴印印在眼里,是徹骨的冰涼。 這分明變成了她自己。 眼前的自己不停嗤笑著:“身為官奴的你有什么資格,你到底在奢求什么?” 男人薄涼地聲音在耳畔:“你想取代你所謂的寶貝meimei嫁入歐陽家嗎,你這種卑賤之人,有何臉面成為歐陽家的少夫人?癡人做夢?癡心妄想?” 她癱軟的身子不敢行動(dòng),任由著穿著喜服的男人拖著自己的頭發(fā)來到熱鬧的宴會(huì)席上,大聲呵斥她的癡心妄想。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冰冷堅(jiān)硬的地板將她的額頭磕的血rou模糊,但是她沒有覺得疼痛。 主人抬起腳,用鞋尖抬起她的下巴。面容清雋溫柔的男人此時(shí)像羅剎惡鬼一般:“你一身骯臟,滿身奴味,只配做我的囚奴,你把夜兒藏到哪里了?!?/br> 夢里的自己淚水不斷涌出,發(fā)出只有自己才可以聽到的聲音:“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想……” 畫面又轉(zhuǎn),自己已經(jīng)被赤身裸體五花大綁綁在暗閣的地牢中,男人在他身上毫不留情地馳騁,下體已經(jīng)流出鮮紅的血水。 男人痛苦而瘋狂地在她身上低喃:“你把阿夜藏到哪了,你把阿夜藏到哪了,還我,快點(diǎn)還我……” 而自己,長發(fā)散亂,嘴巴已經(jīng)沒有一絲血色,嘴間也吐不出完整的話語。 一夜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