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Chapter 2
她走了。 沙爾汶落寞的坐在沙發(fā)。 她照顧他一夜,然後就這麼走掉。 他記得當從夢靨醒來,睜開雙眼再度睡去之前,她還在這裡。 撒藍指示所有人把打包好的行李拿出去之後站在一旁恭敬的說:「一切都準備好了。」 沙爾汶看向撒藍。 「是你趕走她的?」 「是她自己離開。」 撒藍很滿意那個女人安靜的走開。 沙爾汶低下頭,好似認命的點點頭。 「請不要忘記您的職責(zé)?!?/br> 當然,堂兄會有些失意也是預(yù)料之中,他得要出言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你對她有意見?」 「沒有。她的確有過人之處。」 所以沙爾汶會被吸引,不過那女人太過神秘,誰知道是不是有心之人派來接近的。 「你喜歡她?」 「談不上喜歡?!?/br>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撒藍知道沙爾汶在吃醋。 「走吧?!股碃栥胱钺峥偹阏J命的站起來離去。 白明月為拍賣古董、畫作、珠寶和皮包的跨國拍賣公司工作。 沙爾汶買下?lián)f是知名畫家的畫,不過某些藝術(shù)評論家認為很可能是畫家助手完成的。 她因為質(zhì)疑那畫的真?zhèn)魏褪欠駷楫嫾冶救怂?,還有幫助記者朋友做一些各國政商名流利用拍賣會洗錢或逃稅的調(diào)查被發(fā)現(xiàn)而沒了工作。 拉著行李走進機場,白明月知道很快會再見到沙爾汶,王妃已經(jīng)給她一份新工作。 她還無法預(yù)測是福還是禍。 但是工作內(nèi)容提議很誘人,她不想拒絕。 英國 倫敦 白明月從哈洛德百貨出來,越過馬路走進附近巷道,前往倫敦上流社會社交圈的最佳秘密潘朵拉服裝事務(wù)所二手名牌代售店。 據(jù)說連英國王公貴族都會派人前來出售不要的物品,好清出空間買更多新東西。 在倫敦社交圈出入的人們,有些出身很平凡、家道中落,或是精打細算,所以不會花大錢買只會在宴會出現(xiàn)一次的衣物和飾品。 在此購物離境前甚至可以退稅,連其他歐美國家網(wǎng)紅都會前來採購。 摘下為遮陽而戴的寬沿帽,剛踏上階梯,年輕金髮女店員迎上前來。 「您今天想找些什麼?」小店很隱蔽,平常上班日的大白天通常來客只有熟客和名人助理,店員神色有點不確定眼前的陌生亞洲女人到此目的。 「名牌的上班套裝、鞋子、飾品和包包?!姑髟履孟履樕夏R。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明月知道她接下來的工作外貌勝於一切。 蒂娜王妃以時尚穿搭在國際知名,當?shù)弥秊榭鐕囆g(shù)品拍賣公司工作過,二話不說邀請她擔(dān)任新接下時尚雜誌助理編輯工作。 為了更接近她的目標,她當然要悉心準備與工作職銜相當?shù)囊挛铩H绻诖藳]辦法找到合適衣物,她就會轉(zhuǎn)戰(zhàn)法國巴黎的二手店。 「跟我來?!箍戳搜鬯种杏捎适覑塾糜弊拥瓿銎纺琼攲捬孛眱?nèi)商標,店員臉上露出微笑,轉(zhuǎn)身帶她往店後方走去。 站在一臺黑色房車旁吸菸的撒藍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 那走進巷子裡店家的女人,正是沙爾汶該遠離的那位。 白明月,她也來英國了。不會那麼巧吧。 沙爾汶正在附近百貨公司陪最新的女伴用餐和購物。 他當然不可能當電燈泡,安全人員訓(xùn)練有素可以當作沒看到主子在做什麼,他又不能幫忙把妹就和司機到外面用餐等候。 撒藍敲敲他身旁的車窗。 司機從下降的車窗裡露出疑惑的眼神。 「你認得那個女人嗎?」 「當然認得,不就是那個照顧殿下一夜的外國女人?!?/br> 司機還沒看過哪個女人就這樣離開,沒有巴著老闆或是索取金錢。 「殿下詳細調(diào)查過她嗎?」 「您不知道?」 司機皺眉,屬下們原以為撒藍和老闆兼堂兄沙爾汶之間沒有秘密。這女人該不會有問題。 「我想知道殿下調(diào)查的有多詳細。安全考量?!?/br> 「讓我問問?!?/br> 司機拿出手機。心想老闆再這樣花心下去要中美人計是遲早的事。 沙爾汶以為自己看錯。 「沙爾汶、沙爾汶?!?/br> 「怎麼?」他把注意力放回眼前言之無物的女人身上。 「你突然不聽人家講話。」女人伸出指甲精緻彩繪的手指拉住他放在桌面的手腕。 「我有點事要處理。我的司機會送妳回去?!股碃栥胧疽馀赃叺陌踩藛T處理,拿起擺在桌上的手機,起身想離開下午茶館。 只見他很快在女人臉頰親了親,腳步迅速往外走,飛也似地離開室內(nèi)。 「等等!那晚宴你幾點接我?」女人還想挽留他。 沙爾汶往他看到白明月的方向快步走去,一邊還要閃開路上匆忙的行人和漫步的觀光客。 白明月提著幾個購物紙袋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當他追過去的時候,人早就消失不見。 他注意到旁邊通往地鐵站的階梯,不管身後他的人是否跟上就衝下階梯。 在票閘口他四處張望,看見白明月在對面月臺等車,接著列車進站暫時擋住他眼光,然後她出現(xiàn)在車廂的車窗旁。 她找到座位坐下,拿好手中帽子和購物袋,抬頭的時候透過窗戶看見他了。 她定定看著他的雙眼,似乎穿透他,臉上平靜無波一副毫不驚訝的樣子。 他知道自己來不及追上去,眼睜睜看著列車緩緩駛離月臺。 他動也不動,她看著他的樣子有種奇異的熟悉。 像是她這樣看著他好幾千次、好幾萬次。 心臟緊縮起來,竟然有些發(fā)痛。 不,他不會放走她。他給過她逃走的機會?;蛟S前世錯過,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讓她走。 三番兩次的出現(xiàn),是不是代表她和他相同,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殿下?!拱踩藛T趕到他身後。 「我要知道她在哪落腳?!顾拥剞D(zhuǎn)身抓住來人的領(lǐng)口。 當晚,他手下還沒查到什麼,白明月人倒是自動出現(xiàn)。 出現(xiàn)在她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 「白明月為什麼在這?」 沙爾汶有些不悅地問撒藍。 沙爾汶已經(jīng)被女伴煩了快一整天。偏偏這場英國社交晚宴需要個身份地位和在場賓客能平起平坐的女人陪伴。就像現(xiàn)在,那女人和一群同溫層人聊得正開心,根本忘了他。 「蒂娜王妃請她擔(dān)任新工作,也就是雜誌總編的助理。不過看來王妃比較屬意她當貼身助理?!?/br> 白明月出現(xiàn)在王妃身旁那群隨扈裡跟前跟後。 「你知道?」 撒藍不語沒有否認,不敢說是因為沒有經(jīng)過沙爾汶私下讓人去調(diào)查的結(jié)果。 「你該跟我說的?!股碃栥胛站o雙拳。 白明月分明是蒂娜怕他奪權(quán)特意找來擾亂他的。 他差點以為。 明月走到公寓門口拿出磁卡要開門。 黑漆漆的建築物旁伸出一隻手抽走她手中卡片。 她動手要搶回來,只出幾招就被對方制伏,手在背後被控制住。 「妳的功夫太差?!?/br> 在她耳邊說完,他一隻手用磁卡打開通往大樓門廳的大門,捉住她身後兩隻手腕的那隻大手推她往前走。 「沙爾汶?!顾J出他聲音,沒有試圖掙脫或逃離。 走進電梯,他放開她,使用磁卡,按下她公寓所在樓層。 他知道她居住樓層和房間號碼。她一點都不驚訝,以他的勢力,要闖進她的公寓易如反掌。 出電梯在通往各公寓的狹小門廳,沙爾汶用磁卡打開她的房門,將她推進去。 小時候父親送她去學(xué)柔道防身,後來就算搬家母親也送她去學(xué)柔道直到高中,雖然已經(jīng)生疏,不過受到攻擊會反擊已經(jīng)變成直覺反應(yīng),也還是看得出剛剛沙爾汶的身手絕非只懂一招半式,而且是學(xué)習(xí)像是空手道那類攻擊性更強的。 論體型,她絕對贏不過他,只能見招拆招。 沙爾汶發(fā)現(xiàn)一進房就被他壓制在床上的白明月似乎不懂得怕。 這短租公寓外觀雖是古蹟裡面還算豪華,就是小一點,她應(yīng)該要接受王妃的好意和其他隨從一起住免錢高級飯店和搭免費豪華房車的,白明月心想。 晚宴上沙爾汶沒有與她交談,當作沒看見,現(xiàn)在竟然找來這裡,顯示她在王妃身邊會比較安全。 「妳不害怕?!?/br> 「我們交過手,我雖然沒贏,但也全身而退。」她冷靜回應(yīng)。 明月照顧過這男人一晚,相信他不會恩將仇報。如果她的消息來源正確。否則她大概會賠上自己的身體。 沙爾汶放開她,離開床邊。 白明月坐起身。 「請問你為何堅持要我?」 「這還用問嗎?男人的性慾。」 不,白明月在心裡告訴自己。她知道絕對沒有這麼單純,如果只是慾望,他早就強迫她。 沙爾汶望著漆黑落地窗外,經(jīng)年惡夢裡的一切就像在眼前展開。 前世,如果異教的所謂高僧告訴他的為真。 那麼,她在他的前世裡、在他永遠無法醒來的夢靨裡。 就算真有前世、就算她真的在裡面,恐怕她也什麼都不記得。只有他受到永生永世的詛咒。 從小到大他沒有對多少人說過夢境,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惡夢內(nèi)容。 在夢中她有時是這副冷淡的模樣。 「你要在那站一整夜?」 「妳要邀請我上床?」 「你還真有自信?!拱酌髟滦α?。 他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你可以回去豪華旅館睡。」她正色說道。 「妳最好不要繼續(xù)接近蒂娜王妃?!?/br> 沙爾汶說出前來的目的。 「這是你來的目的?」 「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性。」 「這是我夢想中的工作,我不會輕易放棄?!?/br> 「妳要錢?要多少?我可以給?!乖瓉硭膊贿^是拜金女。 「我的夢想沒辦法用金錢衡量?!拱酌髟聰嗳痪芙^。 「有錢的話妳可以自己開一家出版社出時尚雜誌,要當總編輯都可以?!?/br> 「那不一樣?!拱酌髟聫拇采险酒饋怼?/br> 有錢出時尚雜誌不代表就因此受到肯定。 王妃能給她的是種肯定。如果她順利就能一箭雙鵰,不僅能夠完成任務(wù),最後還能夠為自己在時尚產(chǎn)業(yè)贏得一席之地,進而獲得業(yè)界肯定。過去懷疑她對藝術(shù)品真假判斷的人也會改觀。 「妳想捲入不屬於妳的戰(zhàn)爭?」沙爾汶走到她面前。 「你和王妃不合與我無關(guān)?!拱酌髟虏蛔杂X往後退一步。 他沒有碰她,強烈壓迫感來自他的身高和氣勢。 「聽我的話對妳比較好。」 白明月雖人不笨,但不像他那樣深度認識王妃。 她不清楚自己攪和進什麼狀況。 王妃為達成目的會不擇手段,就算是最親近的人。 「我得要試過才知道?!?/br> 「妳很固執(zhí)?」 身家可以調(diào)查,個性沒辦法完全由調(diào)查得知,得要面對面的時候才會知道。 「你也不差,一直覺得我的目標是你。」 「妳要攀附權(quán)貴,找上我比找上王妃容易?!?/br> 「容易?哈,我不覺得?!股T嗎? 蒂娜王妃每天要在男人的社會出頭已不容易,沒想到她家族裡的男人更難纏。 「妳不否認是在有權(quán)有勢的人之間找機會?」 「否認你就信嗎?」 「妳可以試圖說服我。」 「我不習(xí)慣浪費時間。如果你來是要跟我抬槓,很抱歉,我無法奉陪?!?/br> 她想快點卸掉這一身華服和濃妝豔抹。這從頭到腳的偽裝。 他逼近她,拉住她的腰,給了她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吻。 等她被關(guān)門聲嚇到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離開。 她跑到窗前探看,他已經(jīng)坐進路旁一臺車子的駕駛座裡發(fā)動車子。 路燈不明的大街上看似沒有其他人,看樣子他是獨自前來的。 白明月鬆了一口氣。 關(guān)於他的傳聞似乎並不全是真的。她聽說那些的時候本來就沒當真。說的人倒是說的活靈活現(xiàn)。 車子很快駛出停車格往路的一頭奔去。 她稍微檢查房間,沒有被翻動的痕跡。 轉(zhuǎn)而找出隨意放在沙發(fā)旁行李箱裡兩個資料夾放在筆電所在餐桌桌面,一個資料夾寫著巴拿馬,另一個寫著天堂。 順手翻開兩份文件裡關(guān)於沙爾汶的章節(jié),按開筆電。把桌上數(shù)本時尚雜誌疊好放到旁邊。 她轉(zhuǎn)身到小廚房燒水,看著廚房旁的窗外發(fā)呆。 關(guān)於沙爾汶傳聞很多。 從他大概是個吸血鬼到手中有個技術(shù)高超從殺手到法醫(yī)都有的暗殺隊。 他想將現(xiàn)任王儲,也就是蒂娜王妃的丈夫弄下王儲之位傳得沸沸揚揚。 她實在看不出他傳說中的心狠手辣,有人說他剷除異己手段陰險又狠毒。如果不是他刻意放出風(fēng)聲樹立自己的威嚴,她想不出可能性。 但她絕對相信他是個花花公子。 超級花。 專寫名人軼事的雜誌不但有文還有圖,她相信眼見為憑,晚間宴會說明一切,況且很多女人公開表示對他的欣賞。 水煮開的茶壺警告聲讓白明月從思緒中醒來。 她關(guān)火再拿起水壺把熱水倒進茶杯,拿出櫥櫃裡的茶包放進去。 她端起茶杯走到餐桌前拉開餐椅坐下。 沙爾汶的親生母親不是阿拉伯人而是白人,他的長相和一般中東國家皇族不同是混血兒臉孔,白明月覺得那讓他增添神秘又不易接近的感覺。 喝了一口茶,她看著資料裡他的照片,不自覺用指尖描繪他的輪廓。 書面上資料看到的和本人有落差。 他遠比照片上好看許多,分明的五官和大眼,又直又挺的鼻子帶著隨時都在嘲諷世間般的薄唇,配上黑褐色頭髮和刻意曬黑的皮膚。 高富帥之外還有著權(quán)力,二十幾歲就是他國家的國防部長。 他像偶像明星般被崇拜著,為了宣傳他的國家所開設(shè)的社群帳戶有許多來自世界各國的男女追隨者。 沙爾汶開著車快速穿梭在夜晚的倫敦街道。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幾乎是落荒而逃。 白明月給他的影響太大,大到會影響他想做的事。 那個吻電擊般提醒他許多事。 某次的攀爬高山活動,他因為高燒不退在山腳下營區(qū)放棄繼續(xù)上山攻頂,在下山路途體力不支,借住過夜的簡陋寺院裡僧人聽見他做噩夢的喊叫聲響徹寧靜山區(qū),口中說著隨從聽不懂的語言。 隔天一早,僧人在以傳統(tǒng)方法醫(yī)治虛弱的他時看到他身上胎記,透過懂當?shù)卣Z言的登山嚮導(dǎo)翻譯和他談話,告訴他僧人們信仰的宗教關(guān)於前世今生的說法。 表面上他不相信,心裡面卻動搖。 或許他真有前世記憶。 出生時無論瞳孔顏色、髮色、膚色,都跟其餘的兄弟姊妹不太一樣,雖說是同父異母,但父親其他妻子和情婦裡也有人有西方人血統(tǒng),小孩裡卻只有他像母系西方人,可是他和母親相似度不高。 他小時候很愛畫畫,但畫的圖案卻令媽媽不安。都是關(guān)於戰(zhàn)爭。 在沒有參考任何資料之下,年幼的他還能畫出非常精確的歷史上多個朝代戰(zhàn)爭圖畫。 王室的大圖書館裡面有許多相關(guān)歷史、戰(zhàn)爭、藝術(shù)、繪畫書籍,從小父親就特別要求皇宮讓他隨時可以進去。 也因此長大後他對收集各種古老畫作和物品充滿興趣,對繪畫和古物也稍有研究。 而就像看電視般,他的大腦在睡眠時不時會閃過前世的記憶片段,最令幼小的他感到恐怖是關(guān)於臨死記憶的惡夢。 從小就常常做惡夢,醒來時大叫。媽媽總是安慰他,那不過是惡夢,但他總是嚴肅地反駁:「那真的發(fā)生過。我死了!」他也不懂自己當時為何會那麼說。 白明月打開筆電裡儲存的音樂和檔案。 音樂在室內(nèi)流瀉著。 筆電桌面加密檔案夾中是她在筆電裡文字檔詳細記下王妃和其身旁人們的個性和喜好,幾乎跟寫日記一樣,每天發(fā)生的事情她都會大約記下,註記對方的衣著、處事風(fēng)格、待人接物。 其中包括沙爾汶,不過絕大部分還是空白。幾次交手沒能給她多少資訊,旁人對他的描述都差不多。 她翻閱過關(guān)於他的資料,可是不能說是詳細調(diào)查過他這個人,畢竟中東國家王室人口眾多又神秘,所以她現(xiàn)在算是進行另類的田野調(diào)查。 拿咖啡倒在他身上是為了測試他的反應(yīng)和接近他的手法。 當然這很冒險,不過不入虎xue焉得虎子,也有點效果。 她還滿喜歡王妃,不過王妃手下有不少人對她不友善,這也難怪畢竟她是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外國人。 她也感覺現(xiàn)任溫和派中年王儲身旁很多人事實上比較支持年輕強硬派的沙爾汶。 據(jù)說沙爾汶收藏眾多,也是她想看的,到頭來她還是在拍賣界工作多年,對藝術(shù)品有著熱情。 她看著一旁廚房牆上掛著的烹飪用大馬士革刀面上面的花紋。 藝文界盛傳沙爾汶持有傳說中的大馬士革劍,這種古代劍以鋒利和堅硬而聞名。在很多傳說中能夠輕易的砍斷其他的刀劍,甚至能夠砍斷巖石,除了有異於別劍的鋒利,還有另外一個傳奇特辨識點,就是平整卻奢華的花紋。 「早安?!拱酌髟掳褜懮厦恳晃坏偌{王妃身旁工作人員名字的外帶咖啡紙杯放在休息室桌面。 「妳還真有心?!拐谡淼偌{王妃私人物品的金髮私人助理拿起自己名字的杯子:「王妃在她辦公室。今天心情不太好噢?!?/br> 「這樣啊。我知道了。謝啦?!拱酌髟伦叩浇锹溏R子前檢視自己儀容,拉好肩上名牌鏈袋包,拿起沒寫名字但畫著王冠的紙杯,和畫著月亮的紙杯離開休息室走進大辦公室。 不經(jīng)一事不長一智。被拍賣公司開除之後,她現(xiàn)在更懂得如何應(yīng)付職場人士。 英國時裝周大概是蒂納王妃擔(dān)任知名時尚雜誌阿拉伯版編輯的第一個主要任務(wù)。 王妃原本就有各種助理,加上也會跟隨主人出國的僕傭,龐大的排場簡直令人目瞪口呆。她雖聽說過阿拉伯半島上流社會人士奢華生活與刻板印象大不同,真正看到仍然不敢置信這世界上竟然有人這樣生活著,阿拉伯的宮殿豪華程度大概不是她能想像的。 她只負責(zé)雜誌編輯助理工作,和她以前工作有些不同,但她原本就很熟悉時尚產(chǎn)業(yè),在拍賣公司她隸屬於精品拍賣部門,也參與編輯拍賣型錄和名冊,對這類平面媒體不能說完全不懂。 沙爾汶坐在大使館他向來使用的辦公室裡,眼前的文件他首次不感興趣。 那個女人的影像鬼魅似地纏繞著他。 關(guān)於她的一切資訊少得可憐。 各國情報單位沒有任何關(guān)於她的特殊資訊,能出具的只有出入境證明和身份文件與學(xué)歷證件,單純得不符合她的形象。 她之前的工作是在國際藝術(shù)品拍賣公司,不過她的學(xué)歷與藝術(shù)完全無關(guān),而是去上過拍賣公司課程通過認證考試之後被提拔的。 以她的行事風(fēng)格,她應(yīng)該要更像個間諜,為某個國家政府機構(gòu)工作什麼的。 但是,白明月背景在書面上平凡到不行,是個貨真價實的神秘女子。 他不應(yīng)該把時間花在她身上。這種若即若離又背景不明的女人很麻煩。 她被拍賣公司開除不久就出現(xiàn)在那博物館然後出現(xiàn)在蒂娜王妃身旁,他無法得知高傲的蒂娜王妃怎麼認識這樣一個平凡人的。 開除的理由也不符合像白明月那樣背景單純的人。 她竟然是因為幫記者友人收集資料被開除。 是男朋友嗎? 是什麼會讓她葬送自己的前途做風(fēng)險那麼大的事。 「沙爾汶、沙爾汶?!?/br> 撒藍手拿文件進到辦公室裡,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老闆兼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兄竟然在發(fā)呆。 大忙人沙爾汶可是從來不發(fā)呆的。 那個女人,白明月,大概是個禍害,他幾乎確定。 「皇叔要你處理這件事?!?/br> 當今國王是沙爾汶父親,雖然絕大多數(shù)事務(wù)都是現(xiàn)任王儲以實習(xí)之名在處理,王儲通常會派下工作給在政府機構(gòu)任職高階層職位的王子們,也是一種培養(yǎng)未來的領(lǐng)導(dǎo)人方法。 各個阿拉伯國家王室並不缺繼承人,只缺有能力的下一任國家經(jīng)營者。 公主們和大部分王室女性一樣,不會有任何官方職位,除非必要也不會在大眾目光前曝光。 就算王室裡有許多貌美又多金超越許多所謂知名網(wǎng)紅的女性,就如英國王室,依規(guī)定不能擁有公開私人社群網(wǎng)站帳號,都是官方雇用社群管理經(jīng)理cao作貼文和照片。 「還有什麼事?」沙爾汶翻開撒藍放在桌上的文件。 「你的護衛(wèi)告訴我你昨晚一個人出去?!?/br> 「那又如何,我常常一個人溜走,對你來說是新聞嗎?」 沙爾汶偶然會因爲被一群人跟得很煩而離開。實際上,沒有隨從和保鑣,走在路上也不過是一般穿著打扮比較好些的路人,不會那麼引人注目。 「你的手下說找到白明月落腳處?!谷鏊{站在桌前開門見山。 「撒藍,我什麼時候讓你追問我的行蹤和我想知道的事?」沙爾汶不悅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安全問題?!?/br> 「白明月沒有問題?!股碃栥胱叩酱扒皵嗳坏卣f。 「她不可能有那麼單純的背景。必定是有神秘人物在她背後撐腰。所以她可以隱藏身份?!谷鏊{對著沙爾汶的背說。 「你連這也知道?」沙爾汶轉(zhuǎn)身盯著撒藍。 「別忘記,我是你的特別助理,幾乎經(jīng)手所有大小事務(wù)?!?/br> 「說得是,但我不是請你來當我媽?!?/br> 「你嫌我嘮叨,可是我卻是為你好?!?/br> 「出去。」沙爾汶坐回桌前。 他內(nèi)心衝突已經(jīng)夠煩悶,不想與自己人起衝突,於是開口趕人。 「你可知道她收集的資料是做什麼用的?」撒藍語氣試探。 他成功引起沙爾汶的注意。 「什麼意思?」沙爾汶再度從辦公椅上起來,繞過桌面捉住撒藍的衣領(lǐng)。 「我私下幫你去調(diào)查了?!谷鏊{沒在怕,冷靜地從西服內(nèi)口袋拿出一張摺疊好的紙。 「說。」沙爾汶鬆開手,再度走到窗邊。 「她幫忙的記者,是德國人?!?/br> 「那又如何?!股碃栥霙]有回頭,繼續(xù)看著窗外。 「那人隸屬國際調(diào)查記者同盟,同時是德國南德意志報的記者?!?/br> 「巴拿馬文件?!股碃栥朕D(zhuǎn)身回到辦公桌前面對撒藍。 「他們應(yīng)該又在籌備些什麼?!谷鏊{遞給沙爾汶那張拿在手中的紙。 震撼全球政商名流的洩密案「巴拿馬文件」,揭露千萬筆以上位於巴拿馬的「莫薩克馮賽卡」法律事務(wù)所也是當時世界第4大的離岸金融服務(wù)公司的客戶資料,這起規(guī)模最大揭露全球政商名流經(jīng)由設(shè)立離岸公司藏富、避稅甚至洗錢醜聞,導(dǎo)致時任冰島總理無法交代清楚而辭職。 沙爾汶不怕爆料,就算某些不希望大眾知道的事外流,也不會影響巨大,但是他必須步步為營。 不讓任何不利於己的事影響他更大的計畫。 「殿下,您怎麼了。」白明月放好包包,端著一杯咖啡敲門得到應(yīng)許後進入蒂娜王妃辦公室。 「妳學(xué)得很快?!雇蹂静桓吲d的表情,從嘴角露出一個算是笑容的彎度。白明月幾天前還完全不懂得皇室禮儀。 「這要感謝殿下給我的指點?!拱酌髟掳旬嬛使诘哪潜Х确诺酵蹂沂诌叡瓑|上。 「今天看秀行程不會又跟昨天一樣緊湊吧。」王妃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眼前這女孩才幾天連她喜歡什麼口味的咖啡都記得。 「主辦單位和出版社希望您可以代表雜誌社多出席,您也知道許多攝影師都會在街頭等待殿下您大駕光臨,這樣也可以為即將發(fā)行的雜誌首刊做免費廣告?!?/br> 「我真不知道西方社會怎麼會認識我?!?/br> 「殿下不知道自己很受歡迎?」 「說來聽聽。」 「殿下透過網(wǎng)路行銷公司管理的社群網(wǎng)站,在中東國家是擁有最多讀者的帳號之一。許多報刊雜誌都介紹過您。自從您宣布要發(fā)行時尚雜誌,已經(jīng)擁有中東惡魔總編的稱號?!?/br> 剛上班這幾天,白明月已經(jīng)和王妃的工作人員混得很熟,得到很多消息。 而沙爾汶由官方經(jīng)營的帳號,則是世界上最多讀者的帳號中之一。 「我的衣服準備得如何?」 「本次合作的化妝師和髮型師與您的私人助理已經(jīng)待命,您的私人整體造型師我還沒看到,不過她的包包已經(jīng)在座位上?!?/br> 蒂娜王妃點點頭,起身離開辦公椅走出辦公室進入當成梳粧室的另一個房間,白明月跟在後頭。 王妃和整體造型師談話時,白明月與其私人助理和化妝師在一旁各自做準備。 「王妃的心情似乎沒那麼不好了?!雇蹂饺酥硇÷暤卣f。 「妳是怎麼做到的?!够瘖y師好奇的詢問白明月。 「讓她罵一頓?!?/br> 「真的假的。」化妝師和私人助理不信。 白明月笑而不答。 接下來一整天白明月和王妃私人助理、化妝師、整體造型師,都搭著褓母車隨著王妃的看秀行程移動。 車子前後還跟著王室保鑣的車。 原來當王妃並不輕鬆,一言一行都被人攤在陽光下。 每次王妃要下車暴露在照相機下的時候,所有人都要幫忙檢查儀容。 跟隨的人員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深怕老闆儀容出差錯,被拿放大鏡看,影響到自己的工作和薪水。 王妃更是在回到車裡才有機會喘息,卸下武裝情緒吃點東西。 白明月總是在王妃下車之後匆匆忙忙從旁下車進入會場。 進入會場後要一一與品牌公關(guān)和其他人士交換名片,然後看看王妃有什麼需要,畢竟王妃身份不同,她比一般時尚編輯助理要來得多些工作。 晚間王妃招待大家用餐後白明月搭計程車回到自己租的短期公寓。 「你怎麼又來了?!拱酌髟孪萝囜?,在家門口看到倚在車旁的沙爾汶。 計程車司機探頭出來:「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認識他?!?/br> 司機比了個OK手勢,開動車子離開。 「妳是真的不記得我?」沙爾汶欲言又止,最後只問這麼一句。 「你喝醉了嗎?說這種奇怪的話。我們明明見過很多次面。」白明月走上前皺眉看著他。 沙爾汶嘆氣。 她大概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吧。 「這是什麼?」他從車窗裡拿出兩份文件。 「你入侵我的公寓?」白明月憤恨的問。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br> 「還給我!」她伸手向他要。 「妳有什麼目的?」 「不關(guān)你的事。」 「那個德國記者是妳的情人?」 「干你屁事?」 沙爾汶氣極,打開接近人行道的副駕駛座車門把她塞進車裡,鎖上車子後,不管拍著車窗的白明月,繞到駕駛座開門,把試圖擠到駕駛座的女人推回副駕。 白明月掙扎著想把他丟到後座的文件收進包包。 結(jié)果他強行幫她繫上安全帶。 手不夠長,她只能瞪著被丟遠的兩份文件。 「你要帶我去哪?」她不能放棄這兩份文件,坐在車裡眼睜睜看著他把車子駛離。 「閉嘴?!?/br> 「沙爾汶。你不像那麼不講理?!拱酌髟略噲D講道理。 「收起妳那一套。我已經(jīng)聽說妳在王妃身旁施展的魔法?!?/br> 看不出來她還頗懂阿諛奉承。 起碼在他面前她情緒還自然些。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會變魔術(shù),也不會魔法。」白明月覺得這男人瘋了。 「看不出來妳倒是識時務(wù),很會灌王妃迷湯?!?/br> 「像你這種人受眾人擁戴的人當然不懂。」 「妳不願意跟我分享當一般人的感覺,我又如何知道?」 「真是?!共欢碎g疾苦的傢伙。 「妳接近我真的是為了收集資料?」 「隨便你說?!顾D(zhuǎn)過頭不理他。 「如果是真的,我會很傷心?!顾苷J真的說。 白明月用怪異的表情看他一眼。 車子不久開進一棟大樓地下室。 車庫門自動打開。 白明月失望的看到後車窗外的車庫鐵門又自動落下關(guān)閉。 她沒辦法在下車拿到後座文件後就從車庫門逃走。 「下車?!?/br> 當她還在想逃脫方法的時候,沙爾汶已經(jīng)拉開她這邊車門。 「撒藍在嗎?還是王妃身旁的人?」 「這裡是我的私人空間?!?/br> 白明月心冷了一半。 沒有機會逃。 不過也不會被認識的人發(fā)現(xiàn)她和沙爾汶竟然攪和在一起。 「你到底想做什麼?」 「來吧?!?/br> 沙爾汶不理她,也沒有意思要鎖車門,轉(zhuǎn)身往進入建築物的門走。 白明月知道他開的車型需要晶片鑰匙和預(yù)設(shè)好的手機匹配才能發(fā)動,但是她兩種都沒看到在哪,應(yīng)該是在他口袋裡。 「快點。」 拉住門的沙爾汶催促她。 沒有選擇只好乖乖聽命的白明月看著身後自動卡上的門,意識到她無法輕易離開。 那是指紋辨識門。 「進來?!?/br> 沙爾汶走進電梯,轉(zhuǎn)身按下樓層。 白明月看著電梯中等待的他,毅然決然走了進去。 她直覺有什麼事要發(fā)生。 「妳參與的事,頂多只是向不知情的人指出這個人類社會的制度問題,一切還是會照原來應(yīng)該的軌跡走。」 「如果你帶我來是要說教,那就不必了?!?/br> 「為什麼妳要加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白明月閉嘴不語。他不會懂的。 電梯打開是另一道指紋辨識門。 門一開,白明月愣住。 漆黑的室內(nèi),可以看見倫敦?zé)艄恻c點的夜色。 說是百萬甚至千萬夜景也不為過。 「月。」一個外國口音,說出月亮的英文單字。 不是沙爾汶的聲音。 白明月睜大眼,看清楚黑暗室內(nèi)椅子上有個黑影。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的時候,室內(nèi)燈光大開。 明亮室內(nèi)卻讓白明月冷得幾乎要發(fā)抖。 「沙爾汶!」 當白明月意識到被綁在椅子上的人是她的德國記者友人,旁邊還站著兩個西裝筆挺的保鑣,她立刻轉(zhuǎn)身怒視沙爾汶。 「放他走。」白明月抓緊手中包包帶子。 「妳要用什麼做交換?」 「你!」 「月。不要管我?!沟聡浾唧@恐的制止白明月說出任何交換條件。 他深知眼前的男人可是心狠手辣。 富有正義感的白明月或許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淌這混水。 「先放了他?!?/br> 白明月知道這個記者如果沒有被放走,很可能會被殺害。 因為這人知道太多這世界上關(guān)於達官貴人的黑幕。 沙爾汶一個眼神,白明月立刻衝到記者身前,擋在槍口前。 「妳?!?/br> 沙爾汶把護衛(wèi)的手拉下。 她當真可以為這個人犧牲性命? 「沙爾汶。讓他走,我會答應(yīng)你的任何要求?!?/br> 見他不為所動,她只好更低聲下氣。 「拜託你?!顾龔澫卵?。 「月?!?/br> 記者不敢相信白明月為了他這樣一個普通朋友可以不顧一切。 不過沙爾汶因此更生氣,他完全把眼前兩人關(guān)係搞錯。 「脫衣服。」 兩個護衛(wèi)對看,向來紳士的主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 「你要我變成婊子還是妓女?」白明月不甘示弱。 她知道他要她。 那給了她些許控制他的機會。 「放他走。你們也下去?!股碃栥肟粗酌髟拢_口要護衛(wèi)離開。 「月。」手腳束縛被鬆開,記者擔(dān)心的開口。 「走?!拱酌髟孪M浾邿o論如何可以完成他的工作。 記者沒能再說什麼就被沙爾汶的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