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

    （在lofter和wnd上都安家啦，因為po18有時候真的登不上QAQ。lofter上也叫早右三，wnd的uid是5360，地址可以在專欄介紹那里復(fù)制。小天使俺愛你們）

    指尖傳來蟄痛。如絲如縷、連綿不絕地刺激著你的痛覺神經(jīng)。你終究無法習(xí)慣痛楚，從昏沉的狀態(tài)中蘇醒，慢慢睜開了眼。

    全身仍存留著麻痹的無力感。

    灰暗的視野中，有一粒淺藍透亮的熒光，輕微地漫散出柔和的光暈。

    你被那點光所吸引，雙眼的失焦?jié)u漸凝實。

    你終于看清了那是什么：確切的說，那不是一點熒光。柔軟半透明的細小圓點攀附在你的指尖，正是你蟄痛的來源。你順著圓點所連的纖長透藍細絲望去，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一個半透明的生物。

    散漫垂落的冰藍長發(fā)和細絲有著同樣質(zhì)感，半透明、微微發(fā)光。明明處在綿密的水中，它的長發(fā)卻仍然顯得飄逸又蓬松。過長的劉海遮過眉毛，面部與身體都呈現(xiàn)出玻璃制品的晶瑩薄透，但又漾出黏軟的生物感。

    極強的既視感促使你努力思考。

    對，很像水母！

    你豁然開朗。但不同于水母全部可視的臟器，雖然透過它的身體也能模糊地看見它身后的暗藍海域，但它的身體中缺少臟器只在胸口處，有一顆顏色比寶石紅更為清淺的、不規(guī)則而棱角圓潤的柔軟固體。

    你在過強的人外感中窒息了一小會兒，才緩過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遭遇，頓時尾部肌rou僵硬酸軟。

    而不遠處透明的生物你姑且稱它為水母人好了，似乎從你醒來前就一直盯著你?，F(xiàn)在，也是如此。

    你本來還在想龍蝦人為什么沒有吃你和它現(xiàn)在在哪里的問題，卻在它無機質(zhì)般的晶藍眼瞳的注視下漸漸頭皮發(fā)麻。

    說實話，無論是之前的那個龍蝦人還是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水母人，它們都有著相當(dāng)接近人的部分，比如臉。而且，就你的審美而言，非常好看。

    這使得它的凝視給你帶來了多個層面的不適：被帥哥看著怪不自在的、等等把它當(dāng)做帥哥真的沒問題嗎、它到底要干嘛，以及再次意識到自己身處異世的復(fù)雜心情。

    光線很昏暗，仿佛被壓在巖石層下。你借著它散發(fā)的淡淡熒光觀察了一番周遭的環(huán)境：嶙峋的銀灰色巖層覆壓在你的周身，你的半身似乎都處于某個窄小的洞xue中。

    昏暗、逼仄。你在未知的恐懼中不安起來。指尖的疼痛愈加清晰刻骨。你低頭嘗試把那點熒光扯掉，卻立刻就有更多的熒熒絲縷纏裹上你的手指，甚至蔓延到手臂。

    你沒忍住驚叫了一聲那個東西突然靠近了。

    放大的瑩藍眼瞳中似有剪碎的金箔，漂浮在淺海表面。你極其緊張又警惕地和它對視。那些你原本認為是它的頭發(fā)的絲線緩緩飄起，像無數(shù)向你涌來的水蛭。

    你的心跳如同感知麻痹般瘋狂加速。你懷疑你會從嘴里把心臟吐出來。

    它的身體軟得像團膠水，貼合又緊密地覆蓋上你的全身。軟濕的滑膩感讓你想起各種軟體動物。你被拉出洞xue。你本能地瘋狂甩尾，卻隨即被它身體邊緣逸散開的透明薄膜溫柔地包裹起來。

    圓潤透明的巨大球體中，藍尾的人魚保持著仿佛下墜的姿勢，睜大了雙眼，純黑的發(fā)絲逆向水流，被沖散成無數(shù)縷。

    另有許些漸變的淺藍長發(fā)有生命般徑直向你伸去，如同千萬只手將你擁緊。

    你們像無意間掉入海中的水晶球。

    下降。沉落。

    不知在輕微失重感的縈繞下過了多久，你的后背終于觸到一片柔軟的沙地。

    潔白晶瑩的細沙似碎鉆般璀璨，積聚起來又像厚厚的絨毯。

    你被釋放出球形薄膜。你再抬眼望去，它體表逸出的透明膜正慢慢回縮，像蝴蝶收翼。你胸口起伏不定，卻猶自疑惑它透明纖細的身體里哪來的空間裝那些膜。

    還有，這是哪里？已經(jīng)到海底了嗎？從前是個旱鴨子的你現(xiàn)在情緒很不穩(wěn)定。深海對你來說意味著壓抑與窒息。你為過去發(fā)生的事不可控制地痛苦著，同時也恐懼即將發(fā)生的事。

    由于失血和身體里殘留的毒素，你悲傷地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連甩尾巴的力氣都基本告別了。假如說等下要被吃或者被吃，你恐怕都沒有能力反抗了。

    你快速地做了幾層心里鋪墊，確保自己的求生意志。嫖幾個人外，或者被咬幾口算什么嘛小場面。但是等會它要是準(zhǔn)備把你全吃了，你還是會努力給它添麻煩的。

    你充滿斗志，在戰(zhàn)術(shù)和戰(zhàn)略上都充分藐視了敵人。雖然很快這股志氣就在極為寂靜的深海中沉降了。

    你不知道自己本能性地張開了面部的鰓。無暇的耳后肌膚上裂開幾條縫隙。氣泡穿入，浮出。你的瞳孔幅度輕微地顫抖起來：深深淺淺的藍，疊成你眼前向你靠近的它。

    它的頭發(fā)是顏色很淺的冰藍，而臉就更要淺更透明一些。它的眼睛比頭發(fā)顏色深，卻奇異地更加通透。它沒有深色的瞳孔，所以其實你很難確定它的視線究竟在哪兒。

    它半透明的肢體某種程度上讓你覺得奇妙又惡心尤其是在它觸碰你的時候。

    但是，可能因為它看起來一點也不干燥，比起跟上一位再做一次，你覺得還是它這樣黏糊糊的更好接受。

    你緩緩地咬住嘴唇。一條緞帶從他的裙子下伸出，向你的身體靠近。

    在即將碰到你的時候，那條寬緞帶停下了。你松的一口氣不一會兒就又全部提了起來它在折疊自己。

    達到一定厚度后把自己送到了你的肚臍下，它不急不慢地順著你的皮膚與鱗片的交接帶往下攀爬。冰涼、滑膩，毫不氣餒地擠開不情愿的想要關(guān)閉的甬道。

    你雪白的牙齒即刻陷入微微紅腫的下唇rou中。

    說起來，你好像自從變成人魚之后連牙齒都變鋒利了些誒。嘴唇咬破了

    你在把自己的身體與思想剝離開的過程中，產(chǎn)生了些疑問。你很疑惑你遇到的這兩種生物怎么都有一種春天到了，又到了動物們繁衍生息的時候的急切感，好像看見一個雌性就要馬上交尾。

    等等，你又突然意識到你現(xiàn)在有了尾巴，所以連交尾都是真正意義上的交尾了。這點令你又挫敗又恐懼。總之你跟這些物種肯定是有生殖隔離的吧？絕對、絕對不可能懷孕生出一些卵或者小怪物的！

    你的脖頸上也繞了兩條柔軟的緞帶。所幸它沒有要勒死你的意思，只是輕輕地環(huán)繞在上面。如果能夠忽略現(xiàn)在糟糕的情形，其實還有點敷面膜的感覺。

    你盯著它的面部及雙眼雖然說它的動作都挺溫柔的，但只要你移開視線，它就讓更多緞帶加入下面的活動。嗯，你的身體下面。

    你自暴自棄地死盯著它，額心卻突然一陣溫?zé)帷?/br>
    是它的頭發(fā)碰到了自己？你瞳孔微縮，余光看見一縷冰色發(fā)絲從你的鬢邊垂下。

    大腦里突然冒出一個全然陌生的聲音。

    聽起來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很柔和清越，里面透出的情緒卻有些猶豫與不確定。

    太涼了？不喜歡冷的，喜歡熱一點的？

    你微微張大嘴。讀心？腦電波交流？這水母人還有這種特異功能？等等，腦袋里聽到的能叫聽到的么？

    什么意思？

    那個聲音聽起來又多了幾分疑惑，但它緊接著說：變熱了。你喜歡嗎？

    你一開始面露不解，但隨即臉上急劇升溫。

    不是吧？！

    你感受到身下進出的溫度變化。原本的冰涼已經(jīng)快通過摩擦把你本來的熱量吸走了，而陡然轉(zhuǎn)變成的溫暖甚至微燙讓你清晰地意識到：這是有別于自身的他物。

    它、他能讀到你的想法？察覺到這個半透明的生物似乎是可以交流的，你一下就沒辦法再把他當(dāng)作動物看待。于是現(xiàn)在的狀況這就像剛見面的兩個人討論起那種話題，你的羞恥感瞬間炸開。但是其實你剛剛明明沒怎么想這方面的東西啊他是怎么讀出來的？

    有一說一，熱的確實比冷的好。你在那些緞帶纏扭在一塊，嘗試性地探到底時，脊背猛然向后挺直，連魚尾都有些發(fā)僵。

    他又開始輕聲地自言自語起來。雖然也可能是在咨詢你的意見，反正你不準(zhǔn)備回復(fù)他就是了。

    要再快一點嗎？直接在腦海里浮現(xiàn)出的聲音就像洇開的墨跡，有一種不可阻止的擴散能力。你扭頭試圖逃離他的聲音織成的密網(wǎng)。

    太過分了！這個世界的人外怎么長得又好看，聲音還好聽！雖然你到目前為止只聽過他說話，但被羞惱的情緒籠罩的你還是忍不住忿忿地想到。

    那個他的聲音明顯梗了一下，謝謝你？

    你感覺到他的輕笑聲。

    那現(xiàn)在，要慢一點嗎？

    他表現(xiàn)得越像人，你就越不適。因為他分明就不是人，那些緞帶、透軟的身體、特異能力而且怎么會有人一上來就硬上的嘛！雖然是比上一個溫柔不少。

    他的節(jié)奏如他所說的那樣隨時都調(diào)整著。也許的確是因為他探知到了你都沒有意識到的深層感知。異樣的快感像潮水，不能忽視，不以意志轉(zhuǎn)移。你咬住自己的指節(jié)，不愿意發(fā)出任何聲音。那會讓你覺得太奇怪了。

    你也不敢直視他的臉。

    但只比你的體溫稍低一點的手輕輕捧住了你的臉。微微的黏軟，你一怔，下意識地移正目光。

    宛如少年的臉龐上劉海柔和地逸散開，你看見他冰藍的瞳孔里有一簇金色薄片似的質(zhì)感。他的臉確實好看，你不得不再次承認。而且可能是由于淺色調(diào)和飄逸造型，有種不出世的精靈和超凡的潔凈感。

    一條細細的淡藍絲帶在蔚藍的海水里顯得像冰一樣透明。它纏上你堵住嘴的手指，往外一拽。你茫然無措。然后嘴唇突然覆蓋上輕微的冰涼。接著侵入口腔。

    你眉心泛起溫?zé)?。腦海里的聲音如溪水順巖壁流下。

    這是，你更喜歡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