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往事
浮云聞言,怔了一怔,倏的回想起十幾年前和紫極的那段往事,忍不住扶額,若不是事先不知天道的安排,她怎不會知紫極是天道選中之人。 那時她初到這個世界,天道還未將任務(wù)目標(biāo)告訴她,倒是難得的善心大發(fā),允許她可以在這安安心心的待上一年,她仗著天道賜予她的法力,常常獨自探尋奇險古怪之地,而斷魂崖下的血谷更是無人敢去一探究竟,聽說那是封印妖族之王的地方,不過千年過去,又有謠傳那是蟒蛇妖的地盤。 她沒見過妖怪,尤其是蟒蛇妖,如果有緣倒想瞧一眼就走。 因為自己是天道的小啰嘍,她總覺比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和妖都要高等,沒有誰能夠控制的住她。 浮云第一次去血谷時,谷外艷陽高照,而谷內(nèi)陰暗潮濕,她被滿目累累白骨震驚,還有新鮮的腐尸,身軀被啃得支離破碎,腥氣的白霧從地底鉆出,很快彌漫了她的腳踝,她忍不住捂住口鼻,刺鼻的腐尸臭熏的她頭暈?zāi)垦?,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遠(yuǎn)處陰風(fēng)陣陣,瑩瑩的綠光點綴在幽暗的山谷里,在那白骨高筑的地方,似乎立著一個白色的身影,無聲無息。 誰在那!浮云忍不住后退一步,呵斥道。 一聲輕笑,是低沉溫柔的男音,在穿過層層白霧后,竟是如此的悅耳至極,不覺之間連心神都隨著他的聲音飄了過去。 沉迷過后,浮云更是覺著不可思議,想著這蟒蛇妖莫不是成了精,還能化出人形,這般一想,倒是愈發(fā)好奇。 就在她思緒浮動之間,那個白色的身影毫無聲息的來到她的面前,浮云看清了來人,竟是一位年輕男子,他的懷里抱著一把白骨制成的琴,琴身上粘著血絲,隱隱嗅到一絲血腥味,似乎這把琴剛剛做好的。 男子對著她微笑,銀白的眸子不似凡人,卻仿佛有兩團(tuán)鬼火在燒,怪異的瘆人,而他的臉卻又是如此的絕美無雙,只消看一眼便能輕易入了魔,挺直的鼻梁下那豐厚的唇正一張一合,齒貝似雪,浮云腦子里仿佛斷了一根弦似的,聽不清她說什么,她只看見了他嘴里不斷抖動的蛇信。 浮云傻愣愣的看著這個妖怪,他修長有力的身軀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瘋狂,可惜幻化的再好看,他也是一條蛇。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問道,向前踏出一步,地上傳來巨物滑動的沙沙聲,她低下頭一瞧,男子雪白的衣衫下竟是一條巨大無比的蛇尾。 浮云。她收回目光,看著男人的垂到腰際的青絲,你呢? 紫御。你多大了? 三百咳咳,我二十二歲。 修士? 不是,普通人。 他繼續(xù)挪著尾巴,游到了她的身側(cè),他寬松的長袖蹭到了她的手背上,他的頭漸漸低下來,蛇信點著她的頭頂,似在嗅著什么,浮云深吸一口氣,心跳的厲害。 你果然沒有靈根,卻為什么來這?他垂下頭,瞧見了她微微顫抖的睫毛,又向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涼氣。 浮云的睫毛眨動的更厲害了。 我沒別的的意思,就想來看看,看完就走。 紫御忍不住莞爾:只是看看?不做點什么嗎? 這一地的白骨都是他吃的,她能做什么?把自己做成菜肴送給他吃嗎? 我現(xiàn)在就走,不打擾你了。 她轉(zhuǎn)身就走,還沒來及的跨出一步,紫御突然陰森森的喚住了她:站住。 紫御竄到了她的面前,語調(diào)突然變得冰冷,充斥的濃厚的殺機(jī):沒有人能從這里離開。 幾千年了,還沒有一個普通人能夠踏入這里,雖然我曾立下誓言不殺普通人,可是這個妖怪自言自語的說道,突然暗自笑笑,不管你是誰,只要進(jìn)了這,都出不去,路從你進(jìn)來的那一刻就被封印上了。 封印?你是妖王?浮云面有一絲懼意,她想起了在茶館里聽到的那些傳言。 千年之前,妖王被各派圍攻,鎮(zhèn)壓在這山谷里。 你瞧我這琴好看嗎?他沒有回答,而是撫摸著懷里這把白骨制成的琴,輕輕撥動上面的琴弦,悠揚的曲調(diào)宛如厲鬼發(fā)出的哀嚎,仿佛利爪在撕扯著大地。 這根本不是音樂,簡直就是不堪入耳的魔音,浮云痛苦的捂住耳朵,轉(zhuǎn)身就跑,可無論怎么跑,耳邊的魔音永遠(yuǎn)都在,來時的那條路已不見了蹤影,她永遠(yuǎn)都在原地徘徊,紫極的自顧自的撫著琴,向她寄去一絲嘲弄的目光。 夠了!她忍無可忍的沖過去,把他懷里的琴奪走,狠狠的摔在地上。 琴碎成了兩半,山谷內(nèi)白霧霎時消散。 紫御微微仰著頭,看著頭頂云層泄出的一絲陽光,撫摸著照耀在自己的臉上是日光,臉上泛起黯然痛苦的表情,喃喃道:怎么會為什么是你? 浮云瞧著大路又重新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不由松了口氣,口氣也略微好了一點:什么是我? 你可知這把琴是封印我的法寶?他冷冷的笑了一笑,那些元嬰修士用自己的血骨煉造了這把琴,讓它成為我的克星,沒人能夠摧毀它,而你竟然竟然 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復(fù)雜的看著她:你毀了這把琴,就是救了我。 不用客氣。浮云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咱們能遇上就是緣分,我?guī)湍阋话眩f明你是個極有福氣的人,我只會幫天選之人。 他恨恨的瞪著她,似是不甘心的說道:我曾發(fā)過誓,若有人能夠救我脫離苦海,我便會將那人視為主人,滿足他三個愿望,如今也到了該履行誓言的時候了。 主人浮云扳著指頭算賬,似有所悟,那這么說,你是我的奴隸咯? 紫御一笑,竟比這世間最美的花朵還要奪人心魂,令她的呼吸又是一緊。 你想要什么?紫御湊近了她的臉,目光帶著審視。 浮云沉默了,她有個不純潔的想法藏在心底很久了,據(jù)說蛇有兩個丁丁,一個左邊一個右邊,長著倒鉤和倒刺,不像人類那樣完全勃起,而是半勃起狀態(tài),等到交合插進(jìn)雌蛇身體里的時候,丁丁會充血變大,卡進(jìn)雌蛇的身體里,只需不停的抖動丁丁,除非射出jingye來,不然是不會軟下來的,就這樣可以交配上一整天都不動彈,比起凡人插進(jìn)來插出去省事多了。 而且蛇是濫交的族群,要不然怎么左一個丁丁,右一個丁丁,就是為了方便左右兩邊泡妹子啊。 浮云揉了揉眼,越想越亢奮,兩只眼不自覺的看著他的下半身。 他似是發(fā)現(xiàn)了她盯著自己的襠部,隨即皺起了眉頭,冷冷的問道:你在看什么? 浮云婉轉(zhuǎn)的問道:你們蛇是如何入廁的? 大膽!紫御錯愕的一怔,妖異冷漠的臉上浮現(xiàn)出巨大的怒氣。 好奇嘛,你們不是有兩個....... 在他恐怖的注視下,浮云住了嘴。 她嘟噥著擺手:算啦算啦,我不要你報恩,連這個小事都不肯告訴我,小氣鬼! 從思緒中抽身,她撫摸著眼前銀白的巨蛇,輕聲道:我該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呀。 這一次紫極沒有詢問原因,他已經(jīng)厭倦在原地?zé)o休止的等她,他也知道自己永遠(yuǎn)都抓不住這個女人,所以這一次他先于她消失。 也不知,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是否也會像自己這般疼。 浮云在半夜無人之時回到了姜亦鏡的房間,他的屋內(nèi)還點著燭火,將她的纖細(xì)的影子拉的老長。 她來到床前,凝視著這個少年,他睡的并不安穩(wěn),眉頭緊皺,清冷的五官無意之中流瀉出一絲厲氣,將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僵硬蒼白的手指緊緊捏著背角,他的手不像個少年的手,這幾日跋山涉水,原本細(xì)嫩的手掌被磨的粗糙,豐潤的手指變得瘦硬修長,堅韌的猶如不停生長的樹枝。 他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著他,倏的睜開眼睛,他身體一愣,慢慢的從床上直起身子,眸底凝結(jié)著永不消融的憎恨:你來干什么? 你也知道我要離開幾天,天道說的三日,可不是這個世界的三日,我差不多要走個半年左右。她挪著身子坐在他的床邊,姜亦鏡警惕的注視著她,將身體往床離側(cè)動了動,不著痕跡的遠(yuǎn)離的她。 所以呢?你在擔(dān)心我會不會被人殺死,對吧?他嘲諷的說道。 沒錯,你用巫裘的身份,已經(jīng)引起他仇家的注意。她嘆了口氣,我得杜絕這樣的事發(fā)生,不然又的受懲罰了。 那也是你活該。他嘴里不留情的說道,甚至是用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盯著他。 浮云并不在意他的惡毒,只是微微一笑,與之相反,她設(shè)計殺了他的家人,那才是真的惡毒。 光影斑駁的墻面上,映出將兩人狹長的影子,在這幽靜的黑夜中,此刻竟有些分外的蕭索。 你揣摩不了雷堂主的口訣,在提升修為方面勢必會落于下風(fēng),可是口訣也只不過是提升修為的一種途徑,我如今告訴你一個新的途徑,那就是煉丹,明天我會把丹藥的法子給你,你自己好生揣摩,別被其他人知道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煉丹?他眼前一亮。 沒錯,只要你跟煉丹爐的長老搞好關(guān)系。 那我三個月后便不能如你所愿,被逐出天玄派。 傻孩子。浮云輕輕敲了下他的頭,丹藥提升的是你內(nèi)在修為,是作為輔助外在修為的法子,雷堂主所教你的都是外在修為,懂了嗎? 姜亦鏡身體一僵,用手捂著被她敲打過的地方,低聲呵斥道:你不準(zhǔn)打我。 好吧好吧,床借我用一下,我得躺會。 她不客氣的躺了下來,閉目不語。 隨后又睜開眼睛,望著他調(diào)笑道:可別趁著時候殺了我哦,乖,早點睡。 你......你......姜亦鏡冷漠慌亂的臉陷入燭火的柔光之中,燭火一閃一閃,燈芯見底,隨即熄滅,周遭隱入一片黑暗之中,他緊緊裹住自己的被子,即使她躺在身邊,也能感受到女人身上傳來的寒氣。 他總會想法子殺了她的,他冷笑一聲,他的人生絕不會按照天道的意思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