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然我給你變個女兒？
第二十三章 不然我給你變個女兒？
對于我懷里抱著孩子和李澤言手牽手走在新光百貨的這個畫面，我試圖在腦海里進行簡單的描繪，然后就非常能理解為什么我們所到之處都多多少少有人投來留意的目光。 李澤言身著風衣的筆挺身型簡直是媒體人殺手，要不是我認識他，我都想上前搭訕問問他要不要考慮出個道什么的。 不過估計交涉幾句就不想了我是指不敢了。 應該三句話之內就會被他噎得啞口無言吧！ 懷里的小家伙還在斷斷續(xù)續(xù)地抽泣，估計也是哭累了，比起剛才宏亮的大嗓門消停了不少。 在通往超市的購物街里，恰巧找到了一家母嬰用品專賣店，直接殺進去買東西，倒是也省了進入超市再排隊的麻煩。 一直到站在貨架前，我和李澤言同時做出一個扶額的動作。 目光迅速掃視擺放著尿不濕的貨架一圈，我了個乖乖，少說有十幾個品牌三十幾個品種，還分什么L、XL、XXL你換成衛(wèi)生巾我倒是能選一選。 那個怎么選？我窒息了幾秒，吶吶地向他。 李澤言撐著頭沉思了片刻，揮揮手招來了游走在四處的sales。 我的孩子對之前的尿不濕過敏，能幫我推薦一款低致敏適合他的嗎？他雙手抱胸前，神情十分自然地說著。 要最好的那種。 Sales聽他這么一說，立馬心領神會地查看了一下孩子的體型，然后毫不猶豫推薦了最貴的那款。 嗯這行為非常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倒是省了我們的事情。 這孩子真可愛，叫什么名字呀？本著銷售擅長搭話的天性，Sales主動搭話道。 呃名字？我被她這么一問傻眼了，這問題怎么答？ 李澤言從容地接話道：小哈。 噗 我表面上沒有噴出來，但是我內心已經仰天長嘯了。 媽呀，小哈士奇，真的是不能再形象了！ Sales并不能領會到其中的含義，又隨便夸贊了幾句就離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走的時候李澤言順手買了一輛嬰兒車，把小哈放進去之后，我的雙手算是徹底解脫了。 然而問題并沒有就此結束。 李澤言和我一起擠進了商場洗手間的母嬰室里，把小哈平放在臺面上，我們不禁陷入了沉思。 請問尿不濕怎么換？我拋出至關重要的問題。 李澤言無語地白了我一眼，說：你以為我知道？ 懟得我無言以對。 但是秉著不管怎么說老娘也是個女人，用過衛(wèi)生巾的那種我自告奮勇地擠開李澤言，試圖一展身手展示我靈活的指法。 沿著尿不濕的邊線企圖把它撕開脫下來，不知道是我施力方式不對還是手法過重，原本都哭沒力氣的小蛤又突然拔高嗓門大哭起來。 我的小祖宗哎你、你、你給我點時間，一會兒就好！我被他這么一嚎，嚇得手都抖了，撕扯了好幾下，愣是沒撕開。 最后倒是李澤言看不下去，無奈地低嘆道：笨蛋。 我聞言不禁側頭恨恨地瞪著他，氣急敗壞地說：那你來！ 我已經很努力了好不啦，居然還吐槽我，U U up吧！ 李澤言在我努力跟尿不濕掙扎的時候，正在用手機查看什么東西，我跟他臉紅脖子粗地一吼，他默默地將手機收好，脫掉了外套。 我看這陣勢，感覺他是要來真的。 李澤言你確定嗎？ 我看著他帶著異常認真的表情卷起袖口，表示受到驚嚇，難以置信地問道。 嗯。他淡聲應著。 說話間，他拆開了一張新的尿不濕墊在孩子下方，隨后依著我方才撕開一咪咪的裂縫撕開了小家伙身上的尿不濕，這時候我才依靠某些性特征辨認出小家伙是個藍孩子。 咳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倒是不覺得看小孩子的器官會尷尬，只是插不上手所以沒話找話說。 李澤言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道：比這個尺寸驚人的我都沒見你想回避。 我張大嘴看向他震驚Σ( ° °，華銳總裁母嬰室公然開車，差點一個漂移把我甩飛出去！ 而此時他的嘴角揚著一抹淺笑，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此時的李澤言格外的溫柔似乎真的被名為父親的光輝籠罩著。 李澤言一定會是一個好爸爸，我產生了這個念頭，并且對此深信不疑。 抽幾張濕紙巾給我。他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特殊的柔和。 我連忙從袋子里掏出嬰兒專用的柔膚巾遞了過去。 李澤言對小家伙一身的污穢沒有什么抵觸，將他的下身抬起到一定程度，輕手輕腳地擦拭著。 小東西在李澤言的手上倒是安安靜靜地十分乖巧，與對待我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我不服氣地嘀咕了幾句，最后也只能傷心欲絕地接受一個事實：李澤言在這方便也比我心細。 應該只是稍微用手機查詢了一下流程，就達到了熟練更換的程度，高智商也算是超能力嗎 別的我也忙不上，癟癟嘴在李澤言給小哈粘貼搭扣的時候，把使用過的尿不濕裹起來丟掉垃圾桶，我也算是出過力了。 好了。 在李澤言仔細調整過穿戴的松緊之后，他淡淡地宣布道。 這時候小家伙已經完全沒有哭鬧的情緒了，溜圓的大眼左右轉動著，把小小的手指伸入嘴里，下一秒又歘地不見了。 我的小祖宗啊，你能不能消停一點！ 幸好房間不大他竄不到哪里去，我一回頭就看到他在洗手盆里爬著呢。 我把他抱出來，李澤言借機清洗著雙手。 既然來都來了，順便就帶著他把你要采購的東西買了。 重新把小哈放回嬰兒車里，再將安全帶系上，李澤言提議道。 我低頭看了眼還在用滿是好奇的大眼睛觀察四周的小家伙，認命地點點頭。 一對在超市里還帶著墨鏡的小夫妻，丈夫手里推著嬰兒車，妻子在那邊跟盲人摸瞎似的翻找著要買的東西，這大概就是我們在外人眼里的形象了。 把墨鏡撩開一條縫才能看清產品說明書，我第一次覺得原來當明星是件那么累的事情。 雖然周圍有很多好奇的目光，但始終都沒有人認定我們就是被八卦記者追著跑的主角。 這點我認為嬰兒車里的小家伙功不可沒，我們現(xiàn)在看起來儼然就是一對普通夫妻嘛。 轉念一想如果我們兩個身份被拆穿的話再加上一個孩子什么未婚先孕、骯臟交易這種負面新聞?chuàng)涿娑鴣恚也挥苫④|一震。 我這頭沉浸在幻想中云里霧里呢，就聽到李澤言自言自語地說：你喜歡這個？那就買吧。 我疑惑地低下頭，看到我推著的購物車里，woc這一車什么玩意兒！ 剛好撞上李澤言又把小哈隨手抓的東西丟到購物車里。 李澤言他隨手抓的，你能不能別順著他我簡直要哭出聲了。小孩子不是你這么寵的啊。 我有一種非常非常無力的感覺，不是對小哈，是對李澤言。 他抓著不肯放。李澤言聳肩，表示喜歡這件事情有理有據(jù)。 我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咬牙切齒道：那就讓他抓著，反正他的手也抓不住幾樣東西！ 李澤言很罕見地沉默了。 這一秒，我產生了我仿佛帶著兩個孩子的錯覺。 但是仔細回味，真的有種普通小夫妻面對孩子教育時產生矛盾的感覺。 我悄悄地歪過頭偷瞄李澤言，他正帶著若有似無的笑用手指和小哈鬧著玩，一副很享受這種感情的樣子。 連我自己都沒注意到，一種奇怪的心緒正在觸動我。 臉上不自覺地揚起和他們一樣的微笑，我根據(jù)清單一一選購著東西。 大概在超市里逛了三刻鐘有余，總算把清單上所有人的東西湊齊了，我伸了個懶腰，朝李澤言勾勾手指，示意他一起去排隊結賬。 三人輛車在前往收銀臺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經過了超市食品區(qū)的試吃攤。 可能是食物的香味刺激到小家伙的嗅覺神經了，我看到他扭動著身軀頻繁回頭尋找著香味的來源無果之后，又開始熟悉的套路癟嘴、開哭。 這次的原因就非常了然了，我跟李澤言對視一眼交換彼此都認同的信息，小家伙餓了。 別的尚且還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我崩潰地抱住頭。 李澤言，你覺得我有奶么拉著他躲到冰柜區(qū)域的一角，我壓低聲音欲哭無淚地問。 他的眼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沉聲笑著說：如果有的話我應該會第一個知道。 我目瞪口呆。 第二次了??！李澤言再不放我下車我要跳車了！ 那那他能不能吃什么輔食之類的啊，這個我真沒辦法??！ 小哈的哭聲引來陣陣關注，我無奈地把他從車里抱出來哄著，急急地說道。 這次連李澤言都斂起眉頭，沒招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剛好在我們記得焦頭爛額之際，李澤言的手機響了。 李總，查到了一個孩子走失的報案，現(xiàn)在監(jiān)護人就在新光百貨的五樓服務臺等著。 魏謙的聲音猶如天籟一般傳來。 把賬結了去找人吧。李澤言這么說道。 推著嬰兒車一路到五樓服務臺，我和李澤言的心情其實有一些忐忑。 一是擔心尋找走丟的是不是小哈的父母；二則擔心如果是小哈的親生父母，對方應該也是Evolver才對 我這么想著，周遭的一切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我下意識地看向李澤言，能夠理解他禁錮時間的緣由，小哈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好奇地四處張望著。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服務臺前那個背對著我們的年輕女人也是靜止狀態(tài)。 不是Evolver我皺了皺眉，表示無法理解。 李澤言的表情帶著幾分凝重，他彈指恢復時間流動的時候，我們已經站在服務臺前了。 服務臺的姑娘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我們似乎驚訝了一下，但是還是很禮貌地向我們介紹了前來尋找走失兒童的那位女士。 當那位年輕的女士轉過頭的時候，我們三個人一陣面面相覷。 怎么現(xiàn)在是流行在室內戴墨鏡么？ 一時間我和李澤言都沒說話，倒是這位女士先開口說道：抱歉，請問是您找到了我的孩子嗎？ 她正對著我們，隔著墨鏡也能看到她臉上焦急的表情，但是用單數(shù)的人稱 我舉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沒什么反應，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多突兀，連忙放下。 可是這一行為測試出的結果，我和李澤言都看到了。 這位女士是盲人？ 我仰起頭目光探向李澤言，他支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唯一沉不住氣的只有小哈，一嗓子嚎到底。 湛湛！聽到孩子哭鬧聲的女士喜出望外地驚呼。 聽到這一聲叫的小哈，突然張開四肢手腳并用地開始掙扎起來。 光憑這一幕，都確認無誤了。 商場孩子認領的流程還需要走，基于對方情況特殊，李澤言十分低調地協(xié)助著。 把小哈抱回自己母親的嬰兒車里，那位女士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奶瓶，小東西立馬津津有味地抱著啃起來。 我們則邊往百貨公司門外走，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很抱歉我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孩子丟失湛湛的母親如是說道。 你們也看到了，我的情況很特殊，本來市福利院就不支持我作為湛湛的監(jiān)護人，如果發(fā)現(xiàn)我把孩子弄丟了，我恐怕會直接失去監(jiān)護資格她有些難以啟齒地說著。 我被她說得話搞糊涂了。 那孩子的父親呢？我十分疑惑地問。 聽到我的問話，她愣了一下，隨后說：啊這位小姐誤會了。 嗯？我更不懂了。 湛湛是我jiejie和姐夫的兒子，他們不久之前出國不幸意外去世了。她把事情娓娓道來。 我這才意識到，難怪她不是Evolver，因為并不是親生的。 理論上我是這個孩子唯一的親人了，可因為自身的原因，孩子可能會被市福利院帶走她說著，語氣變得低落起來。 雖然我跟這位女士的接觸時間不長，但總覺得這樣挺心酸的，于是我拉了拉李澤言的袖子。 一個哀求的眼神上去，不知道隔著墨鏡他能不能看懂。 我想問一下，孩子平時會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嗎？沒明白李澤言到底收沒收到我的信號，他這么問道。 異常？對方似乎不理解我們的意思，認真思考一下后慎重地搖了搖頭。 不會，湛湛平時很聽話，特別省心。 我還在持續(xù)拽著李澤言的袖子，他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在天使慈善基金會工作，你這樣的特殊情況，他可以嘗試著幫你爭取一下孩子的獨立撫養(yǎng)權。 什么朋友的基金會，就是華銳的慈善基金會嘛，李澤言就是天使本人！ 這個，真的可以的嗎？對方顫抖著聲音，難以置信地詢問。 李澤言沒說話，掏出一張名片放在嬰兒車的小兜里。 到時候我會安排人聯(lián)系你的。他這么說著。 謝謝，真的太感謝您了，先生。湛湛的姨媽連連朝我們道謝。 李澤言反手捏了捏我的手心，無聲地詢問我是否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滿意。 那當然了，此時此刻，我真恨不得以星星眼的姿態(tài)仰望李澤言的高大形象。 走到新光百貨外的大街上，最終還是會有分別的時候。 小湛湛要乖哦，再走丟姨媽會擔心的。 我蹲下身和嬰兒車里的小家伙打著招呼，差點脫口而出給他起的昵稱，連忙修正過來。 結果那孩子專心致志地喝著奶瓶，根本不搭理我。 李澤言也跟著湊過來，以剛才一樣的姿態(tài)，用手指勾了勾他的小指。 噗嗤一聲，乳白色的水花四濺，我看到被噴了一臉奶的李澤言，呆若木雞。 ??！湛湛的姨媽驚叫一聲，反應過來說：湛湛這孩子，喜歡誰就會往誰身上噴奶抱歉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本來還在憋著笑用紙巾給李澤言擦拭的我，突然有一種被嫌棄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TM奶奶的 幫李澤言擦掉奶漬之后，也到了各自分道揚鑣的時候。 李澤言站在原地定定地注視著人家推著嬰兒車漸行漸遠的背影，我還沉浸在被嫌棄的失落中出不來。 憑什么啊李澤言這個人能比我討人喜歡嗎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來，看到李澤言還在往那個方向瞅著，我開玩笑地說道：李澤言，當半天爸爸的感覺還不錯吧？ 他收回目光扭頭看向我，說了一句答非所問的話。 我喜歡女兒。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怎么接啊我撓了撓頭，瞬間恍然大悟。 不就是個女兒么，我給你變一個吧。我抿著唇憋住笑，故意吊他胃口。 他歪過頭沒有說話，等著我的后話。 我揚起一個壞笑，低聲叫了句： 爸爸。 現(xiàn)成的女兒呢，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我還在這里沾沾自喜得很呢，有人的手已經掐上了我的臉。 李澤言，你不能每次都這樣對我！ 氣到變形的我含糊不清地念叨著。 啊啊啊別捏了，快松手！ 就著一路哀嚎，工作的最后一天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