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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都只睜開一半,卻嘴硬道,“我醒了……”幾個字仿佛粘在一起,低低啞啞,儼然思緒還迷糊著。這段日子,不知是不是錯覺,你總覺得他又長高了些,前日撐墻做時他都進不來,需得提著你的腰將你騰空撈起來才能對準(zhǔn)位置。你對此略感閑憂,因無人知他究竟多少歲,推也只能推個大概,總懷疑他莫不是還處在長身體的年紀(jì)。連帶著小尾巴也跟著長,黑色內(nèi)褲表面凸出個顯眼的形狀,已經(jīng)有些勒了。他穿好褲子,發(fā)現(xiàn)你若有所思地盯著他腿間,眼睛眨也不眨,十分入神。神思瞬間就清醒了大半,隨著你的視線不安地看了幾眼自己的東西,卻也沒看出個什么來。不知他腦子里想到什么,小尾巴在沒有任何觸碰的情況下悄悄脹大了些,還躲在平角褲里耀武揚威地抖了一下。季荼比你更清楚自己的反應(yīng),欲蓋彌彰地湊過來親你,把你望向他下身的視線擋了個嚴(yán)實,“早安,Alice……”你一手撐在身后穩(wěn)住身形,另一只攀在他頸后昂首回應(yīng)著他,看見他睫毛顫顫,漫不經(jīng)心地想:唔,可愛。你們鮮少出門,一月最多也就兩、三次。每次你提出想出門做點什么,小貓慌得像有人要端了他的貓窩,急急忙忙黏上來親你,不出幾分鐘,你就理所當(dāng)然地忘記了自己本來的打算。但今日之事卻怎么都避不開,因此你同他說這事那日他做得格外兇,好似要在你身上提前找補回什么。經(jīng)他不懈努力,在你脖子后留下了一個與他齒形相嵌合的牙印,指腹貼上去,可感覺到皮膚表面明顯不平整。可謂床下有多聽話,床上就有干得多狠。只要你不叫停,他能一直往深處走,偏偏還一副委屈模樣,要親要抱,事后還要你打起精神安撫他不安的情緒。之后又逢你生理期,接連幾日他狀態(tài)都十分低迷,只能去新買的跑步機上發(fā)泄富余的精力。雖然沒多大用就是了。吃完飯,季荼收拾完上樓,你正坐在梳妝臺前化眼影。他見了,兩步跨過來,走近了又驀然放慢了動作,小心翼翼坐到你身邊,好奇地看著你拿細長的眼影刷掃薄潤的眼皮。他手還是濕的,也未擦,像是匆匆趕上來專為了看你化妝。他對你用的一些東西總是懷有非同一般的興趣,彩妝、護膚品,甚至你買回來的頭繩。他的臉湊得很近,尤其是彩妝的部分,你畫眼線時他睫毛都掃到你手背上了,眉心微皺,滿目擔(dān)憂。你無奈地停下來,視線對上鏡子的他,問道,“阿荼,你不換衣服嗎?”他眨了下眼睛,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尖銳的眼線筆,伸手在筆尖輕輕碰了一下,指腹捻開黑色液體,水液不過兩秒便干涸陷入指紋,他擔(dān)心道,“會不會傷到眼睛?”細長軟毛描過眼尾,落下一道流暢的弧線,兩側(cè)化完,你才回答他,“不會。”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仍舊沒動,看著你旋開口紅,卻沒往自己嘴上涂,而是突然扶住了他的下頜,在他唇上抹了一下。季荼呆愣住,動也不敢動,感受到冰潤的觸感擦過下唇,又見你皺了下眉,然后湊近伸出舌頭舔過他的唇瓣,再把剛抹上的口紅一口抿干凈了。“淡了。”你道,仿佛沒看見他耳根迅速爬上的不亞于口紅的緋色,把手里這只放回盒子里,重新挑了只顏色深的。你剛想繼續(xù)在他唇上試下色,小貓已經(jīng)紅著臉乖乖站起來,抱著衣服去浴室了。你看著他的背影,無聲嘆道:長大了,現(xiàn)在害羞起來連換衣服都不讓看了。你化好妝,聽見浴室門推開的聲音,看見出來的人,不由自主地挑了下眉。他衣柜里的衣服款式不超過五種,連內(nèi)褲都是一模一樣的款,后來你把自己的衣服搬進來又替他買了幾件秋裝掛進去,衣柜才像個衣柜,而不是批發(fā)商的貨架。但此時他卻穿了套你沒見過的西裝,肅穆的黑色襯著那張臉,平添了幾分穩(wěn)重。他本就身材挺拔,此時腰線一勾,露出底下兩條長腿,惹眼得緊。他手里拿著漆黑的手槍,正低頭把子彈一顆顆壓入彈夾,而后熟練地上回彈夾,撩開西裝把槍塞進了腰后。你看見西裝外套下熟悉的黑色襯衫,忽然明白原來他身上所穿才是一套,平時只穿了件里面的襯衫在屋里晃。他唇上余有一點顏色淺淡的口紅印,襯得唇色越發(fā)紅潤,你守執(zhí)唇線筆,腦子里驟然浮現(xiàn)出一個荒唐的念頭:祭拜這種事,往后推遲一天,想必母親她并不會責(zé)怪。墓園坐落在A市郊區(qū)半山上,單程三個多小時。一路暢通無阻地駛?cè)階市后,你們在高速服務(wù)區(qū)稍作休整繼續(xù)前行,臨近墓園剛過下午兩點。A市多山地,道路并不平坦,但最后那段路專門鋪向墓園,相比之下平直非常,是截寬闊的柏油路,傾斜往上,一眼看過去,長長一條仿佛連著天。山頂起了層薄霧,離墓園越近,天色越灰朦,低矮云層飄下細雨,A市秋季常見的惡劣天氣。一路上幾乎看不見人,往年還有幾個人裝模做樣和你一道前來祭拜,如今已通通鋃鐺入獄,還有些說不定過上一段時間就要下去陪你母親。季荼車開得快,單手扶著方向盤,右手扣著你的,不安分地把玩,顯然對自己的駕駛技術(shù)十分自信。可你之前看他駕駛證寫的根本不是他的名字,也不知從哪里做了張假證,實在讓你放不下心。因這一點,你途中都沒合過眼,一直盯著路。你看著兩側(cè)快速后退的風(fēng)景,忽然望見遠處薄霧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隨著車輛駛近,人影逐漸清晰,相隔幾十米的距離,雖看不清面容,但可見脊背挺直,步履沉緩,一身吊唁的黑色,似乎是個三四十歲的成年人。車子飛速向前行駛,距離越拉越近,你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這個人走路的姿勢怎么那么眼熟……“阿荼,”你撓了下他的掌心,道,“開慢些。”季荼“嗯”了聲,放慢了車速,亦順著你的視線看去。你瞇著眼,在相隔十多米的時候看清了走在道路外側(cè)的那個“三四十歲的成年人”是誰。中山裝,細邊金框眼鏡,儼然是你正在托人調(diào)查的An。An面容看起來比你還小,卻從骨子里透出一種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令你想起了以前見過不要命地服用激素以保留外貌的以色侍人之輩。短短兩月的時間,An仿佛老了十歲,并非指容貌,而是狀態(tài)。面色蒼白,周身透出的一股不容忽視的虛弱感,就像剛從重癥監(jiān)護室跑出來的病人一樣。距離拉近至一米,你看見他緩緩抬眼,蛇一般的冷暗瞳孔直直對上了你的視線,腳步未停,轉(zhuǎn)眼與你們錯身而過。你回頭追著他瘦削的背影望去,他來這里干什么?車載導(dǎo)航響起沉穩(wěn)的AI男聲,“前方一百米后右轉(zhuǎn)即可到達目的地。”牽著你的手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