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

    為了防止營妓出逃、自傷或是尋死，尤其像甘柔這種從以處子之身入營的，都要在收營的第一日開苞，這是幽州大營的規(guī)矩。既然有例可尋，哪怕是徐鎮(zhèn)平身為主帥，也不能隨意更改，是以他縱然對甘柔有所憐惜，對于劉鐵田的提議也只能同意，總是好過落到劉鐵田手里。不過眼下還有一些軍情需要商議，他脫不開身，便叫孔華霆先將甘柔帶下去收拾一番。

    近來的天氣炎熱，甘柔又在馬車里悶了許久，汗?jié)褚律酪彩窃谒y免，孔華霆帶她朝著鷹武騎的那一片營帳走去，邊走邊勸她，你別怕，我們營里雖然都是男人，卻也絕不會欺負你一個小姑娘。

    甘柔跟在他身后淡然答道：有勞將軍費心了。

    一踏入鷹武騎的地界，孔華霆就命人專門為甘柔騰出一個營帳來，燒好熱水后送到里面去，待到一切都準備妥當，他才將甘柔領(lǐng)到營帳里。帳子正中放著一個碩大的木盆，甘柔整個人都坐進去也不顯得擠，孔華霆有些局促，俊臉發(fā)紅也不敢看她，扔一下句：你慢慢洗，我在外面替你守著。就跑了出去。

    他這樣子與甘柔料想的完全不同，還以為到了這里就要被他們玩弄，哪知道她還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沒說，倒是孔華霆先受不住跑出去了。這樣的羞澀哪里還像個銳不可當?shù)那嗄陮④姡置骶褪莻€情竇初開的小少年！

    可惜甘柔早就沒了與人相攜到老的那份奢望，如今這樣不堪的身份，實在容不得她動心。

    她脫了衣裳，坐在盆中仔仔細細地清洗，外面的孔華霆聽著水聲，臉上一片火燙。

    她的身子太軟了，直到現(xiàn)在，那條摟過她的手條手臂上似乎還殘存著柔軟的觸感，讓他心慌意亂。他是在軍營中長大的，還是頭一次與一位姑娘這樣親近，一想到不久之后還能與她更加親密，體內(nèi)的鮮血仿佛都要沸騰起來了。

    他感覺不出甘柔洗了多久，好像是整整洗了一天，又像是剛沾到水就洗完了，反正當她從營帳里走出來的時候，孔華霆的心又開始狂跳。

    長發(fā)被她隨意挽起，發(fā)梢還有些滴水，一直蒼白的臉色也被水汽熏出一絲嫩紅，出水芙蓉一般的嬌俏可人?？兹A霆微微張口，還未說話就發(fā)現(xiàn)她的衣裳也換了，不再是剛才那身灰撲撲的粗布衣裙，而是換上了一身細白的料子。

    那是營妓所穿的衣裳。

    衣衫柔軟輕薄，直接貼在她身上，勾勒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曲線。胸前一對奶兒脹鼓鼓地挺著，透過那層輕薄的前襟他甚至可以看到兩團若隱若現(xiàn)的粉嫩。

    你，洗好了？他口干舌燥地問了一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有些發(fā)啞。

    是。

    甘柔一直不敢抬頭看他，他們只給她備了這么一件衣服，想來也是營里的規(guī)矩。她乖乖穿了，以為自己這種一心求死之人應(yīng)當不會再有什么不自在，可惜一看到對面的孔華霆她就羞得想逃。

    不過她也知道，到了這一步，再說想逃也來不及了。

    她跟著孔華霆走向校場，因為害羞她只敢走在孔華霆身后，而他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窘迫，一手負到背手把她的手牢牢握住，又用高大的身形把她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后。

    再次感受到他的維護，甘柔悄悄地抬眼看他?？兹A霆已經(jīng)除去甲胄，雙肩卻仍是極為寬闊，他走在前面，把灼人的日光都擋了下來，甘柔的身子感到些許涼意，心頭都是漸漸熱了。

    鷹武騎有自己的校場，離著營帳區(qū)不遠，沒過多久就他們就走到了地方。這時徐鎮(zhèn)平已經(jīng)站在校場中央的高臺上，一千名鷹武騎的鐵血男兒肅立于臺下，以為這又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訓話，哪知道孔副將竟然領(lǐng)了一個姑娘走上臺去，而那姑娘還穿著營妓的衣裳。

    徐鎮(zhèn)平立于臺上身姿挺拔，見到甘柔走上臺來微微一愣，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zhuǎn)，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旁。

    他對著臺下的眾人說道：這位是甘姑娘，單名一個柔字，往后就是鷹武騎的女眷。鷹武騎里只有她一個女子，你們自當好好愛護，不過若是讓我知道有誰只顧著爭風吃醋誤了正事，自然也有他好受的，可都記住了？

    臺下靜謐一瞬，接著便是振聾發(fā)聵的回應(yīng)，是！

    甘柔被他們嚇得一個激靈，徐鎮(zhèn)平皺眉道：女眷面前，都給我斯文些！

    是！這一次的聲音果然小了許多。

    徐鎮(zhèn)平滿意不少，低頭問向懷里的姑娘，你可準備好了？

    介紹她時，徐鎮(zhèn)平只說她是女眷，從未說出一個妓子，甘柔感到他的善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了。

    好。徐鎮(zhèn)平輕撫她的背，那就把衣裳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