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秘密(八)
番外 秘密(八)
邵峰一周沒來上學(xué),再次出現(xiàn)在教室里時,也對自己腦后的紗布包扎絕口不提。 他陰沉著臉路過溫佳的座位,女孩垂著睫在看一本書。邵峰停在她桌邊,溫佳翻過一頁書。 你沒什么要說的嗎?他惱怒,對她自始至終的漠視。那天他失去意識后是被路人送去醫(yī)院的,邵峰的單親父親來看過他一次。這個男人也算是A城道兒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邵峰完全子承父業(yè),因此他早對兒子的大傷小傷根本見怪不怪。 倒是在邵父走后,一個陌生女人來找過他,完全無視病房墻上張貼的禁止吸煙的警告,在煙霧裊裊里坐在他床邊,笑靨甜美地讓他最好別找溫佳的麻煩。 他頭暈?zāi)X脹地躺著受氣,一肚子火憋到今日。哪想這個莫名其妙的溫佳僅僅看了他一眼:沒有。 邵峰怒極反笑,身側(cè)攥緊的拳驀地高高揚起,重重砸在溫佳的桌邊發(fā)出巨響,本自他進門就嘈雜聲小了兩度的教室此刻更是鴉雀無聲,唯有溫佳一人慢悠悠地又嘩啦翻了一頁書。 你別以為有人罩著你,老子就不能拿你怎么樣。上課鈴正好響起,邵峰壓低聲音惡狠狠道,你敢耍我,就最好給我小心點兒。 往日邵峰桌邊圍的熙攘人群今日全都一空,沒人想在此刻去觸他的霉頭市儈和眼色在這座小城里被人們過早地習(xí)得,與其說學(xué)生們喜歡邵峰,不如說學(xué)生們怕他,因為他遠高于同齡人的兇狠,因為他道上混的老爹。 溫佳不在乎這些事兒,不代表她不警惕。在枯燥的課程最后十分鐘里,女孩腰背筆直,撐著腮垂著眼,盯著木頭筆盒里小小的軍刀正大光明地走神一會兒是孟媛生動漂亮的臉,粉又白的豐腴身子;一會兒是白花花的刀刃,鷹喙一下又一下雕啄腐rou。 她長長呼口氣,輕輕撫了撫腕上脈搏。分針就要歸位,教室里躁動的窸窣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同學(xué)們臉上的興奮連嚴(yán)肅的地理老師也壓不住。 就在此刻,教室大門砰聲被撞開,班主任急急忙忙地在門口招招手:溫佳來一下。 女孩抬起頭,指尖一蜷握進了筆盒里的金屬。 ...你今天晚修就不上了,一會兒收拾一下趕緊回去吧。班主任的嘴一開一合,溫佳左耳進右耳出,直到這個女人終于停下了話頭,用憐憫的眼神看她。于是溫佳費力地讓僵硬的膝頭和指尖重新活動起來,她聽見自己機械沙啞地道了謝,拉開辦公室門踏進最后一線的夕陽殘光里。 那個男人死了。 確切地來說,是她的父親死了。 校園漸漸靜了,學(xué)生都在抓緊晚修前的一個多小時吃點喜歡東西以慰勞枯燥乏味的一天。溫佳面前的走廊很長,青綠的瓷磚冷冰冰,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溫佳。有人在身后叫她,邵峰陰沉著臉,陰惻惻笑一聲,你是自己道歉,還是讓我教訓(xùn)你你再道歉? 女孩沉默地站在原地,筆挺的一條線。邵峰最煩這個女人擺出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他邁開步子,咬牙快步上前,伸出手要摁上她的肩 溫佳猛一回身避開他的掌,手里銀光一滑,鋒利的軍刀彈出鞘,直抵邵峰的咽喉。 讓你受傷我很抱歉,但我早就讓你走開。她開口,在出了一身冷汗的邵峰面前冷聲。邵峰背脊發(fā)涼,咽喉上的壓迫感實打?qū)嵉恼妫瑴丶衙鏌o表情,陰冷得可怕。 滾開。她收回手,轉(zhuǎn)身要走。邵峰險險喘息,眼看她即將消失在樓梯口他猛地撲上前攥住她的腕子,溫佳使力一掙,袖口的扣子崩去很遠。她攥著刀向上一剮,半空中和邵峰惱羞成怒的掌心劃個照面。 啊!他捂著手掌蹲身慘叫,兩手血紅。溫佳一眼都未施舍給他,毫不在意地將窄小刀刃上的血污隨手抹在裙邊,轉(zhuǎn)身走了。 猝死?孟媛挑起眉來,遞了兩杯威士忌給男人們,對這個新鮮情報非常驚訝。 老頭子自從五年前病后心臟就一直不好,拖到現(xiàn)在才撒手人寰,也是偷來的命。古一鳴啜飲一口,讓醇香酒液順著舌尖滑進肚,心情明朗。 反正也不是好人,這下你們晚上能睡好覺了,是不是?簡肖笑一聲,握著酒吧卻又皺皺眉,就是佳佳...... 老頭子一死,渡白溫佳的那個媽可有心可cao的。古一鳴嗤笑一聲滿面輕蔑,這家產(chǎn)算盤她可打了好多年吧。溫佳可不能吃虧。 孟媛心不在焉地聽兩人言語,又給他們續(xù)上一杯。時間過得很快,將近十二點時,古簡兩人便道別離開。孟媛送他們?nèi)ラT口,待看不見他們離開的影子,又悠悠地在風(fēng)里摸出根煙來抽,難得的心煩意亂。 她心念一動,敏銳回頭,在看清來人是誰時松口氣。 你怎么在這兒...話音未落她便在月光下看清了女孩糟糕的袖口以及裙擺一撇血跡。 誰弄的?孟媛皺起眉,腳尖碾了煙。溫佳的父親剛死,誰讓她這么狼狽,又為什么來她這兒。 溫佳沒回答她,卻猛地撲去她懷里,兩臂圈著她腰攬得死緊。孟媛怔愣兩秒,抬手拍了拍女孩的肩后。 你穿得太薄了。孟媛嘆口氣,挪動腳步想領(lǐng)她進屋。沒想溫佳一動不動,抬起臉便噙住她的唇。這是她們第二次接吻,溫佳還是不愛循序漸進,每一口咬吮都狠勁十足。 孟媛被她親得喘不上氣,頭昏腦脹間溫佳主動結(jié)束了這個吻。女孩也氣喘,深深地看了孟媛一眼,在她來得及說任何話之前,溫佳轉(zhuǎn)身跑走了。 孟媛站在原地待了很久,遙遙地看女孩消失在街口。她摸了摸尚還濕潤的唇,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 古一鳴,你們的寶貝侄女被欺負了。孟媛的神情冰冷冷,滿心煩躁囫圇地尋個倒霉的發(fā)泄口。 我要活動活動。 作者的話:痛經(jīng)要我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