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赤裸清晨
第七十六章 赤裸清晨
江野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夢里有很多人很多人的臉。小孩兒的,楊鶴的,某個已婚男人的,樂隊鼓手的,脫衣舞娘的,展渡白的,易三的,梁牧丁的。 夏唐梔的手從她臉側滑落時,江野猛地驚醒,混混沌沌地,渾身快要散架,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處。 她躺在某人溫暖的臂彎里,赤裸的皮膚與皮膚相貼,初秋的兩隙微風從窗簾縫兒里溜進來,讓江野骨頭縫里發(fā)懶。她湊近看了看男人的眉眼,俊朗的少年氣,她一挪動他便也跟著挪,眼都沒睜,卻牢牢地箍著她,生怕女人掙開。 小兔崽子,手挺緊,怎么扒都扒不開。熟悉的沙啞嗓聲讓江野扭頭,易三單掌撐著頭,也是半睡半醒,晨起的迷蒙讓這個總鋒銳如刀的男人少棱角,臉上的神情是難得妥協(xié)的無奈。 和一點點委屈。 億點點。 那能不委屈嗎,江野總是和他同床共枕的,今天一睜眼卻不在自個兒懷里,手心里也沒有膩白柔軟的皮膚可捏,全叫某個初來乍到的小崽子霸去了。 江野抬起胳膊,易三心領會神地便握住了她的掌,吻了吻女人的掌背。昨天弄得腰好痛,想吃你煮的青菜粥...晨起的她也少見的柔軟,易三在那對漂亮的眸子里仿若看見了湖水的粼粼,他忍不住傾身吻吻她的睫。 祖宗,給你煮。雇傭兵說。 他翻身下床,這時江野才注意這床得多窄,易三剛剛側撐著腦袋才能讓她躺得舒服,于是江野不由自主地想:看來以后得布置一張足夠大的床才夠一起躺。 這個想法嚇了她自己一跳,怎么就默認自此四人行了?但不得不說,昨夜的初嘗試確實很爽得要命...后天的享樂主義者江野咂咂嘴。 但怎么沒見到梁牧丁?這個四人行事件的始作俑者。她撇撇嘴,胳膊肘撐著床墊,想輕手輕腳地自抱得死緊的大狗懷里脫身。 展渡白卻一下醒了,睜開眼與圈緊手臂一道,他迷茫四處看看,又很快地將視線鎖上江野的臉,毛茸茸的腦袋埋進她的頸。 jiejie,早上好...他聲音含混,嘟嘟囔囔,又抱著你醒來了...真好。 一句話說得江野心軟,她只好又躺回原處,縮回他的臂彎里:是,我醒了,睡得好嗎? 展渡白隱隱地在用犬牙嚙啃她鎖骨上的皮膚,酥酥麻麻,惹得江野發(fā)笑。 jiejie昨晚好好看,特別舒服,真喜歡jiejie...他嘟囔,江野捻著他耳朵尖逗他:jiejie什么時候不好看? 她本是隨口一問,哪想展渡白竟認認真真地思索了起來,半晌猛地一翻將她攏在身下,一身漂亮的肌rou撐起身子,小心不壓疼她,又親得兇狠又沒完:去年走掉的時候不好看。 江野嘆口氣,按理說她最煩有誰拿小尾巴要挾她,但這回她能有什么辦法呢?是她對這個少年有愧。 你比我小了一輪呢。你還會有很多jiejie的。她嘴上這么一說,氣息在唇齒開闔間同展渡白交換,他吻著吻著又不老實,親去她的頜角輪廓,又順著烙了紅痕的頸往下吻添上新印。 但別的jiejie都不叫江野。他抬起眼深深看她一眼,展渡白在失去江野的這一年過得多么渾噩他可不想叫她知道,什么掙錢打拳開摩托都是假話,想最好出個意外長睡不醒才是真。少年又垂下眼斂去所有眸里神色,把珍重全揉進吻里,一個一個地落在她的身上。 江野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被他叼咬奶rou吃疼了,輕輕痛哼一聲。展渡白抬起頭還想親嘴,卻被兩聲敲門響動打斷。 祖宗,您還吃不吃粥了?雇傭兵黑著臉敲得大開的臥室門板乓乓響,火藥味兒十足,床上交疊二人俱是一震,江野率先應話:就來,就來! 上天保佑,這兩位武力值點滿的兄弟可別在她的小公寓里打起來。江野長長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