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鈴鐺（二）

    早上，裴鈴鐺醒來時，裴嘉臣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

    如似遭了一道霹靂般的打擊，裴鈴鐺抵抗著暈眩感，蹙著眉心，掃視著裴嘉臣的臥室。

    空無一人。

    裴鈴鐺下了床，走進洗手間，邊洗漱邊流淚。她拿手指狠狠地扣著掌心。手上的美甲，需要留一小段指甲。這時被她無情地掀著，幾乎要把整片指甲扣下來。

    簡單洗漱一番后，裴鈴鐺回了自己的臥室。她脫下了昨日的衣物，掛進了待干洗的壁櫥內(nèi)。

    僅穿著內(nèi)衣內(nèi)褲，裴鈴鐺再次回了和裴嘉臣公用的洗手間。

    鏡子里的自己，經(jīng)過一夜的不松解，rufang下緣被胸罩的鋼托，勒出了兩道紅痕。

    裴鈴鐺站著水灑下，邊哭邊揉弄著rufang。

    明明沒有什么，她卻精神脆弱，已經(jīng)聯(lián)想到了裴嘉臣離開了她。而且還是不告而別，拋棄了她，留她一個人，繼續(xù)待在裴家。

    “小姐，早餐給您擺上了?！崩顙屵吔o裴嘉工喂飯，邊揚聲提醒道。

    裴鈴鐺徑直來到餐桌邊，低頭坐下，無聲地吃起了早飯。

    早飯時，依舊是日復(fù)一日的模樣。

    裴嘉工鬧騰，白珍麗得意，傭人們穿梭來回，心照不宣地討好著母子倆。

    “裴嘉臣在哪？”裴鈴鐺暗想著，心里發(fā)著堵。

    待裴鈴鐺坐上校車走時，依舊沒見到裴嘉臣。車緩緩起步，裴鈴鐺轉(zhuǎn)頭瞥著裴家的別墅，很希望裴嘉臣突然地出現(xiàn)在越來越縹緲的視野里。

    “裴鈴鐺？給，我媽昨天買的馬卡龍。特地給你留了Amaretto口味的?！?/br>
    送馬卡龍的是唐香。裴鈴鐺是她的得力跟班之一。唐香那點兒子公主脾氣，比起白珍麗如似天上地下，裴鈴鐺不費力氣，即可應(yīng)對得宜。

    “謝謝，很好看?！?/br>
    唐香如愿以償?shù)匦α艘幌?。她挺喜歡裴鈴鐺。

    裴鈴鐺長得好，卻不愛說話，眼神淡淡的，活似個木頭美人。

    人來人往的目光，總是先落到裴鈴鐺身上，再被唐香嘰嘰喳喳地搶奪過來。

    裴鈴鐺咬下一口馬卡龍，心也碎掉一片。

    唐香的mama仍記得她在唐家吃過什么口味的點心。雖然暖心，只是，她的mama卻已永遠地別過，去了十分遙遠的地方。

    今日下了學(xué)，并無學(xué)期初報好的課外活動，或是社團活動。

    裴鈴鐺聽了唐香的安排，兩人一起坐上唐家的車，去了高爾夫球場。

    俱樂部的二層視野很好。

    服務(wù)生上了兩杯氣泡水，一壺冷泡茶，一份果盤，一份點心。兩人拿出作業(yè)，邊寫邊抬頭，遙望著遠處起起伏伏的綠草地，和四五輛穿梭其上的白篷小車。

    球場上有人打球。戴著高爾夫球帽，利落地揮桿，身影輕健。

    “是裴嘉臣嗎？”裴鈴鐺心想。她幾乎忘記了裴嘉臣當(dāng)下的身高與長相，昨天并沒有看清楚。

    該歸家時，唐香要司機先把裴鈴鐺送到家。

    裴嘉臣正握著車鑰匙，從家里走出來，與裴鈴鐺撞了個正著。

    唐香從車上下來，主動挽住裴鈴鐺的手，笑瞇瞇地望著裴嘉臣道：“您是？”

    裴鈴鐺的腳趾，在小羊羔黑皮鞋里，頗不自在地蜷著。

    她聽到裴嘉臣道，“我是鈴鐺的哥哥，學(xué)校放了假，回來看一下?！?/br>
    之后唐香再如何嘰嘰喳喳地接話，裴鈴鐺全聽不清楚了。

    她有些喘不動氣，像是被人用塑料袋罩住了頭一樣?？諝庵饾u稀薄……她的目光迷離著。

    唐香撞了撞裴鈴鐺，對裴嘉臣抱歉地笑笑，善意解圍道：“看看裴鈴鐺，這會兒子功夫就走神了！”

    唐家的車駛遠了，裴嘉臣對裴鈴鐺道：“我去買點兒酒，就在前頭，你一起來吧？”

    裴鈴鐺默著，突然李媽出現(xiàn)在門口，剜著眉頭，斜眼瞥了過來。

    裴鈴鐺后背一緊，幾乎是用腹語說道：“晚上房間里說?！?/br>
    不等裴鈴鐺移步進屋，裴嘉臣已經(jīng)踩了油門，駛離了別墅。

    聽著汽車碾過花石路的摩擦聲，裴鈴鐺內(nèi)心一撕，如似鳥兒斷掉了翅膀。

    那晚上，裴嘉臣抵抗著時差，坐在裴鈴鐺的房里等。

    裴鈴鐺看了看白珍麗的眼色。今夜依舊同傭人一起，哄睡了裴嘉工，才回的房。

    連看了兩晚的孩子，裴鈴鐺心力交瘁。一回房間，合上房門，立即背身，頭抵在門上，慢慢地癱滑在了地上。

    裴嘉臣親看了這幕。一開始還不明所以，以為裴鈴鐺是刻意之舉。

    過了三分鐘，裴鈴鐺仍起不來身，像是入了定。

    裴嘉臣走上前去，蹲在裴鈴鐺的身側(cè)問道：“鈴鐺，你怎么了？”

    裴鈴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裴嘉臣在房里。

    她抿著唇，搖著頭，眼里泛起了紅。

    “來，起來?！迸峒纬悸曇粲行┡?，不高不低。

    裴鈴鐺打了個激靈，很怕隔墻有耳，被路過的傭人聽到什么，傳到白珍麗的耳朵里。

    裴嘉臣眼見著，裴鈴鐺像是重新通了電一般，匆忙地站起來，面露著謹慎，對著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兩人來到了洗手間，裴鈴鐺打開了水灑，放了音樂，這時才敢與裴嘉臣交談。

    “你怎么了？”裴嘉臣握住裴鈴鐺的肩頭，像給裴鈴鐺注入一點點兒力量。

    裴鈴鐺流著淚，不知從何說起。她說了，他會懂嗎？這個家，從裴父到白珍麗，到傭人們，對待裴嘉臣和裴鈴鐺都是兩幅態(tài)度的。

    裴鈴鐺在裴家，只能做個沒有自我情感的死物，是裴父和傭人們討白珍麗歡心的腳踏板。

    “你是不是得了情緒?。坑袥]有看過醫(yī)生？”裴嘉臣問道。

    裴鈴鐺不語，側(cè)過頭，凝視著洗手間的一片瓷磚，拒絕與裴嘉臣對視。

    說實在的，對于裴嘉臣來說，裴鈴鐺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個人。

    性情扭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長相也不那么相同。

    他一時很難將眼前這人，看作是他的meimei裴鈴鐺。

    “明天去看看醫(yī)生吧？看看醫(yī)生怎么說?！迸峒纬加行┥璧啬贸隽俗龈绺绲那徽{(diào)，向裴鈴鐺提議道。

    “我不去……”裴鈴鐺拒絕道。

    裴嘉臣皺皺眉頭，疑惑道：“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裴嘉臣的疑問，被裴鈴鐺聽出了指責(zé)之意。她委屈又憤怒，捂住胸口，哭得幾乎像是在干嘔。

    在裴家，裴鈴鐺只配看顏色，受欺負。

    裴嘉臣明明是個被看重，不易受裴家上下欺負的男孩，卻只身跑去了國外，空留她一人捱著。

    “鈴鐺，鈴鐺？”

    裴鈴鐺又是重重地抽泣了兩聲。

    不多久，裴嘉臣悟出來了，越是說話，越會惹裴鈴鐺難過。

    他要裴鈴鐺在床上躺下，又像小時候一樣，半倚在裴鈴鐺的身邊，默默地陪著。

    本打算等裴鈴鐺睡去后，再自行離開。

    誰知倒時差的苦，襲來得十分快。不一會兒，裴嘉臣的眼皮越來越重。

    屋里的中央空調(diào)驟然運作起來，撒出了冷氣，裴鈴鐺的抽泣聲，鬼魅般地縈繞在耳跡。裴嘉臣往暖和處挪了挪，貼著裴鈴鐺十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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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嘉臣：如果你真的信任我，我可能會努力做個好哥哥。如果你不是，那么真是好sorry，畢竟我是個暗瘋。

    回看第二更，有種交叉路口的感覺。。。。如果沒有四年間“真得不熟”的隔閡，和當(dāng)下的各種阻礙，只有交流與坦誠，好像阿臣明明可以不用把裴鈴鐺逼得那么瘋。。。

    （又是狡辯，，，，不瘋還寫不寫了，直接幼兒園手握手，拉幕大團圓嗎？，，，，又在無謂地辯解著些七七八八的。。。。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