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愛自己1

    第二天，五個人一起吃過早飯，張可和阿哲留在家里，張迦南，南珂要上班，黎昭說他來當(dāng)司機。

    張迦南呵呵一笑，說他有車，就不用了。

    張迦南，你的車給你姐夫用一下唄，他今天要開車帶我去試鉆戒。張可在三人臨出門時才想起來，洗碗洗到一半，一邊甩手上的水，一邊跑出來跟張迦南打了個招呼。

    黎昭轉(zhuǎn)頭就笑了，站在原地欣然相待。

    那神色里的意思很明顯：你看吧，還是需要我。

    張迦南冷著臉剜了他一眼。

    你們兩個要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要說的話，我就坐后面吧。南珂看張迦南那一臉不情愿的樣子。

    我可不敢。黎昭放假的時候可從來不談工作。張迦南面無表情，卻也很鎮(zhèn)靜自若地拉開了車門。

    畢竟黎昭最近是半恭維半信任半提防著自己，張迦南知道自己就算是不愿意當(dāng)電燈泡，也一定不能隨便叫輛車就走。黎昭那大方坦蕩的外表下，內(nèi)心是有多縝密多敏感，合作了這么多年友情和利益關(guān)系兼?zhèn)涞膹堝饶峡吹煤芡ㄍ?。對黎昭這樣的人，千萬別給他不安和威脅，他能做出來的，決絕的事情絕對超乎你想象。

    南珂經(jīng)過上一回給張迦南接機加過生日，又一起給張可選婚紗，對他冷漠冰山外表下那一顆隱隱有溫情裂縫的心有所了解，現(xiàn)在看到他倒是不像當(dāng)初那么反胃。

    張迦南你幾點上班??？黎昭抬頭問他。

    張迦南和南珂兩個人上班的地方恰好在蘇城的兩端，極其不順路。

    先送你女朋友走吧。她是打工的，我是我們律所老板，隨便什么時候上班都可以。張迦南慢條斯理地用方巾擦拭著自己的金絲邊鏡框，他上班的時候一定會戴。

    你tm不裝b會死??？張迦南。黎昭笑著罵他，發(fā)動了車子。

    黎昭一邊開車一邊放起了音樂。

    周慧敏的。

    南珂笑了：我之前點的歌你一首都沒換呀？

    為什么要換？那么好聽。

    南珂后來就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看著前面，笑容掛到耳朵。

    只是，你一個大男人的車載音響，放著這種經(jīng)典溫柔女神粵語歌，會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說了，外人還坐不了這車呢。這輛車是用來接家人的。黎昭揚揚眉。

    張迦南在后座默默地推了下眼鏡。

    南珂的手機剛好收到了一條張可的消息，就沒多想黎昭剛剛說過的話。

    點開一看，是張可和阿哲的婚紗精修照，南珂看得眼前一亮，興奮地舉著手機過去給黎昭看：

    你看你看，張可穿婚紗太美了吧，這個婚紗照太好看了！

    黎昭投來一眼，淡淡笑了一下：是挺好看的。

    南珂興致正高：你看，這張！我最喜歡這張，張可身上穿的那件婚紗款式，還有阿哲換的那套西裝，我最喜歡了。

    黎昭勾了勾嘴角，沒看照片只是越過手機看著南珂那一臉羨慕的表情，眼神不自覺地黯淡了一下：你那么喜歡婚紗嗎？

    嗯！南珂期待的眼神沒有收斂，回答他的時候用力地點著頭。

    我們以后的婚紗照也會這么好看。黎昭看著她，回應(yīng)也很溫柔。

    南珂臉一紅，側(cè)頭看著窗外笑。

    這時，車前鏡里映出后座張迦南一個不經(jīng)意投過來的淡漠眼神，看得南珂瞬間收斂了表情。這么在張迦南面前秀，他會尷尬的吧。南珂立馬坐正，低頭跟張可聊起天來。

    南珂下車以后，黎昭笑著揮手，目送她進(jìn)了公司，直到背影消失不見，他扭頭過來的時候眉心一緊，緊了又松，面無表情從座位旁邊的小兜里摸出一盒煙。

    張迦南沒有阻止，只是默默地把車窗降了下來。

    婚紗對女人來說真的這么重要嗎？黎昭吐出一口煙圈，也打開了車窗。

    大哥，那個女人要穿著婚紗嫁給你欸，你說重不重要？

    不用那么在意的吧。黎昭抬起頭嘆氣。哎呀，誰說婚姻就是最大的安全感？明明相愛才是啊。

    過了好一會兒，車?yán)锒汲溆瘫堑臒煵菸?，張迦南最后還是壓住吐槽的沖動，等黎昭一根煙抽得差不多了才開口：大哥，該送我去上班了吧？

    中秋假期那幾天，不知道是不是被興奮沖昏了頭腦，南珂生病了，發(fā)燒嘔吐加腹瀉，整個人都頭重腳輕，不得不一連請了好幾天假。

    黎昭帶她去醫(yī)院，醫(yī)生診斷的結(jié)果是腸胃問題。

    你最近都吃什么了呀？南珂量體溫的時候，黎昭坐在她身邊，略帶著責(zé)備地問。

    就是麻辣燙，水煮rou片，毛血旺，還有炒飯之類的外賣......

    都是垃圾食品。你能不能學(xué)著自己做飯呀，太不健康了。

    平時上班太忙了嘛。南珂托腮，難受地吸吸鼻子。

    黎昭聽了，轉(zhuǎn)頭看她，眼神很玩味，意思在說：你在我面前說你上班忙？

    是是是，沒你這個大少爺忙行了吧。但是能力有限嘛，有些事情處理不好我壓力也很大啊，一放假就想懶一懶，不想做飯不行嗎？南珂軟軟地靠在他肩膀。

    不行。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學(xué)會做飯。網(wǎng)上視頻那么多，教材也那么多，你要是真的想學(xué)，能學(xué)不會嗎？你看看你再吃那些垃圾食品身體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到時候不僅是身體，皮膚也不好，老得也比別人快，你該怎么辦？黎昭這次沒吃她的撒嬌賣慘。

    南珂很明顯地感受到最近一段時間黎昭的變化，他好像不再像從前那么愿意慣著她了。她知道這是為她好，她也知道這是情侶之間關(guān)系變化和穩(wěn)固必經(jīng)的一段陣痛，可是真的面對著這樣的黎昭她又會感到失落。她確實不能當(dāng)一輩子的公主，沒有哪個女孩可以真的做一輩子公主。

    好。我學(xué)。我肯定會好好學(xué)做飯的，以后都會做健康的東西，把自己照顧好，不讓你擔(dān)心。南珂湊到他耳邊說。

    黎昭轉(zhuǎn)頭，吻了下她額頭：傻瓜。我看你難受，所以才心疼。不是真的責(zé)怪你，懂嗎？

    嗯嗯~南珂抱著他胳膊，臉蹭到黎昭懷里。

    這幾天就別學(xué)了，我來做。等你好了你再學(xué)。

    南珂抬起臉，自然湊過去吻他的唇：黎昭，我好喜歡你呀。超級超級喜歡。

    黎昭嘻嘻一笑，低頭到她耳邊，像是怕被別人聽到一樣，說著小心翼翼地悄悄話：我也超級超級喜歡你！

    兩個人跟共享了秘密的小孩子一樣看著對方，嗤嗤地傻笑。

    南珂燒退，快要恢復(fù)的那天，黎昭說好帶她去吃好吃的，可是臨時接到了一條很急的消息，當(dāng)天下午就得坐飛機離開。

    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發(fā)生。

    黎昭過假期的時候很少會處理工作的事情，休息的時候他是一定會好好休息的，就算是公司里的緊急事情也會交給信任的人去做。這么突然地就要離開，南珂整個人一大早就難掩失落。

    寶貝，對不起。很急的事情，我必須趕回去。

    好。你去吧。是一句懂事貼心的話，說出來卻心酸又心疼，南珂說著就不自覺地微撇下嘴角。

    黎昭無奈一笑：怎么跟小孩子一樣，我平時離開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呀。

    最近太難受，好不容易我身體恢復(fù)了，你又要走了。就是，還是很不舍得的。南珂窩在被子里，黎昭已經(jīng)差不多穿戴整齊，白襯衫上還沒系領(lǐng)帶，他撐在南珂上方，垂下的領(lǐng)口里隱約地露著健碩的肌rou和完美的腰線。

    不會分開太久的。最晚到你過生日那天我們肯定能見面。黎昭淺吻她額頭。

    那天我必須去國外找你嗎？你能不能回來給我過？出國太麻煩了，我還沒去過那個國家呢。

    不麻煩的，我會發(fā)攻略給你，到時候到了機場，我會親自去接你。再說了，你以后跟著我，肯定要經(jīng)常出國了呀。這樣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會更久對不對？黎昭耐心地哄她，安撫她起了毛邊的小情緒。

    嗯。南珂強迫自己把所有的矯情咽下去，黎昭已經(jīng)很辛苦了，你要懂事一點，你們以后還有很長時間可以在一起呢。可是黎昭，我也很需要你。

    她抬起臉，蹭到了黎昭的額頭。

    每次分開，都好想好想早點見到你。

    真的好喜歡你。

    真的很需要你。

    黎昭你不能不要我，我已經(jīng)這么這么愛你了。

    黎昭你別不要我。

    黎昭低頭深深地吻住她，舌頭伸進(jìn)去勾住她的，近似貪婪地吸吮，呼吸在錯亂中交纏，氣息在擁抱間烙印進(jìn)五臟六腑，他再沒有多余的心思，此刻，當(dāng)下，她說需要他的現(xiàn)在，黎昭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徹底淪陷，這條路再難走也要厚著臉皮往下走，就算要做再多他不喜歡的事情也要咬牙忍住，今年南珂過生日的那天，就是他們可以永遠(yuǎn)在一起的那天。

    寶貝，我也需要你。黎昭撐起上身，眼神繾綣地看她。

    我現(xiàn)在真的要走了。別擔(dān)心，很快就又可以見面了。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們?nèi)ヒ粋€很難訂的餐廳，那里面的菜你一定會喜歡，我們還可以去玩好多之前沒玩過的東西，那個國家你沒去過沒關(guān)系，以后我會帶著你去更多的地方。以后會有很多地方，我們都一起去。

    黎昭走的時候，南珂披著一件外套出來送他到門口，后來回來，又在窗口眼巴巴地看他車子走遠(yuǎn)，直到伸長了脖子再也看不到，南珂才轉(zhuǎn)回頭。

    走到臥室里又迷迷糊糊睡了挺久，醒來以后刷牙洗臉，燒水吃藥。

    微信上，黎昭發(fā)來登機的消息，南珂一邊拆藥一邊點開看，一愣神，把藥粉灑到了外面，趕緊收拾了一通，想重新再沖一包，才發(fā)現(xiàn)那是最后一袋，藥箱里還有一些常規(guī)藥也都見了底。

    南珂只好打的去醫(yī)院買。排隊的時候，她排在一個老是咳嗽的男人身后，那男人買的藥比她多得多。終于等他拿得差不多了，轉(zhuǎn)身就撞到了南珂身上，男人手里拿著的病例悠悠然飄落。南珂伸手撿了起來，病例上的字太潦草，只能看出來一個肺字，不便多看，南珂把病例交給他。

    竟然是你？

    聞聲抬頭，南珂看著眼前的男人，木木地動了動嘴：原來是你啊。

    這個男人是黃瀟助理。去年她過生日時曾甩過他一巴掌。

    南珂不是很想跟他多聊，略過他就自己去買藥了。等她拿著藥出來，才發(fā)現(xiàn)黃瀟助理站在門口等她，明顯有話要對她說。

    黃瀟現(xiàn)在算是徹底完了。你知道這個會不會很開心？

    南珂木著一張臉，沒什么表情：黃瀟的事情，我不感興趣。他是死是活也和我沒關(guān)系。

    黎昭跟黃瀟斗了這么久，就為了你，最后誰都沒放過誰，唉......

    你胡說！黎昭明明好好的，別把他跟黃瀟放在一塊。

    唉，我還以為你經(jīng)過了黃瀟，跟著黎昭這么個更大的金主能學(xué)聰明一點呢。沒想到拿了錢，腦子還是一樣的傻白甜。

    南珂氣得呼吸一滯。

    我跟黎昭之間，是戀愛關(guān)系，不是包養(yǎng)關(guān)系！

    黃瀟助理用一種很可憐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南珂心里直發(fā)毛。

    你之前跟黃瀟在一起的時候不也是這么一廂情愿，自作多情？呵呵，你應(yīng)該擺清楚自己的位置。你這樣的女孩兒，不是黎昭和黃瀟這種檔次的人，能拿得出手，見得了光的。

    胸口被猛地扎了一刀，南珂被刺激得胃部狠狠一攪，額頭冷汗往外一冒。

    黎昭沒放過黃瀟，他把黃瀟和蘇芹這對怨偶一起送到了牢里，這輩子都怕是出不來了。但是黃瀟也沒放過黎昭。他在蘇城的產(chǎn)業(yè)徹底完了。一個巨大的資金鏈空缺被曝了出來，那些幾乎都是中上層員工的血汗錢，黎昭拿著那些錢做了什么，鬼才知道。這件事能造成的影響可想而知，危機公關(guān)，資金補缺，一檔子事兒都出來了，都需要黎昭從中斡旋，所以他最近是不是特別忙？哈哈，忙才對嘛。男人越忙，錢就越多，以后就有越多的時間來陪你玩。

    本來黎昭不用這么絕的，也不知道黃瀟后來是怎么回事，那個時候我讓他去示弱討好一下黎昭，誰知道他是去找你了呢？這放在黎昭眼里還怎么忍？看來那個富二代對你還真的占有欲很深，黃瀟回去以后就倒霉了，我還被帶過去審了半天。但黃瀟發(fā)財之前干的那一堆惡心事兒我都不知道，后來知道了我也很驚訝，可是有什么辦法呢，自作自受啰，販賣人口，虐待職工，有什么辦法？黃瀟確實挺不是人的。

    我得了肺癌。大半原因都是跟著黃瀟拼，太少時間休息了。你以后有機會也勸勸黎昭。他還年輕，別太拼了，做事情也別太絕了，不然多不劃算啊。男人苦澀一笑。他是富二代，不拼都可以，做那么絕那么苦逼自己干什么呢？可我就是普通打工仔，我有家要養(yǎng)的，唉，自己弄成這樣，我還不敢跟家里人說呢。

    南珂看著他，內(nèi)心五味雜陳，喉嚨一堵，隔了好一會兒才發(fā)出聲音：那件事對黎昭的影響那么大嗎？

    那當(dāng)然了。這么說吧，我現(xiàn)在肺癌早期，現(xiàn)在治還來得及。要是用黎昭現(xiàn)在面對的事?lián)Q我的肺癌早期，我寧愿現(xiàn)在呆在醫(yī)院里治病，也不愿意跟他換。

    他這幾個月是不是天天往國外跑？與其說是在國外工作，不如說是在國外避難。不過危機公關(guān)，控制負(fù)面消息這些都是小錢。黎家的主要產(chǎn)業(yè)都在國外，這個你總該知道吧？只要國外的部分不受影響，事情都有挽回的余地。但是如何在短期內(nèi)壓住員工的情緒，讓他們重新相信公司，相信黎昭，這就很難了。這就需要黎昭多想想辦法。

    那有什么辦法可以幫黎昭度過難關(guān)呢？

    黃瀟助理意味頗深地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唏噓地說了句話。

    南珂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胃部一陣清晰的絞痛，她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么撐過來的，只是覺得全世界天旋地轉(zhuǎn)，又出現(xiàn)了幾天前發(fā)燒燒得頭重腳輕的失重感。

    這時一只胳膊抓住了她顫得厲害的肩膀，然后她直直地撞到了一個結(jié)實的胸膛里。

    你沒事吧？

    南珂抬起頭，看著面前眼神關(guān)切顯然被她慘白的臉色嚇壞了的楊一陽，凄然一笑：沒事，沒事，我沒事......

    跟著話音一起減弱的，是南珂那愈漸稀薄的意識，她脖子往后一仰，看著楊一陽的臉在她面前一閃而過，后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恍惚里隱隱約約做了一場很模糊的夢，夢里什么都沒有，一片混沌，只有一個男人的聲音特別清晰。

    黎昭是業(yè)界很有名的富二代精英，他可不是紈绔，實力和家底都很厚。黃瀟挺怕他的，你覺得黃瀟心機夠深了，夠會騙人了是不是？跟黎昭比起來，黃瀟就是個渣渣，黎昭的段位才高級。假的都能被他說成是真的。他就是那么自信，因為他一點也不普通。

    你知道嗎？當(dāng)初你過生日的時候，黃瀟要我配合他跟你一起演一場戲，就是那一場你當(dāng)場被抓是小三的戲，其實最后的主謀就是黎昭。甚至是那天事后，黃瀟還按照黎昭吩咐過的那樣給你打了個求和電話，故意惹你惡心，就為了促成你們倆，讓你們更順利地在一起。

    怎么樣？段位高吧？

    他真的一步步算到極致，就連你擔(dān)心什么顧慮什么都能考慮得極其細(xì)致，你在黃瀟家留下的那些東西都是他親自整理的，你電腦里的每一份文件每一個存檔，行李里每一樣物件他都了如指掌，他對你的了解比你自己還要多，他對你的控制早就從rou體變成了精神，可不可怕？，

    南珂，你這么單純的女孩子，確實討男人喜歡，但是啊，太吃虧了。尤其是你面對黎昭和黃瀟這樣你根本配不上的男人，對你只露出冰山一角的男人，你祈求的愛情永遠(yuǎn)不會降臨，他們只可能無條件地寵幸你，卻不能無條件地愛你，你更別妄想，他們會平等地對待你，等你披上婚紗，然后娶你？呵呵，夢總是很美的對吧？

    灰姑娘想跟王子過平凡日子。

    王子卻想為灰姑娘建造一個水晶牢籠。高貴的人是過不了平凡生活的。

    你醒醒吧，南珂，這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黎昭讓你信以為真了。

    你記住，永遠(yuǎn)不要試圖在黎昭面前揭穿他的謊言，他的世界里沒有謊言，只有他想要你相信的東西，僅此而已。

    你醒醒吧，別再做夢了。

    王子不會娶你。他或許真的愛你?？伤粫蜕矸菀话阕鹳F的公主結(jié)婚。

    因為為你低頭，為你保持躬身的姿勢，太累了。

    你知道嗎？太累了......

    南珂恍惚中蜷縮了雙腿，牢牢地抱住了自己，她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知覺，之前還一陣緊似一陣的痛感已經(jīng)把她撕裂了，靈魂和軀體被暴力扯開，她快要觸摸不到自己的心跳。

    你別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南珂哭著喊出來，隨即整個世界開始陷落，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過后，她一頭撞進(jìn)了一個懷抱里，一股消毒水味直往鼻腔沖，隨即是一陣淡淡清香的男士香水味，她慢慢睜開眼，艱難地抬起頭，看到楊一陽一臉擔(dān)憂，正緊緊地把她摟在懷里。她剛剛還在打點滴，夢里掙扎的時候扯斷了吊瓶的線，她揮舞手臂的時候，針頭扎在靜脈里，尖銳的刺弄得她手背上都是血和傷痕。

    南珂，你怎么了？是不是胃還在疼？沒事了，沒事了，現(xiàn)在沒有人，我在。楊一陽輕輕地給她拔針，把她抱在懷里安慰。她此刻像個驟然蘇醒的瘋子，狼狽又可怕，看到楊一陽，眼眶就一熱，眼淚洶涌直下。

    我害怕，楊一陽，我害怕.....

    太殘忍了。

    我好害怕，楊一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