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灼燙
9.灼燙
面對你的時候,你想了解什么,都可以直接問我。我毫無保留。黎昭不敢躺著了,他坐起來,筆直地看向南珂。 嗯。南珂咬咬嘴唇。 黃瀟曾經(jīng)也是這么對她承諾的。 哎呀,你別多想啊,我就....隨口一問。她臉一紅,繼續(xù)說: 謝謝你啊,黎昭。有些東西你想要我怎么還,你也直說,我也愿意毫無保留地滿足你。 我不是在跟你談生意,我們現(xiàn)在不是在談戀愛嗎?有必要劃分的這么清楚嗎? 你覺得是那就是吧。南珂這句話說得黎昭心頭火氣一冒。 什么叫我覺得是就是?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么要跟我一遍遍地上床?我要是不喜歡你,我為什么要三天兩頭地想著你,為你忙前忙后?我們都喜歡著對方,怎么就不算談戀愛呢?他幾步走到南珂身邊,激動地攤開手。 炮友也是這種關(guān)系啊。南珂也直直地對上他的眼睛。 床上關(guān)系而已。 你說什么?黎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們只是在床上很坦誠而已。你覺得那算談戀愛?南珂也覺得好笑。 那你還想要怎么樣?我重新開始滿世界追你嗎?是不是?黎昭追問。 南珂已經(jīng)苦惱地發(fā)現(xiàn),自己把對話惹向了難以挽回的方向。 你還小,你不懂。南珂坐下來,繼續(xù)整理東西。 黎昭氣得在原地喘粗氣兒,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還是不能把怒火壓下去。 我就比你小半年,別拿年齡這事兒壓我!在你我面前我自稱弟弟是因為情趣,我喜歡那種一邊被你寵著一邊又能對你放肆的感覺。怎么,現(xiàn)在為了年齡,想說我不成熟是嗎? 黎昭走過來,單手鉗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南珂從地上抓了起來。 南珂力氣不如他,疼得咬牙:那按照你這么想,我這樣,就算你女朋友了? 你就是現(xiàn)在要我向你求婚,叫你老婆,我都愿意! 南珂此刻哭笑不得。 我剛剛跟黃瀟分手,要不是那天晚上陰差陽錯,我可能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確認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我就愿意做你女朋友的?我跟你上過幾次床,就是因為喜歡你嗎? 不然呢,是為了什么? 就是覺得很虧欠你,為了感謝你而已。我給不了其他你想要的東西,只有身體。就這么簡單。夠不夠了?南珂的眼睛里閃出了火光。 黎昭心里狠狠一攪。 他想到了前不久的深夜里工作到很晚昏昏欲睡,就因為她的一條微信消息而瞬間清醒,渾身上下都是勁兒。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酒會上她手足無措地撞破真相,他沒顧著助理的阻攔,義無反顧地往她身邊沖,又心疼又雀躍。事后的公關(guān)弄了很久,他害怕她多心,每天都陪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她的自由她的自尊,一邊慶幸自己還有機會,一邊想要盡全力把對她造成的傷害降到最低。 他想到了那天下午她坐在他身邊給他吹溫一杯水; 他想到了醫(yī)院里她默認自己是他的男朋友,他躲在圍巾里偷笑; 他想到了某個月色很好的晚上,他低頭親她,安慰她一切都會好,只要有他在,真的一切都會好。 就算是他對于她的喜歡,變成火山即將要噴發(fā)出來了,南珂還是保持著最初那個倔強的立場問題,在質(zhì)疑他的動機和目的。 只要方向和結(jié)果是對他們有利的,為什么南珂要這么在意過程呢? 他一個單戀了十幾年的可憐人,竟然過得還不如一個渣男黃瀟,至少黃瀟還曾經(jīng)真實地擁有過她。 我想要的,遠遠不止你的身體。 那抱歉了。我做不到。南珂從他掌心里掙扎,臉憋紅了:疼!你放手! 黎昭深吸一口氣,他心口也疼得發(fā)脹。 都在氣頭上的兩個人誰都不想讓著誰。 黎昭不懂南珂那說不出口的不安全感。 南珂也不懂黎昭那心照不宣的深沉城府。 她想要一個男人簡簡單單坦誠真誠地告訴她所有的真相; 她想要一個平凡溫暖的依靠; 她想要一個不分青紅皂白就支持她的立場; 她想要一個干干凈凈清澈透明的未來,就算生活很辛苦,也不用猜忌和慌亂。 她想要安全感。 可黎昭這樣的的男人,恐怕是最看不起安全感的。 他只是個弟弟。他分不清輕飄飄的快樂背后,有多少小心翼翼的責任要擔負,南珂不再是輕狂的二十歲,五年的青春錯付讓她對于安全感有了種極致的渴求,近乎中毒成癮,可是有些東西,越是渴求,就越是缺乏,越是得不到。 南珂就那么被一大股說不出口的情緒堵得滿臉都是淚。 黎昭松開手。臨走的時候還是不能懂問題癥結(jié)在哪里。 該哭的人是我吧。把門一摔,砰砰砰的下樓聲漸漸遠去,然后樓下汽車發(fā)動,開遠,直至消失不見。 南珂沉默地聽完全程,擦了擦眼淚,搖了搖頭,就繼續(xù)收拾起東西來。 反正黎昭又不是她男朋友,有什么好去跟他說她是怎么想的。他要是不理解就讓他一直不理解吧! 那晚,說著沒什么好想的南珂,徹夜失眠。 把車子開在老街巷口的黎昭,停得離南珂家不遠。窩在車里點了一支許久沒抽過的煙。 兩人都想著,不知道對方誰會先忍不住找上門,反正不會是自己。 又是一個月過去,南珂迎來了第一次出差。她收拾行李的時候看到了楊一陽寄給她的身體報告,當時拿回來似乎是沒細看,就壓到了箱子底。楊一陽在報告的最后一頁給她手寫了幾條建議。 楊一陽叫她多吃飯,別老吃麻辣燙,多喝水,別老喝碳酸飲料。管住嘴邁開腿。 看得南珂撲哧一笑,這男人還跟大學里一樣耿直又樸實。 不過趕著上飛機,南珂沒有過多回味,拎著行李箱出門坐上了出租車。 到了機場,她坐在行李箱上拿手機查航班,有個冷冷的聲音飄過來: 擋路了,你讓一下。 南珂回頭,黎昭戴著墨鏡一手插兜,一手拉著行李箱站在她面前俯視著她,一副生人莫近的高傲氣場。 那條路那么寬,怎么就擋他道了?南珂默默翻了個白眼。 我就走你這一條怎么滴!黎昭跟她沉默對峙,擺明了不愿意退。 行,你是弟弟,姐讓著你。南珂把行李挪開,讓到一邊。 黎昭抬頭看著前方,大步一邁,留下了一個不羈的后腦勺。 從機場出來,已經(jīng)很晚了,南珂按照導航到了酒店,用身份證在前臺辦理入住。 但是前臺說她的房間定錯了日期,這個房間在她來之前就已經(jīng)退了,并且已經(jīng)被其他人預定。 那個其他人好巧不巧就排在她后面,正是那個一臉高傲不羈的黎昭。 這該死的巧合..... 南珂讓了個位子。 黎昭十分欠揍地禮貌一笑,說了聲:謝謝。然后順利地辦理了入住,拉著行李箱趾高氣昂地走了。 酒店里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房間。 南珂拉著行李箱走到外面,坐在箱子上用手機軟件一頁一頁地刷酒店信息。貌似方圓幾百里的酒店都滿員了是怎么回事。 這時,有幾個瘦高個男人從街對面走過來,看著南珂一人帶著許多行李,提了句嘴:姑娘,住不住民宿?那邊小巷子里,一晚兩百。 這么便宜? 感覺不太靠譜。 被拒絕了以后,那些男人沒走,圍在南珂旁邊,還有點不甘心地在拉客,說他們的民房跟酒店布置也差不多,用水用電也很方便,還能長期租住。可以先跟他們?nèi)タ纯?,到時候不滿意不住也行。 那時候不滿意就晚了! 南珂看了眼那黑黢黢的巷子,跟著一群陌生男人進去,怎么可能嘛?稍微有點腦子也不可能跟著過去。她寧愿在大馬路邊打地鋪,都比那里安全! 那伙男人拉客不成功,怎么來的,也就怎么走了。 但是天逐漸黑下來,氣溫越來越低,南珂凍得直發(fā)抖,給附近的酒店打電話,沒想到每一個都是壞消息。 真的最近運氣差到這個地步嗎? 南珂吸著鼻子,蹲在地上,縮成一團,視線有些模糊,但還是不死心地繼續(xù)拿手機找。 這時,一雙穿著阿迪運動鞋的腳停在了南珂眼前,她愣了一下,緩緩抬頭。 黑色運動褲,白色短袖衫,淡紫色的長袖外褂,感覺黎昭穿的簡直跟她是兩個季節(jié)。 兩個人沉默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 然后是南珂站起來,把箱子挪到其他地方去:又擋您道啦?我走還不行嗎? 她轉(zhuǎn)身的時候,黎昭一把拉住她的手。 南珂的手指被凍得發(fā)涼,黎昭溫熱的掌心貼了過去,還順帶著給她摩梭了幾下。 南珂瞬間心里一暖。 她鼻酸了一下。軟了刺一般回過身。 她實在是不懂,為什么黎昭穿得這么少,身上還是這么暖? 她現(xiàn)在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懦懦的倒霉勁兒,準備好迎接黎昭的暴風嘲笑和舊事重提。 上去吧。一起住。他卻只是簡簡單單說了一句。 南珂抬頭皺眉,可憐巴巴地看了他一眼,想著作為回報,她就為這長久的冷戰(zhàn)服個軟吧。 她醞釀了一下,幾步上前,往黎昭懷里一鉆,雙臂圍上他的背。 黎昭垂頭看她,胳膊一使力氣就把她抱了起來,兩腿架到他腰上,這樣就能和她平視,看著她那個不好意思地閃躲的表情。 親我一下。親我一下,我就不生氣了。 南珂聽話地湊了上去,抱著脖子親他。 黎昭把她放下來,按著她的頭加深那個吻,另一只手在她的背上撫摸,像以前以往無數(shù)次心動時刻一樣。 南珂在房間里洗澡出來,看到黎昭正在把被子往地上擺。 分床睡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這是你的房間,我睡地上吧。 黎昭白了她一眼,不由分說地往地上一躺,關(guān)了床頭燈命令道: 我明天是要去玩兒的,別影響我休息。趕快上床睡覺。 哦......南珂上了床,蓋好被子,也就不多話了。 ps:黎大頭:我只是很想先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