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上元(下)
花十三心里更是不好受,一想到昨夜自己的生是花萼的死換來的,她就覺得冷得窒息!“早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我寧可被慕容晨曦強暴……也不愿讓她花一般的年華里,就輕易葬送了X命……”花十三幽幽說完,眼淚跟著也落了下來。 薛北燦與龍霖聽了此話,雙雙均是大為震驚。龍霖咬牙切齒地怒罵道:“那個該死的慕容晨曦,居然敢動我的女人,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他尸體挖出來挫骨揚灰了!” “這個禽獸真是死有余辜!好在十三沒有受他傷害,不然我這一輩子都歉疚不安的!我視若明珠的東西,絕對不容許別人褻瀆玷污!”薛北燦恨恨地磨著牙齒,眸眼里的憤怒都快要噴出火來! 花十三別過頭,眼淚無聲紛紛落下,她一心沈浸在花萼的死訊里,愧疚地無可自拔。 龍霖看著花十三如此難過地樣子,身上的怒火頓時消散了大半,他心疼地扳過花十三的肩膀,認真地道:“不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其實這樣對與他們兩個來說,未嘗不是解脫。花萼深愛著慕容晨曦,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結(jié)果還是感化不了那慕容晨曦的執(zhí)念?,F(xiàn)在也好,但愿來生他們又成一對幸福美滿的佳偶!” 聽到這番話,花十三的心里才漸漸撥云見日了起來。她也不禁開始幻想著,禱告著,但愿下一世,花萼會有個好的歸宿,幸??鞓返倪^完一生……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門外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開始停了,外面已經(jīng)傳出隱約的鞭P聲了。夜幕很快就籠罩了大地,花十三又添了件厚厚的貂皮大衣,注意力漸漸轉(zhuǎn)到今天的熱情景象之上。 龍霖和薛北燦一左一右拉著她的手,踩著咯吱咯吱的雪,一起朝街上走去。盡管外面天寒地凍,可是大街上還是聚集了許多人,路上都被清掃的很干凈整潔,路兩旁擺滿了賣花燈的小攤販,各式各樣的花燈掛了滿架,看上去五彩斑斕,漂亮極了。有八角琉璃燈,有不停轉(zhuǎn)換畫面的走馬燈,有獅子燈,有花籃燈,有蓮花燈,形態(tài)各異,看上去J美又別致,花十三像個小孩子一樣,新奇的指指這個,M抹那個,不停地問這問那,活躍得像是個剛出籠的小雀。 薛北燦是本地人,自然是這些東西不陌生,他極有耐心地一一為她解說。龍霖則是酷酷著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寸步不離地跟在二人身后,活像是忠心的侍衛(wèi)。這些小孩子的玩意,他才不屑看呢!也只有那個小女人會喜歡得跟什麼似的。 賣小吃的小販熱情的吆喝著,誘人的香氣頓時將花十三的饞蟲勾起來了。她雙眼放光地朝那小吃攤奔去,薛北燦跟在后面已經(jīng)做好了掏銀子的架勢。龍霖別扭地臉朝別處,站在幾步之外等著花十三。 天色越來越暗,周圍的人流也越積越多,大家都吃過了酒釀元宵,大人們帶著孩子,還有三三兩兩面帶羞怯的小情侶,都涌上了街頭?;ㄊ凉M面春風地捧著一大包糖炒栗子朝龍霖獻寶似的奔去,付完錢的薛北燦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這幕。他怨念地看著那親昵的兩人,心里酸酸的想:明明是自己付的錢,她卻時間先拿給他龍霖嘗鮮,真是不公平! “嘗一個嘛!”花十三使出撒嬌的手段,甜聲軟語地揚起臉,一臉懇切地看著比她高出一頭的龍霖。她踮著腳,手里捏著一枚還熱乎乎的油光閃亮的板栗,一直努力地舉著,距離龍霖的嘴巴只有幾寸。 龍霖一臉避如蛇蝎似的緊皺著眉頭?!安灰阕约撼?!” “張嘴巴!” “好多人都在看!” “不行!你不吃我要生氣了!” “你自己吃吧,乖!我不習慣吃這東西!” “哼!我拿給薛北燦算了!” 花十三忿忿地收回已經(jīng)舉到發(fā)酸的手臂,手里的板栗已經(jīng)涼了。本來看到龍霖好像很不自在的待在這種熱鬧的場合,她就想起他過去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G本就沒有過年過節(jié)的概念,心里就特別的不忍,所以才特意討他歡喜,結(jié)果…… 她越想越委屈,小臉頓時悶悶不樂地垮了下來。 薛北燦嬉皮笑臉地接過那枚已經(jīng)在冷風中凍涼了的可憐板栗,順勢一丟,就利落地丟進了嘴巴里,歡快地嚼了起來?!班拧孟愫锰?!龍霖兄你是無福消受了哈!” 龍霖臉色頓時沈了下來,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沒入了人山人海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只是那背影,看起來格外孤寂…… “他去哪了?”花十三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著薛北燦。剛才她說錯或者做錯了什麼了嗎? 薛北燦看著龍霖消失的方向,淡淡的道:“沒事,他可能是散散心去了。放心吧,丟不了!” 花十三還是有些不放心,手中的糖炒栗子,頓時也失去了要吃的欲望。薛北燦不忍看她一臉沮喪的樣子,只好又出言道:“你就站著乖乖別動,我去尋他就是,等下萬一和我們走散了,就到前面的永安橋下回合,你自己小心點?!?/br> “好好好!”花十三頭搗如蒜,連連應(yīng)是。 薛北燦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轉(zhuǎn)身離去?;ㄊ驹诼愤?,怔怔地望著面前川流不息的人潮,心里說不出的失落。 千百張洋溢著幸福歡喜地臉孔從她面前經(jīng)過,沒有一張是她熟悉的??粗鴦e人一家父慈子孝地享受著天倫之樂,再想想自己,想想自己的將來,心底一片黯然。 她憂傷地垂下頭,別人的快樂在她眼中此刻是分外的刺眼,一直刺痛到她的心里去。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遺棄的小狗,無人問津,無人關(guān)懷…… 突然,視線里多出一雙墨色的干凈男式皂靴。 她飛快地仰起頭,嘴角已經(jīng)浮上了點點笑意。一定是龍霖回來了! 目光落下,她嘴角的笑容頓時僵在原地,驚愕地半張了嘴巴,看著眼前這個她做夢也沒有猜到的人,喉嚨一陣發(fā)緊,一個聲音也發(fā)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