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
吃飯
夏眠平時的生活都很單調(diào),除了每天下午去幫丁一誠輔導(dǎo)功課,其余的空閑時間都是泡在圖書館,或者窩在宿舍學(xué)習(xí)。 方蘭蘭經(jīng)常念她是個書呆子,有時候拉她去逛街,沒等走到大門口她就眼神迷離,一副快要睡過去的樣子。 夏眠同學(xué),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身為系花的自覺? 夏眠轉(zhuǎn)著筆,游刃有余地刷著試卷,抬頭一臉懵,什么系花?什么自覺? 方蘭蘭搖頭,要不是清楚她是個什么性格,這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樣子,還真是氣死個人。 我不管,今天你陪我上街! 夏眠看了看時間,嗯著聲考慮。 方蘭蘭捂住耳朵,不聽不聽我不聽! 好吧,等我刷完題。 方蘭蘭朝她一笑,躺到床上翻著雜志等她,話癆屬性爆發(fā),根本給不了夏眠清靜。 夏眠無奈地瞥了她一眼,看見她雜志上的封面,怔了一下,探過身去翻起來看了一眼還真是溫禹哲。 方蘭蘭不明所以,翻過封面看了一眼,也是眼睛一亮,好帥!繼而斜著眼瞅夏眠,想不到夏眠同學(xué)也開始追星了。 沒有啊,只是剛才看著眼熟。 你認識?方蘭蘭有些懷疑。這丫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系里追了她兩年的才子她愣是連人臉都沒記住,能認識這學(xué)校以外的人才有鬼了。 算是吧,一誠的舅舅。 方蘭蘭一聽,瞇眼笑道: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瞎說什么。 夏眠坐回桌前,方蘭蘭翻到溫禹哲那一頁,看得一愣一愣的。 哦豁!厲害了!年度金滿貫?zāi)?!方蘭蘭看著內(nèi)頁的照片,不免感慨,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要靠才華,人比人氣死人哦! 夏眠彎起眼笑:你不也是著名財團的寶貝閨女,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 方蘭蘭一點也不給自己留面子,我就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富二代,全靠拼爹。 方董事長要知道自己閨女這么耿直,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下午的時候,夏眠被方蘭蘭拖著在商城輪軸轉(zhuǎn),很快就耷下了眼,坐在廣場的長椅上,癱成一團。 方蘭蘭同志,我們可以暫時收兵了吧,一會我還得去家教。 方蘭蘭雖然不盡興,還是同她一起坐了下來,不就給一小孩兒輔導(dǎo)功課,你用得著這么敬業(yè)么,隨便應(yīng)付應(yīng)付得了! 你還說,要不是你臨時變卦,我也就不用頂鍋了。 方蘭蘭自知理虧,吐吐舌頭,企圖轉(zhuǎn)移話題:那我們先去吃飯,一會我回家一趟,晚上你輔導(dǎo)結(jié)束再一起回學(xué)校。 夏眠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五點了,擺擺手說:吃飯來不及了,今天我早點結(jié)束,一起回校的時候順路吃吧。 那也行,回頭你給我電話。 夏眠趕到丁家,一敲開門就看見丁一誠急急忙忙朝她招手,忙俯下身去,怎么啦? 我把舅舅的球滾到床底下去了!丁一誠臉蛋上有些慌,一邊拉著夏眠進了臥室,指著床底下給她看。 夏眠想,這又不是什么大事,鉆進去不就拿出來了,可一看丁一誠那rourou的小身板,頓時默然了。 眠眠老師,怎么辦?舅舅不讓別人碰他的東西的! 夏眠看見旁邊被打開的背包,里面放著球拍一類的東西,知道是這孩子貪玩,無奈地捏了捏他的臉。 床比較低,里面黑乎乎的也看不見什么,夏眠把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打開,遞給丁一誠,幫老師照著點。 丁一誠乖乖站在旁邊舉著手機,夏眠看了一眼,趴跪下去伸手去撈。于是溫禹哲一進來,看見的就是夏眠翹著臀塌著腰的樣子,深藍色的百褶小短裙差一點點就翹起來,下面兩條又白又細的長腿,誘人遐想。 溫禹哲不著痕跡地別過眼,腳下一打彎去了隔壁。 夏眠幫著丁一誠恢復(fù)了作案現(xiàn)場,出來就看見溫禹哲坐在沙發(fā)上,姿態(tài)隨意地啃著一顆蘋果。 夏眠有點尷尬,又有點奇怪,這人什么時候回來的?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丁一誠看見他舅舅,直接嚇得頭一縮,跑自己臥室做作業(yè)去了。 溫先生。 夏眠打了聲招呼,對方緩緩轉(zhuǎn)過頭,視線略停頓了一下,繼而朝她點點頭,以示友好,自顧咬著手里新鮮的蘋果。瓷白的牙齒從鮮紅的果rou里陷下去,咔嚓一聲,讓夏眠沒來由覺得脊背發(fā)麻。 小學(xué)的功課比較簡單,但要讓學(xué)生自己弄明白,就要下些功夫。夏眠耐著性子把問題都給丁一誠捋順了,才結(jié)束當天的輔導(dǎo),正收拾著東西,聽到門口指節(jié)輕扣的聲音,溫禹哲站在門口問:結(jié)束了? 舅舅!丁一誠率先跳下椅子跑過去,小炮仗一般撞進溫禹哲懷里,我餓了! 溫禹哲捏捏他rourou的臉蛋,一揚下顎,去收拾收拾,我們出去吃飯。 夏眠正要告辭,就聽溫禹哲說:夏老師,不介意一起去吧? 這話問得很有水平,夏眠總不能說介意不去,一向不善與人打交道的她,到最后也沒能想出來怎么拒絕,只能給方蘭蘭發(fā)了短信,叫她不用管自己了。 方蘭蘭問清緣由,發(fā)了個十分意味深長的表情包過來。 溫禹哲把車開出車庫,丁一誠自發(fā)爬上了后座,夏眠想跟著上去的時候,溫禹哲已經(jīng)打開副駕的門,紳士地站在一側(cè)等候。 夏眠的腳尖只能硬生生轉(zhuǎn)了個彎,坐到了副駕。 一路上,丁一誠叭叭地說著想吃的東西,又要吃漢堡,又要吃烤rou,數(shù)著手指頭犯愁。 溫禹哲微微偏頭看了眼旁邊淺笑的夏眠,問:夏老師喜歡吃什么? 夏眠一愣,忙道:我什么都行,我不挑食的! 于是三個人坐在一家川菜館里,溫禹哲看著夏眠挑出來的洋蔥、香菜、青椒快壘滿了盤子,此刻正戳著他盛給她的牛蛙,難以下嘴。 溫禹哲忍俊不禁,看她把一塊牛蛙戳得稀碎,悄悄撥到一邊,抬著筷子去揀掩在辣椒里的雞丁,夾到碗里的時候連上面沾的花椒粒也要蹭下去,才放到嘴里淺淺咀嚼著,透著一股心滿意足。 丁一誠吃得滿嘴流油,看見夏眠碗里的菜,童言無忌道:眠眠老師你不吃嗎?好吃的! 夏眠瞟見溫禹哲似笑非笑的神情,已經(jīng)想找個地洞鉆進去了,半晌小聲道:我吃不太習(xí)慣這個我吃素比較多。 溫禹哲默默地移向她碗里的芹菜。 我也不太喜歡芹菜。夏眠看著自己碗盤,似乎堆的東西有點多,硬了硬頭皮,還有蔥說到最后夏眠自己沒聲兒了。 溫禹哲眼里的笑意一瞬炸開,夏眠低著頭,粉白的臉際悄悄爬上一絲紅暈。 一直到最后,夏眠都沒好意思抬頭,倒是溫禹哲,默默地挑了半天菜。 飯后,溫禹哲開車將夏眠送到學(xué)校附近,卻沒開到大門口。夏眠下車的時候還有點不解,回頭看了眼價值不菲的車身,忽然頓悟。 大學(xué)這個小社會,從來不乏猜忌,豪車與女學(xué)生,顯然會被編排出一篇道德淪喪的八卦新聞。 夏眠不得不說,溫禹哲是個細心又體貼的人,大概身為網(wǎng)球明星,對這種能造成誤會的事情,總是有著防患于未然的心理吧。 丁一誠跟夏眠揮手告別后,趴到自家舅舅的座椅后,認真地問:舅舅,眠眠老師是不是比照片還漂亮?你是不是很喜歡? 溫禹哲挑了挑眉,從后視鏡里看著后面的小胖子。他表現(xiàn)得有那么明顯么?連小孩子都看得出來? 丁一誠見他不說話,想起來爸爸說過,沉默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于是很開心地說:那舅舅,我?guī)湍阕访呙呃蠋煱桑?/br> 溫禹哲的語氣帶了點不服氣,你舅舅我很沒魅力么?還用他一個小屁孩出謀劃策。 丁一誠撅噘嘴,無意之中丟出一個重點:我快放假了,放假了眠眠老師就不來了。 這話溫禹哲是信的。他姐夫妻倆雖然忙于工作,但是一直奉行該學(xué)學(xué),該玩玩的教育方針,假期從來不會給孩子找補習(xí)班和家教,這么看來,一放假想要逮著人還真有點難度了。 人小鬼大。溫禹哲轉(zhuǎn)過頭,看著丁一誠滴溜溜轉(zhuǎn)的眼珠,妥協(xié)了,說吧,想要什么? 丁一誠的眼神蹭得一亮,重新趴回去道:我要新出的變形金剛! 小孩子的要求,無非就是吃和玩兩樣,很好滿足。 成交。溫禹哲瞇瞇眼,驅(qū)車朝著商場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