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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二十五)

    

柳暗花明(二十五)



    清晨,張瑾被手機(jī)“嗡嗡”的震動吵醒。她迷糊睜開眼,昨晚忘記拉窗簾,明亮的天光從窗外投射到床邊米色的地毯上,一切還是她入睡前的樣子。

    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

    “張小姐您好,我是周總的助理。您現(xiàn)在在常遠(yuǎn)先生家對嗎?麻煩您開一下門,周總希望和您聊一聊。”

    張瑾反應(yīng)了一下才想起周總是指周禮鳴。她掀開被子,看到身上軟亮的禮裙,先去換了衣服洗漱,去敲周常遠(yuǎn)的門,發(fā)現(xiàn)他不在,拿起手機(jī)要給他打電話,才看見他昨晚深夜給自己發(fā)來的消息。

    “Gin,抱歉,我今晚恐怕脫不了身了,你早點(diǎn)睡。”最后還加了一個飛吻的表情。

    張瑾帶著疑惑打開門,周禮鳴這才從車上下來。一身西裝衣線筆挺,頭發(fā)雖已摻了灰白,但一絲不亂,表情微凝,只雙眼略顯松弛疲憊。

    張瑾敏感的覺察到,來者不善。

    周禮鳴進(jìn)了屋子,助理止步于門外,張瑾往車?yán)锒嗫戳藥籽?,助理會心,立即客氣地道:“就周總一人?!?/br>
    張瑾去給周禮鳴倒水,周禮鳴沒坐,背手站在屋子中央,仿佛在細(xì)細(xì)地打量,最后打量到張瑾身上,似有所指地說:“怪不得這次我來波市,他說家里不方便,讓我去住酒店。我以為金屋里藏了個什么人物?!?/br>
    張瑾手里的杯子頓了頓,倒也還鎮(zhèn)定,她放下水壺,說:“我在這里暫時借住,常遠(yuǎn)有他的考慮?!?/br>
    周禮鳴牽了牽嘴角沒有說話,慢步踱過來,從口袋里摸出幾張照片,放在她面前。

    照片里周常遠(yuǎn)和一個金發(fā)女生摟在一起。

    張瑾頓時明白他的來意,心里冷笑,多么拙劣落套的把戲,她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生,拿這樣的東西糊弄她?

    她神色未動,周禮鳴說:“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小遠(yuǎn)有更好的選擇,你不適合他,趁早抽身,還能留點(diǎn)面子?!?/br>
    張瑾淡淡道:“什么選擇是更好的,等常遠(yuǎn)回來,問一問他不就知道了嗎?”

    周禮鳴面色驟冷,連虛與委蛇的風(fēng)度都懶得裝了,他松弛的眼皮抬起,露出冰冷的眼珠,仿佛這才露出真面目,看著張瑾,直接道:“Joyce知道嗎?你和她兒子搞到一起?!?/br>
    手里忍不住一抖,熱水濺在張瑾手背。毫無疑問,這樣難聽的字眼成功戳痛了張瑾心里最深處的難堪。

    她面目緊繃,因為羞憤而漲紅著,防備地看著周禮鳴。如果現(xiàn)在有一面鏡子,她肯定會看到自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腰背高弓,尾巴豎直,每一根毛發(fā)都是炸開的。

    周禮鳴步步緊逼,“周家是怎么對你的,你居然去勾引小遠(yuǎn)?你對得起他們嗎?”

    張瑾嗓子眼緊地幾乎呼吸都困難,辯解顯得太過蒼白,她沉聲說:“這是我和常遠(yuǎn)的事情,不勞煩你cao心?!甭曇衾溆驳叵駢核榈谋鶋K。

    周禮鳴挑眉冷笑,“我不cao心?難道要眼看著他和周家的家業(yè)毀在你手里?難道要我辜負(fù)亡弟所托,還有我這幾年的心血?”

    張瑾被他一連串的大帽子砸得幾乎站不穩(wěn),僵聲道:“那你可真是抬舉我了?!?/br>
    周禮鳴冷“哼”一聲,恨恨地說:“因為你,這小子這個暑假都不來紐市接手生意,公司事務(wù)一拖再拖。”

    “昨天宴會是什么場合?竟然因為一個女人當(dāng)眾和人爭風(fēng)吃醋?!?/br>
    “還有這個!”他眼睛里簇出冰冷的光,劃開手機(jī)扔在桌子上,屏幕上的視頻開始播放。

    昏暗的小隔間,隱約可見里面雜物堆積,隨即隔間門被打開,高大的男人走進(jìn)來,四處一打量,將懷里的女人放在桌子上。男人背對攝像頭,雖然身子擋住了兩人關(guān)鍵部位,但也能看出是在做什么,女人的臉從他肩頭探出來……

    張瑾猛地將手機(jī)打開,臉上血色盡退,手指死死扣住桌角,指節(jié)泛白。

    沒想到那雜物間里有監(jiān)控!

    周禮鳴咬牙道:“也不看看場合,竟然叫酒店監(jiān)控拍下來!有人認(rèn)出來小遠(yuǎn),準(zhǔn)備勒索公司一把再賣給色情交易網(wǎng)站,要不是被我的人碰上攔下來,小遠(yuǎn)以后臉還往哪放?聲譽(yù)要不要了?!”

    “小遠(yuǎn)看上的要是個正經(jīng)女人也就罷了,偏偏是你!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年紀(jì)大臉皮厚,老少通吃,能撈多少是多少,一邊吊著小遠(yuǎn),一邊還勾搭林正佑。昨天在柱子后面,我可是親自聽見看見的……”

    像是被人按住頭壓進(jìn)冬天的河水里,冰冷窒息蔓延到身體每個角落,刺骨的寒意讓張瑾神經(jīng)哆嗦。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常遠(yuǎn),但也沒想到在別人眼里是這樣不堪。

    她眼眶猩紅,用盡理智咬著牙沒有把手里的水潑出去,指著門對周禮鳴冷聲道:“滾!”

    周禮鳴輕蔑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氣數(shù)已盡的病人,對她的憤怒絲毫不放在眼里。他拂了拂展?jié)嵢缧碌囊路?,從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巧的U盤。

    “差點(diǎn)忘了,有一件事我覺得你也有權(quán)知情,看看這個就知道了?!彼畔耈盤,“也不知道你給小遠(yuǎn)下了什么蠱,他竟然做到這一步。正因為這樣,我絕對不會讓你留在他身邊?!?/br>
    周禮鳴已經(jīng)恢復(fù)了入門時偽善的樣子,表情卻依舊陰狠,“雖然很不恥,但以防萬一,我不得不說,視頻現(xiàn)在在我手里,小遠(yuǎn)的部分我可以叫人處理掉,至于你的部分……該怎么做,我想張小姐應(yīng)該清楚了?!?/br>
    天近黃昏,彩霞萬里,飛鳥南歸,周常遠(yuǎn)開車往回趕。

    打開家門,室內(nèi)一片寂靜灰暗。他以為沒人,開了燈,卻看到張瑾就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他嘴角立時彎開,“Gin,你怎么不接我電話?”

    沒有聽到回應(yīng),他朝她走去,好聲好氣道:“生氣了?我保證以后絕對不夜不歸宿好不好?昨天是特殊情況,我大伯非扣著我不讓走,后半夜還喝起酒來,一直喝到早上,把我給灌醉了,睡到剛才才醒……”

    他蹲在她身前,握住她柔軟的手,親昵地向她唇角蹭上去,卻在張瑾抬頭時,看到她臉上的表情頓住了。

    那是怎樣一種空洞絕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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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頭保命。

    是HE,是HE,是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