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宿命之人
第七回 宿命之人
“你醒啦?” 耳旁傳來了師父那溫和的熟悉聲音。 秦天胤呆呆地轉(zhuǎn)頭望著他,目光有些失神。 他胸口急促地起伏著,一顆心不知怎么的,從來沒有像這般劇烈地跳動過,就像一把大錘正在用力地敲打著他的心臟一般。 駱子晉瞧他神色有異,不由問道:“胤兒,你怎么樣了?” 他緩緩地回過神,呆呆地回答說:“師父……我,我剛剛看到了一個女孩子?!?/br> 那絕美少女的身影,從他的心湖中消失,秦天胤不由得泛起一陣強烈的失落。 他不知道此刻心中的這種感覺便叫失落。 他只知道,他一顆心強烈地想再見到那絕美少女。 駱子晉不禁愕然。 “女孩子,是個什么樣的女孩?” “她……她長得很漂亮,非常漂亮,應(yīng)該比我大一些……”秦天胤努力地組織著語言,卻也不知該怎么形容。 “反正,天胤剛剛就是看到她了,她也好像看到了我?!?/br> 駱子晉聽得不禁更是愕然。 秦天胤從一開始閉上眼睛修煉,他就一直在旁守著,寸步不離。 在這期間,駱子晉很清楚他沒有睜開過半次眼睛,他說看到了某個人,換句話講,對方的影像是透過元神或靈魂之類的方式,投射在他的心湖中的。 駱子晉忽然間想到,他曾經(jīng)在某本古籍中,見到過類似的記載。 在遙遠(yuǎn)的過去,世間有極少數(shù)受上蒼眷顧的天選之人,在某些機緣巧合的時間下,能夠不受距離,不受時空限制地,與自己的宿命之人心靈相連。 秦天胤所說的情況,很可能就是駱子晉看到過的這項記載。 畢竟他身懷神靈之血,本身又是妖族與人族幾無可能結(jié)合并延續(xù)血脈的禁忌之子,古籍中所記載的天選之人他雖不清楚具體指的是什么。 但秦天胤的神異出身,必然與這所謂的天選之人是同一類。 他將這推測告知了秦天胤,后者當(dāng)即好奇地問道:“師父,什么是宿命之人啊?” 駱子晉頓了一頓,道:“宿命之人,可以有多種含義。一種是你所見的這個人,可能是你命中注定今后的戀人或愛人,也有可能她是你宿命中的對手,又或一生的敵人,這些都有可能?!?/br> “為師所學(xué)雖雜,但關(guān)于這方面的記載寥寥無幾,所以為師也不好說?!瘪樧訒x話風(fēng)一轉(zhuǎn)。 “不過,你看到的既然是個女孩子,為師覺得,她是你命中注定以后的戀人或愛人的可能性,遠(yuǎn)遠(yuǎn)高于后兩者?!?/br> “是這樣嗎?” 駱子晉見秦天胤一臉懵懂的模樣,便知道他這個年紀(jì)跟他解釋這些,還為時尚早。 不由得笑了笑,說道:“聽你這么說,為師其實就更加地放心了,因為看樣子你離開這山海秘境是遲早的事。那女孩既是你的宿命之人,你與她見面也是盡早的事,到時候你遇上了她,一切就清楚明了了?!?/br> “哦哦?!鼻靥熵匪贫嵌貞?yīng)道。 雖心中仍有些失落,但一聽到他今后將會再遇那絕美少女,秦天胤也便逐漸恢復(fù)了活力。 這個時候,他才終于回過神來,看了四周,突然嚇一大跳道。 “師父,天怎么突然黑了?” 駱子晉笑道:“天不是突然黑了,而是天已經(jīng)快要亮了,你還不知道,你這一坐就是坐了一整天?!?/br> 秦天胤聽得呆了一呆,“我原來都練了這么久嗎?為什么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好像練了一小會兒?!?/br> 一旁的雪白小猴也嘰嘰喳喳地叫著。 “快來給為師說說,你都練得怎么樣了” 秦天胤眨著眼睛,感覺一下,回答說:“我感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很舒服,還有,就是肚子好像特別的餓?!?/br> 駱子晉呵呵一笑。 “小白見你在練功,沒人陪它玩,無聊得緊,它早就給你摘了好多果子來,拿著,吃吧?!?/br> 秦天胤接過果子,立時眉開眼笑:“謝謝小白?!?/br> 與此同時,遠(yuǎn)在中土世界東南面,一座仿如人間凈土般的仙島。 一座璀璨的宮殿,聳立在島上最高的一座山峰之巔。 宮殿的深處。 一位身著雪白宮裝的絕美少女,此刻盤腿坐在一張白玉床上。 她傾世的容貌,如鐘天地之靈秀,美得宛若從九天下凡的神女般,令人不敢逼視。 她一對散發(fā)瑩光的晶瑩玉手,正凝結(jié)著一個玄妙的手勢,似在練著某種玄異的功法。 絕美少女驀地睜開眼睛。 那如一輪明月的美麗雙眸之中,似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驚駭。 一陣輕柔的足音傳來。 一個容貌極其美艷,額頭映著深紅花妝的女人,神情平靜,款款地步入宮殿。 女人看上去像雙十年華出頭,但其身上又帶著一種無比雍容華貴之感,那并不像是這個年齡的女人所能擁有的。 她肌膚白若勝雪,面凝鵝脂,神態(tài)端莊穩(wěn)重,清雅高華。僅是款步地走來,身上那絕代風(fēng)華的氣質(zhì),便已無從掩蓋。 很難想像,世間竟有這般容色絕麗的蓋世美人。 她與玉床上的絕美少女站在一起,猶如兩朵盛開的姐妹花。 然而絕美少女看見她,對她的稱呼卻是親密而又不失尊敬的一聲。 “師尊?!?/br> “沐月,為師剛剛感覺到你方才的情緒,出現(xiàn)劇烈的波動,怎么一回事?”美艷女人的語氣中含著一絲關(guān)懷。 絕美少女沉默了一會,這才輕啟櫻唇。 “徒兒剛剛晉入了彼岸神典第七重之時,坐觀之中,心湖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少年的身影。師尊,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美艷女人玉容露出一絲錯愕。 她尋思良久,才終于從先輩之中流傳下來的某本筆記里,找到了類似的記載。 “宿命之人?”那絕美少女玉容不變,輕聲地問道,“師尊是說,那少年很可能是徒兒命中注定的對手,又或……” “敵人?” 美艷女人輕輕笑了笑,“那也未必,他也有可能是沐月將來的戀人,或夫君也說不準(zhǔn)?!?/br> 絕美少女秀眉輕蹙。 她語氣平淡,卻十分肯定地說道:“絕不可能?!?/br> 美艷女人輕輕笑了笑,不再說話。 心中卻極之好奇,那個竟能夠與她徒兒心靈相連的神秘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倒也不心急。 那神秘少年既能與她徒兒心靈相連,就證明她一定是她這徒兒的宿命之人。 在不遠(yuǎn)的將來,兩人必然會相遇。 屆時一切便可分曉。 如今隨著秘境一個接一個地出現(xiàn),中土世界已逐漸出現(xiàn)了大亂的前兆。 被視為中土圣地的她們,有著極其重大的責(zé)任。 而未來這份沉重的擔(dān)子,很有可能要落在她這唯一的徒兒身上。 希望她的宿命之人,未來能在這方幫上她。 美艷女人如是想。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 一眨眼,四年的時間便又再度匆匆而過。 秦天胤也從一個瘦小的小少年,成長為一個清秀的大少年。 他的眉宇之間顯然更似他母親東方秀霓,臉龐白皙而又干凈,不含一絲雜質(zhì)。 五官端正,神采奕奕,讓人看上一眼便極容易心生好感。 自從駱子晉帶著他首次觀摩山海圖后,每日來到這遺跡之內(nèi),觀摩山海圖進(jìn)行修煉,便成了秦天胤風(fēng)雨無阻必做的事。 而駱子晉也從一開始的每天護(hù)著秦天胤進(jìn)入這遺跡,寸步不離地守護(hù)著他,以避免他遭受任何意外。 到現(xiàn)在,終于只剩下秦天胤獨自前來,連雪白小猴都沒有同行。 原因自然是因為山海秘境的禁制力量,每一日都在以十倍的速度,令駱子晉的生命在飛速地流逝。 四年前,駱子晉的身體機能本就已如同一個古稀老人。 他在十年前曾受過的一次嚴(yán)重陰毒暗傷,令他的靈力日漸枯萎,更加地抵抗不住山海秘境的禁制力量。 終于,在兩年前他的暗傷徹底爆發(fā),駱子晉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百歲,靈力更是迅速枯竭,修為一夜倒退到了凝氣境與煉體境的界限。 只差一點,便連秦天胤都不如了。 若非這兩年來,秦天胤不斷地帶著雪白小猴,將這方圓千里內(nèi)所有能搜刮的靈花異果,都搜來給駱子晉服用,后者怕早就已經(jīng)支撐不住。 除了照顧駱子晉外,秦天胤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修煉這山海圖上,寄望于早日能將這套上古功法完全掌握。 四年過去,那座鑄刻著山海圖的山峰也出現(xiàn)了極大的變化。 四年前,山壁之上的那十三幅山海圖,仍栩栩如生,近乎完美。到得今日,卻已只剩下了最后一幅。 表面呈擴(kuò)散狀的巨大裂痕,已將第一幅圖至第十二幅圖案,徹底地毀掉了。 秦天胤如往常一般,躍到了那塊巨石之上。 他盤腿坐下,目光凝望著遠(yuǎn)方山壁之上,那最后一幅圖案,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就剩這最后一幅圖了,我一定要盡快地把它練成!” 原來,四年的時間里,總共十三幅山海圖,秦天胤已經(jīng)練完了十二幅。 在這過程當(dāng)中,每當(dāng)他練完一幅的時候,那鑿刻在山壁之上的巨大圖案,便會隨之?dāng)嗔驯缐摹?/br> 作為當(dāng)事人的秦天胤,與見多識廣的駱子晉,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久而久之反倒也就習(xí)慣了。 隨著駱子晉的身體狀況越發(fā)不樂觀,秦天胤內(nèi)心無比的焦急。 他渴望盡快地將這十三幅山海圖練成,然后帶著他師父一同返回中土。 駱子晉的身體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秦天胤也非常地害怕,他師父有朝一日會撐不下去。 拋開一切雜念,秦天胤目光定定地望向這最后一幅山海圖。 這十多幅冊海圖中的圖案包羅尤象,從繪制著日月星辰的第一幅圖開始,到這第十三幅圖來,繪制的則是山川湖海。 秦天胤每看著不同的圖,他體內(nèi)的靈力運轉(zhuǎn)的方式也大不相同。 根據(jù)他師父駱子晉的推測,十三幅山海圖,應(yīng)該代表著這套上古功法的十三個組成部分。 唯有從第一幅練至第十三幅,這套功法才能算是完全掌握。 另外,就在秦天胤從圖中參悟到這套上古功法的時候開始,駱子晉便終于放下心來,打算教導(dǎo)他學(xué)習(xí)各種秘技。 駱子晉師承五行宗,是五行宗有史以來最杰出的傳人,所學(xué)皆是各種高深的秘技。 但秦天胤天性純良,卻是對那些威力強大又極容易傷人的秘技,天生有些抵觸。 加上秦天胤除從山海圖中發(fā)現(xiàn)其中隱藏的上古功法外,還從第一幅圖中領(lǐng)悟到了一種極其神妙的身法,名為神影身法。 這套神影身法一經(jīng)施展,不僅短時間內(nèi)秦天胤的速度可暴漲數(shù)倍,在短距離內(nèi)的閃躲騰挪,速度之快也幾乎超過人眼所能捕捉之極限。 就連駱子晉這般見多識廣的天縱奇才,看到秦天胤施展身法之后,也備感震撼。 皆因中土世界,哪怕是出自十洞天的那些最頂級的身法,在一般的情況下也僅能令修煉者的速度拔升個數(shù)成,便已是極限。 像這般一口氣暴升數(shù)倍的,簡直聞所未聞。 可以說,秦天胤的修為雖只有煉體境巔峰,連凝氣境都尚未入門。 但他學(xué)會的這項神影身法,別說是尋常的凝氣境高手無法摸到他的衣角,便是中土一些涅槃境的強者,想要拿下他都可能要費上一番功夫。 但中土世界廣袤無邊,能達(dá)到涅槃境的無一不是一方強者,又豈是那么容易能碰上。 而且,秦天胤所參悟的這十三幅山海圖,每一幅皆包含著一種對應(yīng)的上古秘技,只是秦天胤除了第一幅的神影身法之外,其余的都尚未能領(lǐng)悟。 有鑒于此,駱子晉最終放棄了教他各種秘技的想法。 不過,秦天胤僅得逃命的身法,在駱子晉看來仍是不夠。 最終,他還是傳授了秦天胤,只有五行宗歷代掌門傳人才能學(xué)的五行掌。 這一套掌法平和中正,殺傷力雖然不強,但其蘊含五行之力。 五行之力由于相生相克,因而這套掌法從理論上講,可以說是天然地克制世間一切敵手。 這也是五行宗雖不是什么大派,卻在中土世界立足了數(shù)千年的原因。 當(dāng)然了,這套五行掌克制對手,是放在對方的實力與己方相近又或更弱的前提下。 一旦對手實力修為遠(yuǎn)勝于己,五行掌所能發(fā)揮的作用便極其有限,但用來防身卻是個極佳的選擇。 秦天胤領(lǐng)悟力極強,當(dāng)年駱子晉花了兩年時間才完全掌握的五行掌,秦天胤只花了不到三個月。 如今的秦天胤雖只有煉體境巔峰的實力,未跨入凝氣境,離高手二字尚有一大段距離。 但他所身懷的神靈之力,其強大遠(yuǎn)在靈力與妖力之上,又身懷神影身法與五行掌兩大絕技,因此就算是碰上凝氣境高手,他也絕不用擔(dān)心會吃什么虧。 深吸了一口氣。 秦天胤的心神開始完全地放在這最后一幅山海圖上。 他靜靜地看著,眼睛不知不覺地便閉了下去。 當(dāng)閉上眼睛的一霎那,一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秦天胤再次進(jìn)入了那漆黑的奇異空間。 他心中不由得一震。 自從四年前他練了第一幅山海圖,曾經(jīng)進(jìn)入過這片奇異的空間,見到了駱子晉說的他那宿命之人的絕美少女,在這之后,不論秦天胤如何嘗試,他都沒有再進(jìn)入過這片奇異的空間。 哪怕是他從第二幅一直練到了第十二幅,結(jié)果依舊。 他再沒有見過那絕美少女。 但那一日,那身著宮裝的絕美少女,在他天真的心靈深處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 以至于在這之后,秦天胤因沒有再見到她,而心中失落了許久。 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當(dāng)他練到這最后一幅繪刻著山川湖海的山海圖時,竟又再次進(jìn)入這片神異的空間。 他的靈魂仿佛再次脫離了軀體,飄飄蕩蕩。 體內(nèi)的神力,開始依舊著第十三幅圖上獨有的路線,自主地在四肢百骸中循環(huán)流轉(zhuǎn)。 每一個循環(huán)運轉(zhuǎn)周期結(jié)束后,秦天胤都能感覺到體內(nèi)的神力在一點一點地増強著。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最終,流淌在四肢百骸的神力盡數(shù)收攏至丹田內(nèi)。 下一刻,秦天胤的“眼前”陡然出現(xiàn)了一點白芒。 白芒正在一點一點地靠近,模樣也越來越是清晰。 終于,白芒漸漸地凝聚成了一個人影。 來了! 這人影…… 是他曾見過的那位絕美少女嗎? 如今四年過去,她是否已經(jīng)出落得更加地美麗? 現(xiàn)時的秦天胤,早已處于情竇初開的年紀(jì)了。 駱子晉在對他在這方面的教導(dǎo)也沒有落下,因而秦天胤知道,自己這四年來一直對當(dāng)初見過的那絕美少女念念不忘。 他應(yīng)該是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 他心中更渴望能夠再次見到她。 此刻,秦天胤的心中既是期待,又是充滿了難以言述的緊張。 白芒終于化成了一道窈窕的身影。 隨后,無盡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天地一片明亮。 令秦天胤完全沒想到的是,出現(xiàn)在他視線之中的這道窈窕身影,并非四年前他所見過的那位身著宮裝的絕美少女。 這是一位他十分陌生,且身上散發(fā)著淡淡圣潔光輝的極美少女。 金黃色的秀發(fā)如瀑布般,輕柔地傾泄在雙肩上,渾身上下的肌膚晶瑩如雪,透著一層朦朧的瑩光。 她閉著雙眸,一對葇荑結(jié)印著一對玄異的手勢,與秦天胤一樣正盤坐著。她身著雪白的紗裙,裙擺之下微微探出一對小巧玉足,在薄如蟬翼的雪白絲襪包裹下,更顯完美精致。 金發(fā)少女的眉眼之美世所難尋,幾與四年前秦天胤所見的那宮裝絕美少女不相伯仲,更不在他母親之下。 宮裝絕美少女的美,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尖銳。這金發(fā)少女同樣的圣潔與完美,但她的身上卻有著與前者截然相反的一種令人親近的氣息。 她靜靜地盤坐著,本身便已如春天輕拂的一陣微風(fēng)。 僅僅只是看著她,都令人如沐春風(fēng)。 這時,這金發(fā)的絕美少女,緩緩地睜開了她那對湛藍(lán)色的美麗雙眸。 當(dāng)她睜開美眸之時,金發(fā)少女更是如同天地間孕育而出的精靈一般,美麗得令人震撼失語。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驚異的事情。 一對如碧湖般清澈的美麗雙眸,露出了錯愕之色。 四目相望之中。 那金發(fā)少女的目光從錯愕轉(zhuǎn)變?yōu)橐苫?,接著又秀眉輕蹙,變成了深思。 最后,她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目光帶著一絲絲驚喜,向秦天胤投去了極之溫柔的眼神。 被這金發(fā)的白裙少女這般溫柔地凝望著。 秦天胤一顆心急劇地跳動起來,臉色難以控制地陣陣發(fā)燙。 而這個時候,他看到金發(fā)少女忽然側(cè)過螓首,向后方望去,似是她的身后有人在跟她說話。 下一刻,秦天胤與她之間的心靈連結(jié)便被切斷。 “新月,發(fā)生什么事了?” 一道低沉卻又帶著某種奇特磁性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一身雪白長裙的新月圣女轉(zhuǎn)過側(cè)臉,那鐘天地之靈秀的美麗玉容,望向了來人。 那是一個身形極其剛勁威猛的青年,身高肩闊,面目有些黝黑,長相十分平凡,看上既像十八九歲,但其成熟又似二十多歲,令人難以猜出他的實際年齡。 而就是這個長相看似普通尋常的黝黑健壯青年,其龍行虎步之間,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一身甲胄之內(nèi)不經(jīng)意地流露而出,極之懾人。 倘若細(xì)細(xì)觀看,在這青年的臉頰下方,延伸至脖子處的部位,還有著一小簇類似于龍鱗般的金色堅硬物質(zhì)。 為其尊容更增添一股懾人的強大氣勢。 待他走近,新月圣女輕聲地望向他,道:“老師那邊仍在忙碌嗎?” 高壯青年立在她身前,金色眼瞳射出的一對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裙擺下那對微微探出,包裹在薄如蟬翼薄襪內(nèi)的雪白玉足。 見她十只晶瑩剔透的纖趾,根根涂滿鮮紅的丹蔻,猶若盛開的美麗花瓣,不由目泛奇色地閃動著,嘴上答道。 “三日前,位于白嶺城郊西邊四十里外的地方,又出現(xiàn)了個新的秘境,連接的是人族管轄的災(zāi)地地界。靈霄殿派了他們的傳人親來與娘交涉此事,哼,比起那囂張的七曜宗,靈霄殿的人倒算是挺好說話?!?/br> “我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感覺你的狀態(tài)似乎有些奇怪,怎么回事?” 新月圣女見他嘴上說著,一對目光卻是緊緊地落在自己裙下的雙腳上,面色微不可察的一紅,輕輕地將雙足收回了裙擺內(nèi)。 她搖了搖頭,輕柔地說道:“也沒有什么,就是練功的時候碰上一點奇怪的地方,待我有空過去老師那兒,再問問她好了?!?/br> 那高壯青年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道:“娘讓我來跟你說,中土彼岸天宮向妖族發(fā)來了邀請,她們的劍侍帶來了天宮神姬的親筆函,邀請妖族的使團(tuán)到彼岸圣地,與天宮神姬進(jìn)商大事。” “老師怎么決定?” “娘打算讓你作為妖族的代表,前往中土與神姬會面,我也會一同前去?!?/br> 新月圣女一對溫柔的美目不由得微微一亮。 “我明白了,你告訴老師,一切由她安排。” “那我便先回去跟娘復(fù)命吧?!?/br> 高壯青年略一點頭,一對閃爍的巨目緊緊地凝望著她。 “這些時日,我一直忙著對付災(zāi)地里的那些異物,又是應(yīng)付那些討厭的人族,沒有時間過來看你,新月心里沒有怪我吧?” 他這話里所包含的赤裸裸的情意,聽得新月圣女那晶瑩如玉的粉臉,微微有些發(fā)燙。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沒有回應(yīng)他。 黝黑青年嘴角高高一揚,露出一個笑容。 這才離開了圣殿。 看到他離去前那莫名意味的笑容,新月圣女不知想起了什么,如月下神女般的絕美玉容上,不禁微微又是一紅。 接著,她便想起了剛才在心湖中泛起身影的那個清秀少年。 一顆芳心,登時如同被投下一顆石子的湖水,泛起了陣陣漣漪。 一種奇異難言的滋味,涌上了芳心。 秦天胤睜開眼睛。 心中涌起了巨大的失落。 金發(fā)少女那完美得不含一絲瑕疵,鐘天地靈秀般的美麗溫柔身影,忽然之間占據(jù)了秦天胤的整個心湖。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與他能夠心靈相連的宿命之人,竟然有兩位。 而且都是這般傾世絕美。 秦天胤很想知道,她們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他渴望能夠親眼見到她們。 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頭。 秦天胤搖了搖頭,這才好不容易將這平日里極難在他身上出現(xiàn)的失落感,從身上晃開。 天空忽然暗了下來。 頭頂烏云匯聚,像是即將要下雨了。 秦天胤突然看到,雪白小猴從遠(yuǎn)處一邊大叫,一邊瘋狂地朝他沖來。 見到小白從未有一刻像這般驚慌失措的。 秦天胤心頭泛起一陣不好的預(yù)感。 他躍下大巖石,朝雪白小猴迎上去。 “小白,我不是讓你守著師父嗎,你怎么跑過來了?” 雪白小猴嘰嘰喳喳地在秦天胤面前比劃著,小臉焦急萬分。 秦天胤的臉色陡然一變:“你說什么!” 他顧不得其他,拔腿便朝著瀑布山洞的方向瘋狂奔去。 一人一猴,在山林中焦急地穿梭。 天空開始傳來陣陣悶雷。 秦天胤的神影身法已經(jīng)施展到極致,一顆心無比焦灼。 雪白小猴剛剛告訴他,是他師父要它趕緊把他叫回來的。 駱子晉的身體狀況,看上去十分不對勁。 秦天胤心頭焦慮萬分。 山海秘境內(nèi)的各種奇花珍果,雖然不少有延續(xù)凡人壽命的神靈功效,但駱子晉的情況有些特殊。 他的身體受過極為嚴(yán)重的內(nèi)傷,是受一種極之陰毒的功法所致。 要想治好那陰毒內(nèi)傷,必須尋找到當(dāng)初對他下毒手的人方行。 所以,秦天胤為他搜羅的這些珍草異果,僅能延續(xù)他衰老的速度,無助于他所受內(nèi)傷的痊愈,治標(biāo)而無法治本。 在最近的這兩年里,他已沒辦法再陪伴秦天胤前往遺跡處,大部分時候,只能待在山洞里。 而像今日這樣,他叫小白來喚他回去,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秦天胤如何能不心慌。 一路上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趕回了山洞處。 入目的情景,讓秦天胤大吃一驚。 “師父,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