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北歸 柒
鳶北歸 柒
晌午時分,宮里來人到簡王府宣旨,告知慶元帝為孫兒立下大功,特意今夜讓皇后在宮里辦了慶功宴,要簡王府眾人一齊參加。 簡王妃萬氏聽完旨意大喜過望,親自給來者塞錢不提。等人走后,讓身邊兩個嬤嬤分別去沈棠韓嫀院里,幫著兩個小姑娘挑衣飾,自己在廳堂分派諸人事務(wù),而后才回屋里挑衣物 臨近傍晚時分,天空雖還是一片大亮,天邊云彩卻已被晚霞染的一片火紅。 萬氏已經(jīng)盛妝打扮好了,沈棠韓嫀這時也到了她的屋里。萬氏仔仔細細瞧過兩個小姑娘的衣飾、妝容,沒發(fā)現(xiàn)不妥,這才轉(zhuǎn)身要領(lǐng)著兩個小姑娘坐馬車去宮中。 沈棠趁著母妃不注意,對著韓嫀擠眉弄眼,韓嫀抿唇強忍笑意,伸手去牽著沈棠的手,叫她別再作怪。兩個小姑娘相視甜甜一笑。 到了宮里簡王妃攜二女先去拜見婆婆吳皇后,而后眾人才跟著吳皇后一起到宮宴上。 韓嫀今年十四歲,并非第一次進宮,也不是頭一次參加宮宴,可從沒像今兒一樣興奮過。 她終于見珩表哥了! 沈棠坐在她旁邊,瞧她這模樣,只以為她和自己一樣,是為了兄長驕傲自豪,而興奮過度,并未多想。 沈珩這些年來在北疆日夜練兵,才家來兩三次,而上次回來,他還是在三年前的大年初一急匆匆趕來,在家只待了四五天,又回了北疆。 沈珩原先本就劍眉朗目,儀表不凡,一副翩翩君子模樣,領(lǐng)兵打仗這這幾年,雖樣貌沒怎么變,但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眉眼隱含一股戾氣。 當(dāng)然在韓嫀眼里,她的珩表哥只是黑了、瘦了不少,外加有種形容不了的男子氣概(戀愛腦有時候挺可怕的(ó﹏ò)) 沈珩起身向皇上敬酒,皇上哈哈一笑,讓人在下方加了張桌椅,要他過來坐,沈珩依言坐了下去,她瞧瞧看著沈珩,越看越歡喜,她止不住,又不敢教人知道,在宴會里和同樣高興的沈棠多飲了幾杯酒。 等到散了場,她二人皆是醉醺醺的模樣,卻無人說她們,因為簡王和簡王妃也是一副醉態(tài),只是他們畢竟是大人,酒量比她倆好不少。 沈珩這些年卻是練出一副好酒量,他今日喝的最多,可一家里只有沈珩是清醒的,他讓王府諸人先將父母送上馬車歸家,而后再安排侍女?dāng)v扶meimei和嫀表妹上了馬車,他這才翻身上馬跟在后面護送著 待到了家,簡王酒意已去了大半 ,見妻子扔醉著,不由笑了笑,摟著她去房中安歇。 沈棠還是昏昏沉沉的樣子,幾個侍女將沈棠攙下來,而韓嫀的雙手死死扒著車窗,任由侍女如何勸慰,也不松開。她面色蒼白,緊咬著唇,睫毛忽閃忽閃的,模樣似醉酒又似清醒,不知在想些什么。 管事的嬤嬤照料沈棠去了,侍女們拿韓嫀無法,見跟在后面的沈珩也騎馬到王府了,春桃心想沈珩也算韓嫀的哥哥,就上前跟沈珩說這事。 沈珩一聽就下了馬,快走幾步上了馬車,馬車里雖有燈燭,燃這么久也不甚明亮了,燭光微弱,沈珩眼力好,他一直瞧著韓嫀。 韓嫀已經(jīng)長大,出落的和記憶里的她一般無二,只是眉眼間多了幾分嬌憨氣,他似乎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韓嫀,迷茫無助的樣子。 他還記得從前她被人當(dāng)街羞辱,她輕蔑地望向那人,用更大的聲音對罵回去的潑辣模樣想到此他低低笑出聲來,好一會兒,他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他的手骨節(jié)分明,手指白皙纖長,手心、指腹卻布滿老繭,縱然輕撫,韓嫀的臉頰也被磨的微紅,她醉的迷迷糊糊,想起自己可憐身世,不免越想越難過,在車上自憐自艾起來,可臉頰處又不知誰在作怪,想看看是誰打擾,抬眼卻看見沈珩。 她雖醉著,但心中又起歡喜,以為表哥像她小時候那樣,接她家去,松開緊握車窗的雙手,向他懷里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