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倩影】(151-160)
正宗網(wǎng)o站o請o大o家o到***點**閱讀 寫電o子o郵件o至、. o可o獲o得o最o新o網(wǎng)o址 baidu搜o索第|一||主既是 .. 第5章天山折梅攀花手,奪命雙煞遇克星 楊孤鴻不愿與她久纏,施展天山折梅手,再配合著凌波微步,瞬那間只間人 影飄忽,掌影漫天,恰似有數(shù)百人同時從不同的方向向那少女進(jìn)攻一般。 那少女眼花繚亂,連他的人影都看不清,更無法招架他的掌法,千百掌都啵 啵啵地拍在了她的身上,好在楊孤鴻無意傷人,所以只是點到為止,并沒有吐出 真力。 那美婦自然早已看出楊孤鴻是要自己的女兒知難而退,所以也就沒有出手相 助。少女見楊孤鴻掌法如此精妙,又深知如果他真要自己的命的話,現(xiàn)在自己就 是有一百條命也都不夠用了。 不由長嘆一聲,叫道:「媽——」 便呆立不動了。 楊孤鴻收掌含笑而立,見那少女楚楚可憐的樣子,知她打輸了心里難受,正 要出口安慰幾句,哪料正在這時,兩聲怪嘯尖銳地響起,緊接著兩條黑影射落在 山洞之側(cè)。 嘯聲使得這三人同時一驚,嚇然望去,卻見兩人并肩立在那塊突出的山石之 上,身形隨風(fēng)飄動,像是站立不穩(wěn)似的,寬大衣衫中的身軀,好比兩根竹竿,瘦 得像是秋日田野間,農(nóng)家用以防雀的稻草人,在那枯柴般身軀上的。兩顆頭顱, 卻壓得那細(xì)弱的脖子像是不堪負(fù)荷似的。 「星宿派!」 這三字在那母女兩人的心里,像是霹靂似的,轟地一聲,直透心底。 「嘿!嘿!」 這兩個怪人同時開口,生像是早已約好似的,齊聲說道:「好極了!我兄弟 真是有幸,想不到在這窮山之中,卻見到退隱多年的昆侖山凌嘯天的夫人,真是 好極了!」 那少婦臉色立時灰白,在夜色中看起來,這種全然沒有血色的面孔,最令人 覺得可怖。 她恨恨地望了楊孤鴻一眼,楊孤鴻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他知道,她一定誤會這兩人是被他引來的,于是不覺有些冤枉。 「可是,這兩個魔頭,怎會偏偏這個時候來呢?看他們的打扮,的確是星宿 派的,可是以他們的武功修為來看,絕不在丁春秋之下,他們又怎幺會甘愿屈尊 在星宿派呢?他們又是誰?這凌嘯天又是誰,中沒有提到啊,是不 是金庸沒把他和他的妻女寫進(jìn)去?」 少婦冷冷地問道:「你們是什幺人?」 這也正是楊孤鴻想問的。 那兩個怪人笑道:「我們并不是江湖中人,要不是上了丁春秋那老賊的當(dāng), 誤食了他的斷腸散毒藥,受了他的擺布,我們怎幺會為星宿派效命?丁春秋要滅 昆侖,知道你們是昆侖余孽,所以派我們四處搜捕,沒想到竟在華山找到了你們, 該我們兄弟有救,你們自認(rèn)倒霉吧!」 這兩個怪人是一對孿生兄弟,自幼生息相通,長大后也沒有一刻分開過。手 底之狠辣,在武林中早負(fù)盛名。掌指的功力,自成一家,腰中十七節(jié)亮銀長鞭 「潑風(fēng)十三打」更是稱譽武林,尤其厲害的是!動手發(fā)招,兩人之間的配合,天 衣無縫。兩人數(shù)十年前混下的名號是奪命雙煞。 這兩人生性奇特,傲視江湖,但兩人并無野心要稱雄江湖,早在數(shù)十年就隱 退了,卻不知怎地讓丁春秋碰上并控制了他們。 那少婦果然就是昆侖山弟子凌嘯天的未亡人黎敏。 丁春秋數(shù)年前滅了昆侖之后,聽間凌嘯天有妻女二人逃脫,星宿派素來趕盡 教絕,這孤苦無依的母女,才避仇至這華山之陰來,苦練武功,冀求復(fù)仇。 那知卻在此時,又遇見了這兩個怪人——奪命雙煞。 「凌夫人!」 奪命雙煞陰森森地齊聲道:「我們老仙想念你得很!懊聞你是武林中的美人, 怎幺忍心讓我們老仙想得這幺慘?」 他們臉上的表情,使人看了不禁毛發(fā)悚然。 他們緩慢地邁著步子走過來,口中道:「夫人!還是跟著我們一齊回去吧!」 那少女——凌鳳,氣得亦是面目變色,喝道:「你們兩個怪物少廢話,要找 死,姑娘就送你們回老家去!」 「怪物!」 奪命雙煞宮氏兄弟一齊裂開大口,怪笑著說:「這小姑娘說話真有意思,嗯! 長大了和你mama一樣,也是個美人?!?/br> 說話之間,他們已走到楊孤鴻身側(cè),卻連眼角也不向楊孤鴻瞟一下,像是根 本沒有看見他似的?!覆恢麄冋J(rèn)不認(rèn)得我!」 楊孤鴻暗忖。他的這個疑問,立刻就獲得了答覆。 奪命雙煞中的程申——因為他是在申時落地的——一伸手。推開了楊孤鴻, 冷冷說道:「這位朋友像是和凌夫人也有未了之事,不過那些事卻沖著我兄弟的 面子上揭過了。朋友,你閃開!」 程庚也望著他一笑,似乎對他甚有好感。 楊孤鴻退開一步,暗忖:「他們果然不認(rèn)得我了?!?/br> 看著奪命雙煞和黎敏之間的距離更短,「不知道凌大俠的妻女,是不是這兩 個怪物的敵手?」 凌嘯天雖是頗有俠名,但楊孤鴻仍不禁為這母女兩人擔(dān)心。 最主要的是:他對這母女兩人毫無惡感,何況還是同仇敵愾呢? 但是他暗嘆一聲,忖道:「這兩個怪物必定可以看出我的來路,那時候他們 的對象恐怕將是我,而不是這母女兩人了?!?/br> 他回轉(zhuǎn)頭,不去看那邊的情況。 「反正這母女兩人,我又不認(rèn)識,何況她們還要逼著我動手,我就是不管她 們,也沒什幺說不過去?!?/br> 楊孤鴻替自己解釋著。 因為他已覺得良心有些不安。 他往那邊走了幾步,方想縱身離去,卻突然聽到一聲慘呼…… 他愕然回頭而望,因為他認(rèn)為她們決定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中,就分出勝負(fù) 的。 他這一回頭,使得后來許多事情改變了,連他自己一生的命運,也在這一回 顧之間,決定了一切。 然而無論他這一回顧是對他有利抑或有害,在這種情況下,他能不回頭嗎? 奪命雙煞宮氏兄弟,遠(yuǎn)游華山,竟一去不返,星宿派驚疑之下,大搜華山, 竟在華山之陰發(fā)現(xiàn)奪命雙煞的兩具尸身。 這號稱「雙煞」的兩個武林散星,真的變成了「雙鬼」了。 而且,這兄弟兩人,死狀甚慘,一個面目血rou狼藉,生像是被人以大力鷹爪 功抓在臉上,一抓而斃命。另一個卻是身受五處掌傷,骨斷筋折,恐珀連肝腸五 胰都被震得寸寸斷落了! 這件事立刻震驚武林,而且紛紛猜測,誰是擊斃奪命雙煞的人物。 星宿派更是出動了絕大的力量,幾乎將華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殆盡,可是 他們卻那里找得出人家呢? 只是派中藍(lán)衣壇下一個本藉藉無名的香主,竟在華山之陰發(fā)現(xiàn)了一條秘徑, 由此秘徑穿入,居然柳暗花明,有一個小小的峽谷,谷里煙火狼藉,地上滿是燒 殘的木料,彷佛像是本來此間有個人家,但卻在最近被人縱火所燒。 于是很容易地就可以聯(lián)想到,在這狹谷中本來一定是住著個避仇的武林人士, 而且顯然地,這人所避的仇家就是星宿派,在奪命雙煞發(fā)現(xiàn)此人后,自然不免有 一場惡斗,但以掌指和秘技震驚武林的宮氏兄弟,竟不是這人的對手。 而這人在擊斃宮氏兄弟之后,也自知無法再在華山隱跡,于是他自己燒毀了 自己的房子,而開始第二次的潛逃。 這猜測自然非常近于情理,只是這人會是誰呢?竟能擊斃奪命雙煞。 有人又猜測隱跡在華山避仇的恐怕不止一人,可能是夫婦,可能是師徒,可 能是父子,可能是兄弟…… 種種猜測,不一而足,但是武林中,誰也不知道此事的真象。 就在星宿派大搜華山的時候,在往長安的路上,有一輛大車疾行甚急,套車 的牲口筋強骨壯,但此刻已累得嘴角不斷地流著白沫了,顯見得這匹牲口在很短 時間中走了很多的路。 可是趕車的車把式,卻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牲口吃了虧,而有不悅的表情: 相反地,他反而興高采烈,彷佛接了一宗很好的買賣。 這一輛大車四面的車窗卻關(guān)得嚴(yán)密的,這種景象在嚴(yán)冬的時候并不特殊,因 為在路上所有趕路的車子,都是如此情形。 可是奇怪的卻是這車上的人,并不在通商大鎮(zhèn)上打尖歇息,晚上也總是在荒 僻村落的茅店里。 車把式心里在想:「這車上的人,不是江湖大盜才怪!巴連這女的,都透著 些不正的味道,受傷的兩個,恐怕準(zhǔn)是被官府的公差砍傷了。」 于是他的臉上,就露出了不安份的狡笑,他心里轉(zhuǎn)著的念頭,也就越來越?jīng)] 有人味兒了。 只是車中的人,卻一點兒也不知道。 大車?yán)镤佒芎竦拿薇唬驗榕率軅娜嗽诼飞项嶔?;在車的中間,倒臥著 兩個人,一長一少,一男一女。 車的角落里盤膝坐著一個三十四,五的少婦,黛眉深鎖,姿容絕美。她的年 紀(jì),非但沒有帶給她半絲老態(tài),而且?guī)Ыo她一種成熟的風(fēng)致,使她看起來,更令 人為之意動! 這披星戴月,攢程急行的三人,不間可知,便是三湘大俠的未亡人——黎敏, 凌鳳母女,和楊孤鴻。 愁容滿面的黎敏,此時心中紊亂已極!在她面前,有受著重傷的兩人,這兩 人一個是她的獨生愛女,一個卻是為了救她而身受重傷的陌生人。 此刻她知道自己在冒著生命的危險,因為她的行蹤,只要被任何一個星宿派 徒知道,便是不得了! 何況,她還要帶著這兩個重傷的人,前途茫茫,連一個投奔的地方都沒有! 她雖然身懷絕技,但強煞也只是一個女子。在這種情況下,怎幺會不深鎖黛 眉,子腸千轉(zhuǎn),拿不定一個主意呢? 她望了躺在她面前的陌生人一眼,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的確是九死一生,奪命 雙那兩張猙獰的面孔,在她腦海中仍然拭抹不去。 她想她的愛女凌鳳,雖然武功亦得有真?zhèn)鳎昙o(jì)太輕,又毫無臨敵經(jīng)驗, 竟在奪命雙煞一步步逼近她們時,貪功妄進(jìn),以致前胸被這宮氏兄弟的指風(fēng)所掃, 在這兄弟兩人苦練多年的「陰風(fēng)指」下,受了極重的傷。 想到那時,她仍不禁全身起了一陣悚栗。 「真是生死關(guān)頭!要不是這人……」 他又感激地望了楊孤鴻一眼,忖道:「要不是他,恐怕我也要傷在這兩個煞 星的掌下,現(xiàn)在我就是為了要看護(hù)他而多受些苦,但比起他為我竹所做的,又算 得了什幺呢?」 原來,楊孤鴻聽到的那一聲慘呼,正是凌鳳縱身一掠,以「饑鷹搏兔」之式, 撲向步步進(jìn)逼的奪命雙煞而受傷時所發(fā)出的。 「饑鷹搏兔」雖是頗具威力的一招,但以名顧之,這一招大多用以對忖武功 稍弱于自己的對手。凌鳳少不更事,竟以這一招用在成名武林多年的「奪命雙煞」 宮氏兄弟身上,正是犯了武家大忌! 宮氏兄弟冷笑一聲,不退反進(jìn),四條長臂一齊伸出。程申的左掌和程庚的右 掌,砰然一聲,硬接了凌鳳的全力一攻。 但是程申的右掌和程庚一的左掌,卻各劃了個半圈,倏然擊出,雖末打?qū)崳?/br> 但他們所發(fā)出的指風(fēng),已使得凌鳳震飛數(shù)尺之外。 黎敏急怒攻心,嬌叱一聲,便和迎上來的宮氏雙兇動起手來。 這也就是楊孤鴻回頭的那一剎那。 「見死不救」楊孤鴻是絕對不會做出的,縱然他明知一動手,便會帶給他很 大的麻煩,但是,他卻已別無選擇的余地。 于是他厲喝一聲,一掠而前,雙掌拍出,攻向程庚的左脅。 他這一動手,卻是立心將這兩人斃于掌下。 是以一上手,他便是招招殺著。 宮氏兄弟厲喝連連,突地冷笑道:「朋友!好俊的身手!怎地卻和我兄弟動 起手來?」 楊孤鴻悶聲不響。 宮氏兄弟又冷笑道:「看朋友的身手,倒很像是近日名動江湖的玉面煞星吧?」 他此言一出,楊孤鴻立時面色大變,他果然瞞不過這jian狡兇頑的「奪命雙煞」 宮氏兄弟。 須知任何事都可以偽裝,但是,一個武林高手在拚命過招時,他的身法,卻 萬萬瞞不過明眼人的。 不出他先前所料,宮氏兄弟的殺招,果然大多招呼到他身上來。 「好家伙,就讓你看看我們這對老煞星怎幺收拾你這個小煞星!」 他們厲聲喝著。 這奪命雙煞的武功,自成一家,恐怕還遠(yuǎn)在丁春秋之上。 第52章美人千里駕長車,孤鴻重傷有陰謀而且,最令他不解的是:這黎 敏的武功,竟不如她已經(jīng)受傷的女兒。 他不知道黎敏的武功,只是嫁給凌嘯天之后才學(xué)成的,自然不及自幼即打下 了極好根基的凌鳳。 此刻交手之下,楊孤鴻承受了大部份壓力,雖然不致落敗,要取勝卻也不易! 但是,他自己知道,今日一戰(zhàn),除非將這宮氏兄弟全斃在掌下,否則自己日 后永無寧日,因為人家已識破了自己的真相。 是以他出招不但招招致命,而且有時竟是拚了自己也中上一掌的路數(shù)。 黎敏大為感動,受了他的影響,也拚起命來。 可是,宮氏兄弟可沒有拚命的必要。見了他們這種打法,心里不禁吃驚,但 是自家卻被逼得連亮出腰畔兵刃的時間都沒有。 四人片刻之間已拆了數(shù)十招。 宮氏兄弟對望了一眼,忽地齊聲冷笑道:「朋友!掙命也沒有用。不出片刻, 金衣壇里的另外三個香主也要來了。朋友!是識相的,還是認(rèn)命了吧!免得等會 再多吃苦?!?/br> 此話果然使得黎敏吃了一驚,但楊孤鴻走南闖北,是何等人物,根本將他們 的話沒有放在心上。掌風(fēng)虎虎,出招更見凌厲。 雙雄眉頭微皺,目標(biāo)自然轉(zhuǎn)到黎敏身上,齊聲冷笑道:「凌夫人!我們兄弟 是先君子后小人,歹話先說在前面。夫人此刻若不跟著我們走,等會那三位來了, 可比不上我兄弟好說話呢!」 他們難聽極之地笑了一陣,又帶著更刺耳的聲音說道:「那三位香主別的不 說,可有點……」 他們故意頓住話,不懷好意地「嘻嘻」笑了兩聲,又道:「他們?nèi)豢匆姺?/br> 人這般美人兒,可包不準(zhǔn)要出什幺事呢!」 這種頗為露骨的話,立刻使得黎敏紅生雙頰,動手發(fā)招間,果然因為羞怒而 顯得沒有先前的凌厲。 這種情形,被楊孤鴻看在眼里,厲喝道:「姓宮的!少給」星宿派「現(xiàn)眼吧! 用這種江湖下三門的技倆,還在武林中道什幺字號?!?/br> 宮氏雙雄左右雙掌同時揮出,在中途倏然變了個方向,猛擊楊孤鴻的前胸和 黎敏的左肩。 這兄弟兩人聯(lián)手攻敵,配合之佳,妙到毫顛!使兩人本已不凡的武力,何止 加了一倍! 他們冷笑著故意滿懷輕蔑地說道:「朋友!你就少管管閑事吧!連自己的太 太都管不了,還在這里裝什幺佯,發(fā)什幺威?!?/br> 這話果然使得楊孤鴻也氣得失去了常態(tài)。腳步一錯,避開宮氏雙雄的一招, 雙掌再次交錯拍出時,竟發(fā)出了十成功力。 這種不留退步的打法,也是犯了武家的大忌。 但是這種驚人的掌力,卻使得宮氏雙雄臉上雖仍帶著冷笑,心中已有怯敵之 意。 又是十來個照面過去了。 夜色愈濃,四人的掌風(fēng)將這山側(cè)的枝木,擊得枝枝斷落。 寒風(fēng)凜洌,這四人的額上,都已微微滲出汗珠來。 宮氏雙雄身形各轉(zhuǎn)半圈,避開楊孤鴻的一掌,他們的「陰風(fēng)指」力,竟不敢 和楊孤鴻那種開山裂石的掌力硬拚。 就他們兩面相接的那一剎那,兩人又各自交換了一個含有深意的目光。 這兄弟兩人,自幼心意相通,連說話都像是一個模子里鑄出似的。此刻兩人 不約而同的,卻有了「扯活」的念頭。 「反正他們的落腳之處和虛實,已經(jīng)被我們探得,我們又何苦要在這里和他 們拚命?」 他們嘴角都掛著一絲獰笑,忖道:「難道他們還能在我們星宿派的手下,再 逃到那里去?」 這兩人長嘯一聲,掌影突然如落葉般落在武功較弱的黎敏身上。 這一個轉(zhuǎn)變,使得楊孤鴻除了攻敵之外,還得留意黎敏的安全。 嘯聲再起,奪命雙煞在全力攻出一掌后,突地一飛身,身形倒掠出去。 「失陪了!」 他們冷喝道。兩人又退在巨石之側(cè)。 楊孤鴻怎肯讓他們就此一走,如影附形般,也掠了過去,掌花錯落,擊向程 申背后的「靈臺」「互湯」「筋縮」等三個大。 程申猛一塌腰,上身微微前伸,右足卻向后倒踢出去,這一招以攻為守,卻 是攻敵之所必救之處,確是妙著。 那知楊孤鴻此刻已橫了心,微微一讓,竟拚著自己受傷,雙掌連環(huán)三掌,都 著著實實地?fù)粼诔躺甑谋成?,自己下肚的左?cè),也中了一腳。 程申慘呼一聲,轉(zhuǎn)過身后,盡了最后之力,又發(fā)出一掌。 但這一掌已是強弩之末,楊孤鴻雙臂一格,雙掌一翻,掌尖剛剛搭上程申的 前胸,猛地吐氣開聲,竟以內(nèi)家「小天星」的掌力,擊在程申前胸。程申再次慘 呼,一口鮮血,竟噴在楊孤鴻身上。 那邊程庚已將黎敏逼得連連后退。 但是程申這兩聲慘呼,卻使得他心膽俱裂!慘厲地長嘯一聲,撲向楊孤鴻。 楊孤鴻下肚中了一腳,雖然避過要害,但受傷已自不輕! 方自喘息間,程庚的身形已快如閃電般,掠過來。 他兄弟連心,程申斃命,程庚此刻用的也是拚命的招數(shù)。 他人尚未到,雙掌先已畢直伸出,十指箕張,猛抓向楊孤鴻胸前的「乳泉」 「期門」「將臺」「靈根」等幾處大。 這一掌勢如壓頂之泰山,楊孤鴻無法硬接,但此刻他下部受傷,轉(zhuǎn)側(cè)已不靈 便,只得往下一塌腰,讓程庚的雙抓從肩下遞空,自家左掌平伸,右掌卻自下而 上,劈向程庚的面門。 那知程庚此刻也是心存拚命,對這致命的兩招,亦是不避不閃,雙抓微微一 沉,倏然下抓楊孤鴻的左右兩邊的琵琶骨。 楊孤鴻大嚇之下,身軀猛地一轉(zhuǎn),但右肩上已中了程庚快如閃電的一抓,在 他尚未因痛而暈絕的這一剎那,他左掌自程庚雙臂中穿出,抓在程庚臉上,食指 及無名指,竟深深陷中程庚的雙目,五指并力一抓,奪命雙煞中的程庚,就傷在 他鼓著最后一絲真氣使出的「大力鷹爪神功」之下。 他自己呢?身受兩處重傷,望著垂死程庚慘笑了一聲,便自暈絕! 黎敏掠過來時,這震驚武林的奪命雙煞,不但在同年而生,竟也在同時而死! 他們死狀至慘的兩具尸身,倒臥在楊孤鴻的左右兩側(cè)。 楊孤鴻亦已全身浴血,右掌依然抓在程庚的左掌上,臉上毫無一絲血色,牙 關(guān)緊咬著,但嘴角卻留著一絲安慰的微笑。 可是,楊孤鴻真的會受傷嗎?除非是他愿意,或者是他要假裝,否則,這個 江湖上還有誰能傷得了他的?如果他真的受傷了,那他一定是有某種目的的,至 于是什幺目的,相信大家都能猜得到。 黎敏一生中不知曾見過多少慘烈的場面,但此情此景,卻仍使得她覺得有一 絲涼意,直透背脊。寒風(fēng),現(xiàn)在才使她感覺得冷。 她呆呆地佇立了一會,讓自己在冬夜的寒風(fēng)中,稍為冷靜一下,清醒一下。 等到她心中的巨跳漸漸平復(fù)了的時候,她走到楊孤鴻倒臥著的身軀旁,摸了 摸他的鼻息和胸口,知道這拚著生命來保護(hù)別人的年輕人,雖然身負(fù)重傷,卻尚 未死去。 于是,她再走到自己女兒身側(cè),她唯一的愛女,此刻亦是氣息奄奄,但是也 并未死去,所受的傷,甚至遠(yuǎn)遠(yuǎn)比那年輕人輕得多! 她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濕,她不知道這是因為她對那年輕人的感激,抑 或是對上蒼的感激,但總之這是感激的淚珠。 也許這兩種感激都有些,因為,這兩者使她和她的女兒,奇跡般地保全了性 命。 這份感激,此刻尚停留在坐在車中的黎敏心中,因為她一回憶到這些,她的 眼睛就又開始濕潤起來,像是大多數(shù)感恩圖報的人一樣,她對楊孤鴻的恩情,是 永世不會忘懷的。 當(dāng)然,她此刻能在「星宿派」大搜華山之前,就安全地逃出,還是靠著自己, 她自己那種在危急中仍然保存的明確的判斯力。 在她神智清醒之后,她立刻將自己的女兒和楊孤鴻帶回隱居之處,為楊孤鴻 上了極好的金創(chuàng)藥。 但是對他們——凌鳳和楊孤鴻——所受的內(nèi)傷,她卻束手無策,沒有任何辦 法。 她當(dāng)然著急,但是在著急之中,她仍想到了此事可能發(fā)生的后果。 于是她燒毀了自己辛苦搭成的草屋,受盡千辛萬苦,將自己的女兒和救了她 們的恩人,從華山絕頂上搬到山下去。 在一夜之中,完成的這些事,當(dāng)然是靠著她的武功和她那種堅忍的毅力, 「可是往那里去呢?」 接著,這問題又在困擾著她。 第二天,她不惜花了比應(yīng)該付出的價錢,貴了好幾倍的高價,雇了輛大車。 「不管怎樣,我們先往偏僻點的地方去吧!」 她替自己下了個決定。 其實此刻除了她自己之外,又有誰能幫助她們呢? 于是這輛大車由華山的山腳,奔波連日,晝夜攢行,趕到這里。 但是黎敏知道「星宿派」的勢力,遍布中原,此刻仍未逃出人家的手掌,再 加上受傷兩人情勢愈發(fā)危殆,她芳心撩亂,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首先,我該想辦法將他們兩人的傷治好才行呀!」 她暗忖著。 但是這種被內(nèi)家高手所重創(chuàng)的內(nèi)傷,又豈是普通人可以治得了的?她雖然也 知道幾個以醫(yī)道聞名江湖的人物,但自家在這種情況中,又豈能隨便求救?萬一 對方近年來已和「星宿派」有了連絡(luò),那幺自己一去,豈非羊入虎口! 就算不致如此,但她也明白自己此刻已是惹禍的根苗,她又怎能再讓別人惹 禍? 但是,這受著重傷的兩人,又該怎樣呢? 她長嘆了口氣,悄悄地將車窗推開一線,發(fā)覺外面天已經(jīng)暗了,風(fēng)很大,從 窗隙中吹進(jìn)來,使得她打了個寒戰(zhàn)。 于是她掩上窗子,朝前面趕車的車把式高聲說道:「前面有歇息一會的地方 嗎?」 車把式揚起馬鞭,呼哨一響,道:「方才我們經(jīng)過兩處大鎮(zhèn),你都不肯打尖, 現(xiàn)在呀,可找不到什幺地方了!就是有,恐怕也是像昨天一樣那種連熱水都沒有 的小店。唉!這幺趕車,實在真是在受活罪!」 第53章豪客不知江湖險,美婦驚嘆俊少俠黎敏一皺眉,她對車把式說話 的這種態(tài)度,非常不滿意;尤其這車把式竟直截了當(dāng)?shù)胤Q她為「你」更使這平素 極受人尊重的凌夫人,覺得說不出的氣憤,幾乎要打開前面的窗子,將這無禮的 粗漢,從座上拉下來。 但是,她又長嘆一聲,忍住著氣,自家已到了這種地步,又何苦為了些小事, 和這種粗鄙的車把式,再嘔些閑氣呢?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困在淺水里翟龍,連魚蝦的氣,都要忍受了。本來已 經(jīng)潮潤的眼睛,不禁更潮潤了些。 但她畢竟是剛強的女子,而且前途還有許多事情等她去做,這受重傷的兩個 人的性命,也全在她的手上,容不得她氣餒。 于是她強自按捺住了心中的怒氣,和那種被屈辱的感覺。說道:「隨便找個 地方歇下好了,等會……等會兒我再加你的車錢?!?/br> 那車把式呼地又一掄鞭子,將馬打得作響,嘻著嘴道:「不是我總是要你加 車錢,直在因為這種天氣,冒著這幺大的風(fēng),晚上連口熱水都喝不著,你說這個 罪是不是難受?」 這車把式講的話,便她極為討厭,但是她卻沒有辦法不聽。 于是她低下了頭,為受傷的兩人整理一下凌亂的被褥,他們發(fā)出的呻吟之聲, 幾乎使得她的心,都碎做一片一片的小遍了。 車子突地停住,車把式回過頭來吆喝道:「到了,下車吧!」 坐在車廂的黎敏,看不到車外那車把式嘴角掛著的丑笑,略為活動了一下筋 骨。 這些天來,為了看護(hù)受傷的人,她幾乎沒有睡過,此刻她伸腿直腰之間,才 覺得自己的腰腿,都有些酸了。 她下了車,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這家客棧,果然小得可憐,但是她卻認(rèn)為很滿意。 回頭向車把式道:「幫我忙把病人扶下來!」 車把式皮笑rou不笑的笑了笑,先幫著她扶下楊孤鴻,抬到那家客棧的一間陰 暗的小房子里,再出去抬車?yán)锏牧桫P。 黎敏發(fā)現(xiàn)這車把式和這小蓖棧的伙計和掌柜的,都非常熟悉,但是她也未在 意。 可是,那車把式在幫著她抬凌鳳時,乘機在她手上摸了一把,卻使得她的怒 火,倏然升起! 她的目光,刀一樣地瞪向那車把式身上,那車把式也不禁低下了頭。 店伙卻在旁邊笑著道:「小王頭還懂得低頭呀!」 黎敏如刀的目光,立刻轉(zhuǎn)向那店伙。 那店伙聳了聳肩,表示:我又沒有講你,你瞪我干什幺!「樣子更為討厭。 黎敏也覺得這店伙有些不對路,但是她自恃身手,怎會將這些小人放在眼里! 其實,她年齡雖大,但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就是跟著凌嘯天在江湖上走動,也是 像皇后般被人尊重,這種孤身闖蕩江湖的經(jīng)驗,可說少之又少。 是以,她不知道世間最可怕的,就是這些小人!真正綠林豪客,講究的是明 刀真槍,三刀六眼,卑鄙齷齪的事卻很少做。 她不敢和受傷的人分房而睡,晚上,她只能靠在椅上打盹。 她因為太過疲勞,在這小蓖房的木椅上竟睡著了,朦朦朧朧間,有人輕輕推 開房門,她正驚覺,兩臂已被四條強而有力的手抓住,她這才從沉睡中完全清醒 了過來。 「老刀子!這娘兒們來路可不正,說不定手底下也有兩下子,你可得留點神!」 這是叫做「小王頭」的那車把式的聲音。 「老刀子」就是那店伙,怪笑著說:「小王頭,你就心定吧!連個娘兒們都 做不翻,我宋四還出來現(xiàn)什幺世!」 黎敏心里大怒,「原來這車把式不是好東西!」 她方在暗忖,卻聽得「宋四」又道:「我看床上躺著的兩個,八成兒是江洋 大盜,說不定將他們送到官府里去,還可以領(lǐng)賞哩!」 黎敏知道自己只要一抬手,憑著自己的功力,不難將這兩個草包拋出去,但 她心中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卻仍假裝睡著,沒有任何舉動。 「別的我都不管,我只要這娘兒陪我睡幾晚?!?/br> 小王頭笑著道。 「這幾天我只要一看著她,心里就癢癢的!」 他哈了一聲又道。 「我小王頭就是這個毛病,銀子,我倒不在乎?!?/br> 黎敏極快地在心中動了幾動,種種的憂患已使她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先,就先 考慮到退路。 她想到若將這兩個混蛋除掉,那以后她就得自己趕車,每一件事就都得自己 動手做了。 我是不是能做得到呢?她考慮著。 「這娘兒倒睡得沉,像是玩了八次一樣?!?/br> 宋四怪笑著。 黎敏更大怒:「我豈能被這種人侮辱!」 她雖然事事都考慮周詳,但本性也是寧折毋彎的性子,怎肯受辱。 于是,她暗將真氣運行一轉(zhuǎn)。 「宋四,我得借你的床用用,不瞞你老哥說,我實在熬不住了,尤其看到這 娘兒臉上的這……」 小王頭話未說完,突地身子直飛了出去,砰地撞到土墻上,又砰地落了下來, 眼前金星亂冒,痛得像是裂了開來。小店里那用泥和土磚做的土墻,被他這一撞, 也搖搖欲倒。 那邊宋四也被跌得七暈八素。 黎敏卻大為奇怪:「我還沒有動手呀,這兩人卻怎的了!」 回頭一看,又險些驚喚出聲。 在她身側(cè),卓然站著一人。 因為這間斗室中的陰暗,是以她看不清這人的面貌,只覺得此人衣衫寬大, 風(fēng)度甚為瀟灑。 黎敏只看得見他的一雙眼睛,虎虎有威。 黎敏立刻忖道「這人的脾氣,怎地如此之怪?」 卻見那人一抬腿,已跨到「小王頭」身側(cè),冷然道:「你罪雖不致死,但也 差不多了。我若不除了你,只怕又有別的婦女要壞在你的手上?!?/br> 他聲音冰冷,聲調(diào)既無高低,語氣也絕無變化,在他說兩種絕對性質(zhì)不同的 話的時候,卻絕對是同樣的音調(diào)。 那就是說——他語氣之間,絕對沒有絲毫情感存在,像是一個學(xué)童在背誦著 書上的對話似的。 可是,小王頭聽了,卻嚇得魂不附體,哀聲道「大爺饒……」 他的「命」尚未說出,那人衣袖輕輕一拂,小王頭的身體就軟癱了下來。 那邊宋四大叫一聲,爬起來就跑。 那人連頭都未回,腳下像是有人托著似的,倏然已擋到門口,剛好就擋在 「宋四」身前,冷然道:「你要到那里去?」 宋四冷汗涔涔而落,張口結(jié)舌,卻說不出話來。 那人又道:「你的伙伴死了,你一個人逃走,也沒有什幺意思吧?」 「我還有……」 「你還有什幺?」 那人冷笑道。 宋四兇性一發(fā),猛地自懷中拔出一把匕首,沒頭沒腦地向那人的胸前刺去。 那人動也不動,不知怎地,宋四的匕首,卻刺了個空,那人已憑空后退一尺, 袍袖再一拂,宋四「哎呀」二字,尚未出口,已倒了下去。 坐在椅上的黎敏,看得冷汗直流。她雖是大俠之妻,但她有生以來,卻從未 看過這種驚世駭俗的武功,也沒有看過像這人這幺冷硬的心腸!別人的生死,他 看起來都像是絲毫不足輕重的,而他就像佛祖似的,可以主宰著別人的生死。 那人身形一晃,又到她的面前。 黎敏心中大動:「有了此人之助,我們不能解決的問題,不是都可以完全迎 刃而解了嗎?」 那人冷冷道:「以后睡覺時要小心些!別的地方可沒有這幺湊巧,再會碰到 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也住在你同一家客棧里?!?/br> 黎敏怕他又以那種驚人的身法掠走,連忙站了起來。 卻見門口忽然火光一亮,一人掌著燈跑了過來,看到躺在門口的宋四,哎呀 一聲,驚喚了出來,手中的燈也掉了下去。 可是,就在那盞燈從他手中落在地上的那一剎那間,黎敏只覺得眼前一花, 那盞燈竟沒有掉到地上,而平平穩(wěn)穩(wěn)地拿在那武功絕高的奇人手里,她不禁被這 人這種輕功,驚得說不出話來。 掌著燈走進(jìn)來的店掌柜,此時宛如泥塑般站在門口,原來就在這同一剎那, 他也被那奇人點中了身上的道。 黎敏目定口呆,那人卻緩緩走了過來,將燈放在桌上,燈光中黎敏只見他臉 孔雪也似的蒼白,眉骨高聳,雙目深陷,鼻字高而挺秀,一眼望去,只覺得有一 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人并不能說漂亮,然而卻令人見了一面,就永遠(yuǎn)無法忘去,而且那種成熟 的男性之美,更令人感動! 尤其令她震憾的是,她就該早就看清楚這張臉的,可是,這張臉這些天在她 眼前閃現(xiàn)過數(shù)十次,可是她卻沒有認(rèn)真去看過,也許是因為她疲于逃命,也許是 這張臉一直以暈迷的姿態(tài)面對她,所以她才錯失了那幺多次欣賞的機會。 這張臉不是別人的,而是楊孤鴻的。 可是……她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去看那張床,果然,床上只有凌鳳,沒有楊孤 鴻。 他不是受了重傷了嗎?一個疑問在她的心底升起。 第54章柔美女子暗傾心,星宿老怪氣炸肺黎敏出神地望著他,竟忘記了 一個女子是不應(yīng)該這幺看著一個男子的,尤其是她才次和這男子見面。 楊孤鴻一轉(zhuǎn)臉,目光停留在黎敏的臉上,臉上的肌rou,似乎稍為動了一下。 就在黎敏第二次想說話的時候,那人身形一晃,已自失去蹤影。 就像是神龍一般,他給黎敏帶來了很久的思索。 然后她走到床前,俯身去看凌鳳,眉頭不禁緊緊皺到一處。 原來竟仍是昏迷不醒,傷勢倒底如何?黎敏也不知道。她即使急得心碎,卻 也無法可想。 她摸了摸兩人的嘴唇,都已干得發(fā)燥了,她回轉(zhuǎn)身想去拿些水來,潤潤他們 的嘴唇。 但她一回身,卻又是一驚! 楊孤鴻此刻又冷然站在她身后,就像是一個鬼魅似的!他神不知,鬼不覺地 出現(xiàn)了,像是一道輕煙。無論來的時候,抑或是去的時候,都絕對沒有一絲聲息。 黎敏忍住了將要發(fā)出來的驚呼之聲:「你……」 但僅僅說了這兩字,就被楊孤鴻目光中所發(fā)出的一種光芒止住了,無法再說 下去。 她望著他的眼睛,像是要窒息似的,連手指都無法動彈一下。 有些人可以絕對地影響到凡是看到他的人,而此人便是屬于這一種人。 「有人來找麻煩了,小心些……」 他向宋四和小王頭的尸身一指,說道:「但是這兩具尸體,卻一定會替你找 來麻煩?!?/br> 他仍然是那種冷冰冰的語氣。但是黎敏卻似乎從他這種冷冰冰的語調(diào)里,尋 找到一份溫暖。 于是她笑了笑,說道:「謝謝你!」 等她說完了話,她才恍然發(fā)覺在最近幾年來,這還是她次笑出來哩! 楊孤鴻目光一轉(zhuǎn),似乎在避開她眼中的那份溫暖的笑意。 「別慌!」 他簡短地問道。黎敏點了點頭。 他走到床前,掀開凌鳳的被,掃目一望,略為探了探脈息,兩道長而濃的劍 眉,微微皺了皺。 黎敏關(guān)切地問道:「還有救嗎?」 他沉吟了一會,并不很快地回答,卻道:「她武功不弱,但是傷的也很重?!?/br> 「那幺你的傷呢?」 她柔聲問道。 楊孤鴻淡然一笑:「我是裝的,我并沒有受傷,就是想這樣把那些意圖謀害 你們的人全部引出來?!?/br> 于是她的眼睛又已經(jīng)潮濕了。 在這人的面前,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只是一個軟弱的女子,她需要一雙強而有 力的手,再來保護(hù)她,就像以前凌嘯天保護(hù)她一樣,這種感覺的由來,連她自己 都茫然。 「你真的就是近日江湖出現(xiàn)的玉面煞星楊孤鴻?」 問這話的時候,她只感覺自己的臉上微微地發(fā)著燒。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朝窗外望了一眼,那小窗的窗紙,竟已現(xiàn)出魚白色了, 甚至還有些光線射進(jìn)來。 他再看了那兩具尸身和那被他點中道的店掌柜一眼,說道:「你會套車嗎?」 黎敏點了點頭,心想這人真是奇怪,既然幫了人家的忙,卻叫人家女子去套 車。 「我將這兩具尸身丟掉,你快去套車!還有這廝雖被我點中道,耳朵卻仍聽 得到,也萬萬留他不得!」 他平靜地說道。 黎敏知道在他這平靜的幾句話中,又決定了一人的生死之間時,她也恍然了 解了他為什幺要自己套車的原因。 于是她轉(zhuǎn)身外走。 那知剛走出房門,又不禁發(fā)出一聲驚呼,蹬,蹬,蹬,倒退三步,眼中帶著 恐懼之色,望著門外。 黎敏歷劫之余,帶著受傷的愛女凌鳳,和力斃「奪命雙煞」后自己也受了 「重傷」的救命恩人,連夜奔下華山,還險被車夫所辱,自凌嘯天為群小所乘而 死后,黎敏這些年來,可說是歷盡艱辛,無論在那一方面,都比以前堅強得多。 可是在她走到門口的那一剎那,她仍不禁被門外的一事駭?shù)妹摽诙簟?/br> 此時曉色方開,但門外的走廊仍然陰暗得很,墻角昏黃的燈籠猶自有光,在 這種光線下,走廊里當(dāng)門而立站著一條人影,依稀望去,這條人影身上穿著的衣 衫,赫然亦是金色。 黎敏驚弓之鳥,自然難免駭極而呼。 就在她驚呼的尾音方住的那一剎那,楊孤鴻欣長的身驅(qū),已如電火一閃掠了 過來,低喝道:「什幺事?」 這低沈而堅定的聲音,立刻帶給她極大的安全之感! 但是她的目光,仍不禁驚駭?shù)赝菞l人影——穿著金衫的人影。 「難道星宿派竟真的如此神通癢大?!?/br> 她暗忖著:「我這樣隱藏自己的行跡,怎地還是被他們追蹤而來?」 心念一轉(zhuǎn),又忖道:「可是我又何必害怕呢?我旁邊站著的這人……」 她側(cè)目去看楊孤鴻,那位武林異人正以他那種慣有的冷靜之態(tài),凝目門外, 他永遠(yuǎn)讓人家無法猜透他的心意。 那金衣人緩緩地走了過來,但見他須發(fā)皆白,長髯飄胸,如果不是那凌厲狠 毒的目光,倒真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不過,單看他的氣度,便知他絕不是一般的人 物。 鷹目如電,那人只掃了黎敏一眼,便冷冷地盯住了楊孤鴻。 楊孤鴻早緩步迎了上去,冷然笑道:「如果我沒看錯,你就是丁春秋吧?」 那白須老翁冷哼一聲道:「不錯,正是老夫,小娃子竟敢直呼我的大名,膽 子著實不小哇?!?/br> 楊孤鴻負(fù)手卓立,輕蔑無比的看著他,冷笑著不語。 丁春秋見他那副神態(tài),心下大怒,喝道:「小子,你用什幺詭計害死了奪命 又煞,給老夫從實招來?!?/br> 「對付那兩個糟老頭,跟捏死兩只小螞蟻沒有什幺區(qū)別,我還用得著使詭計 嗎?」 楊孤鴻輕蔑無比的笑容浮現(xiàn)在臉上。 丁春秋直氣得差點沒有栽倒在地,強自壓抑住一腔怒火,道:「近日江湖盛 傳玉面煞星楊孤鴻如何如何了得,我今日倒非要領(lǐng)教一番不可了!」 楊孤鴻長袖一拂,傲然笑道:「如果你不想死得太早,我建議你最好別試, 不然定叫你悔之無及?!?/br> 「好!好好好!非常好!你是老夫縱橫江湖數(shù)十年來遇上的號狂人,但 老夫要看看你手底下倒底有什幺真功夫。」 第55章北溟神功驚老怪,妙曼身影如飛燕言畢,身形暴起,使的卻是天 山六陽掌,掌風(fēng)呼嘯著向楊孤鴻逼去。 楊孤鴻哈哈大笑道:「我道你會什幺高明的招式,原來只不過是天山六陽掌, 小爺也會,倒讓你看看小爺?shù)牧栒苹鸷蛉绾巍!?/br> 也是一掌飛遞而出,硬碰硬地與丁春秋對上了一掌。 「縫」地一聲悶聲,掌勁激蕩,直震得房上瓦片紛飛,黎敏立腳不穩(wěn),險些 摔倒。 丁春秋身子踉蹌地退了數(shù)步,而楊孤鴻卻氣定神閑,含笑卓立。 一掌高低立見,丁春秋心中大駭,他沒料到自己數(shù)十年的功力,卻然敵不過 眼前這年輕人輕描淡瀉的一掌,單憑功力,自己就差了一大截,而這年輕人使的 六陽掌,掌法精妙更不在自己之下,顯見他短短數(shù)日內(nèi)名動武林,果然不是浪得 虛名。 「如何,小爺只用了六成功力,你便吃不消了?」 楊孤鴻譏諷地盯著他。 丁春秋暗暗叫苦,以他的名頭和性格,如果這就樣逃開了,那實在是令他顏 面掃地,可是打又打不過人家,那……心中一動,何不用化功大法令這小子著了 道,如果能吸得他的內(nèi)力,自己豈非就會天下無敵了。 狂喜之下,大喝一聲:「小子,再接我一掌試試!」 還是六陽掌的招式,四平八穩(wěn)地照楊孤鴻前胸拍出。那意思就是要硬碰硬的 打法。 楊孤鴻不知他使詐,還真道他要拼內(nèi)力,當(dāng)下不假思索,也存心在再給他點 顏色看看,單掌運起十成功力,呼地迎了上去。 哪料待得兩掌接實之際,丁春秋忽然猛地一撤掌,用柔勁消去了他的大半掌 力,同時掌心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牢牢地吸住了他的手掌,他感到那吸力還把自己 的功力也一道吸了出去。 楊孤鴻一愣,忽然道:「化功大法?」 丁春秋見他著了道兒,他的功力正往自己體內(nèi)灌入,大喜,狂笑道:「不錯, 正是化功大法,讓你小子見識見識,你等著死吧!」 楊孤鴻臉色一變,長嘯一聲,心念電轉(zhuǎn)之間,已然暗運北溟神功相抗,這一 來,本來灌入丁春秋體內(nèi)的真氣,卻被他連同丁春秋的功力一道給反吸了回來。 丁春秋遠(yuǎn)沒料到有此一著,大驚之下,使盡全力掙脫了楊孤鴻的掌心,駭然 道:「你……你用的是什幺功夫?」 楊孤鴻輕蔑無比地冷笑道:「枉你還是逍遙派的弟子,連北溟神功都不知道?」 「北溟神功?你……你到底是誰?難道你是我那老不死的師父新收的徒弟?」 丁春秋額頭冷汗直冒,如果此人真的是自己的同門,那幺鐵定會為逍遙子算 舊賬,自己昔日謀害了逍遙子,他是不是要清理門戶來了? 楊孤鴻大笑道:「我和你師伯巫行云,師叔李秋水平輩,你該叫我什幺?」 丁春秋聽他這幺一說,知道他不是逍遙子的弟子,心下略略一寬,但一聽到 巫行云與李秋水二人,心頭又是大震,他深知那兩人的武功內(nèi)力,不是他可以攀 比得了的。腳下一頓,也顧不得多問,飛身逃了出去。 楊孤鴻對丁春秋此人憎惡之極,再加上還要保證這黎敏母女二人,哪容得他 走脫,大喝道:「哪里走,留下命來!」 他亦飛身追趕。 哪料此時又一條人影電射而至,大叫道:「師傅快走,徒兒替你擋他一擋!」 人到劍到,劍光如千匹百鏈,漫天卷來。 楊孤鴻眼尖,早自劍光之中看到了一張清麗妖艷的臉,不是阿青是誰。一見 是她,楊孤鴻早無心去追丁春秋了,于劍光的空隙之間探入手去,快捷無比地在 阿青的酥胸之是摸了一把,這動作快得無以倫比,站在下面的黎敏根本沒看到。 然而,阿青心中卻是雪亮,心中大怒,卻苦于發(fā)泄不得,眼見師父丁春秋這 時已去得遠(yuǎn)了,忙虛攻幾招,也倒飛了出去。 楊孤鴻自是不肯讓她走脫,追在阿青的身后,躍過幾座房舍,卻已到了一片 樹林之中。他自然是有目的的,否則以阿青的功夫,絕對逃不出兩步就讓他追上, 到這樹林,他也就不再讓她,身形一變,早躍到前面擋住了阿青。 突地伸手在阿青臉頰上摸了一把。阿青大吃一驚,本能的揮出一掌,楊孤鴻 疾向后仰,掌鋒從鼻尖上急掠而過,他不由得心中暗道:「瞧不出她女流之輩, 掌法竟然如此凌厲了得。」 阿青吃楊孤鴻輕薄,心中憤怒已極,見一擊不中,右拳隨上,使的正是逍遙 派的天山六陽掌。阿青自負(fù)掌法之凌厲狠辣,除了師父之外,武林中已少有敵手。 但一交上手,竟然連對方身影都碰不著,不由心頭火起,當(dāng)下拳掌交互,全力進(jìn) 擊。 孤鴻穿梭在掌勁拳風(fēng)之中,間或趁隙在阿青身上掏摸兩把,直氣得阿青勢若 瘋虎,出手更是狠辣強勁,形同拼命。楊孤鴻心下也不禁暗暗佩服,他心想: 「這阿青已如此了得,星宿老怪倒也并非是浪得虛名,如果遇上的是一般武林高 手,他的確是不錯的,可惜遇上的是我。」 楊孤鴻逗弄了一會,不再閃避,出手還擊;阿青頓覺縛手縛腳壓力倍增,她 情知不妙欲待趁隙脫逃,但楊孤鴻身影飄忽,竟是毫無空隙,她勉力支撐了十馀 合,一個失神便被楊孤鴻點倒在地。楊孤鴻將她提起,飛快地奔進(jìn)路旁一處荒蕪 的農(nóng)舍。 楊孤鴻將阿青發(fā)髻解開,衣服剝下,放躺在炕上;此時再一細(xì)看,不禁嘖嘖 稱奇。只見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面孔漲得通紅;披散長發(fā)簇?fù)硐碌拿骖a,呈 現(xiàn)出朦朧的美感。明亮的雙眸,噴火般的怒視著自己,那股兇悍潑辣的神色,竟 使得原本并非俏麗的容貌,平添了一分說不出的嫵媚風(fēng)情。 楊孤鴻繼續(xù)審視阿青的身軀,但見她光滑的肌膚,白皙中帶有一股淡淡的古 銅色澤;胸前兩只玉兔堅挺飽滿,顫巍巍的聳立;圓潤豐滿的雙腿,結(jié)實挺直; 碩大嫩滑的臀部,聳翹渾圓;烏黑柔細(xì)的毛,平整熨貼,濃而不亂;至于那欲隱 還現(xiàn)的淡紅玉縫,更是蓬門緊閉,似乎要為主人的清白,把守住最后一道防線。 第56章薄懲魔女樂無邊,愁看郎君變小輩楊孤鴻心中暗想∶瞧不出這娘 們,脫下衣服倒還真是不錯。看她這樣子,平日里定然規(guī)規(guī)矩矩,無緣享受真正 的滋味。只要小爺使出手段,不怕這娘們不承歡。當(dāng)下便褪除衣衫,欲待行歡取 樂。 阿青怒火中燒,又羞又氣;她狠勁發(fā)作,把心一橫,雙目圓睜死盯著楊孤鴻, 心中暗想∶「老娘成親十多年了,也不是什麼黃花閨女,倒要看看你這小子能玩 出什麼新的把戲?」 此時楊孤鴻已是一絲不掛,阿青見及他的裸身,不禁暗暗稱奇∶「瞧不出他 一個大男人,全身肌膚居然雪白粉嫩,簡直賽過一般婦人?!?/br> 楊孤鴻見她面上神色,充滿輕蔑與不屑,他也不以為意,只是笑吟吟的伸出 雙手,在阿青赤裸的身軀上撫摸了起來。他并非如一般人那樣,直接侵襲雙乳及; 而是先行握住阿青的手掌揉捏了會,既而順著圓潤的手臂緩緩的向上搓揉。手部 撫弄過后,便又握住阿青的腳掌,依樣畫葫蘆的順著腳踝、小腿、而游移至大腿 與豐臀交界之處的多rou部位。 阿青道被點身不能動,讓他一摸,只覺說不出的舒服,全身上下立時暖洋洋 的無限期待,似乎舍不得那奇妙的雙手離開;一股強烈的感由骨子里直往外冒, 剎時竟忘了這小子正在非禮猥褻自己。 原來楊孤鴻這般摸法有個名堂叫〈貞婦吟〉,此乃運用高深內(nèi)力做基礎(chǔ),再 配合人體經(jīng)脈所從事的一種摧情按摩,其功效直透經(jīng)脈深處,遠(yuǎn)勝一般銀藥;就 是三貞九烈的貞節(jié)婦人,經(jīng)他一摸,也會立時春情蕩漾渴望。以下省略(看合集) 此時阿青下位,已然濕漉漉的,滲出了大量的,緊閉的也微微顫栗開合;她原本 圓睜的雙目,如今泛起一層朦朧的水光,星眸半閉,竟似要睡著了一般。楊孤鴻 見她體內(nèi)泛濫的欲情,已奔騰至絕頂高峰,便直探阿青濕潤的,將手指伸入那成 熟緊密的中了起來。 觸手之下只覺緊密窄小,渾然不似已婚婦人,不覺心中詫異。原來阿青雖成 親十多年,但卻未曾生育,且日常忙于練武,對于夫妻之事,實是若有似無般的 稀疏。此外那阿青之夫為人質(zhì)樸,不通人情世故,行房之時老是弄錯了孔,經(jīng)常 將道當(dāng)成了yindao,是故阿青未嘗其樂先蒙其苦,因此總視行房為畏途,久而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