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對你想入非非?
你不怕我對你想入非非?
電梯下行至一樓,那男孩見秦桑榆走遠,心想,這個女人還真是清冷而疏遠呢。想起第一眼見她時,她在小區(qū)樓下俯身拾取落花,像極了林黛玉葬花的時刻。 那卷畫面有種微苦的味道。被風(fēng)凌亂的黑色發(fā)梢,緊抿的朱唇,流露著沉郁的眼角,如此美人,衣著單薄如紗,似乎風(fēng)吹過時他都能瞧見她的柔弱與微顫。 紅消香斷有誰憐? 有她吧。 * 虞歸晚說要去珠海待兩天,叫她收拾好行李一同前往。秦桑榆納罕,不知他為何無緣無故想去那兒。 其實,作為一個珠海人,秦桑榆也好幾年沒有回去了。 她的生活重心全部傾注在了廣州,她熟悉那些枝葉葳蕤的西關(guān)小巷,卻不了解故鄉(xiāng)的日落漁港。 * 見導(dǎo)航導(dǎo)到了她的故鄉(xiāng)小鎮(zhèn),秦桑榆才意識到事情蹊蹺。她立馬警覺了起來,你?這是要干嘛?為什么要帶我來這個地方? 身份證過期了,不打算補辦一張嗎? 虞歸晚的話,叫秦桑榆驚愕。 是啊,他不提醒的話,她自己都忘記了身份證還有三天就到期的事情。 面色微窘,她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有些強硬了。 人家也是好心,刻意驅(qū)車從廣州到珠海帶自己補辦身份證,而自己卻帶著敵意和防備,終究是自我保護的意識太強烈了些。 可是一碼歸一碼,他如何會知道自己身份證件要過期了呢? 上次在成都開/房辦理入住手續(xù)的時候,你不是給過我身份證嗎?我一看十年期限到了.....他了解她心中的疑慮和動向,很自主的解釋了起來。 秦桑榆一時之間面紅了些,只是悄聲說了句謝謝,就將臉移到了窗外。 * 秦桑榆在派出所里辦理新的身份證,在民警友好的接待下,一氣呵成。 出了派出所大門的時候,見虞歸晚早就將車泊在一棵巨大的木棉樹下。 木棉樹的枝干與葉稀稀疏疏,不算茂盛,卻久經(jīng)風(fēng)霜,挺拔依然,愛爭雨露陽光。 從他那半掩著的車窗望過去,瞧見他在選酒店,秦桑榆笑道,為何不去我家坐坐? 虞歸晚聞聲,稍顯遲疑。有那么一刻,他將愕然寫在了臉上,仿佛她給自己的人設(shè)和形象里,家人是不存在的詞匯。 不知為何,他潛意識里一直認為秦桑榆是沒有家的漂泊狀態(tài)。跟自己一樣,是浮萍,卻比浮萍更強悍。 許是因為,從未聽她主動提及過關(guān)于家的絲毫吧。 對于她,他的好奇和探索才剛剛開始。 * 這靠著海的小鎮(zhèn),落日余暉鋪灑在了海港與碼頭。繞過一兩條巷子,穿梭進幾片薔/薇花圃,鐵門稍顯斑駁處,有一戶人家。 我怕突然回來,嚇到我奶奶她們呢。秦桑榆推門前,忽然回頭對著虞歸晚笑了笑。 她,原來還有奶奶和其余的家人? 你怎么回來了啊?正推開門的老婦人滿臉的欣喜,作勢還要打她,嗨喲,還以為你不記得這里有個老不死了。 哎呀,奶奶,給點面子,我朋友還在后面呢。 秦桑榆這么一說,那位短發(fā)的胖奶奶才注意到自己孫女身后確實站著個有模有樣的后生。 一副精明的打量之后,老奶奶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原來我們桑榆帶了男朋友回來了。 正巧在這時,聽見巷子邊上傳來幾個小年輕說話的聲音。 哇塞!這里有輛保時捷哎??! 我靠,這誰的車?。客T谀慵议T口。 幾人嘰嘰咋咋圍著車歆羨的議論幾句之后,傳來了他們作鳥獸散的聲音。 然后其中一個帶著黑框板材眼鏡的男孩子推門,瞧見了剛進院子里的堂姐秦桑榆和,某位......看起來應(yīng)該是堂姐夫的人。 我的老表啊,你怎么舍得回來了啊。那小伙子帶著跟奶奶的同款驚喜,外面那輛車是姐夫的嗎? 秦桑榆怕惹來虞歸晚的反感,于是趕緊打斷小堂弟,人家只是朋友啦,你不要亂給人家定位啦。 畢竟這個人,說過自己太貪心...... 她可不敢再與他扯上太多關(guān)系。 * 飯間的時候,虞歸晚也始終表現(xiàn)的很是親和,一點點架子都沒有,還幫著奶奶炒了好幾個菜呢。奶奶甚至被他說的幾個笑話逗開了懷。 秦桑榆瞪目咋舌,一是不知道虞歸晚下廚手藝那么棒,二是不知道他那么會討老人家歡心。而且......對那個嘰嘰咋咋的小堂弟也很友好親民,幾乎小堂弟問啥,他都來者不拒的解答。 而虞歸晚則是通過一餐晚飯的時間,撬開了秦家老少的心懷,終于探析了這個令他興趣濃厚的女人的家世。 秦桑榆雖然這幾年顯少回珠海,但是隔三差五就會寄一些錢給奶奶,以供奶奶的生活開支。 前幾代人的時候,秦家一直是當(dāng)?shù)氐耐澹髞頋u漸家道中落,從此就一蹶不振了。 輪到秦桑榆父輩這一代的時候呢,偏偏秦桑榆的父親收入不高,妻子還是個藥罐子,一番夫妻恩愛全被貧窮的現(xiàn)實消釋的一干二凈。 后來,這個懦弱書生丟下了妻女,也丟下了家中老父老母,再也沒了消息。 總之現(xiàn)在秦家早就人面全非,珠海的這個小老宅里,幾個兒子各自成家,罔顧父母恩情,也就只剩下了秦家的老三夫婦(小堂弟秦灝的父母)肯留下來照顧奶奶。 * 飯后,秦桑榆帶著虞歸晚去海灘上散步,消消食。 他看著眼前這個在堂弟腳下?lián)屓俗滞系呐?,她卻對他投以微笑,現(xiàn)在知道我身世如此凄慘,是不是對我更加同情了呢? 同情與憐惜總是有區(qū)別的。 他淡淡笑道,并沒有。 行,這位朋友真是夠冷血的。秦桑榆惱自己,竟然還指望他心疼自己。 得了,她嘴角蕩開一朵無所謂風(fēng)與雪的笑,自顧自看風(fēng)景去了。 秦桑榆,明天去澳門吧。 虞歸晚的話飄在海風(fēng)里,咸咸的。 秦桑榆眼睛一亮,很是識趣,也很是諂媚地笑道,別說,雖然我家跟澳門挨著,但是我還真的沒去過澳門呢。我小時候可想混過拱北口岸了。 有同行證嗎? 當(dāng)然!她積極反饋,眼睛里都藏不住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我早些年去香港的時候辦了的。 虞歸晚掌著她的腦袋,往自己懷里塞,帶上你弟弟吧。 如此親昵的姿態(tài),倒是她們相遇以來的頭一次。 秦桑榆驚愕于他能如此自然而然將她攬入懷,可是,她卻沒有抗拒。 海風(fēng)有些涼,他的體溫卻暖呵呵的,混著他那獨有的古龍水氣息。一瞬間,竟然叫她有些癡,有些迷。似乎,稍不小心,就會陷下去他布置好的萬丈深淵。 她仰起頭,強制自己清醒,為什么要帶上那小子啊? 讓他開車,當(dāng)司機不好嗎?其實,虞歸晚知道,是個男孩都有對車的渴望和熱血。 他從秦灝這個小男孩眼里,看到了這些。想了想小時候那個自己,他在心里對自己說,暫且做回好人吧。 果然,秦灝得知明早由他開那輛保時捷去澳門的時候,這個小男孩激動得從沙發(fā)上跳起來。太拉風(fēng)了吧!姐夫。這港中澳大橋開通那么久,我還沒有自己開車過去呢! 他興奮的像是回到了看和的那個年紀,嘴沒停過,一直在baba的俱往矣..... 秦桑榆拍拍自己腦袋,一副聽不下去的模樣,卻見虞歸晚很認真的在跟小堂弟交談了起來,從賽車聊到了世界競標(biāo)賽...... 她有些癡癡然地打量起了虞歸晚。才意識到,她根本不了解他。 她不知道,原來這就是他高談闊論的時候。 她不知道,原來這些就是他的興趣所在。 她不知道,原來他為人處世也會那么和藹可親。 她發(fā)現(xiàn),原來之前的自己,對這個男人沒有感興趣的探知。 而現(xiàn)在,心里有一根線在拉扯自己。 她知道了,這就是他發(fā)光的樣子。 * 一間房,一張不大不小的床。旁邊的桌上擺著新鮮綻開的芍藥。 一瓶子的花團錦簇,給房間添加了好濃好烈的溫馨。 秦桑榆鋪好了被子,一抬眼,瞧見虞歸晚倚在門前看她。 她訕訕一笑,今晚就委屈您老人家和我一起在這小床上共度一晚了。 虞歸晚忽然走向秦桑榆,帶著男人的危險氣息,欺身向她。你不怕我對你想入非非? 秦桑榆耳根紅的厲害,感覺自己的胸膛跟對方實在貼的緊,呼吸都快不順暢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都是成年人了。倒也不是說她強裝鎮(zhèn)定。首先,她對虞歸晚并沒有厭惡和抗拒的情緒在,相反漸漸適應(yīng)了他與自己的這個關(guān)系。若是他要索取,她也做好了給予的準備。 身體想要那就給,她忠于自己的想法后,反而不再害怕了。 虞歸晚的吻忽然落在了她的唇上。那溫?zé)岬呐鲎?,忽然觸動了她的柔軟。她渾身一顫,回應(yīng)起了他的侵略。 兩瓣唇在來回吮/吸,忽深忽淺的摩擦著。 感覺到他那抵著自己大腿的地方愈加堅硬,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無處可逃,對方,已然情動。 再下一步,也許是萬劫不復(fù),也許是柳暗花明。前方的路,和今晚一樣,沒有定數(shù)。 一滴淚奪眶而出她腦子里居然閃現(xiàn)了趙以邦的模樣。為何!為何在這個時間點,那個被刻意忽略在生命軌跡里人會猝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中?! 也許,此夜過后,就真的是各自天涯了吧。 至少她曾盼望過,她的第一次綻放,是由腦子里那個人來采擷的吧。 虞歸晚的吻夏然而至他感受到了她那嘩嘩流淌的淚。 你若不想要,我不會勉強你。他抽身離去時,很是決然。 秦桑榆怔住了,很快的抹干了自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