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喜歡你，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那雙明亮而又耀眼的眸子證明這番話確實是真誠的，他沒有撒謊的必要。

    少女時代的寧馨或許會被男人這種鬼話迷惑，而被時間沖淡感情閾值的寧馨則對這種直白的袒露感到困惑。

    喜歡一個人從來不是一件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正如寧馨喜歡陸洲，第一眼覬覦的是他的美色，經(jīng)過深入了解則為此人堅毅不屈，正直沉穩(wěn)的人格所吸引。

    “我指的是，更具體的東西，美貌，金錢，性格，行為舉止，人格魅力，共同的經(jīng)歷……”她頓了頓，眼中凝著微光，審視的意味更加濃重，“或者是，性。”

    如果說，喜歡一個人是以上這些東西，那么寧馨并不缺乏，但是顯然她所追求的人并不會簡單因為這些東西的堆砌而對她另眼相看。

    “什么？”

    “你想和我上床嗎？”表情是冷淡從容的，甚至還有心思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抿了一口，唯獨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是夜間閃爍著星光的夜空，沉靜地凝視著他，“直白點，想和我zuoai嗎？”

    “上床”、“zuoai”這種話，說出來就跟白開水一樣自然。

    能在當(dāng)下不算開放包容的校園環(huán)境中大膽示愛，自詡性格坦蕩蕩的少年眨了眨眼，那片閃爍著星光的夜空在他眼中不斷旋轉(zhuǎn)，擰成神秘的變奏，那被水潤澤的唇如同嬌艷欲滴的玫瑰，在暗夜里悄然綻放。

    她身上有一種神秘感，飄忽不定，捉摸不透，因而更顯迷人。

    小麥色的臉騰的一下變紅了，那些露骨的字眼像是帶著灼熱的溫度，讓他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一下子從坦坦蕩蕩的陽光少年變成了缺乏經(jīng)歷的愣頭青，磕磕巴巴吐露出幾個字：“我……我……”

    寧馨瞇了瞇眼，聚攏的眼睛顯得更加深邃浩瀚，不再逼問他，只略微笑了笑，起身離開。

    離開前，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伸出兩根白凈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這瓶水蜜桃汁還沒開過，你可以帶走?！边@是初陽在校園超市買的，但她并不能攝入這種含糖量過高的工業(yè)飲料，這對于身材保養(yǎng)來說就是一場災(zāi)難。

    盡管糖類能讓人上癮。

    任何能讓人上癮的東西，一般來說不怎么好。

    寧馨喜歡香水，但在學(xué)校里卻十分謹(jǐn)慎使用這些東西，當(dāng)她離開的時候，與男生擦肩而過，只留下一陣淡而幽靜的香氣，那仿佛是她身上獨有的香味，裊裊娜娜地躥進(jìn)少年的鼻腔，像是在那具年輕的身體上點燃了一團(tuán)火焰。

    坦白講，在此之前，他和寧馨的交流，真的就僅限于嘴里的“正正經(jīng)經(jīng)”，壓根沒有想太多有的沒的，在他看來，寧馨的問題是多余的，為什么會喜歡她？難道還會有人不喜歡寧馨嗎？

    用那個戴著眼鏡，整天只會念酸不拉幾調(diào)情小詩的偽文青的話來說，寧馨就是愛與美神的化身，喜歡她是一件多么稀疏平常的事。

    而似乎，這種感情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慢慢發(fā)酵變質(zhì)起來。

    那個只能在舞臺下瞻仰的少女，似乎一點點褪去了那層神秘的面紗，愛與美神的幻影消退，幻化成一個鮮活的，生動的，美麗的少女。

    在不經(jīng)意的眼神交匯間，在偶然聽到關(guān)于她的措辭間，即便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被那雙美麗深邃的眸子淡淡掃過一眼，都能激起一種甜蜜的幻想。

    這是他的女孩。

    而現(xiàn)在，這種甜蜜的幻想里邊，融入了更為黏稠炙熱的巖漿。

    性……上床……zuoai……

    旋轉(zhuǎn)的黑天鵝的羽翼仿佛漸漸褪去，露出潔白柔軟的女體，釋放束胸后露出的高聳的胸脯，神秘的女性之地……

    人潮洶涌的餐廳里，少年眼神渙散潮濕，臉色潮紅，鼻息粗重，在某個隱秘的地方，僅限于早晨生理勃起的雄性特征高高昂起，筆挺挺地指向天空，像是要沖破軍褲的束縛彈出來。

    很久之后，陌生的情潮才漸漸消退，他從那種玄妙的余韻中回過神來，餐廳里的人已經(jīng)少了一大半，保潔阿姨在清理桌上的殘羹剩飯，沒多久就走到了他這桌。

    保潔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那瓶水蜜桃果汁，但那瓶礦泉水已經(jīng)喝了一大半，只剩不到四分之一，想必是不會再要了，她的手正要收起水瓶，少年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連忙制止了她。

    “阿姨，這瓶水還要?！贝蟠筮诌值哪猩f出這句話，不知為何竟感到一種羞恥，眼神不自覺瞟向了旁邊，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終于松了口氣。

    保潔奇怪地看了一眼他不正常的面色，也沒有說什么，直接到了下一桌。

    男生皺了皺英挺的眉，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難題，片刻之后，他又偷偷四處瞟了瞟，終于做賊心虛似的，迅速地把那瓶水揣進(jìn)了手里。

    那潤澤如同玫瑰的紅唇，優(yōu)雅從容喝水的模樣立刻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

    他打開了瓶子，喝了一口，清涼的水入口，那種口干舌燥的感覺反而更強烈了，他只能打開那瓶水蜜桃汁猛灌。

    滿嘴甜蜜的工業(yè)糖精味兒，卻絲毫比不上她臉上微微的笑意。

    寧馨想給這個單純的少年一點思考的時間。

    她的性格本身就冷淡，并不是能輕易吸引異性的類型。戀慕她的容貌身姿的人不少，然而只要稍加靠近，就能發(fā)現(xiàn)她個性中乏味枯燥的一面，繼而敬而遠(yuǎn)之，用上輩子的舞團(tuán)編導(dǎo)的話來說，就是“木頭美人”。

    “空有美貌，空有野心，空有架子卻毫無靈魂，毫無半點激情，dy，你簡直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你不是在跳舞，你只是在復(fù)制動作！這輩子別說白天鵝，黑天鵝你也不可能跳好！”黑發(fā)藍(lán)眼的男人一如既往毒舌，評論起來毫不留情，曖昧纏綿的法語從他口中說出立刻變了味兒，讓寧馨懷疑此人為何能活這么久。

    當(dāng)時結(jié)婚不久，她和陸洲的關(guān)系并不和諧，這番評價似乎戳中她心中的隱痛，因此勃然大怒，像是被人揭開傷疤一樣跳腳，和這嘴巴有毒的男人撕了起來。

    嘴毒的男人被她突然爆發(fā)的恐怖戰(zhàn)斗力給嚇到了，那雙蔚藍(lán)的眼睛愣愣地看了她好久，許久之后才痞里痞氣地吹了聲口哨，拍著手掌興奮地表示：“粗俗，野性，蠻橫，激情，性吸引力……不錯不錯！卡門就是這樣！不可思議！dy，你是在什么時候積累這些骯臟的詞匯的？”

    關(guān)于她的贊美數(shù)不勝數(shù)，這卻是她生命中第一次被人評論有“性吸引力”。此后，就再也沒有人將“性吸引力”這種詞匯安放在她身上了。

    彬彬有禮，敬而遠(yuǎn)之，欣賞卻不靠近，這是很多異性對她的態(tài)度。

    寧馨就是一個被擺放在櫥柜里的假人，適合遠(yuǎn)遠(yuǎn)觀看，發(fā)出毫無意義的贊美，而當(dāng)她走下光芒四射的舞臺，他們會發(fā)現(xiàn)，不過如此。

    那次偶然的爭吵之后，她和毒舌編導(dǎo)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變得好了不少。就好比撕毀了社會化的面具，向?qū)Ψ秸故玖藘?nèi)心深處最不堪的本質(zhì)。

    迷戀她容貌的男人不少，卻很少有人把她放在“性”這個位置去考慮，她并不認(rèn)為自己冷淡的個性能吸引到這樣熱愛生活，向往陽光的青春少年。

    與其用決絕的方式斬斷這段預(yù)料之外的關(guān)系，讓他自行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不合適的地方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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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說，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NP。劇情有些復(fù)雜離奇，可能涉及一些設(shè)定，到時候諸君自行判斷吧。

    我更在意女性自我發(fā)現(xiàn)，自我成長的過程，這個過程中，男人很重要嗎？嗯，當(dāng)然重要，不過再重要也都會變成工具。或許會有讀者覺得無聊所以離開吧，沒關(guān)系。

    周末可以有，豬豬不能少(〃′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