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chapter12
和老爺子進行了一番交流切磋后,陸洲終于通過了考驗,給他開門的菲傭臉上的笑意更加真誠了,客客氣氣地領(lǐng)著他繞過別墅,穿過種著各色花草的長廊,曲曲折折繞過林木掩映的庭院,陸洲才深深體會到“別有洞天”的含義。 “小姐學(xué)習(xí)的時候,不喜歡受到打擾,前邊會客廳時常有客人往來,她不耐煩,所以安排在了這里,她的琴房和舞蹈房也在這邊。這里有些大,你別迷路了。”菲傭跟他解釋之后,兩人來到一棟白色小樓前。 “以后,你就在這里工作了。里邊的教學(xué)器材一應(yīng)俱全,如果還有什么需要,可以盡管說,屋子里有電話,桌上記著管家的號碼,可以隨時撥打。” 少年客客氣氣地跟菲傭道謝,站在門前深呼吸,才推門而入。 他在見到紀(jì)老先生的那一刻,已經(jīng)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什么人了。 果然是她。 少女背對著他,烏黑濃密的頭發(fā)柔順地垂落在兩肩,她靠在椅子上,風(fēng)從窗戶溜進來,掀動她的發(fā)絲。 窗外邊是一片清澈的湖,夏天的楊樓隨風(fēng)拂動,湖里邊有天鵝在游泳,脖頸修長優(yōu)雅,姿態(tài)悠然愜意。 他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她在舞臺上翩翩起舞的模樣。與陽光下靜謐的安逸不同,那是種暗夜里涌動的詭譎,她的眼睛像是一處深淵,泛著幽暗的光,似乎要將一切都吸進去。 沒有人能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白天鵝在她身邊也黯然失色,淪為她的陪襯。 她似乎在睡覺。 少年察覺到這一點,剛想要敲擊門板的手停住了,只邁著步子走了進來,再輕輕把門拉上,走到講臺上坐好。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安詳?shù)膫?cè)臉,優(yōu)美的輪廓線好似用細致的工筆畫描繪出來的。 逃離了暗夜,她就像是一團溫暖明亮的光。而無論是夜間幽暗詭譎的光,還是溫暖明亮的光,她都是天然吸引人視線的引力體。 陸洲不自覺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直到那人微微皺起秀氣的眉頭,將要有蘇醒的傾向,他才慌忙翻開教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狀似在認(rèn)真地看著書本。 掌心早已不自覺捏了把汗。 “怎么是你?看夠了嗎?” 她突然發(fā)聲,嗓音帶著剛睡醒時的低沉,像是沙漠里一團干燥的沙子一樣輕輕刮過人的耳際,每一個云淡風(fēng)輕的吐字似乎都帶著一種熱度,在他的耳根處掀起了滔天巨浪。 熱度過后,察覺到她語氣中的拒絕之意,就是一種淡淡的不痛快。 手不自覺捏了捏書脊,少年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板,語氣堅定且毋庸置疑:“從今天起,我是你的老師,負(fù)責(zé)教授你高中數(shù)理化的課程。” “沒有其他老師了嗎?我可以加錢?!?/br> “寧小姐,我曾獲得全國青少年組的數(shù)理化競賽冠軍,擁有一年的家教經(jīng)驗,也通過了紀(jì)老先生的考驗……” 少女從椅子上起身和他對視,姿態(tài)亭亭玉立,宛若出水芙蓉,雖然杵著拐杖,氣勢上卻十分高昂,說出的話很不客氣。 “你的成就和資歷,對我來說有什么關(guān)系?我想換老師,加多少錢都無所謂。我需要更有資歷更有能力的老師,而不是一張看起來比我還小的臉。無論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也無論那晚你為什么對一個陌生人伸出援手,總而言之,一碼歸一碼,我欠你一個人情?,F(xiàn)在,麻煩你趕快離開這里,今天的薪資三倍賠償……” 說的話真是每一個字都能精準(zhǔn)戳在人的肺管上。 陸洲現(xiàn)在有些相信,她的風(fēng)評確實很差,囂張任性,高傲嬌縱的大小姐名頭果然不虛。 她越說越過分,陸洲簡直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了她尖酸刻薄的話:“寧小姐,你從來都是這樣說話的嗎?” 寧馨挑了挑眉,等待下文。 一直表現(xiàn)得淡然自若的少年突然起身,三兩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腕,俯下身,用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稍顯稚嫩的臉上,表情是嚴(yán)肅凝重的。 寧馨心頭一跳,瞬間產(chǎn)生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念頭。 這樣的表情,像極了三十幾歲的陸洲發(fā)怒時的樣子。她對發(fā)怒的陸洲天然有一種敬畏心理,因此在氣勢上不免落了下風(fēng)。 “我的臉看起來比你還小嗎?” 他說著,靠得她越來越近,兩人呼吸近乎相聞,她甚至能感受到少年臉上因為憤怒而氤氳的熱力,生機勃勃,避無可避。 迎著突如其來的攻擊性,寧馨不禁微微側(cè)過了頭,又被他強硬地掰過了臉頰。 這是一個極具侵略感的動作。 看著眼前這張明明年輕了二十歲,卻一樣讓人氣得肝疼的臉,她心頭火起,咬著牙剛想發(fā)怒捶他,就被他抓住了另一只手腕,緊接著,兩只纖細的手腕被他一掌握住,輕而易舉地旋到她身后。 如同被扼住了羽翼的天鵝,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陸洲,你做什么!放手!” 少年輕輕推了推她的身子,單薄卻早已顯露挺拔態(tài)勢的身子向前傾,把她壓到了身后的雕花檀木墻板上。 看著她瀕臨爆發(fā)的模樣,那張嚴(yán)肅凝重的臉卻微微地笑了。 “寧馨,你還認(rèn)為,我比你小嗎?” “你放手!” “或許沒有人告訴過你,言語的力量,其實很微小,尖酸刻薄,自以為是,傲慢自大……你可以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仰仗優(yōu)渥的家境為所欲為,對別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但是……” 他頓了頓,又靠近了她幾分,從遠處看,少年的身子幾乎壓到了她身上,實際上卻始終沒有冒進半分。 “就像現(xiàn)在這樣,百密終有一疏,失去了外在的優(yōu)勢,憑著你自身的力量,尤其是你過分仰仗的言語的力量,實際上不堪一擊。你太弱了,無論是從哪個方面而言?!?/br> 他說完這段長長的話,突然松開了對她的束縛,向后退了幾步,腰板挺得很直,朝她微微頷首致意,姿態(tài)悠然得體,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是錯覺,兩人不過是進行了一場親密友好的交談。 “寧馨,今天第一課告訴你,不要輕易激怒別人,也不要輕易樹敵,尤其是,當(dāng)你沒有把握應(yīng)對突如其來的危險。你是跳芭蕾的,應(yīng)該知道未知的bck swan的恐怖,某件事可能不會出現(xiàn),而一旦出現(xiàn),或許會改變?nèi)说囊簧?。在我的課程上,我不會慣著你的小性子,希望你知道這一點?!?/br> 寧馨鐵青著臉質(zhì)問:“你是在教我做事嗎?可笑!一個十幾歲的小孩!” “如果你覺得年齡是問題,那么你的修養(yǎng)和脾氣,甚至連一個幾歲的小孩都不如,你應(yīng)該到街上看看誰會像你一樣,動不動就生氣?!?/br> 寧馨直接指著門說:“你現(xiàn)在離開!立刻!馬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還有兩分鐘,今天的課程才會結(jié)束。在紀(jì)老先生的同意下,我已經(jīng)提前預(yù)支了三個月的薪酬,很抱歉不能如你所愿,在我沒有犯錯誤的前提下,我是不會離開的。既然這樣,那么,明天見?!?/br> —————— 陸·簡愛·洲:大家好,今天給大家表演一個,在老婆的墳頭蹦迪。喜歡的觀眾不要忘記投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