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的小妖精13
大師的小妖精13
白子逸臉上的血漬早已清洗干凈,就是那袍子上的血漬洗不掉,干了之后還有些血印子,加上他手里握著把大刀,背后還有三把短劍,一副江湖俠客的模樣,雖然長得英俊,表情卻異常冷峻,所以剛進村的時候,村民們?nèi)季璧囟⒅?/br> 白子逸對這些目光習以為常,他越過這些警惕的村民,徑直往村頭后面的深山行去。 村民們看清他的去向,嚇了一大跳,一位好心的大娘叫住了他,簡單跟他講了村里的事情,這才有了白子逸和牧瀟瀟方才的一番對話。 大娘端了一碗稀飯給白子逸,這已經(jīng)不能叫稀飯了,里面的米粒少得都能數(shù)出來,說是米湯還差不多,桌上有一碟涼拌的野菜,味道頗澀。 牧瀟瀟看到后無比慶幸自己不可以辟谷。 白子逸沒有嫌棄大娘的米粥和野菜,還掏出了自己的干糧分她一些。 干硬的大餅在大娘看來竟是難得的美味,吃得狼吞虎咽的。 我兒子去鎮(zhèn)子上做短工了,要明天才能帶糧食回來,家里的米前天便吃完了。唉,沒辦法,最近都沒人上山,村里的年輕人和壯年人只得去最近的鎮(zhèn)子上找活干,不然就得餓死了 大娘拿了好處,講得就多了些,我們平時的生計全靠后面那片山,山上可以狩獵,也可以采挖藥材,還有許多果子樹,采摘了這些東西就可以去前面的小鎮(zhèn)上買賣,換些米糧,可自從上個月 大娘明顯在忌憚什么,說到這兒就卡住了。 白子逸淡淡道:你不說也無妨,待到晚上我去山里走一遭便知。 大娘神色大變,小哥兒,去不得,去不得啊!不是跟你說了鬧鬼嗎? 猶豫再三,大娘還是將事情說了,聲音壓得特別低,我們村里有個叫孫小梅的丫頭,長得水靈水靈的,本來跟村正家的兒子訂了親,哪想這丫頭不檢點,跟老趙家的兒子搞在了一起,據(jù)說肚子里還有了孽種。 說到這兒,大娘重重地嘆了一聲,小梅這丫頭怎么就做出了這種糊涂事,那村正家的兒子可比老趙家那個好多了,還是個讀書人。 白子逸聽到這里,手下意識地撫摸上斬妖刀的刀鞘,一個沒留神又摸到了柔軟的地方,手一抖,連忙縮了回去。 牧瀟瀟小小地哼了一聲。大娘耳背沒聽到,繼續(xù)講:村里有上頭傳下來的規(guī)矩,做出這等不檢點事情的女人是要浸豬籠的,雖然村正不贊同,但村里的老人堅持要這么做。 我們村附近就一條河,平兒做飯啥的都是用這河里的水,考慮到這點兒,這事兒就耽擱了下來,后來村正好勸歹勸,才讓老人們歇了心思,只是退了小梅家的這門親事,誰也沒想到唉,幾天后,小梅穿著一身大紅嫁衣,就這么在山上的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 白子逸微微抬了抬眼,手指指節(jié)才桌上輕輕叩了兩下,鬼懼怕紅色,但若是死前穿了一身紅,死后怨氣不散的話,厲鬼無疑了。微頓,再加上一尸兩命,那便是厲鬼中的厲鬼。 大娘聽到這話,老臉白了白,大師也相信,是小梅化成厲鬼,前來討債了?可是她自己不檢點,還是自己上吊死的,這這要找誰討債??? 前些天,去山里的漢子一個接一個失蹤了,后來就再也沒人敢上山了,難道這些都是小梅干的?他們說鬧鬼的時候我還不信,哪有鬼大白天就出來禍害人的。 說著,大娘嘀咕起來:不過那林子里樹木高大,遮天蔽日,白日也跟傍晚沒差了。 白子逸解釋了一句:怨氣過強的厲鬼已經(jīng)不懼怕微弱的陽光,傍晚就能出來害人。 作孽哦,難不成真是小梅害了那些人?大娘越想越心驚。她就是鬧不懂,小梅怎么就成厲鬼了呢,難道她的死有什么冤情? 是與不是,一看便知。白子逸拄著斬妖刀站了起來,只是那刀鞘還未落地的時候便被他及時收了回去,改為拄一邊的木棍。 小哥兒你怎么唉,既然知道山上鬧鬼,你怎么還要上山?。看竽镉行o語。 白子逸淡淡道:我是捉妖師,妖鬼皆捉,天生吃這碗飯的。 大娘一聽這個,激動了,立馬改了口,小哥兒竟是捉妖師?那你可得幫幫我們村兒??! 白子逸說走就走,雖然知道他是干這個的,大娘還是好生一頓囑咐,還把那孫小梅的模樣細細描述了一番。 等人走后,大娘趕忙找了村正,將這事兒說了。沒多久,全村的人都知道有個盲眼捉妖師上山捉鬼去了。 大師,前面地面有塊凸石,小心些。刀鞘上傳來女子低柔的聲音。 白子逸腳步微微一頓,抿嘴道:我走的山路很多,若連塊凸石都避不開,豈不是白走這么多路了? 牧瀟瀟笑了笑,大師騙人,一路上我看到你被石頭絆了好幾次,只是大師被絆之后很快就穩(wěn)了身子,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被絆到。 大師,你的靴子上的大拇指都快頂出來了,再被絆幾下的話,這雙靴子就真的沒法穿了。我不是擔心你,我只是擔心你的腳。 白子逸微微蹙了下眉,淡淡吐出一句:多事。 牧瀟瀟輕笑聲更明顯,好吧大師,我錯了。對方認錯態(tài)度極好,白子逸一下子無話可說。 大師,這林子里很美,就是有些陰森森的。牧瀟瀟道。 白子逸面無表情:再美我也看不見。 那我講給大師聽吧。這里有很多大樹,它們枝葉繁茂,翠綠的樹葉如碧玉一般,陽光從樹縫兒間鉆進來,在地上投下被樹葉剪碎的光影,隨著陣風,輕輕搖曳著 小狐貍的嗓音本就低柔好聽,加上她刻意放輕,那聲音聽起來便愈發(fā)舒服了。 白子逸聽到她的描述后,腦中已經(jīng)自動生成了一幅風景。 的確很美。 好久沒看過這么美麗的風景了。 那低柔舒緩的聲音繼續(xù)道:被樹葉剪碎的光打在大師的身上和臉上,讓大師冷峻的面容看起來柔和了許多,一個小光點恰巧落在大師的靴子上,照亮了大拇指處的那個破洞,噗!哈哈哈 白子逸: 原以為是只讓人省心的小妖,不曾想膽子這么肥,竟連他的玩笑也敢開了。 白子逸下意識地縮了縮那快要頂破洞出來的大腳趾頭,難得生出了一絲尷尬。 大師,這林子大得很,路也不好早,你自己小心些。 白子逸嗯了一聲。 走了許久,周圍的風好像大了些,一陣一陣的,陰冷得很,從樹縫里透下來的陽光已經(jīng)不能驅(qū)散這股寒意。 白子逸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這里的陰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重。 大師,這邊怎么都是些招鬼樹?牧瀟瀟有些訝異的聲音響起。 白子逸細微地揚了下眉,你還知道招鬼樹? 牧瀟瀟解釋道:族中有長輩喜歡研習這方面的東西,我學了一些皮毛。 牧瀟瀟笑問:大師也懂風水? 白子逸:對捉妖師來講,這些只是常識,我們只捉妖邪,可不會幫人布置風水。 牧瀟瀟:大師懂得真多。 白子逸微頓,然后繼續(xù)往里走。隨著他越往深處走,周圍的風越陰冷。 大師,我覺得這邊有些奇怪。小狐貍小聲道,這里好多柳樹和槐樹,那位小梅姑娘該不會是在槐樹上吊死的吧? 白子逸的聲音微沉,她的死顯然是有蓄謀的,她本就盼著自己死后化成厲鬼,當然會挑鬼槐來上吊。 大師,我總覺得事實真相不是像大娘說的那樣,如果這位厲鬼有冤情,我們能不能幫她? 白子逸一聽這話,聲音更冷了,冤不冤我不管,她害了這么多人,當殺! 牧瀟瀟小聲道:那殺她之前幫她沉冤得雪? 白子逸嗤笑:你倒是好心腸。 牧瀟瀟就當他答應了,立馬道:謝謝大師! 白子逸: 他什么時候答應了? 大師!牧瀟瀟突然驚恐低呼一聲,方才在你后面有一抹紅影掠過! 白子逸不慌不忙地嗯了聲,我知道,已經(jīng)到她吊死的地方了。 牧瀟瀟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白子逸已經(jīng)站在了一棵鬼槐下。 這鬼槐詭異得很,樹皮上面的樹瘤尤其多,每一個樹瘤上都附著或濃或淡的煞氣。 牧瀟瀟將自己見到的說了,白子逸冷笑,不必你說我也感覺到了,本以為這厲鬼殺人是因為心懷怨恨遷怒于旁人,如今看來,倒是我小瞧她了,她在養(yǎng)煞,以此增強自身道行。 白子逸剛說完這話,眼前的槐樹便輕輕晃動起來,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一陣陣哭聲從樹上傳來,嗚嗚,嗚嗚嗚 陰風陣陣,森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