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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總。人還沒走到跟前,周長柏就已經(jīng)笑著先開了口。 傅遇安只與他點頭示意,要說的話被他身邊的女伴搶了先。 周總,許久不見了,您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英俊瀟灑啊,怕是早不記得我了。 瞿小姐這般漂亮的人,誰不和我一樣過目不忘。倒是今兒瞿小姐和傅總齊齊出現(xiàn),我才真是榮幸至極。周長柏一直虛攬在桑絮腰間的手又一次輕搭上去,桑絮明白他這是要跟她低聲介紹,需要她問好。 是南安頂有名的瞿希小姐。 瞿希小姐。桑絮配合笑語,是非常正經(jīng)的東道主模樣。 沒人知道她心底兒的不痛快。 桑絮以前就聽說過瞿希,那個時候她剛來南安沒多久,就已經(jīng)對這位南安最厲害的交際花略有耳聞,聽說過她如何一步步從市井爬進圈子里的傳聞,也見過不少對她如今不輸真正白富美的人脈和能力的夸贊,可惜桑絮從來沒見過她,只知道她這一兩年突然銷聲匿跡了,不明白今日怎么突然來周宅高調(diào)亮相,還跟傅遇安一起? 原來這就是周總小心翼翼藏金屋里不給我們瞧的夫人呢,真的是郎才女貌。瞿希偏頭靠向傅遇安,臉沖桑絮回笑。 謝謝。桑絮話說得溫溫柔柔。 傅遇安目不斜視,朝周長柏伸出手,周總,又見面了。 周長柏松開了桑絮腰間的手,與他輕握,前陣子在溪地勞煩傅總照顧,這回在南安,還請讓我盡了地主之誼。 那還請明日會上,周總手下留情,多給凱悅讓些毛利。 哈哈,傅總過于謙虛了。周長柏伸手招來端著香檳的侍者,舉了杯遞向傅遇安,預(yù)祝周氏與凱悅的商談互惠互利。 周總,我和夫人沒得喝嗎?瞿希笑著問周長柏,又對桑絮眨眨眼。 桑絮不知怎的就被拉扯上了,但夫人的樣子還是要做,還得做好。 于是她替瞿希端了酒遞過去,自己也捏了一杯。 夫人比我周全。周長柏笑著說話,聽起來滿是溫情。 哎呀,可怎么好,周總與夫人這樣伉儷情深,真是羨煞旁人。瞿希一手端酒,一手仍挽著傅遇安,說話時還與傅遇安貼得更近了些。 傅遇安抿了口酒后垂眸看她,她就笑得更開懷。 有什么好開心的?桑絮不懂,也懶得明白。 瞿小姐不要笑話了,傅總當(dāng)之無愧的青年才俊,如今可是你伴著。周長柏打趣。 瞿希挑了挑眉,誰說不是呢。 一番焦心的閑談,瞿希終于離開了,與傅遇安一起。 桑絮臉都笑僵了,卻自始自終沒得狗男人一個眼神。 * 隔日上午,桑絮神情懨懨地走出了體檢中心。 抬頭望天,仍是灰蒙蒙的,跟她無精打采的身體一樣沒個勁。 其實昨晚算是她睡著的時間算長的一晚,不過睡得很淺,淺到有個什么風(fēng)吹草動她就立即能睜眼的程度。 可惜不管她是醒還是睡,都沒見任何風(fēng)吹草動,就連那扇特意沒關(guān)緊的陽臺門,一整夜連風(fēng)都沒給它吹開過。 愛來不來,真來了也給你推下去。 桑絮聽不清自己說這樣幼稚的撒氣話時是個什么語氣,但現(xiàn)在倒是看什么都不順眼,想什么都很煩躁。 她把情緒失控的原因歸于缺覺和早上被無情抽掉的幾管血,但實際因為什么,她自己也清楚得很。 桑絮深深吸了口氣,是淺淺的消毒水味。 她邊往外走,邊給寂聽發(fā)消息。 【已體檢,隔周拿結(jié)果?!?/br> 順便發(fā)了個定位過去,用事實說話。 【乖】 寂聽回了個簡短的語音。 桑絮聽她鮮少出現(xiàn)的溫柔語調(diào),這才覺得心里輕快許多,也有了食欲,找了家粥鋪吃了頓早午飯。 可能是餓得太狠又一下子吃得太多,也可能是回程的司機車技太飄,一路顛簸,等她回到周宅,突然有點反胃。 于是裹了件厚外套去園林里散步消食。 剛剛落了陣雨,鋪著碎石面的小道濕漉漉的,空氣也盡是帶著泥土腥氣的草木芳香,四下無人,桑絮展開雙臂閉著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頓覺心曠神怡。 還是美好的自然環(huán)境最能疏解郁結(jié)。 嗚 桑絮猛地一睜眼,她確定她聽見了有人在哭。 聲音很小,卷在風(fēng)里,但她聽見了。 她回想起之前也是在這一片,她聽見過奇怪的動靜。后來是有人說話,動靜就突然消失了。 詭異得桑絮汗毛豆豎了,又止不住腦補和揣測。 這次她沒有出聲詢問,靜靜等待聲音再次出現(xiàn)。 嗚嗚,救救我 桑絮這回聽得一清二楚,是非常稚嫩的哭聲。她尋著聲音跑過去,來到主宅與園林唯一相接的地方,彎腰撥開圍繞主宅的低矮叢木,看見了地下室的矮窗里,一只努力鉆開鐵網(wǎng)使勁往外探的白嫩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