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叫老公
二十一、叫老公
說實話,單看顏值和能力,阮秋芷和寄星野還是挺配的。 而且喜歡阮秋芷的男生,別說大三,光大一的我就知道好幾個。問他們喜歡她什么,都是清一色地回答,漂亮,優(yōu)秀,理想型。 是,確實好看。 也的確優(yōu)秀。 諸多光環(huán)加持在身上,不知道為什么,偏偏吸引不了寄星野。 那天躲在他家衣柜偷聽兩人談話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關(guān)系不是一般的疏遠。女生試圖更近一步,男生卻視而不見。 聽得我打心里覺得這個姑娘卑微。 覺得不值。 已經(jīng)踏入到A號樓的區(qū)域,我整頓整頓思緒,不再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事,穿過一片花叢隱蔽的小巷,來到3棟前。 依稀能聽到幾段熟悉的鋼琴曲的旋律,離得不遠,斷斷續(xù)續(xù)的,像是在練習(xí)。 循著琴聲,很快就找到琴房,推開門。 偌大的房間,窗簾都隱著,前后不是墻壁而是鏡子,靠窗的角落里擺著一張三角琴,不是很新,擦得卻很干凈。 琴凳上,男人身子微微前傾,雙眼平視著琴架上的樂譜,嘴里念著音律。 我小時候?qū)W過幾年的鋼琴,聽了一會兒,也漸漸能聽出他唱的是什么曲子,唱的是哪一段。 那是一首很古樸很細碎的,貝多芬的月光。 他唱完那一頁,沒再繼續(xù),停下,抬手緩緩合上琴蓋,轉(zhuǎn)過來看向我。 “聽有人說我是個姘頭?!?/br> 平坦光滑的地面,愣是把我給拌了一下。 我站穩(wěn)腳跟,隨后沖他訕訕的笑:“哪有?” “這可不是什么好詞兒啊。” 他朝后仰了仰身子,翹起腿,挑起一邊眉。 我則盯著腳尖,尷尬地笑著,醞釀著該怎么接他的話。 “來,過來說?!彼麚Q了個坐姿,卷起袖子,把腕上的表解下來放在琴蓋上。 我瞥了眼那表,稍有些驚訝,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等走近了,才看清楚的確是我一開始認出的牌子,款式前不久還在網(wǎng)上看到過。 同時嘆了口氣。 行走的奔馳E級啊。 他看到我走神,就又把我的臉扳正,迫使我面向他,開口:“詞兒雖然難聽,但道理不假,姘頭就姘頭……可你這么散漫不在乎地說出來,讓我真是高興不起來?!?/br> “是覺得我把你當rou便器使喚了?”我樂道。 “難道不是么?”他歪了下頭,長睫微掀,瞇起一線黑瞳,朦朧地望著我,“我這種段位,難道不應(yīng)該好好珍惜才對?” 說著,我感覺有根指頭伸進我的牛仔褲里,把我往他那邊帶了下。 整個人貼近了他。 近在咫尺地對視,望著那一雙眼,只覺得突然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不再像之前那樣深不見底無邊無際。 很專注,仿佛除了我,就再容不下別的。 心跳不免遲了一拍。 盯了一會兒,像是察覺到什么正在往失控的方向發(fā)展,他率先收回目光,撇開臉。 我也連忙開口,想緩解這突如其來的氛圍,瞟了眼琴蓋上的表,“表很好看啊,先前沒怎么見你戴過。怎么,晚上有約會?” “不是?!彼p搖了下頭,“前幾天和隔壁學(xué)校有場交流會,就把表借給教授了?!?/br> “哪個教授?胡教授?” “嗯?!?/br> 怪不得最近老聽謠傳說胡教授家里賊有錢,估計和寄星野借給他的表脫不了干系。 我喲呵一聲,“還以為你突然變高調(diào)了呢。” “那倒沒有。我是覺得沒有拿出來賣弄的必要?!彼觳仓庵г谇偕w上,撐著腦袋笑。 他一說到這,我就忽然想起高中一個戴浪琴的男生,說自己的表是他老爸從日本買回來,小幾萬,已經(jīng)絕版了。 結(jié)果得意了沒多久,被人發(fā)現(xiàn)他淘寶買表的訂單,才知道那塊浪琴其實是幾百塊錢的高仿,根本不是什么正品絕版。 所以我基本上認定,越是急著向你炫耀什么的人,越是缺什么,不缺錢的人通常都很低調(diào),覺得有幾件奢侈品沒有炫耀的必要。 而寄星野呢,很明顯就是后者。 伸手去撫他的眉眼,胸脯故意貼到他眼前,我眨了眨眼,問他:“所以原諒我了嗎?剛才那些話……” “原諒什么?”他裝傻,身子朝右邊傾斜過去。 “哎呀!”我跟他撒嬌,“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他倒是不著急,搖搖頭,“不知道?!?/br> “怎么不知道,你別裝了,快說原諒我了,好不好嘛,”我抱著他的胳膊,見他還是漫不經(jīng)心的,情急之下,喊了聲,“老公!” 那一聲喊出來,明顯感覺到他震顫了下,然后變得驚訝。 然后微微蹙起眉:“你剛說什么?” 我眨了眨眼,學(xué)著他一樣裝傻,“嗯?什么什么?” 還想要我叫第二次? 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