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存亡
生死存亡
宛紗看著傅一珩鞋底的沙土,眼珠仿佛被針尖刺痛,好一會,咬著唇擠出聲音:我在那等你,你一定要來。 傅一珩稍稍側臉,視線落在她煞白的面龐,眸光閃爍,輕輕地頷首:好。 那一聲好,化進宛紗的心里。她轉而拉起郭老師,毅然決然地往回跑。 一路上,兩人沿著原路狂奔。宛紗不敢跑太遠,怕傅一珩找不到她。 郭老師喘著粗氣,都在替傅一珩擔心:他能應付嗎? 宛紗用力點頭:他很強,一定能的。 郭老師看向她的臉,怔怔地問:你怎么哭了? 宛紗抹了把面頰,憋著嗓子:我沒哭。 傅一珩叫她遠離,可能是怕因為她分心,也可能是拆地雷存在風險。 總之,她絕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 傅一珩踩中的是松發(fā)式地雷,一抬腳,即可將活人炸成碎片。 他以極其輕的動作下蹲,骨刀刨開土壤,慢慢顯出地雷的原型。 而此時,叢林深處,傳來駿馬的嘶鳴聲,魁梧的人影從樹后閃現(xiàn)。 馬背上的人皮膚黝黑,粗眉粗眼,長得虎背熊腰,穿著褐色迷彩服,嘴邊叼了根雪茄,個頭在男人堆里不算高大,卻不怒自威。 身后跟著五六個同樣穿迷彩服的年輕人,露出的肌膚明顯有陳舊的傷疤,面色極其的憔悴。 周圍布滿不少地雷,但地雷是這些人埋下的,知道具體位置在哪,自然對他們不存在威脅。 其中一人問:教官,監(jiān)管員踩地雷了? 被稱為教官的壯漢,瞪起牛眼睛打量傅一珩,發(fā)覺他雖然穿著監(jiān)管員制服,但沒有戴防風面具,年齡看似很年輕,極其可疑。 他不是監(jiān)管員。教官粗著嗓門喊,是外來的闖入者。 其他人立即舉起武器,瞄準傅一珩。 傅一珩似乎當他們是空氣,轉動尖如柳葉的骨刀,拆卸腳底地雷,精細得像轉動一根頭發(fā)絲。 教官揚手制止:等等,看他怎么拆雷把自己炸死。 地雷是高殺傷性武器,內(nèi)部結構精密復雜,就算久經(jīng)沙場的老步兵來拆,也未必能百分百存活,更別提一個毛頭小子。 一行人遠遠盯著傅一珩,個個不懷好意,等著地雷引爆后,活活炸死他。 每分每秒都在搏命,稍有一點差池,地雷即刻以每秒千米的速度,在周邊百米范圍爆破,無人能躲。 傅一珩神情過于冷靜,擰轉地雷側邊的螺絲,風沙沙而過,拂干額頭覆著一層薄薄汗水。 時間緩慢地流失,極細的螺絲被擰了出來,地雷底下的土壤挖掉一小部分,拆開地雷的外殼,小心地抽出內(nèi)部的一根撞針。 咔嚓脆響,危機成功解除。 由始至終傅一珩大氣不喘,取出撞針的那刻,暗自呼了一口氣。 教官繃緊鐵青的面容,盯捎傅一珩一舉一動,情不自禁地拍動手掌:不錯不錯,你們把這家伙活捉起來。 五六個人舉著槍支,朝傅一珩的方向疾步走來。 傅一珩緩緩起身,拾起拆掉的地雷,朝那伙人投擲過去。 教官臉色驚變,朝他們厲聲喊道:快點退開! 地雷即便沒了撞針,內(nèi)部炸藥仍處于不穩(wěn)定狀態(tài),與地面碰撞后產(chǎn)生火花,頃刻間引起爆炸。周邊的人瞬時遭秧,混著骨rou血水的泥土,像泉涌般炸出地面。 生死只在一剎那,教官眼睜睜看著他幾個學徒,被地雷活生生炸死。 而始作俑者,已然不見蹤影。 厲害,太厲害了。教官額頭青筋暴起,眼瞳精光乍現(xiàn),真是讓人興奮。 此時,傅一珩順著宛紗足跡,尋覓她的身影。在約莫六百米左右,她與郭老師的足跡莫名中斷,地面徒留一個黑色袋子。 他蹲下身查看,找到兩人倒地的痕跡,旁邊落著數(shù)條新鮮的足印,有的淺有的深。 很明顯是宛紗他倆昏迷后,被其他幾個人抗走。 傅一珩黑手套攥成拳狀,指骨咔嚓作響,是誰敢劫走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