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海不可平

    阿洛有著非常宅的屬性。加上安春水有點(diǎn)不敢面對楚臣。幾乎是被他按在床上過了兩天。

    第三天天氣晴好，安春水走到花園都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楚臣這些天根本沒有回來。

    飯后阿洛給她準(zhǔn)備了一套粉白撞色的冰原袍。兩人牽著手在小鎮(zhèn)子上慢慢走。

    路邊開著很多野花。有一種開起來像一串燕子的藍(lán)紫色飛燕草特別美。安春水一邊走一邊采了些來抱在懷里。

    阿洛則用手機(jī)嘩啦嘩啦給她各種拍照。

    周圍的民居都是白石墻，暗紅色的頂。門楣上畫著五彩斑斕的精美圖案。

    還有一條街道。有小賣部，小餐館，郵局，甚至還有銀行和客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阿洛一路和人打招呼?；ハ鄦柡?。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山上夏季牧場那邊有人摔下馬。斷了骨頭。動不了。我得去看看。”阿洛接了一通電話后說。

    “我去幫你吧?！卑泊核肟纯醋约耗懿荒軒蜕厦?。

    “你別去。就在家等我。我?guī)Чゾ涂梢粤恕！彼砝硭伙L(fēng)吹亂的的頭發(fā)：“山路要騎馬過去。你現(xiàn)在騎不了那么久?！痹谒樕嫌H一下說：“等我回來騎我?！?/br>
    安春水：“.....”

    “走吧?；厝ツ盟幭??！?/br>
    “我再逛逛。你去吧。”

    “那你小心點(diǎn)。”

    “行了，第一天晚上烤羊晚會的時候大家都看到過我了。不會有危險(xiǎn)的。”

    “那你找得到路嗎？”

    安春水哭笑不得：“我是白癡嗎？”揮手趕蚊子一樣趕他：“快走，快走。斷腿的人還痛的死去活來，等你救命呢。不要啰嗦了。”

    阿洛走了，安春水自己瞎逛。

    一條小巷子里，每家每戶墻上院子里都開著各色繁花。她走進(jìn)去，拍了很多照片。有家人的墻頭垂著凌霄花，開成一片花海。她把手機(jī)放到對面墻洞，用石頭壓著開了延時自拍。

    剛剛退到門邊。一條巨大的冰原獒，猛沖過來汪汪汪。安春水嚇得一抖，撒腿就跑。冰原獒撲得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木柵欄門嘩嘩響。朽敗的木門很快陣亡。大如牛犢子的冰原獒追出來。安春水聽說過成年獒能咬死狼。給這家伙追上，基本上就告別這美麗的新世界了。

    她大叫一聲救命啊！沒命的往巷子口跑。

    冰原熬的主人緊跟著追出來，叫狗的名字。但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的冰原獒不是高智商的狗狗。紅了眼根本不理主人。

    人的兩條腿怎么跑的過狗的四條腿。眼看著巷子口在望。獒的吠聲已經(jīng)到了身后。跑是跑不了啦。安春水抄起巷口墻邊堆的木柴，回身準(zhǔn)備拼命。

    急促的馬蹄聲到了巷口。穿著紅色亞麻僧袍的騎手飛馳過來。紅色的大披肩遮住他大半張臉。他把馬勒得人立而起。飛身下馬。

    與此同時，獒已經(jīng)撲了上來，流著口水的血盆大口奔著安春水的脖子就來了。她咬牙舉起木材向獒打去，被那獒一口咬住。

    楚臣吼：“撒手。”

    安春水聽到楚臣的聲音立刻松開手。站立不穩(wěn)跌倒在地上。一條馬鞭破空之聲響起。獒被打得嗚嗚一聲。楚臣已經(jīng)擋在她面前。

    看到獒主人已經(jīng)跑過來。楚臣手里的冰原刀已經(jīng)撥出鞘一半，又插了回去。到底是一條命。楚臣的刀都是神兵利刃，這一刀下去，那獒就死定了。

    那獒恨他打了它一馬鞭，直接向他撲去。楚臣順手在柴垛上扯了一根木材在手上。懟了上去。獒一口死死咬住木材往后拖，力氣巨大。楚臣一聲悶哼被拖得往前滑了一步。手心巨痛，已是受了傷。好在這時候獒主的撲上來，死死抱住獒腦袋。制住了它。

    安春水知道自己得救了。剛剛追的她哭爹喊娘的狗，嗚嗚兩聲安靜了下來。

    楚臣伸手拉她起來，摸著她毛絨絨的腦袋說：“別怕，沒事了。”

    人們常說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fēng)十里不如你。這一刻安春水再也看不見春風(fēng)十里。滿眼里只有楚臣。

    急跑了這一趟，又驚又怕，現(xiàn)在安心下來，高原劇烈運(yùn)動的后果就出來了。她心跳如擂鼓，頭疼欲吐。再也站不住，往地下軟倒。

    楚臣穩(wěn)穩(wěn)接住她，她痛苦的把腦袋抵在男人肩上，咬牙哼哼。

    冰原獒的主人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嗚哇嗚哇說了一堆冰原語。然后拔出腰刀，摟住自家冰原獒的脖子就要動手殺狗。

    安春水一眼瞥見，趕緊說：“不要”

    楚臣嗚哇嗚哇也說了一句冰原語。

    那狗主人緊緊按住狗脖子。對著安春水行了一個扭曲的禮。用生硬的漢語說：“謝謝夏姆?！?/br>
    安春水：“.......”他說什么？沒有聽清。夏姆？什么東西？

    楚臣把她舉起來放在馬背上，自己隨即跳上來。單手摟著她。一夾馬腹，催動馬匹小跑。

    回到城堡，楚臣小心的抱安春水下馬。馬夫過來接過韁繩。安春水見有人來，很尷尬。掙扎著要下來自己走。楚臣手臂一緊：“別動。”把她直接抱進(jìn)大廳，放在沙發(fā)上靠著。找來紅景天口服液給她喝。再給她灌了兩支葡萄糖口服液。最后倒了一杯滾熱的油奶茶給她捧著慢慢喝。

    過一會兒，安春水漸漸緩過來。

    “好點(diǎn)了？”楚臣靠在她耳邊輕聲說。

    安春水臉紅耳熱的點(diǎn)點(diǎn)頭坐直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在流血。

    她一著急，再不避忌，拉過他的手。楚臣手心有一小塊木片扎在里面了，血滴滴住下流。

    楚臣猛的收回手：“沒事，我自己去處理一下。”自己轉(zhuǎn)身朝春水居走了。

    他一只手怎么處理？安春水到底不放心的跟過去。楚臣正單手打開斗柜門拿阿洛的醫(yī)藥箱。安春水一看，臉頓時紅成煮熟的蝦皮。醫(yī)藥箱旁邊擺著一堆情趣玩具。楚臣頓了一下。面不改色的把箱子拿出來。到洗手臺邊。用受傷那只胳膊壓住箱子，想打開它。安春水忙走過去說：“還是我來吧。”

    他點(diǎn)點(diǎn)頭，退到一邊。

    安春水用碘伏先仔細(xì)給他消毒、再握著他的手指，抓住木片往外撥。木片邊緣不整齊，有很多的毛刺。她怕把傷口拉得更大。又怕弄痛了他。只能一點(diǎn)一點(diǎn)慢慢扯。他還沒怎么樣，安春水自己先憋得滿頭大汗。呼吸都在顫抖。

    楚臣輕聲叫：“安安”

    她抬頭。他的嘴唇就吻上來。安春水手上還撥著木片，一動也不敢動。他覆上她的手。捏住木片，猛的撥出，扔在地上。單手捧住她的臉加深了這個吻。這個不要命的。安春水氣急敗壞的推開他。

    血流了一地。她換成酒精，半瓶給他倒上去。楚臣倒吸了一口氣。

    安春水冷笑：“現(xiàn)在冷靜點(diǎn)沒有?！?/br>
    楚臣低著頭，沒有再說話，發(fā)絲垂下來擋住了他的眼睛。安春水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快手快腳給他清理干凈，包扎好傷口。

    他抬頭，望了望天，舔一下嘴唇說：“走吧，該吃飯了?！痹僖膊豢此谎邸Ｗ吡顺鋈?。

    我有點(diǎn)忐忑，無端覺得他的背影幾分落寞。心里莫名其妙有點(diǎn)不忍。

    到了餐廳，楚臣好像恢復(fù)了一些。自然的坐在她旁邊。拿熱水喝了一口。又遞到她嘴邊。剛剛氣氛太糟糕。安春水就不想再讓他難堪，于是老老實(shí)實(shí)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廚娘德清阿媽擺上飯菜。對于兩人的親近視而不見。充分體現(xiàn)出了一個老管家的職業(yè)素養(yǎng)。

    他好像從喂她吃東西中找到了樂趣。也可能因?yàn)樽鳛橐粋€牧民，他的工作就是喂耗牛？

    反正就是把各種東西往她嘴里塞。

    “你以后在家里不要帶胸罩好嗎？我喜歡看你真空?！?/br>
    “........”一言不合就開撩！安春水心里一悸。

    這話沒法接。

    “你這兩天去哪里了？”安春水顧左右而言他。

    “怎么啦？想我了？”

    “..........”這怎么回答。

    她窘迫的想坐起來。被他壓著肩按回去。

    “我躲出去了。你們動靜太大?！?/br>
    沒臉做人了！這地方不能呆了。她掙扎。

    “噓！安安，別害羞。別害羞。你動情的樣子很美。我喜歡聽你的聲音。聽你的喘息，聽你叫。”他輕笑著按住她：“再不躲出去，我就要憋死了。我去金輪寺我?guī)煾改橇恕１緛硪灿惺乱宜?。”說著就湊上來想要親她的耳朵。

    安春水思緒就有些散。難怪他穿著僧袍。還怪好看的。人長的好。穿什么都像漫畫少年。

    幸好他的助理明珠阿爸進(jìn)來說有農(nóng)莊的人找他。他對待工作的態(tài)度還是很認(rèn)真的。馬上放開了安春水。

    安春水趁機(jī)會逃了出去?；仡^看他，正好碰上他戲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