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有鬼（15）

    林學(xué)霸的臉很快腫了。

    盡管很早就知道人和人之間有差距。

    但是林潛心還是沒料到，穿個恐怖世界還能被人打擊到。

    老師從拿起到放下粉筆，花了五分鐘。

    如果是往常，早有手快的學(xué)霸在算了，今天卻異常安靜。第一排的班長擦擦眼鏡，滴了兩顆眼藥水。最邊上的考霸，表示運(yùn)用玄學(xué)和邏輯學(xué)，也無法猜出答案。

    教室里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黑板上的東西……大約是畢加索再世，喝了一噸二鍋頭吐出來的。

    老師點(diǎn)了個人。

    “解解看，能算到哪步算哪步?！?/br>
    男生很高的個子，從教室后門倒數(shù)第二排的位置站起來。他也沒算，上到黑板畫條輔助線，列了兩個必要式子，大概思考了幾秒，就把答案心算出來。

    f（n）=2b

    林潛心覺得2b這個答案很妙，笑一下，趕忙低下頭去。男生走過她邊上，緩緩步子，繼續(xù)往前。很快后排傳來拉椅子的聲音，金屬腳和地板摩擦，他似乎趴在桌上有點(diǎn)倦。

    學(xué)神叫越思凜。

    19歲。

    “少年班的高嶺之花，各種意義上的，個子、成績、家世……就是混日子的那幫二世祖也沒他牛。別看他在海市讀書，他爺爺科學(xué)院院士，以前在軍隊搞研發(fā)，出門要用防彈車送?！?/br>
    “還有他爸……你每天都能在電視上看到的?！?/br>
    林潛心吃著學(xué)校小賣部的三明治，坐花壇上，聽同桌薛佳吹。

    小姑娘眼鏡有瓶底蓋厚，說起八卦頭頭是道，仿佛親眼看到。

    她笑笑，給人遞瓶果汁。

    “我怎么聽說他留級了？”

    “……潛心同學(xué)，有的事不該問的就不要問，活著不好嗎？”

    女孩弄著拉鏈扣，推下薛佳，“哦，國家機(jī)密喲?！?/br>
    兩人有說有笑，薛佳還要再吹，抬眼后神情都變了。嘴巴閉得緊緊的，拍下林潛心肩膀鬼祟道：“我要去廁所，你去不去？”

    “不了……”對方一個勁朝她擠眼睛，女孩不明所以。

    后頭傳來略厚的男聲，“林潛心?！?/br>
    越思凜叫她名字，不緊不慢。

    她心中一悸，下面竟然淌水了……

    薛佳眼看不好，抱著書包溜掉。

    她轉(zhuǎn)過身來，頭剛好平齊男生的胯，最老式的墨藍(lán)色校服穿他身上，說不出來的筆挺。腿很長的樣子，直直立著，腳上是沒跟的跑步鞋，只有兩條那個牌子標(biāo)志性的斜杠。

    林潛心踢下腳邊的雜草，又來了，心悸的感覺。

    “我腳上有東西？”

    他手插袋里，問她。

    女孩鼓鼓腮幫，有點(diǎn)晃，半晌小聲道：“你好高啊……那些明星，出鏡穿很厚的鞋，走路都是拐的……你真的好高啊。”

    大約自己也察覺到廢話太多。

    林潛心一股腦說完，手指捏著拉鏈扣，抿嘴。他坐到她下一級的臺階，這樣視線剛好平齊。奈何等許久，女孩也不曾抬頭跟他說話。

    腿上的三明治也不吃。

    越思凜清清嗓子，“那道題，你解出來了?！?/br>
    “啊……”

    她慌張?zhí)ь^，觸到對方眉眼，像是被燙到，屁股挨著石階挪兩下。

    “我看到你草稿紙了?！?/br>
    “就看到……你列的式子，有思路?！?/br>
    她話音有點(diǎn)弱。

    “算挺快。”

    “嗯，以前練過?！?/br>
    “怎么現(xiàn)在轉(zhuǎn)學(xué)？”

    “家里安排?！?/br>
    兩人一陣沉默。

    林潛心才意識到自己把話題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