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阿芙洛狄忒
101.阿芙洛狄忒
韶芍跟著賀燃回到家時已經臨近傍晚了,男人住在近郊的一處小型別墅里,銀灰色的現代風格裝修,前面的綠色草坪被人整整齊齊地修剪過。車庫的折疊門打開,他把汽車停放好,伸手解開安全帶。 “手槍是真的嗎?”男人從側壁拿出那把小型手槍,扭頭看向韶芍。 “應該是真的,我聽到有人開槍了。”她看了一眼,咬住了下唇:“槍上有消音器?!?/br> “不是你的?”賀燃有些意外,前后看了看那把槍,并沒有展現出太大的興趣。 是她的才意外吧……韶芍有時候搞不懂他的腦回路,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在男人眼里似乎都沒什么問題。 “那你有沒有持槍證?”賀燃沒有追問她為什么能拿到這把槍,把它重新交回了女人手中。 “沒有?!鄙厣謸u搖頭。 “嗯,我也沒有?!蹦腥说皖^看著那把槍嘆了口氣,眼睛在淡藍色的暮光里閃著玻璃的光:“先不管它了,你吃飯了嗎?” 他抬眼看向韶芍,伸手把女人耳際凌亂的碎發(fā)撥到后面去。手指停在她的臉頰上,賀燃的嘴唇漸漸泛起笑意,如同晚風吹皺一捧蓮池:“還想嘗嘗我的手藝么?” 韶芍想起來以前做鄰居的時候,她去賀燃家里蹭飯吃,一桌子高價海鮮,她就是在飯桌上失身的。中間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情,回憶顯得不切實際的久遠。 和他做鄰居真的是一場溫暖又奇妙的經歷,女人忍不住笑起來,放下了一身疲憊:“好啊,晚上吃什么?” “咖喱?!辟R燃勾唇,轉身推門下車。 “咖喱?”韶芍也跟著下去,隨男人一起從外面鐵藝的樓梯直接上到二樓:“你來美國學做了咖喱?”帶著揶揄。 她這時候才發(fā)現,原來這一棟別墅,只有二樓是住人的。推門便是客廳,一條毛皮地毯鋪在沙發(fā)面前,他把燈打開,冷調的光照亮屋子,落地窗外的天瞬間顯得暗淡了。 “和我一起學雕塑的有位印度同學,他教我的?!蹦腥艘呀洿蜷_了冰箱,他看了韶芍一眼,道:“有早上蒸好的米飯,炒一炒可以嗎?” 女人試探著在沙發(fā)上坐了半個屁股,柔軟的墊子瞬間將她陷進去,韶芍隨即把整個身子都癱在了沙發(fā)上。 “怎樣都可以?!彼]著眼,朝男人擺擺手。 廚房傳來鍋碗碰撞的聲響,韶芍靜心聽著,仰頭倒看落地窗外的暮色。飛鳥的翅膀撩開天幕,白云墜落,草叢高懸。她嘆了一口氣,把頭又轉了回來。女人的臉貼在沙發(fā)靠枕上看他,高挑的身影站在灶臺前,只留給她一個寬瘦的后背。 天光就在平靜的做飯聲響中默然遠去。 賀燃端著飯碗轉身的時候看見女人已經合眼睡著了,燈光照在她臉上冷冷清清,白皙的皮膚像是陶瓷制品。男人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把晚飯端上餐桌。 他起身走向沙發(fā),手指慢慢劃過她的臉頰,輕柔得一如愛惜自己的羽毛。 “韶芍,起來吃飯了。” 他輕聲喊。 女人囈語了一下,無意識地握住撫摸臉頰上的手。 “韶芍?!蹦腥说难燮ご沽艘幌拢┥黻怂募绨?。 韶芍是被吻醒的,賀燃的唇舌清淡又綿長,蹭著她的嘴唇淺嘗輒止。他見女人醒來了,捧著雙肩的手也沒收回,看著她詢問道:“去吃飯嗎?” “嗯……好……”韶芍還沒完全擺脫掉睡衣,搖晃著起身,跟著男人亦步亦趨。她揉了揉眼,一直等到坐在餐桌前聞到食物的香氣才徹底清醒。 她餓了,一天都沒怎么好好吃飯。 賀燃看著韶芍大口往嘴里塞著食物,兩個腮幫鼓得圓圓的,像貪食的松鼠,忍不住伸手戳了她一下。 “嗯?”韶芍從碗里抬起頭來,有些納悶地看向賀燃。 “我小時候這樣吃飯是會挨罰的。”男人偏頭,盯著她鼓起的腮幫若有所思。 “哦,呵呵呵……”韶芍有些不好意思地擋了一下嘴,努力把口中殘留的食物嚼碎咽下,這才說話:”我太餓了?!?/br> “沒關系?!辟R燃拿起勺子咬了一口米飯,看著她仍舊像在觀摩一件藝術品:“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我不會罰你?!?/br> 他的話語認真誠懇,純真得就像個六歲的小男孩,忸怩地捏著玩具說幼稚的實話。韶芍忍不住笑了一下,繼續(xù)埋頭風卷殘云。 “你笑什么呢?”賀燃抬眼看了一下她,拿勺子的手頓了頓。 “你變化好大。”韶芍輕輕地搖搖頭,吞下最后一口咖喱炒飯,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她端起來玻璃杯喝了口檸檬水,酸甜的果汁沖淡了晚飯的油膩,她看向賀燃,嘴角帶笑:“變得有溫度了,笑容也比以前多了?!?/br> 像一個真實的人,不是只會運轉的AI。 “是嗎?”賀燃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米飯上,沒有什么波瀾:“你喜歡我這樣嗎?笑和不笑對我來說沒什么區(qū)別?!?/br> “別老問我喜不喜歡,你自己喜歡嗎?”女人伸了個懶腰,對面的男人在人性方面總是讓人猜不透,她覺得自己像幼兒的啟蒙母親。 “我沒有特別的感覺。”賀燃放下了勺子,伸手擦了擦嘴角。天色已經變黑了,空調把房間調控成令人舒適的溫度,女人的臉在頂燈下閃著輕微地油光,柔和又漂亮。他抿了一下嘴唇,認真想了想,又道:“比之前感覺好一些?!?/br> “我?guī)闳タ葱〇|西?!蹦腥似鹕?,從旁邊的大理石桌臺上拿起一把鑰匙,轉身等著韶芍朝樓下走去。 一樓是他的工作室,緊挨著車庫,推拉的玻璃門可以整扇打開,室內與室外就沒有什么屏障了。男人的拖鞋在地板上踩出輕響,工作室有些空曠,支起的畫架上掛著未完成的油彩,還有許多雕塑擱置在角落里,淺灰的白模安靜整肅,刻刀醉在一旁,鋼琴不語。 “這是我周末在森林野營時刻的?!彼麖牧⒐裆先∠聛韼讉€小巧的木雕,只有掌心大小,是一群各種形態(tài)的小狗,做工不算精細,刀痕和木紋相交倒是別有情趣。 “我在帳篷外面坐了一天,從早晨到晚上,還刻了一些其他的動物?!彼麖墓褡永镉秩〕鰜砗偤秃k啵厣钟行@奇地看著它們,眼里放光。 “真好啊。” “其實很無聊。”他看著女人捧著那些打發(fā)時間的木雕如獲至寶,伸手將她的碎發(fā)撥到耳后:“如果你也在那里,我一定不會那么無聊。” “是嗎?”韶芍點著木頭狗的鼻子,抬眼看著賀燃輕笑:“難道不是多了個影響你創(chuàng)作的煩人精嗎?” “不是?!彼哪抗馄届o深邃,像個乖巧的小孩一樣做事認真:“那是個陰天,我們會在樹林里zuoai,交融一整天。帳篷旁邊有個淺水灘,我會脫光衣服在水里親吻你,嘴唇、脖子、乳尖、肚臍……在水里插入,玩累了就在岸邊躺下,你把腿翹在我的肩膀上,手指伸向下體,掰開yinchun讓我……” “咳——咳咳,”他一大串關于性愛的幻想聽得韶芍臉頰發(fā)燙,女人不自在地轉頭不去看他,轉移話題道:“你刻的這只小狗好可愛,能送給我么?” 賀燃目光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話語沾染情欲。他低頭看了一眼,是個伸懶腰的翹尾犬,于是輕輕點頭:“它本來就是屬于你的,我在刻它的時候腦子里想的就是你?!?/br> “是嗎?“韶芍有些驚喜,把玩著它握在胸口。 男人點頭,道:“雕刻它的時候我在想你高潮時的模樣,真的很漂亮?!?/br> “……” 她抿著嘴,臉頰發(fā)燙,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賀燃拿起來另一個木雕,手指輕輕摸索著它的刀痕,回想著創(chuàng)作過程,輕聲道:“我也會想你自慰的時候會是什么模樣,會在想我么?可能不是,應該是其他男人。你在浴缸里放滿熱水,兩腳翹起,手指在體內抽插帶起來水波。蒸汽讓你呼吸困難,窒息中高潮會有快感,但速度越來越快只會更加欲求不滿。你渴望被用性器填滿,被頂弄和揉玩,要在水中赤裸著zuoai?!?/br> 男人把手里的木雕遞給她,偏頭,看著有些局促羞赧的女人,輕聲嘆了口氣:“讓人想起來少女阿佛洛狄忒,我最近在雕刻她,你要看看嗎?” 天神烏拉諾斯將自己的性器扔進愛琴海里,那根白色帶血的roubang在海浪翻騰中變成一位少女,她躍出水面的時候,風神將她送上岸邊,無數天使灑落粉色、紅色、白色的玫瑰花瓣,碧綠平靜的海洋將這個美和創(chuàng)造美的生命送給人間。 韶芍讀過那段傳說,情欲從未這樣澄澈圣潔。 她原本聽著賀燃的幻想覺得面紅耳赤,和神話聯系起來后,又覺得不該作品被自己齷齪的思想褻瀆。男人是個純粹的藝術家,他說著色情的畫面,卻沒法讓人理直氣壯地色情起來。 “那你就沒有想過我別的?”韶芍撓了一下嘴角,抬頭偷偷看向賀燃:“嗯……和性愛沒有關系的?” 男人還是神情冷清,聞言把目光從柜臺上的木雕移到女人身上,道:“有,你穿著裙子跑進林蔭大道,陽光很好,路邊的面包店充滿烤奶香?!?/br> 他從眾多的小型木雕里挑出來一只松鼠遞給她,道:“對應的是這個?!?/br> 韶芍左手捧著那兩個木雕,騰出來右手來接這一只。女人小巧的臉上泛著笑容,他看著晃了神,秋日的陽光似乎從那只松鼠上透出來,肩頭也連帶著沾了落葉的木香。 美和創(chuàng)造美的女人,點燃他欲望和靈感的愛神。 “我的大腦被你吃掉了?!焙翢o征兆地,男人看著她說道:“我閑下來的時候腦子里總會想起你,以前從來不會有這種情況?!?/br> “???”韶芍抬頭,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賀燃朝她走近了一步,手掌撫上了她的臉頰。 “韶芍,我想和你zuoai?!?/br> —— 跑上來更一章,這個斷章斷的,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