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刮毛

    “啊——”

    “賀燃！你給我開門！”

    “小王八蛋！我今天不把你刮禿我就不姓韶！”

    韶芍咆哮著踹著賀燃家的房門，她要氣瘋了。季深璞吃完飯看都沒看她，直接結(jié)賬走人。她一個人坐著地鐵轉(zhuǎn)了三條路線，跑了大半個城區(qū)才回到家，腿都要累斷了。

    “賀燃！開門！你別裝孫子！”

    門打開了，男人站在門口，穿著灰色的家居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韶芍累得彎著腰，抬頭怒目而視：“賀燃，你不敢開門，你不是東西?！?/br>
    男人皺了一下眉，擋在門口并不打算請她進去：“別鬧，先回家，我晚些時候去找你?！?/br>
    “你放屁！氣死我了！”韶芍撫著胸口給自己順氣，一把推開賀燃就走了進去，“刀片呢？趕緊給我脫褲子！你今天一根毛都別想要！”

    “昨晚上你明明是清醒的，為什么不阻止我打電話！叫床的聲音全被聽見了！你就是故意的！”韶芍委屈吧唧地破口大罵：“我被你害慘了！麻溜兒地給我脫……”

    賀燃面無表情地跟在她后面，看見女人直挺挺地僵在了客廳前。

    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鬢邊已經(jīng)微白了，戴著金絲眼鏡，正拿著一沓草稿紙怔怔地看著他倆。

    “我二叔?！辟R燃站在女人身后，語氣平淡地介紹道：“二叔，這是韶芍?！?/br>
    “你好……”賀二叔有點兒尷尬，干咳了一聲，朝著韶芍點點頭。

    “二……二叔好……”

    韶芍愣在原地，一臉欲哭無淚地地看向賀燃：“你怎么不告訴我你家里有人?。俊?/br>
    “你也沒問?！辟R燃看了她一眼，直接走向賀二叔，“大致的結(jié)果就是這樣了，最后一步還得再推演一下……”

    “小燃。”賀二叔看了一眼被晾在原地的韶芍，轉(zhuǎn)頭看向賀燃，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急，要不然你先忙，我明天來找你?！?/br>
    賀燃抬眼看了二叔一眼，目光平靜：“也可以，那我明天給你準(zhǔn)確答案。”

    “不用不用！”韶芍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我沒什么事情，二叔你們忙就行，我我我，我先回去?！?/br>
    “不刮毛了？”賀燃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像是在詢問今天吃什么飯菜一樣。

    二叔拿著草稿紙的手抖了抖，尷尬地扭過頭去。

    “說什么渾話呢哈哈哈……”韶芍一口老血嗆在胸口，捂著臉往后退：“二叔你們忙，我先走了……”

    賀二叔點點頭，用胳膊肘懟了賀燃一下，“去送送人家小姑娘?！?/br>
    “不用不用不用，我離得近，不用送不用送！”韶芍覺得自己都要裂開了，臉上強撐笑容。

    “她就在對門?！辟R燃瞥了她一眼，轉(zhuǎn)頭對著二叔道：“繼續(xù)吧?！?/br>
    “哦，哦哦，那好?！辟R二叔戰(zhàn)略性咳嗽了兩聲，努力保持著面容平和，朝著韶芍笑了笑，“那，那回見。”

    他年紀(jì)大了，著實不太容易接受年輕人的觀念……

    韶芍把門關(guān)上了，客廳又恢復(fù)了安靜祥和。

    “小女朋友？挺活潑一孩子。”二叔打趣地看了賀燃一眼，他這個侄子從小就對外界不冷不淡的，像喪失了感知一樣。

    沒有孩子的天性，也很少顯露情緒，他一直擔(dān)心賀燃的精神狀況。

    “不算是?！辟R燃頓了頓，“繼續(xù)吧。”

    “年輕人，再發(fā)展發(fā)展嘛，有很多可能的，我瞅著就挺好！你mama要是知道了得開心死，你一年年地不回家，都不知道家里人為了你cao碎了多少心。還有你爸，他以為你對女孩子不感興趣，都在打聽同性婚姻的事情了。小姑娘家庭條件好不好??？其實好不好的也沒關(guān)系，咱家不看重這個，你喜歡就行。她考不考慮結(jié)婚？見過父母了嗎，要不然改日約一下見見面……”

    賀燃抬頭看了他一眼，二叔立馬閉了嘴。

    這個侄子的脾氣他還是清楚的。若不是賀燃在數(shù)學(xué)這方面的天賦太高了，他一個中科院的教授斷然不會來這兒吃癟。

    送走二叔時已經(jīng)十一點了，賀燃看了看表，猶豫了一下走出門。

    “韶芍？”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韶芍正裹著干發(fā)帽坐在沙發(fā)上給自己涂指甲油，聞聲立馬豎起了耳朵。

    “還需要我進去嗎？”

    韶芍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沖上前就把門打開了。

    男人正站在門口，雙手隨意地插在兜里，低頭看著她，也沒什么表情。

    “脫褲子嗎？”

    韶芍一口銀牙全咬碎了，惡狠狠地盯著賀燃：“你是我人生的點背吧，賀燃！你知道季總今天有多生氣嗎？直接給我發(fā)兩倍的工作量，工資還一點兒都不漲！我周末全沒了！”

    “昨天是你非要打電話的，攔都攔不住?！辟R燃掃了她一眼，徑直走到了屋里開始脫褲子。

    “胡說！我看你根本就沒攔！明知道我打著電話還敢射在里面！不要臉！你喂我吃藥了嗎？”韶芍跟在他后面，咬牙切齒地掐著男人的腰。

    賀燃已經(jīng)把褲子全脫了，低垂的性器微微有些抬頭，他看了一眼，道：“連著今天的一起吃了吧?！?/br>
    韶芍被嗆了一下，狠狠地把頭撞在男人胸上：“你！想都別想！”

    賀燃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叉開腿坐在沙發(fā)上。他上身還穿戴整齊，本身就一衣服架子，手臂隨意地搭在沙發(fā)上，竟然有點兒從容倨傲的貴氣，就好像是在接受服務(wù)一樣。

    “還剃不剃？”

    韶芍瞪了眼那張風(fēng)輕云淡的臭臉，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咽下去，“去洗澡！洗完澡我非把你刮禿嚕毛不可！”

    賀燃掃了她一眼，微微皺了眉，“麻煩?！辈贿^也沒拒絕，站起身徑直走進浴室。

    韶芍瞪著男人的背影，氣得拳頭都攥起來了，隔空對著他屁股就虛晃地踹了一腳。

    男人速度很快，出來時韶芍正在磨刀霍霍。

    賀燃拿著她淡粉色的浴巾擦著頭發(fā)，一絲不掛地走進客廳。他瞥了一眼韶芍手里拿的刀片，面無表情地坐了過去。

    “你會嗎？”

    韶芍瞪了他一眼，抬腿踹在男人肚子上。她力氣不大，也就輕輕踢了一下。“哪來那么多廢話，刮破了涂點碘伏就行了?！?/br>
    賀燃挑了挑眉，看著只穿了個藕色綢質(zhì)睡衣的女人，飽滿的乳峰隱在衣料下面，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凸起的兩點。裙擺堪堪遮住屁股，修長的雙腿一覽無余。

    “腿抬上來！”韶芍伸手打了一下男人的大腿，她準(zhǔn)備先拿賀燃的“毛褲”練練刀，萬一一會兒手抖，真把他蛋蛋割破就完了。

    賀燃倒也不拒絕，抬腿便把小腿放在了女人腿上。

    韶芍冷笑一聲，手起刀落給他剃了個干凈。

    男人的腿本身就好看，不是那種干柴瘦，有漂亮的肌rou線條，刮了毛之后更把優(yōu)勢顯現(xiàn)出來了。

    “那條腿！”韶芍拍拍他的腿，嘖嘖地欣賞的男人的腿部肌rou。

    長得過于好看了，想抱著親一口。

    賀燃不動聲色地看著韶芍，嘴角微微勾起了弧度：“好看嗎？”

    韶芍點點頭：“好看?！?/br>
    男人輕笑一下，把另一條腿伸了過去：“刮吧，等氣消了就去睡覺?！?/br>
    韶芍白了他一眼：“你別賣乖，我不吃這一套！我體毛一天不長出來我就氣一天！還有季總那邊……賀燃你真的太混蛋了?！?/br>
    賀燃笑著點點頭，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了紙和筆，開始演算公式。

    韶芍：“……”

    “你這是道歉的態(tài)度嗎？”韶芍氣得兩眼一翻，一把搶過草紙，跪坐著瞪著賀燃。

    還不忘記工作，當(dāng)她什么？洗腳城里的服務(wù)小妹嗎？

    “別鬧?！辟R燃靜靜地看著她，也不生氣，伸手去拿草稿紙。

    “不給！”

    賀燃也不搶了，倚著沙發(fā)看向韶芍：“總得讓我做點兒什么轉(zhuǎn)移注意力，不然硬了我就直接做你?！?/br>
    韶芍噎了一下，氣不過，低頭看著賀燃那雙白凈的腿，突然沉默了。

    “你是來道歉的是吧？”

    賀燃挑眉。

    “我是可以提要求的是吧？”

    韶芍縮著下巴，眼睛斜向上瞥著男人，一臉壞笑。

    “你等一會兒！”她見賀燃默許了，一下子從沙發(fā)上跳了下來沖進臥室。

    屋里傳來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不一會兒安靜了，韶芍開門，抱著一個粉紅色盒子就跑了出來。

    腳步輕快，像只兔子。

    “來！試試！”韶芍把盒子往男人大腿上一放，臉上露出興奮的潮紅。

    賀燃看了她一眼，打開了盒子。

    男人動作頓住了。

    是一套黑色蕾絲網(wǎng)襪情趣內(nèi)衣。

    “你腿長，穿上絕對好看！”韶芍揣著手手一臉亢奮，“快試試！這一套可貴了，但是我買大了一直沒法穿，正好送給你！”

    賀燃瞇了眼，看向韶芍有股野獸蟄伏的危險氣息。

    “就，就穿一下！”韶芍扯著賀燃的胳膊，開始撒嬌耍無賴，“穿上就脫下來，我就看看，就看一眼！”

    “賀——燃——”

    “好不好嘛！賀燃~你就試一下嘛~你穿完我也穿給你看！好——賀——燃——”

    賀燃拖著掛在自己胳膊上的韶芍，臉色陰沉，“你確定？”

    “我確定！你想干嘛都行！在我身上畫幾幅畫都可以！”韶芍抱著男人的胳膊，抬著臉暗送秋波：“就一下，就穿一下！”

    賀燃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吐出一口氣，臉上又恢復(fù)了風(fēng)輕云淡。他略帶嫌棄地提起了那兩條蕾絲網(wǎng)襪，手突然頓在了半空……

    他這才看清，那套衣服不只有蕾絲網(wǎng)襪，還有前陣子大火的齊逼小短裙和兔子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