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湯水水
湯湯水水
下了班,汪匿匿穿上大衣往外走,電梯口等著不少員工??赡苁切闹杏艚Y(jié),汪匿匿沒有以往那么閑散,她等得有些煩躁,干脆走了樓梯。 汪匿匿給晴子打了個電話,跟她約在“老譚火鍋”店。 火鍋店內(nèi)熱氣朝天,香氣四溢。汪匿匿由服務員帶去A16桌,晴子已經(jīng)坐在那。 “堵死啦,你到多久了?”汪匿匿脫下大衣,放在長木凳旁邊。 “沒多久,我已經(jīng)點了鍋底和菜。到時候你不夠再添,鴛鴦鍋,可以吧?!鼻缱拥沽吮崦窚o汪匿匿。 汪匿匿喝了兩口,冰鎮(zhèn)舒爽。 汪匿匿打量晴子,發(fā)覺她換了個發(fā)型,是時下正流行的wendy頭,褪了些可愛,多了分嫵媚。汪匿匿夸贊:“新發(fā)型好看哦?!?/br> 晴子朗笑,“我下周正式入職,新發(fā)型新起點?!?/br> “恭喜!”汪匿匿跟她碰了杯。 服務員端上鍋底后又離開,接著各盤菜肴陸續(xù)上齊。 兩人忙著下鍋、涮、撈,一時埋頭苦吃,相繼無言。汪匿匿吃了半飽,放下筷子,喝了兩口清水,作中場休息。晴子也是。 晴子吃的是清湯鍋,盡管如此還是被辣的雙唇通紅,她呼哧了幾下才說:“誒,火鍋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辣了!” “火鍋不吃辣等于白吃?!?/br> “有道理,我這回回日本,的確心心念念饞這口,你要今天不約我,我正打算約你?!鼻缱咏器镆恍Α?/br> 汪匿匿莞爾,“伯父伯母還好吧?” 晴子點頭,“挺好的,放心?!彼蒙鬃訑嚵藬囧伒?,以免糊鍋,“說來奇怪,我不是之前跟我前東家的上司聯(lián)系?上司回復的含糊,我心想估計是沒戲了。沒想到之后他主動打電話給我,讓我入職。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好事兒!”汪匿匿由衷說。 “是,我想著入職前,干脆給自己休個短假,所以就回了趟日本?!鼻缱咏忉尅?/br> 汪匿匿點頭,望著鍋里變得糊坨坨的油條和浸滿紅料的青菜,有些不適,轉(zhuǎn)開了視線。 晴子察覺到汪匿匿的悒悒不樂,她把火鍋關(guān)小,輕聲問:“怎么啦?” 汪匿匿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出來啦?!?/br> 晴子佯怒,“當我外眼角白開的?我眼亮的很?!?/br> 汪匿匿被逗笑,眼兒成了月牙,她跟晴子簡單說了和Helen的事。 晴子聽完慪氣的不行,俏眉倒掛,連啐三聲“くそったれ(靠)”。 不遠處的服務員還以為她們對口味不滿,過來詢問。汪匿匿解釋說沒事,想了想,又叫了兩瓶啤酒。 “你們家問總呢?你能忍,問總能忍?我看不止要開了她,也得讓她嘗點苦頭!她不是愛下藥嗎,下三濫,早知道我從日本帶點猛藥回來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氣死了!”晴子劈里啪啦說完,打開啤酒一通猛灌。 “你喝慢點!”汪匿匿勸阻,把她手上的酒瓶奪下。 她解釋說:“是我讓問烴不要插手的,解雇對她來說打擊挺大的。我不想咄咄逼人,畢竟她…”汪匿匿戛然而止。 晴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她的苦楚并不能作為傷害你的理由。唉,你就是太好欺負了,跟軟柿子似的,讓我說你什么好。” 汪匿匿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我姐也說過我‘軟柿子,任人拿捏’,我怎么不感覺,我以前打架不要太厲害!”汪匿匿有些不服氣。 晴子發(fā)笑,搖了搖頭,“人明著跟你打,你是厲害。但凡是陰你的,暗著使絆子的,或者佯裝可憐博取你同情的,你就不知道怎么辦了?!?/br> 汪匿匿想了想,不得不承認。她給自己倒了杯啤酒,喝了兩口,懨懨的。 晴子看汪匿匿耷拉的小臉蛋兒有些心疼,便不再多說,“來來來,我們再吃一波?!?/br> 雖然喝的不多,但兩人還是各自叫了代駕回家。 * 家里空空如也,汪匿匿心里也空空蕩蕩。她呆坐在沙發(fā)上,給問烴打電話,很快便被接起。 “寶貝?” “你在哪里呀?”汪匿匿聽見他聲音,立馬撒起了嬌。 “環(huán)球壹號?!?/br> 汪匿匿好像聽到了擼牌的聲音,她一下興奮起來,“你在打麻將!” 問烴輕笑了一聲,“對?!?/br> 汪匿匿哇哇大叫,“都不叫我的,我要來?!?/br> 小賭婆,問烴無奈,“我讓司機來接你?!?/br> 汪匿匿酒精上頭,臉美人膽大,“你來接我嘛。” 那頭頓了頓,接著汪匿匿聽見他說:“抱歉,我去接人。蔣孑,你來替我?!庇致犚妿拙洳煌暰€的調(diào)侃,方才聽到問烴跟她說:“在家等我?!?/br> 汪匿匿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突然想到自己吃了火鍋,頭發(fā)絲上都是味兒!汪匿匿噌得往臥室跑,拖鞋都沒來得及穿。 火速洗了個戰(zhàn)斗澡,打理完跑到客廳,問烴果然已經(jīng)等在那。 汪匿匿尬笑,問烴睨了她一眼,“打麻將需要沐浴焚香盛裝出席?!?/br> 汪匿匿過去諂媚地抱住他手臂。問烴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果香,“走吧?!?/br> 坐上車,汪匿匿解釋說她晚上吃了火鍋,身上有味道,怕給你丟臉。 問烴穩(wěn)穩(wěn)開著車,聞言點了點頭。 汪匿匿俄然問:“我像個軟柿子嗎?我jiejie和晴子都說我任人欺負。” 問烴一下抓住重點,“誰欺負你了?” 汪匿匿搖頭,“沒?!?/br> 問烴語氣低沉,像鋼珠撒向冰面,擲地有聲,“軟柿子核比rou大,剝了皮,湯湯水水流一地,但很多人依舊愛不釋手,這是為什么?” “甜吧,好吃?!蓖裟淠浠卮?。 “嗯。你也是?!?/br> 汪匿匿心里沙沙的、癢癢的,就好像有草尖兒在撥動,笑意從瓣膜順著血管涌上嘴角、耳朵、臉頰…兜不住,從眼里漫出來,最后溢于言表:“問烴,你這是在說情話嗎?” 問烴不響。 汪匿匿見問烴不做聲,自己又琢磨了會兒,湯湯水水,甜的…“可惡!你在開車?。 ?/br> 問烴不置可否,按了按喇叭,“恩,我的確在‘開車’?!?/br> 汪匿匿張牙舞爪,沖問烴齜牙咧嘴。問烴掃了眼,有些好笑,伸手按了按她的腦袋瓜,“安分點?!?/br> “安分點”這三個字仿佛給汪匿匿體內(nèi)殘留不多的酒精引了個出口,汪匿匿不由自主地想歪歪。她也不是什么純情處女了,對著喜歡的人想非非再正常不過了,對吧? 因此,汪匿匿不僅沒有安分,反而偷偷系開安全帶,把魔爪伸向問烴的褲襠… 問烴神色一凌,按住她的手,“不想打麻將了?” 汪匿匿猶豫了會兒,繼續(xù)手上的動作:麻將不急,車震要緊。 問烴懂了,付之一嘆,放開松松按壓著她的手,看了眼前方,果斷把車拐了個彎,飛速駛向郊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