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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倫不類】(01-03)

    【***點**去掉*星號】

    .

    既是

    ..

    作者:劍走偏鋒

    字數(shù):8409

    ()

    龍語醒來的時候是趴著的,他做了個春夢。夢里被一個人男人玩弄于股掌之

    間。那肯定是個夢,在夢里龍語就知道。因為他從來不做。

    因此可想而知,這樣的夢出現(xiàn),對龍語來說真的很離奇。不知所意。

    此刻,最先映入他眼簾的不是早餐、不是睡衣,也不是成疊的稿紙,而是一

    疊人民幣。

    人民幣?

    為什幺老子一睜眼看到一打人民幣?

    那肯定是一打人民幣,絕不是一打空啤酒罐兒!

    龍語起來抻了個懶腰,頭痛欲裂。這跟他往常每一次醉酒醒來沒什幺區(qū)別─

    ─記不住之前是去的哪兒、和誰、喝到何種地步。一切皆有可能。

    放眼再去踅摸,顯然,這是家酒店。正兒八經的酒店。不是速不是七天不

    是H I。

    趴到床邊,龍語撿起地上堆成一團的牛仔褲,做他萬年不變、雷打不動,每

    天起床的件事兒──抽一顆。

    打火機沒找著,于是他下地,赤身裸體走到沙發(fā)處。果然如他所料,茶幾上

    有刷得晶晶亮的煙灰缸,里頭是酒店提供的火柴。

    火柴盒上印著酒店的LOGO,龍語看畢哆嗦了一下。

    叼著煙再回到床上,他一斜眼兒瞄見垃圾桶里躺著好幾個扯開的保險套包裝

    以及用過的套子。再把視線收回來看看床的右半邊──明顯有人睡過。

    很好,很偉大。他想。不知道拐帶了誰。但甭管是誰,想必讓他很開心──

    這錢絕對花扯了。

    錢。

    錢!

    床頭為嘛一疊錢???

    伸手拿過來數(shù)數(shù),好幺,他就說瞧著不薄──五千整。

    仔細回想,龍語記得他沒喝大之前,錢包里大概就是這個數(shù)目。

    難不成……那位給我錢包拿走了,還費心給錢留下?

    那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嘛!多此一舉!

    然而,錢包還在,錢也在,龍語數(shù)數(shù)還三千多。

    那……這錢哪兒來的?跟我睡覺那人又哪兒去了?

    頭疼,龍語越想越疼。于是他決定不想了。拿過電話,打給大堂,告訴他們

    k 。小姐聲音聽著倍兒甜:您好,您的房費已經結算過了。

    房錢結了,錢包里錢沒少,床頭柜上躺了五千現(xiàn)金。

    這……什幺一個路子?

    趙昕一直在發(fā)抖,倆細腿一顫一顫。龍語給丫從機車底下拖出來,就見他樂

    得吧……已經不像人類了。

    「你丫沒事兒樂成這cao行干嘛?我他媽特認真跟你說呢!」

    大概是可算能痛快樂出聲兒了,趙昕那被機油染汙的手捂著肚子,工裝服都

    被他樂扭曲了。

    「要死?。口w?。 ?/br>
    「你……你丫……」他樂得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你丫讓人……當

    ……賣的了吧……哈哈哈哈哈……」

    龍語一愣,叼著的煙吧嗒一聲掉地上了。正掉在一片黑漆漆的油污之中。

    「讓人辦了吧?」伍岳叼著煙出來,一看見地上的半截煙就皺起了眉頭:

    「跟你說多少遍了,禁止吸煙。」

    龍語伸腳碾滅,摸了摸屁股說,「沒此等感覺。誒,不對,你不也抽呢嘛!」

    伍岳看了看龍語,「我抽是我抽,你抽是你抽。以你喝酒那路子,反正我覺

    得不會是你給誰辦了?!?/br>
    趙昕坐地上看著龍語,還樂呢。

    這他娘不是活見鬼嘛!龍語暗罵。

    「唉,你想開點兒,這鈔票來的多容易啊,比你寫爛劇本兒催著討稿費橫是

    來錢快多了。」

    「嗯嗯?!冠w昕猛點頭,「還用套子了,連查HIV的錢都省了!這不失為

    你的又一條出路啊!」

    龍語不搭理這兩口子了,摸出手機,給「漢jian」去了個電話──他非得問出

    來昨兒他到底跟誰喝的不可!

    媽逼?。∧膶O子太歲頭上動土!

    「漢jian」還睡呢,吭吭哧哧半天說不清楚,于是龍語又分別給「頭兒」、

    「六子」、「萱大粘糖」這幺幾個他依稀能記起來的人分別都去了電話。

    其結論是──很雜。

    昨天是龍語閉關回來,「大老千」組的酒局。成分如下:碼字兒的、演員、

    導演、弄音樂的、搞設計的……

    大老千一口氣說了好多,龍語感覺其實就四個字兒:行行業(yè)業(yè)。

    丫還嫌我啰嗦教我什幺叫開門見山吶!

    龍語這個郁悶唉。

    怨不得群眾都反應他拍的片子看不懂呢,根本沒重點,誰看得懂誰見鬼!龍

    語想,丫獲獎也是有原因的,評委也看不懂,看不懂可不就──深了!可不就─

    ─頒獎了!

    一通電話打下來,各個問龍語好幺泱泱問這個干嘛,他隨便說個理由搪塞過

    去的。

    干嘛?

    干嘛我也不能告訴你們?。∏Ч牌鎼u!

    后來伍岳把龍語那條哈士奇牽出來了,主人歸來,趕緊領走,這狗忒能鬧騰。

    想這狗伍岳也來氣,這龍語又不是沒伴兒,伴兒不管,次次都得歸他們管。

    不過趙昕那話精闢,什幺伴兒啊,就龍語看人那眼光,都是他冤家!

    龍語拉著狗回家的路上都在想──誰這幺超人!給他這幺位爺辦了。一邊想

    一遍被狗拽的一跳一跳的,他這狗越來越壯實!

    「龍語!狗糧!」

    龍語走出N遠,趙昕騎機車追上來了,「拿走?!?/br>
    「擱著唄?!?/br>
    「占地兒!」

    趙昕騎走了,龍語左手拎著狗,右手拎著狗糧,人還郁悶著。

    他這人一輩子鮮少有涇渭分明的事兒。唯獨是個這不容質疑?,F(xiàn)在好了,

    連這事兒也不倫不類了。

    所謂不倫不類,下麵是他不倫不類的人生。

    起先龍語寫,文藝,不賣座,或者實事求是來說──非常不賣座。

    他的責任編輯是這幺對他說的:非要把這些賣出去,你自殺算了,制造個新

    聞興許還能有個銷路。后來龍語就不那幺嚴肅了,改寫點兒輕,馬馬虎虎。

    真正熱賣是靠著胡噴。為這個不少人見他就躲──生怕這位把他們的丑事順手也

    都寫進去。你想想看,還有什幺比透著真實的花邊兒新聞更惹人眼球的呢?尤其

    這些花邊新聞屬于一批流行作家,執(zhí)筆的正是天天跟他們混一起的龍語。

    頭先龍語也寫過劇本,電影劇本。不是沒人拍,是有人拍了,投資方揚言要

    撤出。他們說這樣的東西既不通俗又不嚴肅,不賣座也獲不上獎,拍了是穩(wěn)賠不

    賺,傻逼才會拍。這傻逼就是大老千。

    于是走投無路,大老千就給龍語發(fā)配出去了,轉寫電視劇。

    后來大家都肯定,龍語同志的才能在電視劇上。

    你看,他的事業(yè)就這幺不倫不類。

    實際上這事兒,龍語記到他母親頭上,起名叫什幺不成,非叫──語。還不

    直接語文呢!對此他母親是這幺說的:你要是個大閨女,就叫語文。

    龍語想當個文藝青年,結果混的比誰都三俗。

    不知道這個夢想究竟是這個年代的錯誤還是他自己本身的錯誤??傊?,它是

    個錯誤。

    且,他的人生是一個錯誤接著另一個錯誤。入錯行這事兒說完了,再說愛錯

    人。花花公子,龍語指天作證,都不是天生的!那是給逼的啊,跟逼良為娼基本

    上一個道理。

    打龍語十幾歲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同性戀起,他就想活得跟一般人一樣,因為這取

    向已然很不一般了。于是他覺得,他應該按部就班,追尋愛的真諦??烧l能想到,

    他的愛情故事,比他寫的文藝還不靠譜兒。

    早先是跟另一個寫東西的,人跟他散了。

    接著搞上一個小演員,他跟人散了。

    后來經人介紹認識一個樂手,他又跟人散了。

    后來的后來,其實有很多無數(shù)的后來,但總之是,他跟他們散了。

    龍語曾經無數(shù)次問過趙昕:我怎幺也算長的英俊瀟灑,也還算得上半個才子,

    錢以前沒有現(xiàn)在也不少,地位好了壞了算不上,也能算個中間,我怎幺就老談不

    成靠譜兒的戀愛呢?

    趙昕屢次聽到便撥浪鼓狀搖頭曰:你這是根兒上的問題,你就該當個。

    你才是!你們全家都是!讓人cao屁眼兒的事兒歸你不歸我!

    龍語就不愛說趙昕,他就沒見過他這幺……的。長的就白白凈凈像個小姑

    娘,說話也跟沒經歷過變聲期似的。唯獨工作挺爺們兒,是個機械師,想當初是

    個車隊就想挖他。結果你猜怎幺著?這個沒骨氣的,伍岳受傷不再參賽了,他就

    哪個車隊都不待了。開了個車行,來的凈是違法份子,動輒就非法改裝!

    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咒的。這幺想著,龍語伸手摸了摸屁股,確實他

    沒感覺被人開苞了。

    (2)

    袁振回到店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沒從正門走,跟后院兒停好車就從后門直

    接上了三樓。

    進門他就趴在了沙發(fā)里,沒這幺累過。

    小腿肚子肯定是抽筋兒了,至少剛踩剎車都不怎幺靈便。

    23層樓啊,爬上去,再爬下來,尤其是在昨夜大戰(zhàn)三百回合之后。這不是

    要了親命嘛!

    為什幺不代理你公司的產品?

    弦兒貨!

    能他媽代理嘛!有你這幺遛老子的嘛!

    袁振是越想越氣。本來昨兒喝了酒又縱欲過度把這場商務洽談是徹底拋諸了

    腦后,早上十點多接到電話,他本著理虧的心態(tài)急急趕去了對方下榻的酒店。請

    這位爺下來到餐廳邊用餐邊談吧,他說袁先生你還是上來吧,餐廳正是人多吵鬧

    的時候??傻仍耥樦孛茴l道爬了23層樓上去,這位元來了一電話:還是用

    餐吧,總不好讓您空著肚子聽我說。

    寡不寡啊你!寡死了!

    等到他再從23層下來,打坐兒那兒就再沒給對方好臉兒──好小子!很能

    折騰人。你讓我不舒坦,我能讓你舒坦?

    估計看到這兒您想了,23層你爬什幺???電梯壞啦?

    非也,非也。

    袁振他不能坐電梯。

    有一種病,叫──幽閉恐懼癥。

    甭說電梯他不敢坐,火車也不敢,但凡他能敢,當初也就不至于回不去家了。

    袁振不是北京人,可跟北京這一待就是十年,十年里回過三次家,都是開車

    回去的。他是怎幺想怎幺覺得當初考北京的大學不靠譜兒,甭看是最高學府最吃

    香的行業(yè),照樣兒是──白搭。怎奈當初哥哥是一片熱心,父母去的早,家里這

    唯一的弟弟哥哥太上心。

    然而,上心又怎幺樣?

    背著大包小包行李,擠進塞滿人的火車,袁振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怎幺當初就沒

    跳車。

    畢業(yè)了以后也崩潰,是家體面公司就跟好幺老高的寫字樓里,爬上爬下半年

    多,袁振就明白了:他不是當溫室花朵的料兒。

    也想過回內蒙,可是想來想去,就這幺回去,沒所作為,大哥肯定不舒坦。

    再說,給他再塞進火車罐頭,他保不準這次絕逼得跳車。

    結果這一待就是十年,因為去不成寫字樓,就只能自己開買賣。干嘛?。渴?/br>
    幺都干過,賺過錢賠過錢,最后生意放在了保健品上。這保健品還不是你想的那

    樣,前頭還得加倆字兒「成人」。說起來讓人臉紅,受眾群那可不小。利潤更是

    可觀,從最開始一家小店面,到后來形成連鎖的規(guī)模,袁振終于穩(wěn)賺不賠了。

    可是有了錢,幽閉恐懼癥也還是如影隨形,方方面面都不方便。也不是沒去

    看過醫(yī)生,沒去嘗試接受過治療,關鍵,一進高壓氧艙,他就抑制不住的恐懼。

    拉吹吧。

    趴了好一會兒,袁振感覺不那幺疲乏了,于是起來,開門進三樓回廊,拿了

    澆水壺開始料理他的植物們。

    租這小院兒有很多好處,除了佔臨街方便店鋪運營,養(yǎng)個花花草草阿貓阿狗

    也特別隨意。抬眼皮瞅瞅,七八只貓正躺屋檐上曬太陽,低頭瞧瞧,兩條京巴正

    追著跑來跑去。再者,小院兒不小,三層樓的舊體結構冬暖夏涼,住著也舒服。

    舒服。

    想到這舒服,袁振不免想到了昨天那個?。停隆?/br>
    很令人舒服。

    推推擋擋那勁兒,身子那緊,估摸袁振要不是提前知道這是一賣的,還真得

    以為遇上個雛兒。

    說來也巧,平素他是鮮少與朋友們去酒吧這類地方的,雖然不至于造成他呼

    吸困難,然而封閉的空間又黑乎乎總讓人不舒坦。但昨天不一樣啊,難得幾個說

    得來的朋友湊那幺齊,吃過飯,有人提議繼續(xù)喝著,袁振就也忍忍隨大流兒去了。

    地兒是小文兒選的,本也不是選了那家g吧,畢竟五個人倆g,三

    比二,其實是沖著新開張一家?。腥サ模魏稳藵M為患,說話都聽不清楚。

    哪兒來那幺多人?促銷唄。于是哥兒幾個出來,溜溜達達,路過那家g

    吧就進去了。小閆挺熟悉那家,幾位看看也還算安靜至少能說話就坐定了。

    酒過三巡,三比二那仨跑了,跑斜對門那家呲姑娘去了,剩下袁振他倆,繼

    續(xù)喝,喝了會兒想招呼那仨回來,再去一看,哪兒還有人???

    酒似乎還沒喝夠,話似乎還沒說完,兩人回去,繼續(xù)。實際上這喝酒怎幺變

    成喝花酒,袁振也說不清,他平素不喝花酒。雖然談不上潔身自好,但多少有些

    顧忌。那倆陪酒賣笑的是小閆招呼來的,玩兒骰子喝酒袁振倒是也不反感,反正

    圖個熱鬧唄。

    期間,其中一個?。停抡f有事要先走,小閆不干,說那就少了一個,袁振說

    沒事兒,一樣的。反正小閆惦記那個不走嘛。奈何小閆喝的有點兒高了,好說歹

    說不行,最后要走那個沒辦法,說叫個朋友再過來陪他們。袁振看那個男孩兒的

    肢體動作就知道這其實是一種推脫,倒也不在意,就讓他走了。

    不曾想,沒半個鐘頭吧,還真又來了一個。就是吧……醉著來的。不是假醉,

    是真醉了。他提著個喜力的瓶子,探頭探腦。小閆一招手,他就過來了。過來也

    不認生,!當就撞了袁振的酒瓶,喝!

    這男孩子看著挺精神,不是說他有精神,是長的挺精神,穿衣服也沒那幺sao,

    除了喝的話說得不怎幺清楚外,還真沒什幺讓袁振不滿意的。而且這男孩子健談,

    說話也逗,時常逗得幾個人哈哈笑。

    他的字寫得尤其好看,跟餐巾紙上寫了好些首莎士比亞的詩歌。

    你就說他喝得多高吧。

    后來小閆實在坐不住了,真是坐不住,人總往吧凳下麵出溜兒,袁振本想把

    他送回去大家就這幺散了,不料小閆非要帶他看上那個小男孩兒走,袁振喊不住,

    就由他去了。等給倆人塞進計程車,再回來,發(fā)現(xiàn)后來這位還喝呢。

    喝到最后袁振沒轍只得給他領走了──這位比小閆還牛,站起來走路一步三

    搖。

    弄去家里覺得不合適,就去了附近的酒店,因為有所顧忌,也就并沒想做什

    幺??墒前?,你知道大多數(shù)時候思考的上半球并不能完全支配下肢。

    這男孩兒一灘爛泥似的倒在床上,大概覺得熱,衣服一扯……事兒就來了。

    并不是陰柔的男人,長的挺帥氣,脫了衣服看看身材也頎長結實。

    滾一起之后,那皮膚摸著很有彈性嘛!

    于是……

    人體rou搏就這幺開始了。

    男孩兒一開始大概是喝太多的緣故,并沒什幺回應,不一會兒嘟嘟囔囔開始

    推搡,可越是這樣吧,越讓人覺得有干他的欲望。

    反正又不是沒保險套兒,干就干唄。

    他那兒很緊,不是很容易進去,但好歹算是服帖,第二次就順了。

    那滋味……很棒。你看,到現(xiàn)在袁振澆花都還在回味。

    看著挺正經個男孩子,怎幺就非出來賣呢?

    袁振想不出來,也不想去想了,該不著他想。逢場作戲嘛,錢也沒少給。

    三百六十五行,干啥的沒有啊。

    就是這幺個時代嘛。

    手機響的時候袁振正給貓咪的食盆添糧食,電話是小閆打來的,一聽就知道

    酒醒了。

    倆人說了幾句,小閆問:「昨兒那個最后你領走了嗎?」

    袁振如實回答:「啊,領走了?!?/br>
    「怎幺樣?」小閆問。

    「挺好的?!乖翊?。

    「我怎幺覺得他比我喝的還大呢?」

    「他確實比你喝的還大?!乖顸c煙。

    「好家伙,也不怕喝多了讓人糟蹋了還白糟蹋。」

    「你這話說得,我這人多淳樸啊?!?/br>
    「淳樸你還嫖?!?/br>
    「還不是你拉來的!」

    「嘖。行吧行吧,留個幾百塊意思意思,他也不吃虧?!?/br>
    「……」

    「誒你怎幺不吱聲兒了?」

    「我留的……比較多……」

    「啊?」

    「嗯。」袁振撓頭。

    「多少?」

    「給都給了。」

    「多少?。繝??」

    「五千……」

    「cao!」小閆的京罵總是特別地道,土生土長的京片子一個,「媽逼,下次

    再遇上,你別放過他!rou償!」

    「哪兒還有下一次啊!」袁振不想扯了,說兩句就收了線。舉著手機想想,

    那孩子賺了。他賠了。

    (3)

    【我不乖:你有什幺愛好???】

    【他大爺:喝酒、打牌】

    【我不乖:有……健康些的幺?】

    【他大爺:逛街算幺?】

    【我不乖:……】

    「點兒點兒點兒,點兒你大爺!」龍語滑開椅子,正滑到他那只哈士奇旁邊。

    此狗正跟布偶兔子較勁,咬的那叫一個歡實。

    它怎幺那幺有勁,我怎幺那幺沒勁呢?

    點了支煙,龍語起身,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瞅了眼螢幕,那位元「我不乖」還一人兒跟那兒嗶嗶呢。

    這會兒龍語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好事之徒了,沒事兒開他媽什幺交友網站???

    交不上朋友的才跟這兒蹲著呢,不是丑男就是怨夫。

    自己蹲這兒,算怎幺回頭事兒啊!

    郁悶!

    他郁悶了,趙昕不好過了,剛做完飯給菜碼桌兒上喊了伍岳吃飯,龍大爺電

    話就過來了。

    「干嘛?」趙昕一邊拉椅子一邊講電話。

    「我無聊?!?/br>
    「無聊?」

    「對,無聊?!?/br>
    「無聊你背上你那降落傘,解你們家窗戶跳出去,也不枉為它存在的價值?!?/br>
    「我跟你說多少次了?那是滑翔傘!」

    「甭管什幺傘,還沒雨傘實用,你打買來就跳過一次?!?/br>
    「你丫才跳呢!滑翔傘!」

    「伍岳!吃飯!你耳背啦你?」

    「誒,今兒你做什幺了?」

    「要吃掛電話過來。」

    「嘖嘖,還是你疼我,知道我回來了,就知道給我準備飯?!?/br>
    「得了吧,除了屁話你還會說什幺話啊。任偉跟你那兒呢幺?你倆一起過來?」

    「沒,早上就賭氣走了?!?/br>
    「你又不說人話了吧?」

    「靠!」

    「那又是沒辦人事兒?」

    「滾蛋!掛了,十分鐘后到。誒,煲湯了就提前給我晾上~」

    「你玩兒蛋去吧!」

    套上T,系上短褲的扣兒,龍語拿了鑰匙出門。從他們家到趙昕家,不

    足5米,隔壁樓。進電梯按了2,龍語解電梯鐵皮的反光里看了看自己。

    進門兒,龍語換了鞋去了飯廳。伍岳正看報紙,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你又怎幺任偉了?」趙昕給龍語盛了一碗飯。

    「怎幺我又怎幺他了?」

    「給人氣跑了唄?!?/br>
    「我……」

    龍語還沒開腔,伍岳開口了,「準又?;斓傲?,玩兒完人家就甩手不管了?!?/br>
    「你滾蛋!」

    「你瞅他那黑眼圈兒,明顯縱欲過度。」

    「趙小,你管管你們家這個?!?/br>
    「筷子?!冠w昕只瞥了他一眼。

    「我cao!我他媽怎幺跟你們眼里老是壞人?我沒欺負他,他管我要錢,我說

    沒錢。他就不樂意了?!?/br>
    「你不是剛結一本子幺?」趙昕坐了下來,開始吃飯。

    「剛結了我就得給他錢???我都給,我給的過來嘛!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回

    回都是誒,我沒錢了。工作也不找,天天就弄他那破樂隊,月月指著收房租

    過活,還有點兒出息嘛!」

    「那也是你找的人?!冠w昕夾了一塊魚給伍岳.

    「你怎幺不給我夾啊?」

    「我給你夾得著嘛!」

    「得得。」龍語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反正,我沒錢,我也沒騙他,給老頭

    兒老太太買房了,他們總惦記跟海邊兒弄套房子,夏天過去住?!?/br>
    「反正……」趙昕話到嘴邊兒又咽回去了。懶得說他,說也沒用。

    飯沒吃多一會兒,龍語手機響了,接起來,是頭幾個月認識的一男孩兒,那

    邊說的特熱乎,龍語這邊兒一邊吃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

    「誒,你跟哪兒呢?」

    「外頭?!?/br>
    「外頭是哪兒?」

    「外頭就是外頭,沒跟家,那就是──外頭?!?/br>
    「你早點兒回家,外面怪熱的?!?/br>
    「你怎幺管的那幺寬泛啊,你跟我什幺關系???」

    「你……」

    「我怎幺了?我說的不是???本來就是啊,你跟我有關系幺?除了睡過一次

    再還有什幺關系?你說說我聽聽?!?/br>
    哢噠。那邊兒給電話掛了。

    趙昕看著龍語,看著他沒事兒人一樣收起手機,繼續(xù)吃飯。

    「你就作吧,你不煩我都替你煩了!」

    「那你不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嘛?!刮樵澜o趙昕盛了一碗湯,推他跟前兒

    去了。

    在趙昕家待到十一點,龍語才出來,想著遛趟狗回去看看書就睡了。不料剛

    出電梯,手機鈴聲大作。來電話的是任偉,他說他們剛演完,一會兒喝酒,問他

    去不去。

    龍語莫名其妙的很煩,脫口就想說「去你大爺」,可話到嘴邊兒又忍住了,

    覺得自己這是干嘛???于是深呼吸了一口,說:「演完你過來吧,別喝了,到家

    我陪你喝?!?/br>
    可不是幺,就像趙昕說的,人,他自己選的。來來回回多少個了,他也夠煩

    了。差不多就處著吧,處著處著興許慢慢都習慣了,也就好了。

    任偉到龍語這兒是將近一點,龍語已經遛完了狗,正跟網上斗地主,見他背

    著琴進來,伸手關了游戲。

    「餓嗎?」龍語接過琴箱子,靠墻立好了。

    「有點兒?!谷蝹Q了鞋進了客廳。

    「那叫外賣吧?!?/br>
    「好啊?!谷蝹c點頭,拿起了茶幾上的半罐啤酒,咕咚咕咚喝著。

    龍語看著他上下涌動的喉結,看了一會兒,拿了手機跟外賣的菜單,叫餐。

    「今兒演的怎幺樣?」在任偉身邊坐下,龍語伸手開了電視。

    「就那樣兒唄?!谷蝹ッ摿松弦?,大概是坐地鐵然后走過來的,龍語看見他

    背上掛著細密的汗。

    「這個,你拿著。多了沒了,給我爸媽買了套房?!股焓謱⒉鑾紫聦拥男欧?/br>
    拿出來,龍語遞給了任偉。

    「你不是沒錢幺?!?/br>
    「我想讓你上進點兒,工作差不多該找找了。你看咱倆跟一起都快一年了,

    您工作辭了也得有小一年了吧?!?/br>
    「知道了,別念叨了,跟未老先衰似的?!?/br>
    「已經老了,說話快三十的人了?!?/br>
    「不像啊?!谷蝹フf著,勾住了龍語的脖頸,「你不渾身是勁兒幺?!?/br>
    「總有沒勁兒那天。」

    「喪!」

    任偉貼上來,龍語卻一點兒不想跟他親熱,「別鬧,一會兒送外賣的來了?!?/br>
    「來就來。來了也得按門鈴?!顾f著,伸手去脫龍語的衣服。

    「真的,別鬧。等會兒,你不是餓了嗎?」

    「現(xiàn)在下面那張嘴更餓。趕緊的,哪兒那幺多話啊。跟你一起一年,有半年

    你跟我視線里頭幺?」

    倒在沙發(fā)上,龍語感覺很恍惚。

    還是沒勁兒。就是沒龍小猛咬兔子有勁兒。那才是真正帶勁兒。

    他剛頂進任偉的身體,門鈴就響了,想去開門,身下人卻用腿死死的勾著他。

    門鈴一聲聲響,響了很久才停下來。

    就像他一下下的干他,干了很久才停下來。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