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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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 周圍蒸涌出來的濕氣纏繞在他的身邊,他的臉龐變得潮濕水膩,就像是被人拖下水的落魄之人,可是在他心里,有罪的那個一直是他。 腐朽墮落貪欲四溢的他,在黑夜里就是一只黑黢黢的烏鴉,而徐喬即便在黑夜也是白的發(fā)光,就像羽翼也很漂亮的白鴿。 他硬生生地因為徐喬二字戴上枷鎖,懷揣著偷來的驕傲,他把徐喬拉下了泥潭。 “乖乖,再也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了?!闭f這話的時候,他的下巴微微抬起,語氣是毫不避諱的傲氣與占有。 她的眼前仿佛浮現(xiàn)出一個站在向日花群里的美少年,她回頭看著他,影子拖了一地。光彩熠熠的眸子里面是蕩漾著的整個星河,徐喬看不見,但她一定知道,那里面是數不清的溫柔與清澈。 她貝齒微漏,輕聲細語地跟他說著情話,好像朦朧輕紗中皎潔穿透的月色: “我知道沒人比你更愛我” “我也永永遠遠忠于我的小朋友” 她吻吻他的額頭,漸漸的往下落,火苗攛掇跳躍間,她已經把她鎖在了自己的溫柔鄉(xiāng)里。 “乖乖,你要記得你說過地話,我是傻子,你說的話,我會當真的,我會纏著你,纏你一輩子,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這話就如同蜿蜒春水中立起來的一根突兀冰柱,徐喬愣了一下,然而也僅僅是一下。 她在想,他說這話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是無害而堅定,還是絕望且憂郁? 那都不重要了,她的手摸上靠近他胸口的地方,似乎是在戳破血rou,攥著些什么: “這個地方是我的嗎?” “是”,他想也不想地立即回答。 “我的這個地方也是你的,所以,不會讓你去死的,你就在家里,乖乖地等我回來,嗯?” 徐喬已經看過世間最美好的絕色 他為她點上萬千星河,所以路邊旅途上的草色,她怎么可能看的上眼,自然也就談不上留戀。 管世間多少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陽關大道,徐喬只選了阿福這個獨木橋,而且一走就要到底。 她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她的小太陽。 *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徐喬清點自己帶的東西,打開箱子開始檢查,排納整齊的物件就跟士兵一樣等著他的檢閱,不經意抬頭間,她看見墻上多了一個影子,那個影子學著她,慢慢地蹲下身,從身后變戲法一樣的掏出來一個東西。 徐喬接過來一看,那是一個錦囊,看的出來是上好的綢緞材質,拿出來地一瞬間,徐喬覺得這個小屋子都亮堂了許多,與它一比甚至都顯得簡陋。 “給我的?” “嗯,你轉過來看看。” 她朝阿福調皮地眨眨眼,故作輕松,以讓彼此間的離別不是那么的惆悵,“你幫我轉” 阿福嘆了一口氣,按著徐喬的吩咐替她轉了個面,云霧剝開,謎底得以顯露,背面是一個“喬”字,細密的水綠針線抽穿著,好像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帶著生機。 似乎是怕自己繡的不好,他看徐喬盯著那處,有些羞赧地想要捂上,無奈被徐喬搶先一步奪走,牢牢地藏在背后: “這么好看,為什么不讓我看” 阿福撓撓頭,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禁不住徐喬一個勁的催促,睫毛像雨刷一樣快速地眨著,訕訕地開了口: “我找小則要的字,怕我繡丑了” “你那么好看,丑的東西是配不上你的?!?/br> 說完,他似乎松了一口氣,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息出來,往前走了幾步,把兩人現(xiàn)有的距離縮到最小,又在他的耳邊呢喃: “喬喬,我不在你身邊,你千萬不要忘了我啊” ........ * 翌日,徐喬起了個大早,提著行李箱出房門的時候 ,就看見在廚房里忙活的徐則和徐立軒,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配合地挺成樣子,給徐喬做早飯。 徐則的精神好了許多,雖然依舊沉默,但是那雙眼睛里面攪著活氣,似乎又有了盼頭。 時間是良藥,他才不過十五歲,雖然有些早,坎也有些大,但是好在他年輕,一定可以走的出來,徐喬想。 吃完飯,他們三人外帶一個阿福就下了樓,一路上,倒是沒什么話說,說來也是,離別也就那么幾句話,況且,他們現(xiàn)在最討厭離別這個字眼。 這一個夏天,徐則十五歲的夏天,他們經受了太多的離別,生死都有,算來徐喬,是第三場。 徐喬坐的車是流水車,一來就可以上,顛簸七個小時就可以到了,上車之前,徐喬跟每個人都抱了一下,包括徐立軒。 她走了,徐則還是要有人看的,生離死別的傷痕不僅是悲傷的前兆,某些橫亙已久無法溯源的仇恨也漸漸消彌。 到徐則的時候,徐喬啰嗦的毛病又犯了:“好好吃飯,不要瞎想” “不準吸煙或者喝酒,我會讓人看著你的” “有事就跟我打電話” 他一一點頭,看徐喬有不住嘴的架勢,直接把人一推,塞到了阿福懷里: “喏,你多跟我姐夫說幾句好了?!?/br> 聽聞姐夫二字的徐立軒只是微微動了動嘴角,像是在笑,終究也沒問什么,甚至就跟沒聽到一樣,不看他們兩個。 徐喬也不矯情,即便是當著徐立軒的面,也沒什么隱瞞的,跟阿福回頭對視,他綻出一個笑來 ,心里想的卻是昨天跟徐喬的約定: 她說,“明天我走的時候,不準哭,我不喜歡?!?/br> 她不喜歡哭,他就笑給她看。笑的剛剛好,就跟他平時一樣,微揚的唇角里是南城暮夏清風的味道。 大廳的另一邊,易崢筆直的站著,立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手里卻是空空地,什么東西也不帶,像一個異類。 他原本是走了幾步的,向著徐喬的方向,到了半路卻停了下來,遠處,徐喬和阿福相擁地場景,進入眼瞼,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只除了插進口袋里的手變白之外,他還是那個易崢,萬事雷打不動的易崢。 說出來的話,不含一絲顫怨: “沒禮貌的小鬼,要走,也不跟我說一聲?!?/br> ........ * 徐喬走了,去完成她要完成的學業(yè)。 阿福留在南城,又跟以前一樣,掰著指頭數,數徐喬回來的日子,照顧奶奶和徐則。 徐立軒成了半個家長,按照徐喬的囑托,看著徐則。 徐則沒有再去上高中,而是找了一家汽車店,在哪里學著修汽車,等著那個消失在橋頭,笑起來肆意飛揚的江停。 易崢繼續(xù)上著學,與往常不同,他多了一個目標,要考京華大學,那是徐喬在的地方。 李琴和平常一樣,上班,隔三差五地給徐則做好吃的。 在徐喬不在的日子,好好照顧她的弟弟。 至于江停.......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什么時候回來,還有過的好不好。 每個人都照著新路線走了下去,有的努力生活,有的拼命學習,有的癡癡等待,有的了無音訊。 好似都有了歸宿。 開學是開學,不耽誤主角們zuoai 明天是七夕,那就祝大家,七夕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