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姜然的神色有些復雜。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離開我？”

    “你不也是嗎？”高盼反問道。

    她看起來心情并不好，姜然想。

    高盼的手露在外面，纖纖玉手，上面戴著一個石榴石手鏈。

    很漂亮。

    有那么一瞬他想抓住她的手。

    但是他控制住了。

    “我……”姜然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換個話題：

    “離婚之后，你準備和他在一起嗎？”

    “他”指的是傅羽嗎。

    “不關你的事?！备吲握f。

    很難想象一個從前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人現(xiàn)在會這么和他說話。

    姜然的神色有些松動，還有些激動：

    “我聽說傅羽他家發(fā)跡史不太光彩，而且他本人有病——”

    高盼就這么直直看著他，讓姜然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他和你好像沒什么聯(lián)系?！彼f道：

    “管好你自己。”

    她仔細看著文件，輕聲道：

    “好了。”

    她把筆拿起，剛要簽名，卻聽姜然道：

    “等一下。”

    高盼拿筆的動作頓了一下，頭微抬，沒什么表情地看他。

    “你不對提什么要求嗎？”他還是不敢相信她沒有絲毫猶豫。

    “我要求你？”高盼從進門以來第一次露出了哂笑的表情，她似乎嘆了口氣：

    “我怎么敢要求你啊，姜然?！?/br>
    “你和別人在一塊后，用公司的利潤威脅我，我承認我有錯?！彼f：

    “但你很多時候是不是應該調(diào)查清楚事實再來問我？我沒做過曝光你身邊人的事，因為我記得自己的身份?！彼f道。

    姜然知道她指的是自己三番五次懷疑她，但是這種懷疑并不是沒有緣由的不是嗎——

    “別給你做的事找借口了?！备吲蔚?，她知道有些事如果自己不說可能面前的男人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前一陣子我媽被人撞了?！?/br>
    她說完這句話明顯感到對方瞳孔一縮：

    “但是你那天面對我的時候只有質(zhì)疑，走的時候話都沒說一句。”她打量著對方的神色，補充道：

    “我那么招人恨嗎？”

    姜然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她沒有給他機會。

    她利落地、沒有任何猶豫地，在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姜然看著她的樣子，有些一怔。

    他潛意識里竟然希望她和他吵起來，像他們最初感情破裂那樣，而不是后來他找女人，她用事實證明了自己也可以找別的男人——

    “你要走了？”

    他看見她站起來，莫名有點慌：

    “現(xiàn)在？”

    “不是去民政局？”她看起來有點不耐煩。

    “不?！苯灰膊恢雷约涸谙胧裁矗?/br>
    “我——”他的余光看到了甘婷，那女人頗帶著敵視的目光，然后他改口道：

    “好吧，就現(xiàn)在?！?/br>
    *

    甘婷還想膩在姜然身邊，但是姜然也許是良心發(fā)現(xiàn)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把她哄回去了。

    “我和她說點話?！?/br>
    坐在計程車里，姜然三番五次想要開口。

    奈何高小姐坐在前座，一個余光都沒有賞給他，他有點坐不住了。

    “對不起?！彼穆曇舨淮?，可是高盼垂頭在用手機，不知道和什么人聯(lián)系。

    他盯著她的背影：

    “媽的事我真不知道?！?/br>
    高盼從鏡子里瞥了他一眼：

    “沒關系。我不在乎。”頓了頓：

    “我想媽現(xiàn)在也不會在乎了。”

    姜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和高盼交流是這么費勁的事情：

    “你離了我打算怎么辦？”

    高盼好像笑了一聲，又好像沒有：

    “好好對甘婷吧，現(xiàn)在問這些還有意義么。”

    姜然就沒再問她了。

    從民政局出來，姜然似乎還想和她說話，但是高盼直接就走了。

    “高盼。”他開口，似乎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這樣叫住她又算什么呢？

    徒留遺憾罷了。

    “最后一個問題?！?/br>
    他問道，姜然好像也有些迷惑：

    “和我在一起的這幾年，你有沒有愛過我？”

    高盼回過頭，竟然朝他微微笑了笑：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嗎？”

    她走了。

    ——

    啊，可算寫到他倆離婚了，mam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