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莉莉的崩潰
孟莉莉的崩潰 “我的手機呢?”祝笛瀾叉著腰質問。 覃沁轉向凌顧宸,痛心疾首地說:“你看,女人啊。你只要對她好一點,她就認為一切都是理所應當。尤其這種被寵壞了的孕婦,稍有不如意,就開始發(fā)火……” 凌顧宸讀著報紙,頭也不抬,“你自己慣出來的,怪誰。” 祝笛瀾生氣地伸手去掐覃沁。 “姑奶奶呦,對不起我忘了嘛?!?/br> “你都忘了兩天了!” “真的是忙,”覃沁沖她眨眼,“何況你要手機干嘛呀?你又沒什么事,也沒什么要聯(lián)系的人?!?/br> “我好幾天沒跟莉莉聯(lián)系了,到時候她發(fā)火,我叫她找你喔。” “好好,找我找我,沖我來吧,沒事。” “真煩,明天我自己去買?!?/br> “嘖,手機是現(xiàn)代人的瘟疫,你就不能戒兩天?!瘪呓o她倒了杯茶,“你電腦呢?” “開都開不了機,怎么到你手里什么東西都壞得不成樣子?。俊?/br> “哎,說話就說話,好好得,不要諷刺我?!?/br> 凌顧宸瞥了他一眼。 “幸好我有把重要文件存硬盤的習慣,不然真被你害死了。明天就年三十了,商場開到下午五點的,最后的機會了,我自己去買?!?/br> “行,我請八臺大轎抬你?!?/br> 她離開以后,凌顧宸才開口,“明天她要自己去,你還打算怎么弄?” “SIM卡都沒了,隨便她折騰。她的社交賬號我都黑了,找密碼讓她找半個月。” 凌顧宸皺眉,“我不想把莉莉扯進來。” “知道你心疼,我不會傷她的?!?/br> 隔天,祝笛瀾從一早就嚷著要出門,宋臨編了至少十個理由推脫,一會兒說是覃沁下午會回來,一會兒說是凌顧宸囑咐過,羅安不陪同的情況下,她不能出門。 一直拖到下午四點,不論是凌顧宸還是覃沁還是羅安,祝笛瀾連一個鬼影都沒有見到。她終于控制不住地發(fā)起火來。 “我現(xiàn)在就要去,就現(xiàn)在,”祝笛瀾固執(zhí)地坐上車,用手指宋臨,“你,開車。” “祝小姐,老板會不高興的……” “閉嘴,開車!” “我們是為你的安全考慮……” 她的慍怒和孕期時可怕的情緒波動疊加起來,“要死我早死了,哪里等今天。你再給我廢話一句試試!” 這是她第一次失控吼人。 宋臨閉嘴,招手叫了三個保鏢過來,他打電話給覃沁,覃沁也只好說:“算了,由她去,反正鬧市區(qū)。你們留心點?!?/br> 車子駛出郊外,她才覺得氣順了很多。宋臨把車開到市中心的蘋果店,雖然還不到下午五點,大街上的人已經(jīng)稀稀落落,全都趕著回家或者去館子與家人團聚、吃年夜飯。 祝笛瀾買到了新手機和電腦,終于覺得心情明朗起來。她把電腦遞給宋臨,自己拿出手機來,邊走邊設置。 還沒走到車邊,就聽見兩聲可怕的碰撞,站在車邊的第三個人跟韓秋肅過了兩招,就被一拳打翻在地。 祝笛瀾抬頭,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她連步子都來不及邁,就看到韓秋肅朝自己走過來。宋臨迅速反應,想要擋在她面前。 祝笛瀾抬手攔住他。 “我跟你走就是了,你別費勁了?!彼龔娧b鎮(zhèn)定。 韓秋肅不屑地看了宋臨一眼,狠狠說:“滾吧?!?/br> “祝小姐……” 祝笛瀾轉臉看他,微微搖搖頭,示意他離開。 “你現(xiàn)在去叫人還快點,不然你也在這里躺半天再說?!表n秋肅說。 宋臨依舊站著沒動。韓秋肅不耐煩地拿過祝笛瀾的手機,放進自己褲袋。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后勃頸,帶著她朝車上走去。 她上車以后緊張地抓著把手,看了韓秋肅一眼,不敢說話。 這車開得十分野蠻,但只有一會兒,便在一棟公寓大樓前停下。 她意識到這是孟莉莉的公寓所在,還未來得及開口問,就又被韓秋肅扯下了車,她穿著平底鞋都在下車時不小心扭到了腳踝。 “帶我來這里干嘛?”祝笛瀾忍著痛沒好氣地問。 “你真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警告過你不要把莉莉牽扯進來?!?/br> “莉莉怎么了?” 韓秋肅掐住她的脖子,不耐煩地說,“你騙她回國,當我不知道你們想干什么嗎?” “她回國了?什么時候?” “別裝蒜。在她順利回奧地利之前,你也別想再見到凌顧宸。” 祝笛瀾顧不得自己的踉蹌,著急跟上他的步伐。 兩人進門以后看見孟莉莉蜷成一團,她縮在沙發(fā)前的地毯上,表情十分痛苦。 祝笛瀾感到事情不對,跑過去看,觸到的卻是她身上的汗。孟莉莉全身都濕蠕蠕的,她不自然地輕微痙攣著。 “莉莉,莉莉……你怎么了?” 孟莉莉的身體顫動是無法控制的神經(jīng)性顫動,這讓祝笛瀾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她求助地看向韓秋肅。 韓秋肅震驚地看著她們,隨后又瞄到茶幾上有一個空杯子,邊上是三板藥片,全部都空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便扔回茶幾。 “阿普唑侖。叫救護車?!?/br> 他迅速抱起孟莉莉,帶她進了洗手間。韓秋肅想讓她趴在洗手臺邊,她卻已經(jīng)完全沒有意識,也站不住。 韓秋肅迅速用肥皂水灌她,給她催吐,可收效甚微。 祝笛瀾腿軟得站不起來,只得爬到一邊去夠座機,手抖得快要看不清上面的數(shù)字。她打給凌顧宸,鎮(zhèn)定地說了情況,要他派醫(yī)院的直升機過來。 掛了電話,她才抱著座機止不住地流淚,但她不敢遲疑,支撐著自己朝洗手間跑去。 “她吐了嗎?”祝笛瀾不停地流淚,可她甚至來不及擦拭。 “不多,快扶住她?!?/br> 韓秋肅顯得頗為冷靜,可額頭已有冷汗冒出。 祝笛瀾迅速從后背環(huán)住孟莉莉,兩手的大拇指頂上她的兩肋交匯點。 她看著韓秋肅手里的那杯肥皂水,“你給她喝了多少?” “她沒意識了,不能喝太多?!表n秋肅放下水,拿了只牙刷,用牙刷柄伸進她的口腔,刺激她的咽后壁來進行催吐,“救護車多久到?” “叫了直升機,”祝笛瀾忍住哭腔,“讓她多吐一點?!?/br> 這等待讓他們都失去了時間概念,或許很短或許很久,他們聽到了頭頂上方直升機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醫(yī)護人員抬著擔架沖了進來,從跪著的兩人手中接走了孟莉莉。 孟莉莉無意識地躺在擔架上,臉色和雙唇白的像紙,長長的睫毛痛苦地顫抖著。一旁的醫(yī)護人員迅速為她測量心跳、血壓等數(shù)據(jù)。 祝笛瀾什么都聽不見了,她跪坐在地上,用手背捂住嘴巴無聲地大哭。淚眼朦朧中她看到他們抬著孟莉莉離開了公寓,朝房頂停著的直升機狂奔而去。 周遭的一切復又回歸寧靜。 韓秋肅靠在洗手臺上,看著面前這個哭得快要昏過去的女人,心底的怒火像火山一樣噴發(fā)。 正在他想要責問她的時候,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他轉過臉,看見羅安舉槍指著自己,他身后站著凌顧宸。 凌顧宸擺擺手,讓羅安退到客廳,羅安朝后走著,神情絲毫沒有松懈。凌顧宸迎著韓秋肅充滿殺意的目光,與他對視著。 隨后他走到祝笛瀾身邊,想把她拉起來。 祝笛瀾早已泣不成聲,發(fā)出模糊不清的詞語,“莉莉……莉莉她……為什么……” “笛瀾,看著我,”凌顧宸捧住她的臉頰,用極輕的聲音說道,“冷靜點,注意你的呼吸。” 祝笛瀾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有身孕,她痛苦地咬住下唇,不敢哭得太過用力。 韓秋肅怒火中燒,揮拳打在他臉上。凌顧宸沒有躲閃,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后退了兩步。 祝笛瀾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去扶他,“顧宸……” 她略一動就被韓秋肅掐住,“沒殺了你真是我最大的錯誤。” 祝笛瀾咬著下唇,已不知痛苦為何物。 “如果莉莉死了,你就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吧。我殺了你給她陪葬,都怕她嫌惡心?!?/br> “行了,”凌顧宸推開他,擋在兩人中間,“你可以去醫(yī)院陪莉莉,我保障你的自由出入和安全。如果莉莉沒事,我會送她回奧地利,絕不動她。” 剩下那個可能性,凌顧宸沒有勇氣提,從韓秋肅的表情來看,他也不太想面對這個可能性。 “你不要再sao擾笛瀾了,她做的不過是我吩咐的事?!?/br> 韓秋肅眼里的殺意兇狠而凜冽,絲毫未退,他狠狠瞪著凌顧宸,最后一句話都沒有再說,怒火沖天地走了出去。 凌顧宸揮揮手,門外的保鏢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祝笛瀾害怕地抓著他的手臂,無力地把頭靠在他后背上。 悲傷和痛苦和恐懼,太多的情緒混雜在一起,她已經(jīng)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