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誤解的親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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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誤解的親昵 盡管知道了石南的存在,但祝笛瀾不知哪來的勇氣把石南的信息壓在心里,閉口不提。凌顧宸堵過她一次,對她例行詢問。 祝笛瀾同他單獨在別墅書房里,沒有廖逍和覃沁幫她的情況下她依舊穩(wěn)住情緒堅決地說自己不知道。 之后的一周,祝笛瀾干脆放棄了與韓秋肅吵架的念頭,可她心中的憂慮和負(fù)擔(dān)卻越來越重。 這天韓秋肅在她的公寓里過夜,她聽見他手機震動,便記住了那個顯示的電話號碼。 韓秋肅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手機便對她說:“你先睡吧,我有事要出去?!?/br> 換作平時,祝笛瀾也就讓他去了??墒墙诎l(fā)生的事實在太多,她也敏感地意識到凌顧宸開始對她有所隱瞞,他不再把與韓秋肅相關(guān)的信息通通告訴她。 她現(xiàn)在的信息來源是兩方都被架空,凌顧宸隱瞞她,為了不讓凌顧宸起疑,她也不能私下去追查韓秋肅的事。 這讓她格外不安,“是很要緊的事嗎?” “還好。怎么了?” “已經(jīng)好晚了,工作上的事可以明天再說吧?” 韓秋肅安慰地吻她的額頭。 祝笛瀾抱住他,“你這樣讓我好擔(dān)心,莉莉跟我說過她以前總是莫名地?fù)?dān)心你,我現(xiàn)在也有這種感覺?!?/br> “你不用擔(dān)心我?!?/br> 他走后,祝笛瀾?yīng)q豫了很久最終決定不聯(lián)系凌顧宸,以往有關(guān)韓秋肅的行蹤去向,事無巨細(xì)她都要向凌顧宸報告。 只是這一次,她希望韓秋肅可以平安無事。 過了兩天,覃沁深夜把祝笛瀾接往別墅,她被告知因為楊顏君騰不出時間來,所以讓她去跟老柯交接。 祝笛瀾心下覺得奇怪,可是凌顧宸把這當(dāng)做件順手的簡單差事,同意她去。 不過前后腳的功夫,廖逍便進了半山別墅。 “你讓祝笛瀾管跟金河的生意?” “順手而已,她沒事的?!?/br> “去把她叫回來?!绷五袑︸哒f,“以后這類事都不要帶她。” 凌顧宸奇怪,“你說她聰明有用,真用她了卻這么藏著掖著?!?/br> 祝笛瀾跟著一行人駛近江邊,就看見覃沁的車別過來。所有人都警覺地把手放在槍上,直到確定下車的是覃沁,羅安才下車同他談話。 祝笛瀾一臉困惑,但還是跟覃沁回了別墅,“怎么了?” “廖叔讓你別管這些?!耙埠茫〉梦覔?dān)心,畢竟你細(xì)胳膊細(xì)腿的,如果打起來怎么都容易傷著。” “行啊,我也省事了?!弊5褳懶南赂X奇怪,可是直覺這決定和覃沁,甚至同凌顧宸都沒有什么干系,“金河到底是什么人?” “純黑社會,大街上拿棍子明目張膽揍人的那種混混教頭。泊都60%的走私和毒品生意是他的。” 祝笛瀾皺眉,“你們不也是純黑社會?” “說得那么難聽,我們還是走點高端路線的,”覃沁笑道,“不會在大街上拿棒球棍打人。” “呵,這話好笑了,”祝笛瀾忍不住嘲諷,“黑手黨。” 覃沁笑得更歡。 蹲守著的賈懿看到車?yán)锵聛淼娜死餂]有祝笛瀾時,心下訝異,他的消息來源不可能有錯。 “不就是這幾個人,你至于特意帶我過來?”韓秋肅在一旁冷冷地說。 賈懿一時無法回答,他原本懷著極大的惡趣味要看看韓秋肅撞見祝笛瀾時的表情,那戲劇性讓他無比期待。 可此刻當(dāng)下,他反而需要安慰身邊這只被惹怒的猛虎。 “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耍我?!表n秋肅的聲音極具脅迫力。 “本來……是個有該你需要知道的人出現(xiàn)的,”賈懿本能地向一旁躲了躲,“她沒出現(xiàn)我也很意外?!?/br> “誰?” “嘿嘿,我怎么說你都不會信的,你要自己看?!辟Z懿詭異地笑。 韓秋肅猛地把他的頭按在方向盤上沿,避開車?yán)?。他不過用單手,賈懿卻仿佛能聽到自己頭骨因為被強力壓迫而發(fā)出的咯吱聲。 “你耍我還想往回找?我倒覺得我還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把你交給黃之昭,你這個人身上能查的東西可夠多了。” “韓哥,折騰我就不必了,我拉進去槍斃十回也影響不到凌顧宸半點呀。” 賈懿漲紅著臉,斷斷續(xù)續(xù)地把話擠出來。 韓秋肅過了好久才松手,賈懿按摩著脖子,“韓哥,我給的地方還可以吧?” 韓秋肅不接話。 “你一定要保密好,你身邊任何人,都不可靠?!?/br> “可不可靠我自己看得出來?!?/br> “表面上越完美的人越不可信啊……”賈懿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發(fā)出一句悠長的感嘆。 “下次如果我?guī)е鴾?zhǔn)確的信息來問你,你再跟我打啞謎我就把你舌頭拔出來。” 八月的美好光景讓泊都的上流社會都活躍起來,露天宴會加晚宴一天接一天不停歇。 祝笛瀾享受著自己的暑假,她會經(jīng)常去陪孟莉莉,韓秋肅卻彷佛格外忙碌,一星期到頭也見不上幾次。 孟莉莉在一堆宴會邀請函里無所事事地翻著,看到一封迪奧時裝展的邀請函,贊助的集團里赫然印著凌氏的名字。她的手不自然地頓在半空。 在一旁倒茶的祝笛瀾把那封邀請函拿過來蓋在茶杯地下,“留學(xué)的事決定了嗎?” “嗯。我跟顧宸也討論過了,他希望我去?!?/br> “哦?”祝笛瀾很驚訝,心想這孫子怕是中邪了,竟然這么良心發(fā)現(xiàn)。 “我還問他,是不是有另外喜歡的女孩,他說是?!?/br> “???”祝笛瀾實在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這兩句話信息量太大而且超出她的理解范圍。 孟莉莉點點頭,釋然似的笑,“我也很驚訝,我還以為他永遠(yuǎn)都不會真的喜歡誰,所以我也可以在他身邊待著,沒想到……” “唔……”祝笛瀾皺眉想了想,她對凌顧宸說這句話的本意持懷疑態(tài)度。 孟莉莉撿起那封邀請函:“我還是去吧——不是因為顧宸,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歡迪奧先生設(shè)計的小禮服的,他的服裝展我很樂意去看看?!?/br> “嗯好。” “一起吧,我叫上秋肅?!?/br> “他恐怕忙著呢,我有幾天沒見著他了。” 孟莉莉興沖沖地?fù)芡隧n秋肅的電話。 祝笛瀾笑著看她掛掉電話以后一臉失望的表情,“忙著?” “嗯,說沒時間。笛瀾,我有時候真羨慕你呀,幾天不見了還能坐得住,你也不是不喜歡他……” “我當(dāng)然喜歡他,可我們的關(guān)系里彼此都還是要有些空間的……” 祝笛瀾的聲音漸漸小下去,她解釋不了什么了,這大概是她與韓秋肅虛假的感情里最后一句廢話。這讓她有點傷感。 孟莉莉在店里訂了件下一季春夏的乳白色抹胸小禮裙,裙子上鋪展著手工縫制的立體花朵,穿在身上顯得極為少女同時也兼具優(yōu)雅。 祝笛瀾則拿了件深藍(lán)色的長紗裙,腰部向下顏色漸漸變淺,點綴著無數(shù)的亮片,像夜空里閃爍著的滿天繁星散落在她身上。 兩個女孩繞開展會門口留給社會名流的紅毯,直接進了展會內(nèi)部。兩人討論著展廳里漂亮的復(fù)古禮裙,聊得甚為開心。 期間不斷有男士過來試圖與她們聊天,都被她們心照不宣地趕走了。 忽然展館里有一陣小sao動,好多人紛紛詢問齊靜是否可以與她合影。齊靜身上一套利落的女士西裝,襯得她的名模身材英氣逼人。齊靜面帶微笑一一答應(yīng),看起來性格很好。 自從和凌顧宸的緋聞被拍到后,齊靜的公關(guān)團隊趁熱營銷她的經(jīng)歷與作品,成就不錯。不但洗清了這不清不白的“包養(yǎng)”傳聞,也讓她一躍成為國內(nèi)商業(yè)價值最高的模特之一。 孟莉莉朝四周望了望,祝笛瀾知道她在找凌顧宸,便默默看著她不說話。 等孟莉莉失望地回過頭,看見祝笛瀾心疼而關(guān)切的眼神,她不好意思地低頭。 “來吧,傻姑娘,”祝笛瀾挽起她的手帶她走出這片展區(qū),“不知道等你真的去歐洲了,我該有多想你。” “你要來看我啊。” 祝笛瀾壓住聲音里的憂傷,因為知道她沒有那種自由,“一定。” 兩人離開那片喧鬧的區(qū)域,在Buffet拿了杯酒和一點小吃。也不知過了多久,祝笛瀾斜眼瞄到凌顧宸站在一個展廳的側(cè)門的陰影里。 兩人的視線對上后,凌顧宸朝她偏頭示意她過去。 祝笛瀾大概是被酒精浸得膽子都大了起來,她拉下臉,直接沖他翻了個白眼,然后轉(zhuǎn)過臉去背向他,也順帶擋住了孟莉莉的視線。 凌顧宸一招手,她就不得不屁顛顛地朝他走過去的事情發(fā)生得太多了,她永遠(yuǎn)都不服氣。 她想著,反正今天莉莉在,有本事就讓他自己過來。 凌顧宸無奈地?fù)u頭。 孟莉莉看到祝笛瀾的酒杯空了,提議再去幫她拿一杯。祝笛瀾同意了,孟莉莉的身影剛一消失在拐角,她就被人拉起手臂,一路拉到室外的走廊上。 “你真的陰魂不散啊?!弊5褳懓櫭急г埂?/br> “現(xiàn)在使喚你怎么那么累?!?/br> “別使喚我你就不累了?!?/br> “韓秋肅呢?” “我好幾天沒見他了,你不是跟著他嗎,怎么跟我要人?!?/br> “他的定位裝置現(xiàn)在都快飛到土耳其了?!?/br> “什么意思?” “他發(fā)現(xiàn)了。你跟他搞清楚沒?別見他了。” “那也不見得知道是我。什么時候開始異常的?” “今天下午。” “知道了?!弊5褳戅D(zhuǎn)身要回去。 “你別不聽話,”凌顧宸拉她回來,“假裝跟他談戀愛是有多蒙蔽你的判斷力,他是多可怕的人,你該看得清的?!?/br> 祝笛瀾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我知道了?!?/br> 她想往里走,卻看見楊顏君出現(xiàn)在展廳,她穿著白底紅格的襯衫,下身著修身的大紅色鉛筆裙,干練又嫵媚。 讓她驚訝的是楊顏君正挽著孟莉莉同她說話,孟莉莉一臉乖順地微微低頭,手上拿著原本要給祝笛瀾的酒。 祝笛瀾的情緒像個跳球,在驚嚇和生氣之間來回地撞。她趕緊躲回墻后,看向凌顧宸。 凌顧宸也皺眉看著屋里的兩人,卻在看到祝笛瀾眼里焦慮的怒火后,他舒展了眉頭,向外走去。 祝笛瀾怎么都沒料到凌顧宸這反應(yīng),趕緊跟在他后面,“你去哪兒?” “回家。我還有事?!?/br> “凌顧宸……”祝笛瀾小跑兩步追上他,“你不管了?” “管什么?” 祝笛瀾著急了,她伸手抓住他的袖口內(nèi)側(cè)。僅僅是抓著他的衣袖,她都能感覺到自己有多害怕他。 平時斗嘴管斗嘴,她是真的不敢明目張膽地做任何違背凌顧宸意愿的事。她也沒有主動這么求過他。 抓著凌顧宸袖口的左手手心麻到刺癢,手不住得發(fā)抖,連著她的聲音也輕微顫抖起來。凌顧宸身邊站著羅安和鄧會澤,也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兩個。 祝笛瀾強忍內(nèi)心的害怕與他直視,她必須求凌顧宸出面控制楊顏君,那個女人就是個隨時會失控的瘋子,而除了凌顧宸,誰的話她都不會在乎。 “楊顏君招惹莉莉做什么?” 凌顧宸看了眼她的手,她眼里是裝出來的強硬。 “顏君又不會吃了她。” 祝笛瀾看他又要走,趕緊輕輕扯他,“你第一天認(rèn)識楊顏君嗎?她說話跟發(fā)暗器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br> “你不能什么事都為莉莉擋著,有些事她要學(xué)會自己處理,不能處處要我為她出頭?!?/br> 凌顧宸難得誠懇,“何況她現(xiàn)在跟我沒關(guān)系了。” 祝笛瀾強硬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和無奈。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凌顧宸感到自己右手上的力量一下松開了,他的左手迅速抓住祝笛瀾的左手腕,把她拉近。 祝笛瀾踉蹌著往前踱了一步,下意識地用被他抓住的左手擋在他胸前,想要保持距離。但兩人這樣的姿勢看著依舊像是他把她環(huán)在懷里。 “你想干嘛?” “你不管,我管總行了吧?!?/br> 祝笛瀾竟然覺得凌顧宸先前的話有道理,可她實在無法放任楊顏君這么接近孟莉莉,楊顏君實在太可怕,她的心是千瘡百口的石塊。 她寧可楊顏君對著自己換著比喻嘲諷半個小時也不想她接近孟莉莉。 祝笛瀾試著把手掙脫出來,可凌顧宸抓得更緊。 他無奈地嘆口氣,輕聲說了句“你還真是說不聽”便用右手?jǐn)堊∽5褳?,帶著她往前走。他的左手依舊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好似一松手,她就會滋溜滑走了。 祝笛瀾在他懷里跌跌撞撞地邁了兩步,意識到自己如果反抗太激烈就實在是太丟臉了,不說凌顧宸身邊跟著的羅安和鄧會澤一直看著,他車邊還圍了一圈保鏢。 祝笛瀾好歹也是要板起臉來審人的,于是她放棄掙扎,跟著凌顧宸走到他的車邊。 “我好歹得跟莉莉說一聲……” 話音未落她就被凌顧宸按著頭塞進了轎車?yán)铩?/br> 凌顧宸從另一側(cè)上車,看見祝笛瀾又開了車門,于是迅速抓住她的手臂,“還走?” 祝笛瀾生氣地瞪他,“裙子夾住了?!?/br> 凌顧宸笑起來,松手,看她悶悶地把裙子理好后又關(guān)上車門。 “你穿這個很好看。” 祝笛瀾用看瘋子的表情看他,眼里的氣憤絲毫未退。 凌顧宸收起笑容,“好了,我會跟顏君說。” 祝笛瀾的怒氣這才收斂了一點,沒好氣地說,“我要回新灣?!?/br> 韓秋肅站在建筑二層漆黑的陰影里看著這一切,誰都沒有留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