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生長
野蠻生長
棠隨的辦事效率不得不說。 隔天下午,和郁寧約好時間。 整點準時出現(xiàn)在百貨中心門口。 不遠處一輛黑色賓利下來一個女人,朝著棠隨這邊走來,一身奶油白的吊帶長裙,外批一件杏色長衫,文藝又清新,雖然穿著清淡,但識貨的不難一眼看出,郁寧渾身上下,都是高級定制的限量款。 圓圓的杏子眼,微微卷起的睫毛,不算精致好看的娃娃臉卻很耐看,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和棠隨完全是兩種風格,一個明艷似火,一個清淡如茶。 郁寧掃了眼鉆石表盤,笑的有些抱歉“抱歉,我來晚了。路上有些堵車……” “是我來早了?!碧碾S笑著挽她,邊說邊拉著她一起進入商場。 她最開始會和郁寧認識,是通過卓耀。 郁寧和他算得上是同行,又是卓耀少數(shù)承認過得“前女友”。 郁寧的名聲,多多少少棠隨聽說過,家世一般普通的北漂女孩兒,可她的人生經(jīng)歷,卻不像她的家庭背景那樣清淡平凡。 郁寧的靠山一直是個迷,就連棠樾見了她,都不得不禮讓她三分。 也有人說她背后勢力的牽扯不止一個兩個。人脈關系錯綜復雜,足以縱橫黑白兩道。 帝都是以“權貴”混出名,要說這名流權貴圈里最有“名”的女人,那肯定當屬郁寧。 “帝都第一情婦”“野雞”“交際花”都是上流圈子背地里賦予她的名號。 照不得,人前一個個湊笑,又是恭維又是討好罷了。 成年人的交集源于圈子共通,一頓飯局酒局,玩的不錯,就成為朋友,棠隨和郁寧,在某一方面,極其相像。 兩人會熟絡,并不稀奇。 熟絡并不代表了解,了解也并不代表就交好。 就像現(xiàn)在,偌大的商場,棠隨有意無意的指引郁寧去了某小眾品牌香水專柜,上來就挑了一瓶冷門香,好巧不巧,正是郁寧喜歡的牌子常用的味道。 郁寧捏著香水放在鼻息聞了聞,對照空氣噴了噴,輕笑“我很喜歡這個味道,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了?!?/br> 棠隨表情僵持了一下,隨即恢復輕笑“是嗎?它家有一款經(jīng)典茶香款,我覺得蠻適合你的,前調(diào)是香檸檬,薄荷,綠茶,胡椒,中調(diào),生姜,橘子,海風,后調(diào)香根草,琥珀。味道雖然清淡,但卻舒服自然?!?/br> 郁寧遲疑一下,接過柜員遞來的試香紙,放在鼻息聞了聞“幫我包起來吧。要兩瓶?!?/br> 棠隨這人很好懂。 這次她忙里偷閑約她逛街,心里也有幾分明朗“你找我有事要說吧?其實,以我們的關系,你大可不必向卓耀打聽我的喜好……你這樣拐彎抹角,是在跟我見外?” 棠隨輕笑,心思被挑破也不尷尬“果然什么都瞞不了你。是有些事兒想你幫忙,這次可能還要麻煩到你家那位……” “哦?”郁寧余光掃到柜員已經(jīng)將香水包裝好,沉默幾秒禮貌的接過購物袋,分給棠隨一只“行啊,等下找個地方坐下說。這個給你,別說jiejie不疼你,分你一只,偶爾換換味道,心情也不一樣?!?/br> 郁寧不傻,和她表面交好的,大多也都是奔著她背后的關系,好不容易有一個玩的不錯,談得來的。 她不知道怎么定義朋友這個詞,但是棠隨不太一樣,她的目的性讓人一眼看透,也許就是棠隨身上的這一份“簡單真實”,讓她覺得可交。 不知不覺,走到了HERMES專柜,一眼,郁寧就看到了c位臺子上的包,紅色鱷魚皮鉑金包。 張揚鮮活的紅。 一眼看過去,就像是棠隨的主打色。 大膽張揚。 而郁寧,和她截然相反,她的謹小慎微,低調(diào)淡然,一向是溫順的淺色。 也許人生太過單一無聊,會被硬生生闖入的這一抹艷紅所驚艷。 炙熱發(fā)光的,誰不想擁有。 棠隨察覺,對著一邊的柜姐指了指“那只包我要了。” 郁寧愣了神,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 她沒有多喜歡。 想要是真的。 名貴,奢華的身份象征。 美好的東西,誰不眼饞。 柜姐為難“棠小姐……這包是客人預定的……” “預定?既然預定了為什么還要擺出來?” “是我們的疏忽。棠小姐,實在不好意思,那客人下午就來取了……要不您看看別的,經(jīng)典款怎么樣?” 棠隨不肯讓步,不悅蹙眉“我看的上的就只有這款,你打電話與對方協(xié)商一下,多少錢,我都出的起。” 柜姐為難,這時經(jīng)理從隔間出來,笑著招呼“怎么了這是?” 見棠隨臉色不佳,經(jīng)理轉(zhuǎn)身對著柜姐道“愣著干嘛,棠小姐來了還不進去備些茶點?” “張經(jīng)理,這包我還挺喜歡的,可剛剛聽柜員說已經(jīng)定出去了?!?/br> “是有這么回事。哎,你看她們怎么辦事兒的,定出去的還擺出來,剛來的新員工,毛毛躁躁還不會招待,如有不周,棠小姐別見怪。這包的預定客是個vvip,姓傅的一位先生,一直都是助理來定來付款,巧了這次,包來的突然,光是口頭預定,他還沒來的急付定金,不過……如果是棠小姐喜歡這包,您拿走便是??腿四抢镂胰フf就是了?!?/br> 棠隨愣了一下,傅這姓,在帝都重名的幾率應該不高吧。 傅雩? 棠隨掃了眼紅色包身,這顏色還真不適合棠白。 她笑“我還是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那麻煩張經(jīng)理了。” 張經(jīng)理嘴上客套幾句,柜姐端著點心走來,張經(jīng)理笑著招呼著人坐,又吩咐著柜姐去取包。 棠隨給經(jīng)理留了一張名片,淡淡“如果那邊難纏追究起來,你可以讓他和我聯(lián)系。” 經(jīng)理臉上堆笑,客套著接過名片后,雙手將購物袋遞給她,棠隨走了兩步,又想起什么,折身回了柜臺,拿過一張便簽紙,寫寫畫畫,將紙遞給她“再幫我個忙,這些買好,麻煩給我送到樓下,車牌號已經(jīng)寫上了。” “好的,棠小姐,您放心吧。” 送走了棠隨這個難搞的主兒,經(jīng)理由衷的吐了口氣。 出了門,棠隨將包給了郁寧“你生日也要到了吧?算是我提前送你的禮物?!?/br> 對棠隨來說,一個七位數(shù)的包也不算什么,生日禮物,也是禮尚往來的事兒,郁寧沒再推辭,爽快接過“行,那我就收下了。對了,樓下剛開了一家日料店,一起去試試怎么樣?” 棠隨想起第一次和棠樾出去吃日料,吃完就上吐下瀉,身上起了好多的小紅疹,棠樾那次也嚇壞了,后來她才知道,自己對生魚片過敏。 她自然沒說自己不能吃,畢竟,有時候的吃飯,并不是真的吃飯,更像是談生意時的應酬,既然是工作,又何必指望別人去了解你,所迎合你的喜好。 幾步就到了日料店,畢竟是新店,環(huán)境還是過關的,干凈整潔,是常見的日式包間,從先付到后來的甜點,棠隨沒動幾下筷子,清酒下肚了幾杯,郁寧笑看她“現(xiàn)在,能說了嗎?” 棠隨嗯了一聲,這時,木門傳來規(guī)矩的敲門聲,郁寧挑眉,有些納悶,菜已經(jīng)上齊,按道理說,應該不會有人打擾,棠隨一臉淡然的讓人進來,是一個面生的男人,一身古板的西裝革履,手提一個拎袋,將拎袋放置棠隨身邊后,又規(guī)矩的站在側一邊。 棠隨將拎袋提起放到桌面,往對面推了推“聽說你家那位喜歡茶,我猜,這一套瓷器他該會喜歡?!?/br> 郁寧掃了眼精美的包裝,外衣挺普通的,她隨手打開,跟著什么人呆的久了,自然也懂行。18世紀的茶具,在某拍賣行的拍賣會上以218萬美元的價格被一名匿名的中國收藏家拍下,打破了此前所有的陶器拍賣紀錄。這對茶壺被一個蘇格蘭家庭售出,成交價是股價的六倍多,成為迄今為止售出的最昂貴的茶壺。 這東西……不是在…… 又怎么會在棠隨手里? 郁寧關上禮盒,茶具外包拎袋里,分明放著一個牛皮紙袋,想來,這就是棠隨難搞的事。 噗呲一聲,郁寧笑出聲“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棠棠,你竟然,和他有關系……難怪連卓耀都站在你那邊……你早把談會長搬出來,就算是沒有這些客套的虛禮,你那貴人的面子也是要給的……” “那,多麻煩你家那位費心了?!?/br> “自然。談會長的事兒……就是自家的事兒。你放心吧,這話我替他應下了?!?/br> 坐了沒一會兒,郁寧接了個電話,有事先離開,棠隨看向旁邊的男人問“金助理會在這里留多久?” 一直默不作聲的金助理適時開口“棠總……談主席說了,這段時間我會留下和卓少一起輔佐您,等您成功收購了akalu,再隨您一起回?!?/br> “知道了,這段時間,你先跟著卓耀,不要讓棠家察覺到我和談季禮的關系?!?/br>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