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甚是輕賤
第七十七章 甚是輕賤
深夜,杏婳兒躺在床上看著落著微塵的房梁,思來想去的睡不著,無數(shù)個疑惑在她心中盤旋不散。 那日,她明明只是將王陸石打暈,并未傷他,到底是誰做的,手段如此。。血腥。 她的眼前似又浮現(xiàn)出王陸石神色怨恨,含糊不清的努力發(fā)出幾個怪異的聲音,‘空空……空……’ 她眼前不由浮現(xiàn)出那一身白衣,容顏雪白的清瘦面容上,那深冷若潭,晦暗如谷的眸子,不由渾身一個激靈。睡意全消,她努力回想著,好像竟真的隱隱約約想起她從林子中倉惶離去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一抹縹緲白衣,卻又好像眨眼不見了,當(dāng)時她沒有往心里去,現(xiàn)在想想,身上竟忍不住的一陣陣發(fā)冷。 那王大陸雖然確是有些可恨,但也許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并不至于對他……如此…… 她輾轉(zhuǎn)難眠,最后暗自道與其一直這么心思難安的胡亂猜測,倒不如直接去找他問個清楚。 所以翌日一早,她便早早的起床洗漱完畢去了云水竹徑,但是云水竹徑的門卻一直緊閉著,直到快晌午,才見子澤打著哈欠打開了大門,他看到杏婳兒先是一愣,隨即眉毛一彎笑了起來, “婳兒姑娘,怎么是你?你在這等多久了?” “沒有多久,我也是剛到……”杏婳兒臉頰微紅的咬了下唇,“你……你家主人可在?” “……主人他剛沐浴完”子澤笑了笑,率先踏進(jìn)門去回頭爽利的喚她,“你跟我來,我?guī)闳ヒ娝?/br> “哦。好!”杏婳兒趕忙點點頭,緊跟著他走了進(jìn)去,這個子澤比上次那個未寓要親善的多,那個未寓臉上的神情跟空煙寐有七八分相似,總讓人難以親近。 子澤帶著她穿過種滿藍(lán)雪花的青瓦長廊,昨晚剛剛下過雨,屋檐上時而滴落下串串水珠,落在那宛若泛著淡淡霧氣的藍(lán)雪花上,濺起朵朵漣漪,讓那一株株的藍(lán)雪花仿佛一個個低垂著頭的含露美人。 長廊中也落了不少淡藍(lán)色的花瓣,那些花瓣輕輕薄薄,層層疊疊,如夢似幻, 這藍(lán)色的花瓣盡頭,便看到一個白衣男人散著烏黑青絲,披著一件厚厚的狐裘坐在暗紫色的毯上,雪白清冷的面容上覆著半邊銀絲面具在淡淡撥弄矮幾上的古琴,也許是剛剛沐浴過,那空氣中浮動著幽幽暗香,無端的撩撥人心。 杏婳兒聞著鼻前的幽幽暗香,心中不由如墜云霧,差點忘了自己所為何來。 本是百無聊賴伏在他身下的那只白虎幼崽一見杏婳兒便立刻虎眸一亮,朝著杏婳兒撲了過來,埋首親昵的在她衣裙間蹭著,喉嚨發(fā)出嗷嗚嗷嗚的叫聲,尾巴拼命搖著。 杏婳兒臉上笑容明媚了起來,她從衣袖里掏出一個小布袋,解開繩子放在地上,那只白虎幼崽立即目光發(fā)亮的虎撲上去,緊緊按住那布袋子,津津有味的啃咬起里面的骨頭。 “你倒是知道它的喜好” 空煙寐看著啃得津津有味那只小白虎,停了琴,淡淡道。 杏婳兒笑瞇瞇的看著埋頭賣力啃著骨頭的幼虎,臉上的笑容皎潔可愛,:“以前它被緋顏jiejie關(guān)在籠子里時,我便常常喂他吃牛骨頭,它喜歡的很,沒一會就能吃掉一大盆” “咳咳……你來這里就是來喂它的?”他沙啞著聲音問道。 “……當(dāng)然不是” 杏婳兒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下去,她站起身來,明亮的目光直視著他, “王大哥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空煙寐薄唇勾了勾,反問道,:“你在心里不是已經(jīng)有了答案么” “我要聽你親口說!” 杏婳兒不由握緊了拳頭,貼著花鈿的眉心微微皺了起來。 “是我又怎么樣?”他緩緩站起身來,“你這神情看來不是想要來感謝我,而是想對我興師問罪?” “所以那天我們沒有看錯,真的是你……你為什么……為什么要那么做?”她緊緊咬著唇,目光迷惑不安的看著他似看透一切的目光,臉色發(fā)白的呢喃道,“縱然他確是很過分,但是卻又不至于……” “不至于?”他突然冷笑起來,那盯著她的眸子仿佛要盯入她心口一般,“我確嫌懲他懲的太輕了,這種卑鄙無恥骯臟之人,難道也值得讓你心生同情……” 她搖頭否認(rèn),聲音有些無力,“我沒有同情他,只是……也許他只是一時沖動,只是……總之,你那么做未免與他太過殘忍了!” “殘忍?”他薄唇似是覺得好笑的譏諷勾了起來,冰冷烏黑的眸子卻又帶了些隱隱暗浮的怒色,他冰冷的手指輕輕扣住她的下巴,烏黑的眸子在她嬌美的小臉上來回巡視著,聲音宛若地獄修羅。 “你真是天真的愚蠢……咳咳……你認(rèn)為這種人會改過自新?這種天性yin邪的人根本不需要給他改過的機會,直接殺了便好,只不過直接讓他死了太過痛快……不如……咳咳……讓他一步步嘗嘗別人的絕望……” “…………” 杏婳兒看著他那雙晦暗深邃的眸子里浮動的陰戾無情,不由心生畏懼,那清瘦病懨懨的蒼白面容上陰沉的宛若地獄而來的索命幽魂,讓她只覺陌生至極,卻又眼眶酸澀。 “還有……咳咳……” 他扣著她下巴的手沒有松開,那雙注視著她充滿侵略性的眸子帶著難以掩飾的怒色,冰冷至極,“不要隨便亂收別人的胭脂水粉,那樣會讓人覺得你甚是輕賤……” 杏婳兒身子猛地一顫,他的話語像是一把冰錐狠狠鑿入她柔軟心房,她只覺渾身寒冷不堪,似是有萬寸寒冰在她心口不停蔓延著,讓她的心口又酸又痛。 她臉色發(fā)白的含著淚一把用力推開他的胸膛,一邊摸著眼淚,一邊嗚咽著跑了出去…… ps:空煙寐吃起醋來也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