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花深桃李枝(四)鞭笞

    顧明舟于是坐到了床上，還有些許的緊張，他咳了一聲褪掉褲子，被人一指：“往里些?！鼻嗄陝倓偘牍蛑懒藥撞剑ü缮贤蝗话ち嘶鹄崩币幌?。

    阮湘在他身后，一只手按住顧明舟的腰，另一只手抓著的是放在一邊的竹如意前段，略寬的木板扇在了顧明舟的屁股上，立刻留下一道三指寬的紅印子，她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冷冷的：“你以為我也是個傻的？”

    顧明舟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氣，身后人的力道卻比之前要粗魯不少，阮湘的確是氣壞了，握著如意狠狠地摑青年的屁股，“啪”一聲，竹板抽在顧明舟屁股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他的身體下意識想逃，疼得直抽氣：“痛……阮阮……”

    “你還知道痛？你不要臉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會痛？別的沒學(xué)好，巧舌如簧你倒是學(xué)到了！”她一只手按著顧明舟的腰，另一只手一下下扇起了青年的屁股。

    “干凈？顧淵澤，你豈止是臟，臟透了！”阮湘氣得一張臉漲紅，渾身發(fā)抖，他還想騙自己？仗著好皮囊肆意妄為，簡直是不知所謂！

    啪啪的扇屁股聲混著顧明舟發(fā)顫的吸氣喊痛聲不斷響起，顧家小少爺疏于鍛煉，臀上都是軟綿綿的rou，現(xiàn)在撅著屁股被夫子教訓(xùn)，那些風(fēng)流俊朗都變成了虛名。他的褻褲褪到了腿根，飽滿似桃的臀被狠狠教訓(xùn)，青年原本雪白渾圓的臀rou現(xiàn)在被摑得紅腫，兩瓣臀赤裸著暴露在空氣里，被打得胡亂搖晃。阮湘手下沒留情，三指寬的竹板落在臀上扇得滿是紅痕，顧明舟想逃時身后的力道就加大了，疼得他腳趾蜷縮著胡亂扭動：“夫子……疼、好疼……阮阮，疼啊——”臀瓣飽受蹂躪，雪白的屁股被打得一片紅。

    顧明舟跪趴在床上，沒有想到阮湘真的會打自己，又被火辣的痛感折騰得濕了眼眶，羞恥心難得從心頭哪個角落鉆出來，浸滿了顧小公子的整顆心，他跪趴著想要往前逃，每每都被揪回來狠狠地罰。

    “夫子不要打了……我知錯了……好痛……”他被鞭笞得羞恥不堪，整張臉都埋進了被子里，雙手胡亂抓著被褥，聲音里隱隱約約染上了哭腔。

    “知錯？你現(xiàn)在知錯有什么用！忍著！”阮湘聲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寒冰，絲毫不講人情，“紂為不善，以喪天下，詩書禮儀你吃到狗肚子里了？”

    “沒忘……沒忘的，阮阮教我我都記得的……”顧明舟呼吸有些不暢，渾身打著顫緊抓被子搖頭，他的屁股火燒火燎的痛，可是腿間的孽根卻不爭氣硬得流水，疼痛外隱隱約約的癢意讓人羞恥不已，卻又情難自禁。他偷偷俯身蹭了蹭錦被，好讓roubang有一點慰藉，卻被身后的阮湘盡收眼底。修長的性器把分泌出的水都蹭在了被子上，yin靡不堪。

    阮湘更氣，手頭的如意毫不停歇地連摑了顧明舟十幾下，疼得人一下下急促地呼吸，連哭嚷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嗚嗚咽咽的淚聲：“夫子不要打了，我記得的我都記得……屁股要被抽爛了……啊、嗚嗚……”他從小到大也沒被這么打過，父親之前還會把他叫到書房里訓(xùn)他，自從大哥二哥各有各自的事情做，父親就隨意他作了，顧家養(yǎng)個紈绔還是養(yǎng)得起的，哪里想會成現(xiàn)在這樣被按著扇屁股。

    他想要賣乖求饒，沒成想又挨了一下：“教你的清植就這樣？你對得起你母親在天之靈嗎？”

    兩下打得他沒什么事，但提到母親時顧明舟反骨也起了，梗著脖子擦擦臉起身一臉的不服：“呵，我夫子教了幾日就拋下我走了，我哪管什么禮儀，她都沒教過我呢！我娘也不會生我氣?！?/br>
    阮湘一怔，沒想到他這樣想，手一時停住了，而顧明舟覺得自己得了理，抬手抹了抹淚：“我不僅不知道，我還要去找窯姐，你管不著！”他也是外強中干的類型，話說完自己先沒底氣，滿臉通紅望著阮湘：“沒夫子我過得才安逸，你要走快走，不要打擾我去和jiejiemeimei們見面?！?/br>
    阮湘半天才抬起頭來，聲音微微打著顫：“好，你真是好極了，我原先還有愧疚，現(xiàn)在想來你也不過如此?！彼o握著如意，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揮著竹板狠狠地摑屁股。

    顧明舟伸手捂著屁股要逃，被人連手帶屁股一起打，痛得他趕忙收手，嘴卻硬得很：“你就是不在乎我，你在乎我怎么會走！誰在乎你??！沒你我可高興了！”

    阮湘知道他是氣話，依舊壓抑不住心頭怒意，揮著竹板劃過空氣又重又狠地落在青年脊背上，她忍了又忍，才忍住暈眩嘔吐的不適感，手撐著床緩緩呼吸幾次，才緩過神來。她一張臉慘白沒有血色，櫻唇要被咬出血來，阮湘閉著眼松開手里的如意，扶著床邊胸口劇烈起伏著：“好，你走，我也不管你了?！彼焓忠恢搁T外，“出去。”

    青年靜默地看著阮湘，知道自己又說葷話讓她生氣，卻怎么也抹不下臉來道歉，他緩緩把褲子提上，屁股火辣辣的痛感讓人不敢多碰。顧明舟不動，只是抿著唇死死盯著阮湘看，一臉執(zhí)拗：“我就不！憑什么你讓我來就來，讓我走就走！你把我當什么，隔壁家阿黃嗎？”

    阮湘肋骨兩叉痛得厲害，喉嚨里像吞了一團火，燒得渾身發(fā)燙，她的血直往頭上涌，扶著床邊緩緩才起身，聲音雖然輕，卻依舊冷：“你不走我走，我也未曾教過你這樣的學(xué)生。顧公子的傷藥錢我會出，希望你好自為之?！彼徊揭徊酵庾?，身形有些搖晃，顧明舟趴在床上，看她走出去關(guān)上門，狠狠地將瓷枕摔到地上。

    ……

    第二天原昀醒來時阮湘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了：“阿昀，我們收拾好東西，今日去給陳大哥送琴吧?！?/br>
    “好！”原昀也點頭，他實在在顧府呆得悶死了，之前那個登徒子天天不是圍著姨姨轉(zhuǎn)就是圍著自己轉(zhuǎn)，還要笑得極虛偽，裝出一副和自己很熟的口吻問這問那。

    暗衛(wèi)幫忙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卻迎面碰上了個男人，一身軟甲，皺著眉有股殺伐果決的氣質(zhì)，他和顧明舟長得幾分像，卻比顧明舟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看到阮湘怔了一下，身邊人和男人低聲說了些什么，他抬頭眼里帶了些驚喜：“沛然？”

    阮湘怔了怔，也撩開帷帽，和他對視：“黎航……？”

    眼前這人是顧明舟的二哥、騎都尉顧黎航，之前阮湘給顧明舟教書時和他見過幾次，男人一臉驚喜：“你來了？這是要走？不忙的話多住幾天吧?！彼哪抗庥致湓谠郎砩希⑽⒁徽骸澳銉鹤?？”

    原昀拉著姨姨的手看他，感覺比那個登徒子順眼得多，至少有一股正氣。阮湘把原昀往自己這邊攬了攬：“長姐的兒子。”

    “哦。”顧黎航點點頭，“你們這是要去哪里？”

    “有些東西要送給父親的老朋友，我們倆今天準備去見一面?！比钕姹澈筮€背著琴，一只手拉著原昀，解釋道。

    “不急著走，我派人送你們過去吧。你如果無事不如在這里多住幾日，之后游船歌會熱鬧得很。”顧黎航顯然很高興，要派人給阮湘收拾住處。

    他既然這樣說了，阮湘推辭也不好推辭，只好把行李留下，說自己和原昀去去就回。顧黎航問了問阮湘的口味，讓人下去準備，自己也還有事，先走一步。

    出了顧府門之后，原昀拉著阮湘抬頭：“阮阮，我們今晚還要回去嗎？”

    “你不想？”阮湘低下頭來。

    “只是覺得你不想。”原昀鼓起腮幫子嘆了口氣，被一雙手輕輕捏了捏臉：“只是去赴宴，你只管吃就好，嘆什么氣。”

    男孩抬頭隔著紗和姨姨對望，不說話了。

    他們?nèi)サ年惣以诔菛|，陳夫子是父親的舊友，現(xiàn)已辭世。阮湘這次來，是要將一把琴物歸原主。這琴阮湘也看過，是極普通的一把琴，但大概禮輕情意重，父親特地囑咐要親手送過去。

    陳夫子有個兒子，叫陳道卿，今年二十五，是個地地道道的書生，小時候也曾教過阮湘一段時間。陳大哥在城東有個小私塾，繼承父業(yè)，教書育人。他本可以考個狀元郎，但安貧樂道，娶妻之后專注教書與陪妻子。

    阮湘去到了才發(fā)現(xiàn)，陳家嫂子已身懷六甲，陳道卿專心照顧妻子，見到阮湘來也很吃驚。原昀看到大肚子的孕婦，想了想阮阮大概是沒準備給小孩子的禮物，摸了摸身上，摸出之前那個打算買給未出生meimei的金鐲子，偷偷塞給了阮湘。

    阮湘低頭看見手里的鐲子，一臉詫異地望著他——這鐲子原昀挑了許久才挑到，就這樣輕易送出去了？原昀點頭，小聲湊過去：“大不了就再打一枚，而且只是身外物罷了。”

    阮湘失笑：“那之后我陪你再去挑一個?！?/br>
    “不用，我又不缺錢。”小孩一甩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跑走了。阮湘把禮物給了陳家嫂子，又寒暄了一番。陳道卿對父親這把琴也沒什么印象，還是謝謝阮湘，麻煩他們遠道而來，要留兩個人吃飯。阮湘婉拒了陳大哥，說還有事，將琴和信都交給對方，便離開了。

    顧明舟挨了打之后倒是好幾天沒露面，阮湘又在顧家住了幾天，晚上參宴時發(fā)現(xiàn)座上只有顧黎航，阮湘停下腳步，卻聽他解釋：“大哥和父親公務(wù)繁忙，淵澤也出門了，希望沛然不要介意?！?/br>
    “哪里的話?！比钕鎸⒍Y盒交給侍從，帶著原昀入了座。三個人的宴席氣氛難免有些尷尬，阮湘抱著原昀給他挑能吃的菜，顧黎航在一旁看著，不自覺揚了揚嘴角，吩咐下人多備些適合小孩的食物來。

    宴席過半，顧黎航抬頭：“這話雖然唐突，不知道……”他話還沒說完，副官便進來湊到顧黎航耳側(cè)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男人放下筷子，眉頭微微皺起，半晌才繼續(xù)開口：“抱歉，軍營那邊有事需要我去處理，可能要暫時失陪了?！?/br>
    “沒事，你先去忙吧?！比钕嫫鹕?，原昀也跟著起來，顧黎航點了點頭，披上披風(fēng)急匆匆地出門。阮湘低頭看原昀，替他擦了擦嘴：“吃飽了嗎？”

    “吃飽了，我回去打個拳消食就睡了，阮阮也早點睡?！痹榔鹕硪宦反┻^連廊，牽著她的手走到自己房門口，沖阮湘揮揮手，阮湘也揮了揮手，走回自己的房間。外面的天已經(jīng)陰沉沉的了，今日大概會有一場暴雨，繞過小樓時她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響，抬頭時看到一身水藍色錦袍的青年蜷縮在亭子里，滿臉潮紅。他見到阮湘過來，扭了扭臉，只露給她一個后背。

    阮湘原本是要走的，但余光一掃發(fā)現(xiàn)顧明舟臉上大滴大滴的汗，忍不住停下：“你怎么了？”

    顧明舟把臉扭過去，試圖當她不存在。

    阮湘看他別扭，也不去理他，加快了腳步往房間走。

    外面的雨很快就落了下來，噼里啪啦像豆子打在鐵盆里，阮湘門突然被敲響了，她去開了門發(fā)現(xiàn)濕淋淋的顧明舟出現(xiàn)在門口，他猛地撲過來，吸著鼻子：“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