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與禮物

    那天回來以后金翡收到了虞麟兩條消息，一條問她壽宴穿什么，另一條問送什么禮物，金翡回復(fù)得也很簡單：“銀行卡號?！?/br>
    她不知道虞麟是怎么想的，但總之他沒回復(fù)自己就是了。金翡甚至要懷疑他是不是要放自己鴿子，還是把地點和時間給他發(fā)了過去，壽宴前一天晚上虞麟才懶洋洋給她撥了個語音通話：“給個地址，我要把禮物先給你?！?/br>
    女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報了個地址，想了想又覺得不合適，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起身：“算了，這條路你過不來。”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從二樓窗外看到路邊停了一輛低調(diào)的紅旗L5，車窗被搖下來，戴著墨鏡的虞麟手靠著車窗沖她招手。

    金翡皺了下眉，穿著睡衣準備往樓下走，客廳里金翡的父母和姑姑伯伯都在聊天，看到金翡下來還有些好奇：“翡翡餓了？讓阿姨給你做點吃的。我們聊聊小李嘛?！?/br>
    金翡指了指外面，面不改色心不跳：“男朋友過來了，要送點東西。”

    “哦？”坐在沙發(fā)上和金翡父親對弈的爺爺金粟江抬起頭來，“那帶進來我們看看？這里停車不方便，讓他停進來吧?！?/br>
    金翡姑姑金游芳也笑，拿紙巾擦了擦手：“不知道配不配得上翡翡，我也去看看?！?/br>
    金翡父親倒是沒說話，微微皺起眉頭，示意她去吧。

    警衛(wèi)員站在門口把厚重的鐵門打開，虞麟看到出來的不止一個人，沖她招手時候已經(jīng)入了戲：“阿翡！”

    金翡揮揮手，示意他開進來。

    金游芳在燈光下看到個一米八幾的男孩從車里走了出來，先是打量了一番，覺得模樣不錯，又落在他身后那輛紅旗上——小孩子蠻有錢的嘛，思想也很正。

    打量間虞麟已經(jīng)捧著束花下車了，看到有些外人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整理了一下襯衫：“金阿姨好，我是金翡的男朋友虞麟。”

    “這是我姑姑，你認錯了?！苯痿渥呱先ロ槃萃熳∮蓣氲氖直郏裉齑┝思垴R仕灰色的錨鏈夾克，里面是簡單的白t，清清爽爽，手上只留了一枚和金翡同款的寶格麗陶瓷戒——之前讓金翡咬著的那一枚。青年把花交給金翡，低下頭蹭了蹭她的額頭，手碰到她的肩膀微微蹙起眉：“怎么不穿件外套？”

    他說著把自己的夾克脫下來披到金翡肩上，動作紳士又恰到好處。金翡僵了一下，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卻被虞麟極好地掩飾過去。

    金游芳在一旁看著，給翡翡新男朋友打了個不低的印象分：“別站著了，進來坐。”

    “稍等一下。”虞麟打開后備箱，將一個袋子交給了金游芳，“初次見您，沒有準備什么禮物，一點心意?！?/br>
    金翡站在一旁，看著車里不下十個袋子，開始認真思索這一次她要出多少血。

    金游芳打開看了一眼，是Loro   Piana的羊絨圍巾，她的笑意更深：“這么客氣干什么，快進來吧！”

    虞麟把那些禮物都抱了出來，一旁有人要幫他接，青年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拿就好。

    三個人進了客廳，一家人早就在等著了，看見個青年抱著一大堆東西過來，都愣了一下。

    金翡一個個和虞麟介紹家人，虞麟就從袋子里找出合適的禮物遞給對方：“本來打算明天壽宴帶過來做見面禮，沒想到先和大家見了面，還沒做好準備。”女人幫他分禮物，在內(nèi)心豎了個大拇指：虞麟，你是真的牛，李希琛也就是早晨過來，你這是一早就打入腹地。關(guān)鍵是金翡看過那些禮物，每一樣都是做足了功課才帶來的，他對家人說的是“阿翡和我介紹的”，但自己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家底，虞麟，真是了不起啊。

    “先坐，先坐，小伙子還沒自我介紹呢，叫什么??？”開口的是金翡的奶奶錢青連，她推了推眼鏡，總覺得翡翡的男朋友這么眼熟呢。

    虞麟整理了一下被禮物盒弄亂的衣襟，端端正正坐在沙發(fā)上，笑著開口：“我叫虞麟，二十五歲，現(xiàn)在是復(fù)旦大學(xué)金融碩士在讀?！?/br>
    “讀金融？很不錯啊。”坐在對面的伯伯也插了句話，“年少有為！”

    虞麟笑得還略帶靦腆：“不敢當，論有為比起阿翡還是差一點?！?/br>
    金翡也笑，內(nèi)心想得卻是大尾巴狼裝得挺像。她起身去沏了壺茶，再坐回來的時候虞麟已經(jīng)成了話題的中心，青年看到金翡回來，沖她招了招手，給金翡騰了地方出來。

    金游芳看他們兩個坐在一起，碰了碰自己弟弟：“翡翡的新男朋友，你們倆做家長的也說句話。”

    金池鉞哼了一聲，還是繃著一張臉：“小孩沒長開，有什么可信?！痹挍]說完就被鄭羽秋輕輕拍了一下。

    虞麟也大概察覺到了這邊，不自覺把話題引到新艦隊噸位與口徑上來，談到排水量時金池鉞終于忍不住開口：“網(wǎng)絡(luò)數(shù)據(jù)有什么可說的?！?/br>
    “我雖然和各位前輩不能比，只登上過一次科考船，但是這一次也讓我明白什么算是真正的家國情懷?！庇蓣敕畔虏璞?，仔細講述自己唯一一次登上科考船，他們在沖之鳥礁附近海域航行進行科考活動遭到日方無禮警告，青年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本船正在公海上進行海洋科考活動’還是我來負責(zé)回復(fù)的。”

    金家?guī)缀跻患易榆婈牫錾?，聽到這里還是有莫名的熟悉感，也和虞麟或多或少交流了點經(jīng)驗。

    原本對虞麟印象就不錯的金游芳和金池鉞交換了個眼神，笑瞇瞇的。金池鉞繃著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聽著他們聊天，時不時也說幾句。

    虞麟抬起手腕看了眼表，頗為歉意地頷首：“我該回去了，今天本來就是突然拜訪，明天再正式來拜訪您們?！?/br>
    “家里還有客房，今晚就留在這里吧。一晚上都是和我們這些老人說話，翡翡該不開心了?！苯痿涞臓敔斀鹚诮_口，金游芳也接話：“讓阿姨把客房收拾出來一間，挨著翡翡，你們倆聊聊?！?/br>
    虞麟回頭看金翡，意思像是征詢她的意見。金翡看到母親點頭，咳了一聲，拉起他上樓：“那我先帶他上樓了?！?/br>
    “去吧去吧。”樓下的大人也各自散去，準備睡了。

    金翡剛進門，反手把門反鎖上，把虞麟按在床上：“原來虞少爺雖然車技差，但是演技好?！?/br>
    虞麟彎了彎嘴角，把扣子解開了兩顆，還是那幅在長輩面前的溫馴模樣，他輕嘖一聲：“哪里哪里，本色發(fā)揮。畢竟干一行，愛一行，是吧，一行？”

    金翡忍住想堵住他嘴的欲望：“銀行卡號，今天破費了，給你打錢?！彼岩恢迸谧约荷砩系膴A克還給虞麟，看他不說話，去床邊包里卡包抽了張銀行卡出來丟給他：“自己去刷?！?/br>
    虞麟長臂一伸，接住了銀行卡，順勢倒在金翡床上，語氣夸張：“哇，好有錢，金大小姐?！?/br>
    金翡坐在椅子上喝茶：“少來這一套，有錢也比不過虞家小少爺，道行不淺，康平路說來就來?！?/br>
    “還好我外婆家就在康平路，不然我還真進不來。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還住在這里，說不定我們倆見過?！庇蓣氲目圩咏獾叫靥?，躺下時候露出大片肌膚，避開了金翡的鋒芒，沉默了半晌發(fā)現(xiàn)對方不回他，又繼續(xù)開口，“你不用費心猜我什么身份了，住這條街上大家不都一個樣？”

    他撐起頭，把銀行卡甩回去，沖金翡勾了勾手指：“你這么好奇，要不然咱倆做個交易?！?/br>
    “說?！?/br>
    “我看見你們家有陽臺了，上次在我們家……臥槽，鼻子！臉！我的臉！唔唔唔——”他話沒說完就被金翡一個抱枕扣過去了，打得鼻子發(fā)酸喘不過氣，好不容易掙扎出來，“我又不缺錢，不如咱倆找點樂子？你不是很好奇我嗎？”

    金翡看他像看白癡：“你腦仁還停留在你小時候嗎？一條街都是巡邏警衛(wèi)，你找刺激？”

    虞麟擺成個大字躺著，女人盯著他，又盯著自己衣柜，緩緩挑起了一邊眉毛：“你不是想找刺激嗎？我有個刺激的，你想玩嗎？”

    虞麟突然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