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番外2
幸運 - “爸爸!” 兩歲的林至渝邁著小短腿開心地跑向林涼。出差一個星期剛回家的林涼蹲在地上伸開雙臂,笑著將兒子擁入懷中,下巴親密地蹭著他軟糯的面頰。 宋輕輕站在不遠處笑著。 林涼低頭看向林至渝的頭向她望去,眼里溫柔。 他說:“過來。讓我一起抱?!?/br> 宋輕輕輕輕向他走去,林涼緩放下兒子,向前幾步,一點點向走得像烏龜般慢吞吞的宋輕輕靠近。他一把攬住她的屁股,使她驚慌地雙腿夾在他的腰間,雙臂交叉著他的脖頸,低著頭,迎上他如山海般深情的雙眼。 他說:“走這么慢宋小姐?” 她的額頭抵住他的,“林先生,我腿短?!焙笥植粷M地擰了把他的臉頰,“你嫌棄我?” 林涼笑著,親啄了下她的嘴唇,眼里映著她的瞳孔。 他說:“走得慢,我可不會等你。” 宋輕輕安靜地聽他說話,聽他低著聲又說。 “我只會向你靠近?!?/br> 今夜,風好溫柔。 “走得慢了我還會跑好吧?!彼づど碜诱f。 林涼低笑兩聲,又親了下她。 還沒抱到五秒、被冷落的林至渝憋著嘴看著面前的男女卿卿我我,哇的一聲哭出來,掛著眼淚跑到林涼背后,抱住他爸爸的腿坐在地上使勁嚎哭。 “這是…我的…我的抱抱!mama壞壞!” - 每個父親是不是都愛吃孩子的腳? 宋輕輕看著床上拿著林至渝右腳放在嘴上的林涼,他不停地親著用手揉著。 和他幾分相似的林至渝則好奇地看著動畫片,橫躺著與枕頭平行,不時用腳擠著林涼面頰。林涼也不生氣,反用面頰蹭他,沒脾氣到像是一杯水。 好神奇。從肚子里出來的與他有關(guān)的生命。現(xiàn)正依偎的,做著可愛的表情,在她和他的這輩子里喜怒哀樂。 宋輕輕想起他們的婚禮。 林涼問她想怎么辦。她說就他兩個人就好了。 林涼怕又出現(xiàn)什么意外,忙急著去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才舉辦酒席。林涼看著紅本子上2020/1/25的數(shù)字、再看看照片和兩個黑色名字,心不知怎的就一下失去運作。 他想到八年前因為年齡不夠沒能登記,后來又發(fā)生了那么多荒謬又離奇的事。一個小小的錯過就是八年。他恨那輛火車怎么不能快點,也怨命運非要安排她和他想不到一塊,也罵自己知道她說話慢還不聽她說完,罵自己非得堅持自己的信念不信她。 那八年他生不如死,她就傻不拉幾的做妓女等他找他。八年了,他還是看不得她被冷漠的社會傷害。林涼心臟又酸又疼,眼淚一下就落了。 難以相信他一個一米八的壯漢在結(jié)婚登記所的廁所里,面對著墻雙手捂著臉吸著鼻子用食指抹去眼淚。 他們的婚禮是在迪士尼里。他讓她穿上貝兒公主的衣服,自己當野獸王子。他新買了一個相機,讓路人記錄他單膝下跪,鄭重而認真地親吻她的手背的照片。路人夸他們俊男靚女,還不知這是場異于世俗的婚禮。 他們都這樣想:開啟他們下輩子的儀式,他們見證就夠了。 這個相機只有一個相冊夾,叫輕重。后來又添了一個文件夾,叫頭疼。 因為那次強迫性的性愛如他所愿,真的中標了。 - 十五歲的林至渝知道他mama腦子有點毛病。做事想事都很慢,還經(jīng)常犯錯。上次家長會就弄錯班級,在別的班聽了整整兩個小時,還拿別人的成績分析表跟林涼說,林至渝這次發(fā)揮不太好啊。 后來班主任以為他沒找家長嚴厲批評他目中無人,有點成績就傲了,還讓他跟父母搞好關(guān)系別青春叛逆。 他郁悶地懷疑他爸腦子也有問題。他崇拜林涼所以崇尚聰明的人。也更接受不了宋輕輕時不時的犯蠢,即使是他媽。 青春期的孩子總對父母有這種心理,認為他們落后腐朽,即使有道理也不愿聽。 有次宋輕輕說他性子太傲容易交不到朋友。林至渝不知怎的,本來煩躁的心一下急了,沖宋輕輕口不擇言的說。 “你個傻子你懂什么?!” 宋輕輕愣了,好半天紅著眼睛說:“你爸都沒這么說過我...” 林涼知道這事后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冷著臉讓他跪下。林涼吸了口煙,看著和他模樣接近性子卻相反的林至渝,深深閉了下眼睛。 他說:“林至渝,你出生到現(xiàn)在我從來沒打過你有我自身的原因。我不想強加武力在你身上。” “但這不是你嬌縱的理由?!彼终f,“等你明白什么叫感恩和尊重的時候再出來?!?/br> 林涼關(guān)他在房子里,關(guān)上門前他轉(zhuǎn)過身又對林至渝說。 “你媽不傻。每個人的出生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上帝扔骰子,誰知道你是六還是一?!?/br> “還有,你媽歸我管。不喜歡這個家就滾出去?!?/br> 后來林至渝跪著和宋輕輕說對不起,性子也沒以前那么傲了。 宋輕輕摸著他的頭笑著說:“沒關(guān)系。你是我的孩子啊?!?/br> 他想,他或許明白父母能走到現(xiàn)在的原因。 因為包容。 - 五十二歲的宋輕輕此刻坐的位置是春花路城市規(guī)劃已修建運營的商場木椅上,樹壇里種的觀賞性的枇杷樹。 以前小紅凳的位置重合,她有時坐在這里看那棵樹。老了身子骨的確不行,走幾步就開始累了。 她習慣早晨七點出來,一直沿著南北街走。仰著頭對比記憶與現(xiàn)在的不同。路更新更黑沒有水坑了,高樓大廈平地起了,叫賣聲沒有了,桐花巷改名為春花路商業(yè)街。 宋輕輕坐著,睜著眼露著兩個酒窩放空思緒。仿佛她還是二十六歲的人。 樹干枯色,樹葉翠翠疊疊。早晨剛下了雨,潮濕的地面和潤濕的泥土吐出雨息。落葉用完美的姿態(tài)優(yōu)雅離別,像人在落幕時深深鞠躬。 往日那些生死交關(guān)的故事。在春日里硌刺,于冬盡時溫和。 眾樹感受春雷滾滾、聽聞滂沱大雨、遭受寒流侵襲,再接受陽光施舍。于是長高一點、長壯一些,再干枯僵斃。 這份規(guī)律,人與樹沒有不同。 美好的早晨,從空無一人雨后的靜開始享受。她知道自己是名過客。 宋輕輕閉目嗅聽寧靜。鳥聲入耳的一分鐘,她察覺到有人緩慢地坐在她的身旁,蒼老的手緊緊握著她的。 她笑了,她知道那個人也會笑。 - 這美好如嬰兒的早晨。 好巧,你也在這里。 三三:真的沒有番外了哦~謝謝大家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