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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二飲紅影在線閱讀 - 七十八

七十八

    

七十八



    78

    燙水被雪深埋,涼白開里,曾有過的滾熱胸膛與熱忱,只與寥寥兩字“往事”拉勾。

    林先生愛煙。

    煙倦味而愁靡的霧涌入鼻息,疲鈍的百骸涌進(jìn)苦澀,再呼出酸楚,漫眼的白乏了神經(jīng),麻痹心臟。

    他說,煙,是個好東西。

    低頭,撫摸指節(jié),劃過曾留的疤。

    雪一層一層一層一層,吃了他的眼睛,吃了曾為一個人永敞的溫柔。

    她平靜的說,不愛。

    事業(yè)的失敗低沉,處境的卑微茍且,斷指的失意難捱,不吃醋的患得患失,車禍病痛的折磨。一重一重疊加。

    最后兩個字,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像個鉆孔機(jī),心臟被她攪得稀巴爛,爛成泥巴。

    她真的沒來。他等了四天。每天練習(xí)下地,碰地的腿骨像有無數(shù)根鐵釘被錘子狠力敲打般,死咬著唇忍著疼,還要找她。

    最后他死了。

    死在雪地里,死在過去。

    只能抓住虛無的回憶,用盡一生力氣吊唁。

    他相信了,宋輕輕說的,她不愛他。這句話,夠銘肌鏤骨,百撓穿心。

    -

    醒來已經(jīng)送到國外,他睜著眼躺在病床,看著窗外陌生的景,看了一天一夜。

    食指后遺癥的割疼,逼得他面目猙獰,閉著眼咬著被子,度過日夜。

    真疼。

    溫家夫婦不讓他回國,安排他就讀于一個私立大學(xué),每日定量給他打錢,買了棟別墅,雇了個老婆子照顧他起居。

    許玉月說:“她和他哥過得很好。比跟著你生活條件好多了??撮_點?!?/br>
    軟弱無能的自己。

    嗯。

    誰對她更好誰才是她的選擇,對于一個不辨情理的孩子來講,無可厚非。沒離家前他更勝一籌,所以賴著他。她是個傻子,那些年他老是忘記。傻子怎么懂愛,不過一個七歲的小孩,卻老是奢望她愛他。

    我在徒勞些什么。

    他掛了電話。

    失敗的信息流進(jìn)耳朵,有人重整旗鼓,新歡良藥。

    有人,想用最激烈的方式耗盡一生,祭奠死亡,麻木渾噩行尸走骨的活著。

    活著,是多么忍辱負(fù)重、奄奄一息的偉大事業(yè)。

    -

    “林涼哥哥…”聲如柔絲般絞窒脖頸,他的手附上她柔軟的發(fā)頂,沙啞著聲,“輕輕meimei…”

    長發(fā)纏繞指尖的摩擦,咸濕的眼淚落進(jìn)他的眼睛,臉頰蹭著手背的嫩意,他閉著眼,醉昏地?fù)Ьo人兒,纏綿繾綣。

    她的背部中央有個胎記,淡淡粉色,幾厘米的長寬,像個“木”字。雙木為林的木,他的手指描繪它的一筆一畫。

    上輩子他給她留下的記號,是讓他這輩子要找到她。

    他的唇附上舌尖舔舐,他最愛后入她,眼盯著那處與他仿若天生注定相關(guān)的胎記,一晃一晃,尾椎骨的酸酥,總使他禁不住繳械棄槍。

    為她,白旗認(rèn)敗。

    她愛哭,眼淚總像洪水般沖垮他的防線,得吃掉她的淚,哄得這個小朋友露出酒窩,癱在他的懷中,喃喃地說:“林涼哥哥…你要永遠(yuǎn)哄我好不好…”

    “好?!碧撀暤脑捹N近她的耳朵,“永遠(yuǎn),永遠(yuǎn)?!?/br>
    永遠(yuǎn)有多遠(yuǎn),長久有多久,你說的一生、一輩子,到底有多長。

    他的大夢醒了。他不想再夢見她,徒增煩惱。

    “不要來了。”夢中醒來,點了一支煙,望著玻璃外的月。

    “別來了?!钡诙渭又卣Z氣,抽了三根煙。

    “我告訴你!別來了!”二十次后的氣急敗壞,杯子臺燈狠狠摔在地上,一片狼藉后頹然地倒在地上,任玻璃扎破他的rou,血色一片。

    “求求你…宋輕輕,放過我吧…”無數(shù)次的掙扎痛苦,煙也揮不去,他個戰(zhàn)敗的奴隸。

    月光照著他的影子,黑墻微光,煙火點點。

    “宋輕輕,當(dāng)初是你自己離開的,你有什么資格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你憑什么?”

    憑什么讓我不得好活,不得安生,要存心讓我難受。

    他開始失眠,不愿入睡。

    長期的失眠引發(fā)健忘,踏上樓梯的下一秒便會忘卻自己要干什么。白天總精神不振,頭昏腦漲。后來終于睡著一次,頭磕在地上暈了。

    醫(yī)生說,睡眠不足會刺激胃腺,容易引發(fā)胃病和癌癥??梢栽囋嚭赛c酒。

    逃課,不去上學(xué),林先生整日酗酒。

    他說,酒也是個好東西。

    悵惘如月,燥沸如火。人間百味從舌苔里滲入,昏天黑地到忘人、忘事、忘現(xiàn)在、忘過去,忘全部。如果酒是孟婆湯,忘記一件事要忘記所有,他不在意。

    酗酒使他上癮,四肢常時乏力又頭痛,大量的酒精抑制著腦部的呼吸中樞,有時呼吸停滯瀕臨死亡的蒼白嚇壞了家里的保姆,送他好幾次去醫(yī)院。

    卻治好了他的失眠。

    -

    他的身體好像壞了,總軟綿綿的使不上勁,從酒吧里歪著身子走出,幾步后便癱在地上,難以起身。

    有時橫跨馬路,竟一下腿軟的摔在地上,一輛大卡車呼嘯從他腿側(cè)僅五厘米的距離擦過,司機(jī)破口大罵,他還昏著頭瞇著眼埋著頭,仿若真的死了。

    酒精助長了他原本的暴躁、陰郁。

    癱在墻邊,歪著頭,笑著看著路過的一群人,出聲:“小子,你的臉丑到我了?!?/br>
    領(lǐng)頭的人不善地盯著這個醉鬼,“你說什么?”

    “我說,你是真他媽的丑!”手中酒瓶摔碎在地,酒意渲染著莫名的暴躁脾氣,“長那么矮,雞兒是不是也小得可憐?”

    或許是很久沒打架了,總想動動拳頭。只不過他還未抬手,便被一腳踢中肩膀,肚腹也被踢好幾腳,倒在地上有些狼狽,胡子未刮,眼睛里都是血絲,口腔里的血有些腥。

    “醉鬼一個。艸。”那群人罵著走了。

    他倒在地上哈哈大笑。

    醫(yī)生讓他好好休息,不準(zhǔn)喝酒。許玉月不再給他打錢,只給保姆打飯錢,又無數(shù)次勸他別這樣活著。

    他的酒,喝得少了。

    放蕩的他,臟話隨口便來,動不動便打架,身上都是青紫和血疤,這三四年放肆陰暗涼薄的本性釋放,不愿做以前的林涼,他現(xiàn)在叛逆偏執(zhí)強(qiáng)橫鋒芒。

    溫柔、善解人意。曾因一張白紙有過的裝模作樣。白紙沒了,濁黑的音符釋露。使他壞脾性藏匿的人沒了。哪來的韌性包容。

    誰惹他就得有勇氣受住他的睚眥必報。

    打了耳釘。不痛,挺新奇的感受,穿黑色襯衫解開三顆紐扣,露出瓷白的胸膛。混跡在酒吧,安靜的用兼職來的小錢偶爾喝酒,越來越惡心女人,比少年期更甚,擦過衣角都要病態(tài)地?fù)Q掉,一個女人們不敢輕易搭訕的兒郎。

    這一生,好像就這樣草草而往的過了。不需要另一個人,不需要被痛苦和絕望蒸煮,不再對誰期待,不再把心給人踩壞。

    一個人,一個人就好。

    林先生說,人能有一次掏心掏肺就夠了。夠緬懷了。

    兩年后,因為長期逃課,不參加考試,被學(xué)校強(qiáng)制退學(xué)了。

    林威把他打得半死,他閉著眼倒在冰冷的地上,舔掉嘴上的血,手腳被打得斷掉無力。

    聽著林威憤怒的喘氣聲,他無所謂地輕笑,“打死我吧。就這樣,不礙你眼,我也好過了。”

    許玉月不由得仔細(xì)打量地上的人。面容肌瘦,破皮流血的唇,被打得扭曲了骨頭的身軀,艱難地呼吸著,嘴角卻笑著。

    一個放棄自己,然后歸于塵土的活死人。

    她第一次攔住林威發(fā)怒打罵的身子,抹著淚,“林涼,你別說這種氣話?!?/br>
    “其他人是怎么還有勇氣活著的…”他睜睜眼,眼里沒有光了?!叭潜瘎『汪[劇,這難過、沒有意義的一生,誰能幫幫我…替我過下去…”

    她蹲在地上,紅著眼,指尖抹去他眼角的一滴淚。

    “求求你放下宋輕輕吧…你放下她就不會有這種念頭了…你只是不甘心付出那么多后一無所有…”

    “媽。”他的聲音依舊平淡,“能幫我從兜里拿根煙點燃嗎?”

    宋玉月遲疑著,一分鐘后,還是給他點上,放在他嘴中。

    “或許吧。”他艱難地移動著右手,摸了摸戒指,一點苦澀的笑,吸了口,嗆在喉嚨里。

    “我想放下,比任何人都想。”

    -

    他接好了食指,左手食指因為精湛的手術(shù)恢復(fù)正常,能夠活動彎曲。

    林威開始逼迫他接手公司,每天派人守著高強(qiáng)度的學(xué)習(xí)經(jīng)濟(jì)知識和世界趨勢,關(guān)他在屋子里將近一年,只有一兩天能出去看看別的天色。

    進(jìn)公司早期不被人看好,謾罵說不過靠爹,高中學(xué)歷,混子一個。后來他的天賦和認(rèn)真使他在前景設(shè)想和商業(yè)模式上別出心裁。高瞻遠(yuǎn)矚的眼光,使公司轉(zhuǎn)型很好的順應(yīng)時代發(fā)展。人們才開始刮目相看這個文憑低下的男人。

    做上總經(jīng)理花了三年的時間。工作的煩雜充斥了他的頭腦,他沉浸于事業(yè)的拼搏,三點一線的生活使他麻木、重復(fù)的度過這一年又一年。

    他沒再夢見過那個人。

    也不會再抖落她的名字。

    后來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地方,他的同事分了他一包草莓酸奶,五個月后,他收購了。

    他說,酸奶挺好喝的。

    再不談起其他。

    偶時憋壞的陰郁焦躁,他便會去打地下拳擊,一開始,被打得一拳便眼冒金星、血液暫停,全身僵硬并刺痛著。被站在臺上的王者嘲諷,罵他不自量力。

    他倒在地上,抹去血,眼里滔天巨浪,盯著他,笑著,言辭豪放?!拔襾磉@,就是來拿第一。”

    那人說,夜郎自大。

    一個個的挑戰(zhàn),一點點經(jīng)驗的積累,一層層傷疤的覆蓋,對自己的殘忍訓(xùn)練,與野獸搏斗,倒了再起,血的堆積將他推向王冠,他把戰(zhàn)敗的人踩在腳下,彎下腰,溫雅的笑意。

    “好可惜。你沒我強(qiáng)。也沒我狠?!?/br>
    冠軍杯被他扔在角落,得勝讓他好強(qiáng)的心得了一點滿足,滿足退卻,心又同往日般,空了。

    右臂上一副花藤的紋身是第二天弄上的,他隨意選了個圖案,越明顯越好,不過是在提醒自己不再是十八歲,軟弱窩囊的林涼,被人踩在腳下毫無招架。

    他現(xiàn)在榮華一身,呼天喚雨。他有時竟會想,宋輕輕,會后悔她的選擇嗎?

    如果…她回頭,他還會不會接納她。

    應(yīng)該是不會了。他低低眸。

    湖邊的蘆葦搖晃,沉黑的夜靜謐而安詳,他坐在泥土上,望著月亮,吸著煙,火點顫動。

    宋輕輕,我有新生活了。

    煙頭落入水里,像一個句點。

    -

    林先生回歸了精英生活,八年的時光,該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冰已融化蒸發(fā)。

    兩年前遇見路柔,這個被人渣傷過的女人,厭惡男人,于是一拍即合,成為結(jié)婚對象。

    八年后提前回國,完成定下的婚約。

    回國后,遇見那個人在所難免,年歲沉淀的他堅信自己,不為所動,無動于衷。自命認(rèn)知,了無牽腸。

    他相逢她,仿若隔世。

    女人的馬尾在脊背的蝴蝶骨衣衫處搖蕩,幅度細(xì)小,小如羽毛。一動一動,卻撩撥他的心臟。

    平靜著面孔,離開超市坐在車?yán)铮目诰怪共蛔〉念潉铀崧?,他慌急地用五指蓋住,急急地靠著椅背,閉上眼甩掉情緒。

    卻有認(rèn)命的聲在指尖處不停跌宕蔓延,寥寥不絕。

    完了。

    他想。

    他得像個刺猬,保護(hù)自己不惜刺傷她。

    他得不愛她,卻又死灰復(fù)燃般難舍她。

    這千千萬人中,   遇上她,仿若一生都要為此而生,為此而亡,為此,此消彼長。

    完了。

    -

    二十四號,下了小雨。雨滴成線般劃過玻璃,藹藹的霧氣朦朧了玻璃。

    “輕輕,明白了嗎?因為我不知道你的苦衷和隱情,那段時期我只能感受到挫敗和絕望。人的情緒一但崩潰,便會放棄性的相信事實里所有的壞,放棄思考背后的曲折。所以當(dāng)我已經(jīng)給你定下一個態(tài)度去對待后,改變是需要一步一步去推翻的。不過這些態(tài)度永遠(yuǎn)變不了的…”他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是我舍不下宋輕輕?!?/br>
    宋輕輕不過是耿懷他結(jié)婚了,耿懷他的態(tài)度讓她生氣委屈,不想輕易原諒他,耿懷他性情變了,這種變化里是不是也包括,不愛她。

    不過,聽了故事后,她明白了。他出國不是自愿的,他因為她離開他所以很生氣很冷漠地對待回國的她,就像以前惹他黑臉一樣,他的性子其實一直都不溫和,他或許…還是愛著她的。

    只是…

    “…我不明白。”她搖著頭,是真的不太明白。他的…這段話,用詞能不能通俗一點…

    林涼霎然僵硬了身子。她還是執(zhí)著地抗拒他,講了他為何對她的原因,卻還是引來她的反感,只好苦笑一聲,放開她。

    “行吧…輕輕??磥砟阏娴暮苡憛挰F(xiàn)在的我。那我…走了?!?/br>
    身子,擦過她的肩遠(yuǎn)去。

    她聽見門被打開,腳步踏出的聲音,很輕。

    鼻子頓時一酸,猛地一下便蹲在地上,頭埋進(jìn)雙臂里用力哭泣。

    他這人…她不過就說了句不明白就要走,她哪說討厭他了?!她真的就是不明白他的話,就不能說得直白點嗎?她實話實說怎么了!還說什么舍不下,騙人…就這么走了,哪有什么舍不下…

    他怎么能…說走就走…一點也不猶豫。

    行,走走走…

    咬著牙,剛要起身。

    頭頂突然被軟軟的下巴抵住,他的雙手從背后繞過她的脖子交叉握攏,溫?zé)岫鴮拸V的胸膛貼著她的脊背,話,如柔雨般。

    “乖,別哭了?!?/br>
    “我…沒哭?!睅е耷?,用力的擦去眼淚。

    窗外的雨,停了。

    他起了身,站在她面前,耳側(cè)是一面透明的窗戶,垂著眸,深深地望著她,“輕輕。這樣吧…如果你再對我說一次,你不愛我。我就真的離開,再也不會回頭?!?/br>
    她由不得去仰面看著他。

    撕不去衣服上他的氣息,燒不掉他殘留的話語,一橫一豎,做夢也不肯忘記,八年時間都愿意去等待的林涼。

    帶給她悸動和情感的少年,教她成長拯救她的少年。

    他是為她墜落的一顆天上星。

    她死死咬住顫抖的嘴唇,紅著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

    他笑著,站立著向她靠近,伸出右手,四指蜷縮,只剩小拇指在外,微微彎曲。   “宋輕輕,我們和好吧?!?/br>
    如果兩個人拉勾了,那我們就和好。這是他們的專屬秘密。

    他向她伸手,那是什么時候…

    昏黃的燈花,喧鬧的人群,她好像有了重量般,安心的閉著眼任他帶著她,去天涯海角。

    那天之后,她把自己全交付給了他,用一生做契約。

    她的淚恍惚間就下來了。“林涼哥哥…”

    “我不喜歡你和那個女孩子談我不懂的東西?!?/br>
    “我不喜歡你那樣冷冰冰的對我?!?/br>
    “我不喜歡你結(jié)婚,不喜歡你不在意我。不喜歡愛哭的宋輕輕,不喜歡一直委屈的宋輕輕。不喜歡明明二十七歲了,在你面前還像小孩子的宋輕輕?!?/br>
    她的左手猛然向前,小拇指用力地勾在他小拇指上,勾得死死的,牢牢的,緊緊的。卻埋著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淚水。

    “可是…林涼哥哥,我好喜歡你。好喜歡愛著你的宋輕輕。”

    “所以對不起!”大聲而竭力的,“我不該膽怯地離開你,害你在國外也過得不好…”

    身子被人猛然撈起,強(qiáng)勢的吻仰面落下,伴著粗重的喘氣聲,舌尖被吮吸得發(fā)麻,勾小拇指的手變成五指相扣,牢牢握住,要嵌進(jìn)生命里般刻骨用力。

    “輕輕…我也對不起。我該感覺到你的情緒,我也不該那樣對你?!彼难劬σ布t了?!拔覑勰悖p輕?!?/br>
    他說,比昨天多一點,比明天少一點。

    她埋進(jìn)他的脖間,臉頰輕輕蹭著他的臉龐,嘴角泛起笑意。

    “林涼哥哥,我們終于終于,終于和好了?!?/br>
    一扇小窗,陽光照在其上,發(fā)出耀眼的紅色,紅影緩緩而來。

    -

    “寫什么呢?”下巴輕放在她的發(fā)頂,雙臂環(huán)住她的腰,收攏。眼神垂下。

    “我討厭之前的林涼哥哥,又兇又惡?!彼蛔忠蛔帜盍顺鰜?。

    宋輕輕臉頓時紅了,手掌捂住日記上的字,偏著頭,惡聲惡氣,“你不準(zhǔn)看!”

    林涼抓著她的右手,緊緊包住,繼續(xù)打量著,念出聲。

    “所以我討厭他。可是,當(dāng)他又是那個愛笑的林涼哥哥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喜歡他。討厭和喜歡,怎么都是他?他對我,難道也是這樣的么…但我還是懷疑他愛不愛…”

    宋輕輕左手一把捂住他的嘴,耳尖紅了?!安灰盍恕?/br>
    喉嚨一聲輕笑,他拿起桌上的筆,在她身后,一字一字的寫上,龍飛鳳舞,聲音溫柔。

    “輕輕,要這樣寫才對…”

    三三:差點忘了寫完結(jié)感言。嗯...好像也沒啥好說的。

    二飲紅影的名由此而來。寓意著兩人關(guān)系的變化,飲字主要體現(xiàn)在飲“林涼”這杯涼白開。

    兩次紅影。

    兩次宋輕輕對林涼的喜歡,或是開始,或是再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