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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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 陸丞相急了,早膳時,自那女子踏進屋子,他就在觀察她,與普通女子不同,她見了他一絲害怕和緊張的情緒也無,甚至極為淡定,后面出現(xiàn)沖突時,也是氣定神閑,毫不擔憂自己被困,可見對方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所作所為,強留,是困不住對方的。 陸丞相在朝堂上與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自是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什么人該怎么對待,他自然心中有數(shù),所以他方才便和妻子定下了陸白鹿的去處,若是女子不愿留,那陸白鹿則與她同去,若是女子能以利益誘之,便以相府利益給予,陸白鹿納之。 結(jié)果來時,廳內(nèi)劍拔弩張,眼看女子與相府要結(jié)下梁子,陸丞相便知女子是留不下了。 “鹿兒莫鬧!”他眉目緊皺,神色不滿的瞪了陸白鹿一眼,將他撫在一旁:”宮姑娘,小兒不懂事,還請見諒。“ “我是一國丞相,也是一位普通的父親,自己的孩子藥石無醫(yī),被痛苦纏身時,我也很心痛啊,我和敏兒十幾年沒有抱過鹿兒了,可是今天,今天讓我們知道,十幾年前的老和尚并不是無的放矢,宮姑娘......”丞相說話時,那雙已經(jīng)有了絲絲皺紋的眸,也濕潤起來。 他看著明月,神色是懇求,是拜托:“就當是我求你。” “爹!”陸白暮在后面忍不住了,大聲止聲,那雙多情目此刻一絲溫柔也無,他不滿的看著明月:“宮姑娘還真是好大的架子!” “暮兒。”陸丞相沉沉的警告道。大兒子已經(jīng)弱冠,性格卻尚未定性,雖一雙眸子隨他,安靜時不動聲色尚且能唬人,但是一旦開口,如炸毛的貓,張開爪子,雖看起來兇狠,卻一眼就能被看透,不適合為官不適合朝堂。 他怎么就養(yǎng)了這樣兩個兒子呢,都是單純的可愛,相府注定沒落了啊。 如今皇帝遲遲不立太子,五位皇子奪嫡,誰都認為自己會坐上那位置,各派結(jié)黨,誰都想自己擁護的皇子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得一場從龍之功,升官發(fā)財,光宗耀祖。 皇帝已經(jīng)孱弱無比,在病痛中輾轉(zhuǎn)一年,到現(xiàn)在他都還未有立儲君的心思。 陸家百年中立,只忠于那個位置上的人,可是那位置上的人已經(jīng)護不住他了,沒有明確的儲君,五位皇子都向他遞出了名帖,只要他明確的接受誰,那剩下的就是殺機。 他可以為君而死,可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不可以。 “爹……”陸白暮看著陸丞相蠕了蠕唇,終究沒有再說出話來,只是那雙多情眸越發(fā)冷凝的看著明月。 “到底是要走還是不走。”明月淡淡道。 “宮姑娘!”陸白鹿驚聲道:“你走便是。” “哦?!泵髟罗D(zhuǎn)身。 “宮姑娘不可!”陸丞相急道。 明月轉(zhuǎn)身看他:“要如何。” 陸丞相急了,撩起下袍就要跪下去,明月沒有反應(yīng)的看著他。陸白暮迅速拉住陸丞相:“鹿兒,聽爹的!” 陸白暮握緊拳頭,因在道館修行,平日他的氣息如風似霧,只有在這丞相府,他才像一個普通的人,在紅塵中穿梭,終歸有了凡氣,此時那如夢似幻的眸里,紅彤彤的,似痛似恨,痛他爹親為他做到如此,恨他這身子如地獄框身。 他緊咬下唇,將紅潤的唇咬出一絲血絲:“爹……為何如此都要我與她綁在一起?!彼f的時候沒有看明月,只定定的看著他的父親,忽略掉內(nèi)心深處對明月的悸動,就算是留不下她,為何還要讓他與她離去。 “鹿兒……”陸丞相長嘆一聲,那雙復雜的眸充滿慈愛的看著他:“你日后便會明白的。” 前世為女子做到這般模樣,是如何的深愛,若是就此讓那女子離去,不做任何挽留,等鹿兒反應(yīng)過來回想起來,后悔和痛恨將會折磨他的余生。 他現(xiàn)在將開未開的情竅,已然自行對那女子現(xiàn)了親近之意,鹿兒不明白,他作為父親,也能視而不見嗎? 陸夫人眼角掛淚,慈愛的看著陸白鹿,啟唇柔和道:“鹿兒乖~聽爹娘的話,況且你與宮姑娘離開,也不是說不回家了,對吧?!边@是與陸丞相意見一樣的意思了。 只要鹿兒再也無那般病癥折磨,只要曉得鹿兒安好,她這個做娘的,便安心了。 “若是爹娘的意見,”陸白鹿輕跪在陸丞相夫婦面前:“鹿兒便聽了?!?/br> 他對陸丞相陸夫人磕了一個頭,起身看著明月道:“宮姑娘,可要負責于我。” 言語看似輕佻親近,可那眸,卻是冰寒一片。 明月無語,又不是她求他走,用那凍人的眼神,以為可以殺人嘛,她使出冰系異能,那才是真的能殺人。 從明月外表看不出絲毫情緒,丞相夫婦內(nèi)心都極為忐忑,他們態(tài)度極為低下,若是旁人,怕是早已誠惶誠恐的應(yīng)下,但那女子淡淡的看著他們,彷佛他們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這是陸丞相一家人從未有過的體驗。 “如你要與我一起,便自行跟來。”明月將這四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良久,才淡聲道。 畢竟是救了她,她也壞了他清白的人,若是與她一起能還盡這人情,那便隨他了。 不答應(yīng),那還得耗著,明月想快點回那個院子,她方才,想教主了。 一想到那個院子有教主在,不知道為何她的心內(nèi)一熱,歸去的心思越發(fā)急切起來。 “呵,宮……”姑娘二字未出聲,面前已無她與陸白鹿身影,陸白暮呼吸一窒,陸丞相夫婦也是倒吸了口氣,這般實力,那女子若是有心,早就離去了,夫婦兩相視,都明白對方眼里的意思了,那女子,也對鹿兒有心。 若是如此,倒不怕鹿兒開竅后,受求而不得的相思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