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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靠近宴客廳便能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囮囌勑β暎輧?nèi)的人相談甚歡,其樂融融。 始終領(lǐng)先于她一步的許瑞祥腳步微頓,本就直挺的身板繃得更緊了。這變故也只有短短一瞬,若不是她一直留意著許瑞祥的動態(tài),恐怕也會錯過這細微的身體動作。 “瑩瑩,快到父親這里來。”還未等到下人的通傳,一直朝門口張望著急地等待著女兒的許家家主便發(fā)現(xiàn)了女兒的身影,抬手招呼著許瑩瑩到自己的身邊,還不忘驕傲地朝座上的貴客夸耀著自己的女兒。 立于許瑩瑩身旁的許瑞祥此刻就是一個多余的存在,所有人都視他于無物,如侍者般卑微,許家人甚至連開口的機會都不曾給予他,更別說施舍慈悲地向旁人介紹他。許瑞祥向前幾步立于宴客廳中央,向著座上的眾人行禮,便一言不發(fā)地退到一旁,這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優(yōu)雅而熟練,不知道已經(jīng)重復(fù)過這樣的事多少次了。 這些細節(jié)夜憐月早已無暇關(guān)注,早在她踏入宴客廳的一瞬,她就被坐于主座上的那人奪取了目光。外面的陽光暖洋洋的,她從自己的院落走到這來都出了一層薄汗,此時的天氣應(yīng)該是炎熱的??伤齾s覺得冷,如同置身于冰窖,屋外的溫度根本無法溫暖她的四肢百骸,她被凍得僵立在原地,不管許家家主如何喚她都難以回神。 原本相談甚歡的許家家主與客座上的那位年輕人也察覺到了異常,許家家主甚至擔(dān)心地走向前詢問她的狀況。主座上的那人仿若未覺,抬手拿起身旁的茶盞,輕輕撩起面帳,淺嘗一口香茗。 他在笑,志在必得的,獵物自投羅網(wǎng)的自信的淺笑。 凌惟夜,這么快就找到她了。 “只是天氣有些炎熱,稍微有些頭暈吧?!彼p聲回應(yīng)許家家主的關(guān)心,視線卻不敢在投向凌惟夜所在的那個方向。 一襲白衣,頭戴斗笠,白紗及肩,完全遮擋著他的面容。這般打扮世間想要找出一模一樣的很容易,只憑裝扮就想要確認這是凌惟夜未免過于牽強。心臟、身體如同壞掉一般發(fā)出各種悲鳴,失去控制般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只有凌惟夜可以給她。只要看見他,她便會心悸、心動,會感覺到難過,太矛盾了。 “確實是為父考慮不周了,明知你體弱就不該把會面時間約在這種時候。讓你們瞧見這般失態(tài)實在抱歉了,周公子?!痹S家家主心疼地把許瑩瑩扶到椅子上坐下,用手勢吩咐下人趕緊準備些消暑降溫的食品,便轉(zhuǎn)身向客座上的年輕人以及主座上的凌惟夜道歉。 “許大人不必介懷,讓許小姐這般辛勞在下也過意不去?!敝芄映S瑩瑩禮貌地笑笑說:“這算不上是失態(tài),此刻的許小姐依舊讓在下心動得緊,這傾國傾城的姿態(tài)怕是舉國上下也無人能及了?!?/br> “周公子過譽了。”夜憐月此刻要維持著表面上的正常已經(jīng)耗費了極大的力氣,一道冰冷如蛇鎖定獵物般的視線緊緊盯著她,坐如針氈。 “周先生,你瞧著如何?”許家家主輕品一口茶,滿意之情溢于言表,他開口詢問一直不參與對話的凌惟夜。 “我不過是代替政事繁忙的兄長前來,他無意見,我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br> 意外地他竟然這樣回答,夜憐月想到曾經(jīng)在皇帝面前說話的那人。那時候的凌惟夜絕對不會說出如此的話,定會想盡辦法讓她落單最后落入他手中的。 此時的回答倒是更讓夜憐月警惕起來。 “那瑩瑩你的意思呢?”許家家主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這般寵溺估計若是許瑩瑩反對,他也會想盡辦法推掉這場婚事吧。 夜憐月啞然,那道冰冷的視線始終沒從她身上移開過,里面所蘊含的情意也并未改變,她的回答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思慮再三,夜憐月低下頭,完全逃避視線落到凌惟夜身上。 “那就聽父親的吧?!?/br> 一句話,幾家歡喜幾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