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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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研究生的時候,許子清怕自己走不出來,把和父母一起居住的房子賣了,加上許父許母的少許存款,在江城最繁華的地段的一個中檔小區(qū)里買了套六十來坪的房子。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家具不算多,一個人住起來很舒適,允哥或者舍長他們經(jīng)常來這里和她擠擠也算得上熱鬧。 回到家,許子清半翹著腿趴在床上潤色寫自己的求職簡歷,她的本科專業(yè)是生物,如果想從事本專業(yè),只學到碩士基本上是癡人說夢。 念了這么多年書,她讀得疲倦又拮據(jù),也希望生活上能夠過得寬松些,研究生畢了業(yè)就開始廣撒網(wǎng)式地給各大企業(yè)投求職簡歷,應聘一些對專業(yè)對口要求比較松的崗位。 已經(jīng)有了好幾個回復,約的面試時間也都很合理。 “猴子,怎么了?”手機響起之后,被許子清接了起來。 “下個月3號有空嗎?” 許子清瞟了一眼自己床頭的日歷,沒有公司把面試安排在那時候:“暫時看來空的?!?/br> “午夜樂隊要在市體育館開演唱會,我有幾張多的票,一起去?” “可以啊?!痹S子清拿起藍色的筆在日歷上標注了一圈兒:“那到時候見?!?/br> 江黎燁的午夜樂隊在兩年前參加了一個選秀節(jié)目,拿了亞軍,多了無數(shù)小迷妹,從此一炮而紅。 當年在江城大學大學生活動中心就座無虛席,如今在市體育館還是上座率幾乎百分之百。 大一許子清幫了他們那一場演出后,他們聚會有時會叫上許子清一起,可當時她和程昱才剛剛在一起,恨不得隨時隨地都粘著程昱,所以也漸漸地疏遠了,淪為朋友圈兒的點贊之交。 當年學校負一樓那個破舊,但自帶混響的小排練室里的氣氛讓許子清影響深刻,他們橫溢的才華最終沒有被埋沒。 一周之后,專家組發(fā)出消息,所有人都關注,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縱火案屬于意外失火。 據(jù)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了意識,唯一生還的植物人說,門之所以被鎖,是因為過分老舊,經(jīng)常性失靈,約好的維修人員說這個材質的鎖要訂貨,貨早就已經(jīng)賣完了,廠家那邊一個月才會有新的,所以遲遲沒修好。 從爆炸的情況來看,屬于煤氣的泄漏的爆炸,整棟樓的通風口忘記了打開,所以煤氣擴散到了整棟樓里。 可能是有人抽個煙就點燃了火星,或許是有誰做飯的時候打的火。 甚至找專人修復了樓里的攝像頭,當天沒有任何外人出入那棟樓。 沒想到這么一起懸案,竟然是這樣的調(diào)查結果,令人唏噓。 一開始這個消息許子清是從手機推送的新聞里看到的,她也被再次被叫到警察局,警察叔叔嚴厲地批評了她無事生非,打擾辦案,她誠懇地道了歉。 沒想到就連程昱都拿池駿當年的手法無能為力。 幾百年前,有一個人在大街上買東西,說我這個矛全天下第一,沒有它刺不破的盾,路人紛紛拿出錢來準備買。 他又拿出了自己的盾,說我這個盾也天下第一,沒有能刺破他的矛。 有人問,那用你的矛來刺你的盾,會發(fā)生什么結果呢。 那個人沉默了。 這樣看來,程昱的盾要更勝一籌。 她那時提心吊膽地和安教授商量了之后跑去自首,真的多此一舉,在他們看來也只是一個父母去世以后,有臆想癥的女人。 虧她還裝神弄鬼地提醒程昱。 不過,這個案子解決了,程昱該回美國了吧。 她胸口悶,打電話給允哥:“叫上猴子,我們出去唱歌?” 允哥從小看起來都是風風火火一個假小子,其實渾身都是母愛,尤其是對著許子清,每天心肝大寶貝兒地叫著,沒有拒絕過許子清的任何要求。 “去?!痹矢缭谀沁叧灾鏃l,把嘴里的幾根兒吸溜進去:“我來訂包間?!?/br> * 自動玻璃門被打開,KTV里特有的煙味酒味雜糅在一起,和某種清新的香薰疊加,竟然也讓不讓人反感。 服務員領著他們?nèi)シ块g,路過廁所門的時候,看起來應該是高中生的一男一女站在臺階上抱著親得難分難舍。 許子清悄悄看了好幾眼,還用手肘碰了碰允哥,嘖,這些小年輕。 服務員把機器打開,話筒換上了套和電池,在黑色玻璃桌上放上幾瓶酒,用啟瓶器盡數(shù)打開就離開了。 猴子把他的夾克一脫,隨手放在沙發(fā)角落,半坐在高腳凳上,面對著點歌的屏幕問許子清和允哥要唱什么。 許子清起身把燈打開,炫彩的光把房間照得五顏六色,星星點點在墻壁上和空氣里浮動,帶著點兒迷幻的效果。 “如果你愛上了別人請別告訴我,兩個人的回憶一個人過,愛情這杯酒誰喝都得醉,傷心太平洋。” 空氣一時間沉默了,猴子和允哥抽著嘴角看著她。 “不讓人唱了是嗎。”她瞪著他們兩個。 猴子回過頭去給她點了。 后來她喝多了,半靠在允哥的肩上,耷拉著眼皮聽猴子唱歌。 猴子聲音很好聽,情歌唱起來也像模像樣,聲線和語調(diào)都讓人很舒服,如果去參加選秀節(jié)目估計也能火一把。 家里有礦,還能走貴公子人設,帶資進組。 允哥晃她:“你手機在震動。” 她放在一旁的手機正嗡嗡嗡地叫著,名字是一串她沒存的號碼,她反應遲鈍也想不起具體是誰的電話。 這么晚打來也肯定和工作無關,她懶散地接起來。 猴子正唱著,那邊說了什么她也沒太聽清,許子清裝作聽清楚了,煞有其事地說了兩句”“好的”就掛了。 唱到凌晨十二點的時候他們準備離開,允哥和猴子去上廁所,許子清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等他們。 沙發(fā)上的其他人都是煙霧繚繞地在抽煙,許子清喝醉了脾氣大,非要猴子給她一根兒,這樣氣勢才沒有輸給別人。 猴子精哭笑不得的給了她,她也不點,咬在嘴里,看著對面的放著MV的屏幕發(fā)呆。 屏幕里的辣妹扭著腰,在穿著比基尼在海邊蹦蹦跳跳。 突然,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抽走了她嘴里的東西。 程昱蹲下來,黑眸在不怎么明朗的光線下靜靜地看著她,俊朗的眉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