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冷述經(jīng)歷夜動容

    沒理會希蒨的態(tài)度，蔚藤抽回手自顧自的做著檢察。

    「蔚大夫您喜歡的…是男人嗎？」希蒨抱著最後的希望問。

    蔚藤認(rèn)真想一想：「應(yīng)該吧?！棺约核坪鯖]有同性戀的傾向。

    確定希蒨沒事後，她丟下一句「如果有不舒服，記得告訴我」，隨即走出房間。

    希蒨覺得自己的心碎了一地，她一臉木訥的穿好衣服，還是難以消化蔚大夫喜歡男子的消息。

    蔚藤出來後，憑著印象來到辛夜所在的房間。

    她才剛走近，就聽見床幔傳來一陣虛弱的呻吟。

    「誰？」辛夜察覺腳步聲，睜著幽黯的眸問。

    「蔚藤?！顾蚯埃骸競谟邪l(fā)炎現(xiàn)象嗎？」

    聽見她的聲音，辛夜不著痕跡的把手中的暗器藏回袖子裡：「原來是蔚大夫。」

    她掀開床簾，看見辛夜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起身，將身體倚靠著床柱。

    蔚藤將俊美的臉往辛夜湊近，仔細觀察他的眼睛：「告訴我，你現(xiàn)在能看到什麼？」

    「曜告訴你了？」辛夜不帶什麼希望的說：「我的眼睛已經(jīng)沒救，你不用再費心思。」

    「身為醫(yī)師，我不會放棄病患，除非他先放棄自己?！箾]有求生的念頭，就算勉強把人救回來，也撐不了多久。

    辛夜別過臉，不想回應(yīng)。

    蔚藤看他這副模樣，知道病人難免會感到焦慮、欠缺自信，這些都是很常見的，她慢慢說：「我曾經(jīng)幫一名九歲女童動手術(shù)。她患有先天性的腦瘤，當(dāng)時手術(shù)成功率幾乎是零?！?/br>
    辛夜聽著，不自覺望向聲源處…雖然他什麼都看不見。

    「因為情況很緊急，她在診斷後就立刻被送上手術(shù)臺。打麻醉的時候，她的表情很鎮(zhèn)定，但她告訴我其實她很害怕?！?/br>
    「她說她不怕去當(dāng)天使，只怕爸爸媽媽會難過，她心疼媽媽懷胎十個月生下她，結(jié)果她還沒回報就要死了?！?/br>
    「我告訴她，我會努力治療她，請她放心?！刮堤倏聪蛐烈?，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有些動容：「但是腦瘤細胞快速擴散，經(jīng)過徹夜搶救後，她還是在凌晨過世了?！?/br>
    蔚藤靜靜的說：「擔(dān)任外科醫(yī)師，我看過很多生離死別，有奇蹟痊癒的癌癥病患，也有因為一點小傷就死去的人?！?/br>
    「我不想放棄任何人的生存權(quán)利，所以無論是再艱難的手術(shù)我都會接下來，只有一種人我不救，就是自我放棄的人?！?/br>
    「你能夠想像自己花四十幾個小時，只為了從死神手中搶回一個人的性命，但那個人卻在甦醒的隔天，從病房窗戶跳樓自殺的心情嗎？」就算是蔚藤這樣情感冷漠的人，在當(dāng)時也感到一絲憤怒與挫敗，她並不是毫無感情的，只是通常那種感覺都很微弱，而且很快就能平靜下來。

    她說完後起身：「等你有想重見光明的念頭，並且信任我的能力，我再為你執(zhí)刀?！?/br>
    辛夜聽完那番言論，心裡震撼不已，蔚大夫竟然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嗎！

    剛才他聽蔚藤說話那種平淡的語氣，似是在說無關(guān)於己的內(nèi)容，不知道為甚麼，他突然想知道，蔚大夫敘述這些事情時，是怎樣的表情呢？

    是跟自己一樣，很難過卻隱忍著，還是故作堅定，實則眼角泛紅？

    「等等…」

    他出聲，挽留那準(zhǔn)備離開的步伐。

    「我還想看看外頭那棵桃樹…它現(xiàn)在應(yīng)該盛開著吧…」

    蔚藤的眼眸終於有點暖意，她啟聲：「嗯，非常漂亮?！?/br>
    辛夜微微一笑：「拜託你了…蔚大夫…」

    「你休息吧，我明天正式為你看診。」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

    腳步聲遠去，辛夜隔著布巾撫著腹部的傷口，輕聲喃喃：「婉兒…是不是妳不忍心看到我這樣...才派蔚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