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の場合[賭徒]
山田の場合[賭徒]
“啊………………” 臨近夏日,中午的陽光也毒起來。山田陽射躲在曬不到的地方,仰靠在轉椅上嘆氣。 “你又怎么了?”自從他重心轉移后,辦公室里負責搭腔的那個就成了香山睡,今天也是。 山田陽射嘆著氣,很想說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和小女友親近,感覺到了不安,但是這話如果說出口,恐怕那勉強蓋著一層的遮羞布就要被掀翻了。“沒什么,工作都做完了,好無聊……” “這么閑,那你不如去看著學生們的特訓,他們最近為了體育祭可是努力的很?!毕酀上椭^,正在緩慢僵硬地敲打著鍵盤,昨天復查把手上的石膏換成了露出手指的款式,現在可以勉強工作了。 感覺對方言下之意是再說他作為老師太松懈了,山田陽射更加大聲地嘆了一口氣?!霸趺凑f也下午再去吧,現在外面好曬,皮衣超悶??!” 相澤消太抬起頭,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癱ao場上的學生難道都不怕曬嗎?” 山田陽射敗下陣來,勉強撐著自己站起身,聳著肩膀往外走?!昂玫暮玫?,這就去,相、澤、老、師……” 隨著他關門的聲音響起,安靜的屋子里突然熱鬧起來。 香山睡撐著桌子站起來,手掌快速地輕拍著桌面?!敖^對是戀愛了!我敢打賭他絕對是戀愛了!” “也不一定吧……”石山堅用他方正的手指抓著腦后的發(fā)髻?!白罱皇峭祽胁幌敫苫睿褪呛翢o活力的趴著,麥克老師這是患了五月病吧?!?/br> “從四月就開始?!這還沒到五月呢!”香山睡羅列著山田陽射最近的反常行為,堅持這一定是因為談戀愛患得患失引起的。 但因為沒看到過他和誰走得比較近,或者有刻意炫耀過女友的行為——也就是他那個張揚性格絕對會忍不住做的。包括心思細膩的十三號在內的一眾男老師都認為他這是提前犯了五月病,氣得香山睡把矛頭指向了唯一沉默的相澤消太。 “喂,橡皮頭!你說呢!你跟麥克最親近了!你說他是戀愛還是五月??!” 被整個辦公室的同僚注視著,寧愿自己也不明真相的相澤消太陰沉著臉吐出幾個字:“不知道?!?/br> “喂!你太隨便了吧!好歹猜一個!”香山睡不滿,試圖用自己的觀點說服他人。 辦公室里的熱鬧讓相澤消太有些煩躁,真不知道在體育祭來臨前,學生們都忙著訓練的時候,他們作為老師怎么能這么閑。 在訓練場邊坐著,山田陽射感覺自己就是來曬太陽的。指導老師有三年級的神射手,他不僅包攬了三年級的輔導,在訓練場里訓練的一二年級也帶著一起指點了一下。雖然是遠程,但作為攻擊型的英雄,神射手比他這個更加依靠個性的遠程輔助用處大多了,更顯得他在這里多余。 “哎……”往樹蔭下躲了躲,山田陽射不知道第幾次嘆氣。 令川應沒有像之前生氣時一樣對他避而不見,但相處的時間直線下降。 以前午休幾乎每天都會一起吃飯、休息,現在她卻有一半的時間是跟同班同學一起,放學后來找他的次數也下降為了一星期只來了兩次。 而且他們的相處方式有所改變。 之前是他雖然心里欣喜,但因為身份不合適所以總是拒絕親近。令川應會主動的貼過來,趁他不注意親親抱抱,或者偷偷用些小動作來sao擾他,讓他感到甜蜜而痛苦。 現在,令川應雖然還是會湊上來親吻,但也僅限于輕飄飄的面頰吻,令人心動的擁抱還有那讓人燥熱的小動作都消失了,一下子回到了關系剛開始的模式。 如果是在之前,在他最苦惱的時候令川應選擇了退步,他或許還會松一口氣。但是現在他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放下老師身份完全接受了這一切的時候,她突然退了回去,這讓他原本就有些不安的心更是放不下。 是他哪里做錯了?還是令川應厭倦他了?在成功得到手之后…… 他一直知道令川應并不像她臉上看起來那樣乖巧,沒有哪個真的乖巧的學生會像她那樣勾著他湊過去,只會紅著臉遞情書上來,被拒絕后帶著眼淚走。 如果她做出得到手后就丟到一邊的事,山田陽射雖然感情上無法接受,理智上卻不覺得意外。 他從最開始就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太深入,但令川應表現得真的很真誠。他怎么說也是個在電臺工作的成年人,聽過見過接觸過的人一點不少,以他的眼力來分辨,令川應是真的喜歡他,所以在她最開始引他親近的時候,他才沒有直接抽身。 不,就說是現在……現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令川應的表現依舊像是真的喜歡他,眼睛里帶著愛意。就算她的行為在傳遞著完全相反的消息。 山田陽射覺得自己真的是翻船了。 令川應沒有提過關系要改變,沒有像所有膽小的學生一樣確認他是否真的喜歡他,只是在兩人的氛圍剛好時,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如果她在那個時候提起任何師生關系的改變,山田陽射絕對會離開。但是她沒有,所以他也沒有。 沒說就好像沒發(fā)生過改變,只是勾一下手指而已。他心里這樣想。 然后底線一步步后退。只是胳膊碰到了、只是大腿碰到了、只是一個單純的擁抱、只是一個友好的親吻…… 不得不說她最開始的分寸把握真的很好,總是在他內心偷偷期待會不會更進一步的時候向前一點,雖然也會覺得不太合適,但那種程度的親近對下意識期待的他來說,還不足以敲響警鈴。 直到有一次分別的時候,她突然抱過來,帶著香甜潤的唇膏親到了他的嘴角,而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抱穩(wěn)她,舔了一口嘴邊殘留的香氣,而不是推開走人…… 他發(fā)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說這是普通的關系了。 就像賭徒會舍不得自己的前期投入,抱著至少要賺回來本金的想法越賭越大一樣。當他發(fā)覺該停下的時候,投入進去的感情已經讓他產生了不舍,無法果斷地退身。 再等等,找個合適的理由好了。 然后他等到了濕吻,等到了情詩,等到了腿間的磨蹭,就是沒有等到他認為合適的理由。 最后一把,輸了不僅要賠掉本金還會背上了負債。他現在手上剩下的牌面可能是踢他出局的一腳,也可能是拉他重回戰(zhàn)場的一把。 他小心翼翼地揭開牌,手心是汗,嘴角顫抖。 “最近有個流動游樂園在海濱公園那邊???,找上了電臺做廣告宣傳,送了很多門票,我也分到了兩張……周末要一起去嗎?” “嗯?”令川應看著遞到面前的紙張,抬頭問:“這個周?” “Yep.”山田陽射點點頭,緊張地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 令川應接過其中一張,仔細查看上面是否有限定日期?!爸芰蠋熡姓n吧,周日去可以嗎?” 山田陽射連忙點頭,發(fā)尾在空中搖晃?!耙??” 令川應把門票收進包里,拍了兩下,反問他:“為什么不去呢?” 正準備告別,她又想起一件自己忘記好幾次的事情,從包里拿出嶄新的手機?!鞍?,周日去約會的話,要交換一下聯(lián)絡方式嗎?” 山田陽射內心雀躍。“Absolutely!” 看來他還是有些勝算的。 ———————————————— 我有些喪失興趣了